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铺装修偏简约清雅风格,入门的大厅是展示柜,隔着玻璃陈列着一些银饰成品,有戒指、手镯、手链、项圈、项链……顶部和墙面边缘都用的白光,投射下来映衬得银饰愈发清亮夺目。
顾客过来要是想买现成品,就在这边挑。款式多样,简约的精巧的都有,好几款甚至在京市很流行,每天补的库存很快就售空了。
而现在,每个柜台里的饰品存量都是满的。
以往唐玥巡店,欣赏赞叹银饰的清美。这会也欣赏着这些银饰的美,但更加激动于它的价值。金银向来是通行货币,在这个时代金属矿开发较少,百姓日常生活用铜板,一两银能换二十贯铜板,也就是两千文。
现代银金属开发得好,店里又有成熟的进货渠道,进货价一克五块钱,售卖却是按照一克十五块钱来卖,另外再附加手工费。一件银饰品中售出的利润更多也在手工费上。
唐玥回溯了小唐玥的记忆,对比这个时代的物价,一铜板的购买力和现代一块钱的购买力差不多,但两千文才能换一两银子,现代五百块钱就能买一两未加工的纯银,四倍的汇率差。
赚了。
赚大发了。
唐玥走到旁边库房,看到里头刚进货回来的六斤银,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她问:“之前你说的合作的模式,是怎么个合作法?”
想想也是心酸,这家银铺明明是她的,这里的银饰和库存银也是她的,现在却要以合作的形式才能从自家银铺挪用银。
银铺精:“主人,是这样的。我们银铺穿越时空,到了这边和你们当铺合作的形式自动拟定为:寻找未来最有可能为当铺带来投资回报的人,以随意的形式当给对方需要的足量银两。利息和管理费正常收取,我则收取对方的感激之情作为运行能量,别的隐性好处都是主人你们的。”
随意的形式……
到底是有多么随意?
当铺典当,看的是物品价值,不过物品价值这里的可操作性就很强了。
唐玥笑了笑:“怎么跟投行一样?当铺评估典当品,最多结合下顾客的衣着谈吐看是否有赎回的能力。寻找未来最有可能带来投资回报的人,还有隐性好处,咱得从哪迅速得到这隐性消息?”
以前家族企业里涉及领域广,她有几个堂兄堂姐学金融的,投资一些新兴企业都是收集各方消息看过无数调研报告和投资预期才签合同的。当铺典当交易,一来二回评估那么几瞬时间,如何确定对方赎回意愿,更别说给出对方需要的足量银两了。
给足对方足量银两,要是对方不来赎回,当铺不就亏大了?
“呃……主人你听我解释。这得从我这个银铺能成精还跟着你一起穿越说起。”银铺精解释。
原来出事那天,正逢几十年难遇的太阳磁暴,地球磁场混乱,偏银铺还断电了,她磕倒时正好摔到头脑出血,天空里有流星划过,瞬息间她灵魂得以穿越。因为她当时在银铺出事的,银铺恰好断电,在黑暗中急速形成特有的存在形式,于是跟着一起穿越了。
银铺精犹豫了会说:“其实吧……我还能知道有缘人未来的一些事情,以此作为当铺评估物品的有效信息。”
唐玥惊讶:“预估未来的事,准吗?”
未卜先知这事向来惊人,算命的都不敢十成十确定未来的事,只能含糊其辞说个大概,准不准另说。除非这个世界类似于一本书,一切人物的命运早已定好,每个人都在按既定的路线走向结局。
但哪怕如此,书中世界也是一个立体的空间,不曾出现的人物的命运依旧是未知的。
银铺精实话实说:“和主人您有关的人物未来我一概不知。只能说规则里自动判定的有缘人,可以知道些未来的情况,但这个判定规则我也搞不清楚。”
唐玥也不失望,笑说:“那就随缘吧,我期待你的投资。”
到那时候就知道是怎样的合作形式了。
她又问了银铺精几个问题。
当铺营业后,她可以使用银铺里的“银”用于交易,一两银子需支付一点感谢值。可提前借款,不收取利息,不限定额度,不限定归还日期,可以是最宽限的借贷方了。
银铺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相同,大厅里的时钟也自动校正成这个世界的时间。
关于库房里的银两是固定量还是会随着使用减少,银铺精的回答是:“会随着使用减少的。主人你可以留一部分银制作饰品,我负责帮您按照以前银铺饰品的价钱售卖,利润自动帮您购置银回来。”
“还有一种兑换方式,一点感恩值可以一百两银。怎么样,这个汇率够大方吧?”
按照这个时代汇率换算,两千文兑换一两银,一百两银等于二十万文,铜板都可以堆积成山了。这一点感恩值确实价值千金。
唐玥问最后一个问题:“对了,你有什么想取的名字吗?以后我们沟通,总不能一直喊你银铺精。”
银铺精难得扭捏一下:“要不主人你帮我取?”
唐玥思索了下说:“叫小七怎么样?那会我们开业就在七夕,七月初七是个好日子。我的幸运数字也是七,我们一起穿越到这边还能合作,是你给我带来的幸运。”
“好呀,那我以后就小七了。嘿嘿,小七。”小七美滋滋地念了三遍自己的新名字。
唐玥这才走去工作室。
工作桌上摆放着各种工具,有錾刻的、过火的、冷却的、抛光的……可以调节高低的椅子敞在那,旁边的机器保持关闭状态,桌面正中放着已经打磨好镯子状态錾刻一半的手镯。还是停电出事之前的样子。
许是对未来有足够的期盼,唐玥也没多少伤感,坐到椅子上调整到舒适的高度,翻看一旁小本子上下单客户的要求熟悉后,左手拿起那半成品镯子右手挑了合适的刀具埋头开始干活。
-
翌日,天光初亮。
唐玥醒了过来,经过一晚休息浑身舒坦,人也精神。
她昨晚在工作室里干活,因为时间流速里外一样,毕业后工作这么久向来没有熬夜加班的习惯,唐玥注意着时间,到亥时五刻就收工出来睡觉了。
临睡前她还问了小七一个问题,知道进入银铺可以只灵魂进入也可以连带着身体进入,全看她的想法。如果需要银两的话,意念一动就可以将其放到任一她想取的地方。
早饭还是唐明松做的,唐玥洗漱完后唐忆婉才从房间出来,满脸睡意显然还没睡够,连喊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吃饭时,唐玥交代:“小婉,待会我和明松进县城一趟,要去送四件死当的东西到拍卖行,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哈。”
哪怕唐忆婉还小,她也没想瞒着这些事。
唐明松补充:“你自己把门栓好,要是刘婶过来送菜你就开门,别的人喊你不用搭理。”
唐忆婉小脑袋点头:“知道啦,除了刘婶我谁都不开门。”
“我待会洗完碗自个在家里玩,等你们回来就是了。”
吃过饭后,唐玥回房间去数钱。家里还剩五两三百二十一文,当铺账面上还有十两银子。想到待会出去要做的事,干脆数了八两三百二十一文放荷包里。
出到前院门,唐明松已经赶了马车在等着。
这匹马养得健壮,载着不小的篷车走起来稳跑起来快,以前唐父出门或者带他们去进城里逛都用这匹马出行。
这年代马是稀缺物,牛能犁地能载人,驴也能做到这些,马的速度快适合赶路,就是价钱贵。楚国不善养马,每匹马崽都很珍贵。唐家这匹马,是一个商户来京城做生意亏本送来典当换回家盘缠的,笃定他不会赎回,唐父压了低价,平时买草料细致养着,等到了死当的年限留着给自家用。
唐玥坐上马车,车里内饰简陋,放上那四件死当物品也不觉着拥挤,唐明松驾马车的技术挺好,还是唐父以前教的。
今天不是集市日,附近田庄来京郊的人少,街巷里摆出来的摊位顾客不多,马车在路上也不算拥挤。道路平整,篷车内只是铺了层普通的垫,速度一快就颠簸得厉害。好在唐玥不晕车,还能掀开小帘子看下外面街道景象。
到了城门,简单排查后入城,来往的行人多了不说,骑马的坐马车的,走街串巷沿街叫卖的也不少,一片热闹。
京郊外的各类商铺规模小,唐家当铺是唯一一家当铺,每回转卖当品都得进到城里的赵氏拍卖行才行。
唐明松认得路,直接往赵氏拍卖行去。在门旁拴好马,他帮忙拿着四件当品和唐玥进门,没有拍卖会时铺里人不多,找到掌柜那说明来由,对方忙着算账,随意喊个伙计过来招待评估,爽快给钱。
走出拍卖行,唐玥感受到荷包里新进八两银子的重量,心情格外好。倒是唐明松明显心情低落了。
等坐上马车,稍微走出一段距离,唐玥才问:“你看不惯刚才掌柜的态度?”
唐明松目视前方,忍不住小声道:“以前跟着爹过来,掌柜的都是笑着招待的。这次我们过来,他明显不想搭理,临走时还问我们要不要转卖当铺,说看在过往的交情还能给个好价钱。”
到底是年轻,唐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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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道:“这多正常。生意人大多是利益交往,以前爹带来的当品多能给拍卖行带来利润,掌柜的自然笑脸相迎。咱现在带来的当品少还不值钱,他喊伙计来招待我们,自己去招待更优质的顾客也正常。反正我们换到钱达到此行目的,就算成功了。”
“至于他说的转卖当铺,之前听爹说现在典当行会注册很难,官府那关也不好过,直接买我们家当铺是最方便的。但只要我们不卖,对方这么大的拍卖行也不好强买强卖。不用放在心上。”
当铺利润大,别说商户看中,京城里稍微有点势力的官员世家也都会心动,经营得好的话可比其它店铺赚的钱多多了。
楚国当铺分为皇当、官当、民当。皇当指当铺背后的东家是皇家,官当指当铺背后的东家是京城官员,民当背后的东家则是普通商户。京城乃至放眼全国,前者占据九成,民当当铺少之又少。
赵氏拍卖行背后东家是长公主府,这还是她偶然听唐父提过一次。
之前唐家当铺衰落,源于礼部侍郎典当品损坏和无辜替换,焉知这背后是否有人做局。想到小七说的当铺借贷投资玄学,顾客能带回的隐性好处无非是钱和权,希望二者皆有吧。
唐玥心里有点底气,说话也就带着力量。
唐明松那股不忿散去:“也是,还是大姐你想得周到,是我被那掌柜的带歪心思了。”
姐弟俩到致恒书院附近,唐明松把马栓好:“大姐你随意逛逛,我两刻钟后就出来。”
既然决定退学,总得和夫子说清楚道别。唐玥本来想说陪他进去的,唐明松却说他自己可以,让她在外面等就好了。
唐玥也就随他。
在等待的间隙,她瞧见对面有不少吃食摊子,走过去一瞧,卖包子、烧饼、糕点、饺子、面啥都有。果然学生吃饭的钱最好赚这点什么时代都通用。
过了早饭的点,午饭家里有,没瞧见什么新鲜吃食,唐玥也就什么都没买。她沿着摊子一路往前走,总算看到别的铺子。
别人都冲着杂货铺、糕点阁、首饰铺去,唐玥一眼就瞧见了银匠铺。
记忆里京城里最大的首饰楼名叫珍宝轩,那里有最新潮的银饰,但普通百姓多数是拿旧的银饰去银匠铺融了添点钱做成自己想要的款式。
她刚走近,就有人过来招呼:“姑娘,想做什么银饰?我们这边师傅手艺好,工钱也低,包你满意。”
唐玥委婉拒绝:“我先看看哈。”
那人也不恼:“哎好,那姑娘你慢慢看。”她转而去招待别的顾客。
银匠铺是开放设计,外头接待顾客,空荡荡就几张桌子和柜台,内里能看见师傅用大锅炉在融银,也能看到师傅拿着夹子和铁锤在敲打银条。
与她在手工室的工具相比,这些工具要粗重费力不少。耳边是伙计和顾客的对话,报的价钱中等,那顾客还是觉得贵,攥着手里的银朱钗走了。
唐玥默不作声走出店铺,听到那伙计低低的叹息,似在感叹两单生意都没做成。她绕过中间铺子走进杂货铺,挑拣买了个清脆的铃铛和一卷竹编挂绳,走回致恒书院。
刚坐上马车纳凉一会,唐明松就出来了。他神色轻松:“大姐,我和夫子说好了,走吧。”
辞别时,夫子挽留了三次,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读书,要是家里实在困难可以暂缓交束脩,还说以他的学识和努力,再读两三年去参加科考,肯定能有名次。唐明松坚持,夫子才无奈答应,说如果生活宽裕了,还想继续读书就来找他。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就好。
唐玥见他心情好,没有细问:“那就好,我们去洪门武馆吧。”
洪门武馆是城西最大的武馆,每年输送优秀的练家子进镖局押镖,一些人家打算让孩子以后走武举方向从小就送他们到洪门武馆练武,稍微长大点再抽一半时间去致恒书院学文化知识。
洪门武馆的周馆长武艺高超,据说曾经是随前定国公军队平定西北的校尉,是苏家军步兵的千夫长,最后一场玉晓山战役中身负重伤仍杀敌一百,还救了前定国公一命。班师回朝后本能封官受爵的,但这位周馆长身体不好,请辞后拿了封赏的钱开了洪门武馆。
武馆里的教头都是苏家军的退役军人,个个武艺精湛,且有过上阵杀敌的经验。
唐父与这周馆长有些渊源,两人是好友,之前在当铺里看护的吴川就是周馆长推荐过来的。后来当铺生意不好辞退吴川,唐父托周馆长让这吴川回来武馆当教头。
再请人回去做护院,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