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三日,三人终于到了万兮云岭。
这一路上还算平静,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最让南宫亦书诧异的是一路上那只半妖居然都安安静静,没有再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其实他之前的举动放正常人身上还算正常,只是他一个怎么看都要将死的人,做出来就略显奇怪。
清晨,穿过云雾轻纱,三人来到茗灵大会现场,水雾较重,三人的衣服上都带着细细密密的水珠。
一眼望去,人海茫茫。部分家族宗门已完成到达,聚拢在一起。每个门派的服饰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极具特色,一眼便能分辨出自何门何派。
南宫亦书微微扬眉,这一点与她先前生活的世界倒是没什么不同,清晰可辨。南宫亦书眼神扫视四周,没有寻到记忆中那抹身影。
修士们围聚在一起,对他们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与他人比试过招亦或是交流结友的机会。
有人问道:“你们都是第几次参加茗灵大会?”
“第一次。”
“第一次。”
……
“第三次。”其中一个人说。
“第三次!!!”众人都震惊了,他们对创器灵阁知之甚少,于是开始七嘴八舌问。
“那想必你对创器灵阁有所了解?”
“创器灵阁长什么样?”
“真的很凶险吗?”
……
“创器灵阁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那人说完便走了。
南宫亦书走到一旁的树下站定,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原本只打算简单了解一下各宗门,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
一人想起什么刻意压着声音说:“哎,你们都知道那件事了没?”
“什么事?”秦荣不知在何时挤了进去,好奇问道。
“半个月前有人发现创器灵阁突然现世,光芒万丈,蕴含无上灵力。那人还没做出反应,灵力又化为一柄巨大剑影,最后与创器灵阁同时消失了。”那人停顿一秒,“有人推测那是天剑。”
“天剑!”秦荣惊呼“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吗?”
另一人说:“你不知道?消息在各大宗门、家族中都传遍了。不然你以为今年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秦荣心里有些气愤,这么重要的信息那群散修居然都不告诉自己,亏自己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
要想得到天剑仅靠自己是不可能的,他还需要那群人的帮助,现在还不能与他们翻脸。秦荣从人群中退出去,立刻换上另一副面孔。
巫师淮双手环胸靠在树上,支撑着无力的身子,声音低沉而微弱:“这么多人就为了一柄虚无缥缈的剑?可真闲得慌。喂,你也是为了那剑而来?”
前一句是讽刺,后一句则是在问戚逐人。
戚逐人说道:“天剑百年难遇,天下剑修皆心向往之。哪怕得不到,只是看一眼也是何其有幸。况且,创器灵阁里有的可不只是剑。”
南宫亦书眯着眼,面露狡猾的神色,一双利眼将对方看穿:“所以你还有别的目的。”
戚逐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所以天剑是什么,当真存在?”南宫亦书向身旁的戚逐人问道。
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所谓天剑,乃是由天地众神陨落留下的最后一丝灵力融合而成。”
三人同时回头。
入目一把玉骨扇,扇子后面露出一头微卷的黑发,半披半束系着一圈暗紫色羽毛。南宫亦书心里了然,按照柳潭打听到的消息,此人应该就是慕容二公子慕容舟。
下一秒,慕容舟说道:“各位道友也是来参加茗灵大会的?”
戚逐人说:“没错。”
“刚刚听你们在聊天剑?”
“听你的意思你了解天剑?”巫师淮问道。
“略知一二。”慕容舟合上扇子在掌心拍了拍,“上古时期,天地混乱,邪魔出世,十二主神为了维护苍生六界的稳定,自愿以神力封印邪魔,而他们最后的一丝神力则化为了一柄剑,名为天剑。”
话音一落,巫师淮又说:“万年前的事,你是从哪里知晓的?”
“我……书上看到的。”
其实慕容舟并未撒谎,六岁时他偶然翻出一本画册,上面记载了十二主神的故事。那时识字较少,只能大概了解一些内容。而且在他打开画册时,画册便开始自焚,很多内容都来不及看清。
画册烧毁,真真假假也不处印证。现在说出来也没人信。
但好在对方没再继续追问,慕容舟微微松了一口气,再问下去自己可真不知道了。
安静了一会儿,慕容舟略微抬头瞅着南宫亦书手上的伞,双眼绽放金光,其实他一开始就是被这把艳伞吸引过来,只是走近刚好听见他们在讨论天剑,一时便忘了。
“道友,你的灵器真漂亮!”
今日上山,雾气凝结成水珠,南宫亦书便撑了伞,以免水珠湿身。到了万兮云岭后一直撑着,忘了将其收回来。
慕容舟又问:“可有名字?”
“没有。”
慕容舟表示理解,灵器没有名字也是常有的事,比如一时没有想到适配的名字,又或是懒得取名字,更有甚者,因为名字太多不记得,久而久之成了无名的……
这几类慕容舟还都遇到过,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位道友是出于什么原因?
南宫亦书看向手中的红伞,一直没有取名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把伞不属于自己,她没有资格替它取名字。
忽视,前方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抬头一看,淡蓝长衣,衣襟袖口处绣着银白色云纹,衣诀飘飘,每人腰间系着一个玉哨。正是南宫亦书记忆里的南宫家弟子的装束。
南宫亦书自从知道真相后,没有刻意去打听过关于南宫家的消息,一是那时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二是已经过去十二年,说她冷漠也好,无情也罢,她对南宫家确实没有感情,也不信任南宫家的任何人,除了南宫亦珩,那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她来万兮云岭除了寻剑,也是想再见一见他,哪怕对方忘了自己。
一行人从南宫亦书面前走过去,虽然十二年不见,但南宫亦书知道这里面没有南宫亦珩。
“长珋南宫来的就这些人吗?”南宫亦书眉头轻敛,若有所思地向身旁的慕容舟问道。
“嗯……”慕容舟认真想了想,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说,“那里还有一位,怎么说呢?以前在南宫门下修行,不过已经离开了。”
南宫亦书顺着他的目光,橙衣、背刀,是默云城和戚逐人一起的女子。
南宫亦书和戚逐人对视一眼,都没想到橙衣女子会是南宫家弟子。
“嚯,那个狗东西居然也来了。”慕容舟突然怒气冲冲骂道,“真是狗,出门就乱咬人。”
被慕容舟骂狗的南宫聿走向橙衣女子:“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被南宫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啊。都得有五年了吧,没想到你还活着呢,南宫柒。”
南宫柒?
好熟悉的名字……
柒……柒姐姐!
南宫亦书眼眸一拾,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一段不算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
“柒姐姐,柒姐姐,我真的好累呀……可以休息一会儿吗?”小南宫亦书手里握着木剑,站在烈日下,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站在一旁的女孩却一脸严肃无情:“剑握稳,手抬高,膝盖向下蹲,腿不要抖。”
小南宫亦书只好继续蹲好。
一炷香过去,小南宫亦书真的承受不住了,小脸一皱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木剑一扔:“不行了不行了,好累。”
南宫柒走到南宫亦书身边,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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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习剑之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弃剑,捡起来。”
南宫亦书捡起木剑,扬起脸看向这个只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女孩子小声问:“柒姐姐,你和哥哥也是这么练剑的吗?也是这么辛苦?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过累?”
“只要是人都会累。”南宫柒蹲下来,看着南宫亦书说,“不说累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说出来没有用。”也没人可以说,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
南宫亦书还小,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为什么没有用?累了就应该说出来呀,你看我说了,你知道了,这不我就在休息啦。”
南宫亦书冲南宫柒笑着,如春花明媚。而南宫柒依旧面无表情,她不理解南宫亦书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就像南宫亦书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说累一样。
慢慢地,南宫亦书脸上的笑容淡去,垂着头声音弱弱地问:“柒姐姐,我是不是很笨?他们都说我不像南宫家的孩子。”
“是。”
南宫亦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柒,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应该安慰我吗?
南宫柒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就是南宫家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
南宫亦书双眼汪汪,刚有点儿感动,就听对方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站起来,继续。”
南宫亦书两眼一黑……
画面一转,记忆场景变成了花灯节,默云城的花灯节……
花灯璀璨,点亮了寂静的夜空;酒肆繁华,一片欢声笑语;游人如织,热闹而和谐。
“哥哥,柒姐姐,快看,他会喷火!好厉害!”
“那个小兔子花灯会跳!”
“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
南宫亦书从出生以来没有离开过家门,没有见过这种场景,真的好热闹,好喜欢,好开心。
没一会儿,南宫亦珩手里就提满了东西,吃的玩的全都是南宫亦书的。
南宫亦珩:“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南宫亦书指着一旁的食摊:“哥哥,小馄饨。”
“好。”三人在馄饨摊坐下,“老板,来三碗馄饨。”
“好咧!”
“开心吗?”南宫亦珩问。
“开心。”南宫亦书双手撑着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过哥哥和柒姐姐怎么不买东西,是不喜欢吗?”
南宫柒:“不喜欢,幼稚。”
“怎么会幼稚?你看这个小兔子多可爱。”说着南宫亦书学着小兔子的样子蹦到南宫柒面前,“可爱吗?”
南宫柒嘴角微微上扬,被南宫亦书很快捕捉到:“柒姐姐笑了,我见到柒姐姐笑了。哥哥,柒姐姐笑了!”
话音一落,南宫柒的嘴角又恢复成一条线。
南宫亦珩将南宫亦书拉回位子上,眼底笑意分明,温柔轻和:“好了,别逗你柒姐姐了。”
这时,馄饨上桌。
南宫亦书一下被吸引,两只眼睛都盯着那碗馄饨,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吃吧。”
“哥哥,那边桥上是在做什么?好多人。”南宫亦书边吃边看向雀离桥。
馄饨摊的摊主说:“那是河神娶亲,大家都去凑热闹。”
“河神?”
三人站在桥边,看着几个老翁将自己女儿送上船。
“哥哥,我觉得这些姐姐好像不开心。”
转睫间,水花数丈猛冲向岸边,人们手忙脚乱地向四周散开,声浪混杂,场面一片混乱。
“小书——”
“小书,这边。”
南宫亦书听见南宫柒在叫自己,抓住对方伸出的手,跟着对方跑去。
“柒姐姐,哥哥怎么办?”
“宗主没事,让我们先离开。”
两人跑到一处巷子里,南宫亦书动作渐渐变得迟钝,脑袋昏昏沉沉,轻纱遮了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