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为谢砚之研墨,“陛下,想来皇后娘娘也是不愿让您为难。”
谢砚之放下手里的折子,只道,“你说,皇后心里有朕吗?”
这话让李常一愣,“陛下,您说的是哪里话?娘娘心里怎会没有您?”
谢砚之回想起与卢知意的点点滴滴,从始至终,都是他在主动,他护着她,哄着她生下他们的孩子,心心念念全是她。
可是她,却转眼给他纳了个淑妃。
谢砚之起身,“走,随朕去栖凤宫。”
李常应是。
谢砚之到栖凤宫时,卢知意正躺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子。
远远的,就瞧见美人侧卧,腹部有微微的隆起,显出几分母性。
李常提起嗓子,“陛下驾到。”
卢知意方才意识到今夜,天子过来了。
卢知意起身,欲朝天子行礼,谢砚之一把扶住她,“知知,莫要多礼。”
谢砚之揽着卢知意的腰,扶着她坐到榻上,漫不经心地问道,“知知,今日你给朕纳了个淑妃?”
卢知意点点头,“陛下,母后一直想让庄家嫡女入宫,今日又提起了这事,臣妾只得同意。”
谢砚之有些气恼,“为何不去找朕?”
“找您?”
谢砚之见这女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道,“你就这么想将朕推给别的女人?”
卢知意被谢砚之这话弄得莫名其妙,怎得?给他多纳了个女人,他自己还不乐意了?
当下赌气似地说道,“对,臣妾孕中身子不便,自是侍奉不了陛下。”
谢砚之没想到卢知意这般回他,动了动喉结,欲言又止,“朕在你心中就是这般重欲之人?”
卢知意被眼前的男子问的莫名其妙,又想起今日在懿安宫被慈宁太后逼着同意庄梦蕊入宫,当下委屈极了,气呼呼地跑到床上,盖上被子,翻过身去,不再理谢砚之。
谢砚之不明所以,又瞧见卢知意这一番动作,生怕她动了胎气,“知知,你慢些,莫要动了胎气。”
卢知意鼻子闷闷的,只道,“动了胎气便动了胎气,反正您也不盼着臣妾的孩子。”
这话真是冤枉了谢砚之,谢砚之一怔,“知知,朕怎得不盼着这孩子了?你真真是冤枉朕了。”
卢知意沉默了半响,“那您瞧瞧,您多少天没来看臣妾了?哪里是盼着臣妾的孩子?”
谢砚之脱了自己的鞋,躺在床上,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揽入自己怀里,“朕给你赔罪,是朕不好,现在让朕陪陪朕的皇子。”
谢砚之宽大的手掌覆在卢知意的腹部,幽幽道,“孩子长大了不少。”
卢知意一把拍掉了谢砚之的手,“不许碰我,等过几天淑妃入了宫,你自去找你的淑妃。”
谢砚之笑了声,凑到卢知意脸前,“让我瞧瞧,朕的皇后是不是吃醋了。”
卢知意却突然眼眶微红,“你们都欺负我,太后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谢砚之见眼前的女子眼珠滚落,心头只觉得滚烫,“知知,朕的好知知,都是朕不好,你莫要哭了,淑妃就是进宫,朕也不去见她,好不好?”
卢知意哭得越发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这些天的压抑和委屈都要发泄出来。
谢砚之见女人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里发颤,钻进女人的被子,紧紧抱着卢知意,“知知,莫要哭了,朕给你说个好消息,好不好?”
卢知意仍是不理会,自顾自的哭,又推却着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不许抱我。”
谢砚之抬手擦着卢知意的眼泪,“知知,武安侯世子已经找到定国公了。”
这话让正在哭泣的卢知意一愣。
“你说什么,陛下?”
“武安侯世子已经找到定国公了。”谢砚之又重复了一遍。
卢知意激动地问道,“那弟弟可安好?”
谢砚之道,“定国公已经自陈了真相,是鲁国公府世子,因不满当初任良娣被赐死,暗害了定国公,又传出定国公通敌叛国的消息。”
鲁国公世子,乃任良娣的胞兄。
任良娣当初害的崔良娣早产身亡,卢知意一怒之下,赐下毒酒。
鲁国公府便对卢皇后十分不满。
这次出征攻齐,鲁国公世子亦在军中,因着旧事,暗害定国公。
卢知意也没想到,这桩事,就是因自己赐死任良娣而起,当下觉得对不起弟弟。
“咏思真是受委屈了,是我这姐姐对不住他。”卢知意啜泣道。
谢砚之抬手轻轻地为卢知意擦泪,“知知,莫要自责,武安侯世子来信,定国公受了些伤,他不日将带着定国公回朝。”
卢知意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伤势可还严重?”
“应无大碍,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明日朕就下旨,鲁国公世子假传战况,按照军法,处死鲁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