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谁呀!怎么随便坐人家身上!?”被身上人吓一跳的君念衢忙扶着身下桃枝往后面躲去。
见他这样,被誉为万妖界尧华王的世悦华随意用手中虹鞭敲了敲自己肩,歪着头笑的暖洋洋的道:“啧,得。又是个傻子。”
靠着桃树的君念衢见世悦华笑的那么暖洋洋,说的话确那么不中听,脸一臭,马上反驳:“你凭什么这样讲别人。”
“每个人都有用自己的小世界来处理大世界发生在自己身上各种事情的方式,你凭什么说我反应出的处事方式傻!?”
世悦华听他这样讲哟了一声,眉头微挑,顺手折下一束开的正好的桃枝,随手甩甩,撑起完美的下颌,掩下眼里翻涌的如海的情绪盯着梗着脖子望着他的君念衢喃喃道:“没想到,没想到……。”
可,世悦华又不讲没想到什么,给梗着脖子小心翼翼的戒备的盯着他的君念衢勾的好奇心直往外冒。
过了许久,久到一身烫金滚红劲装的世悦华百无聊赖的把桃枝扔入君念衢怀里,小心翼翼的君念衢这才大着胆子,把难耐的问题问出口:“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什么?!你这人说话好不直快!”
在桃树上盘着长腿,单手撑着下颌拿着虹鞭的世悦华见他眼里的人儿气恼的拍着腿,但又有些害怕的盯着他问话,无聊的歪歪头,然后随意往后一躺,在一旁君念衢担心他会一不小心从桃树上掉下去的目光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小道士,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听着世悦华话里不容置疑的语调,悔不当初更改路线,本想辞了行,重回大途的君念衢怯懦的吞下了嘴里辞行的话,鬼使神差的点点头,道:“好,我听你讲。”
听其这样说,世悦华暗松了一口气,从神海空间里取出一件滚红的上绣衔尾长蛇的披风扔给君念衢,道了句:“天暗了,小心着凉”后,枕起自己的胳膊,盯着天上灰暗的月亮讲到:“小道士,在很久很久以前,无垠混沌里有一方几乎步入了圆美世界之理的世界,那世界山川秀美,灵气结露,秩序井然,灵草仙葩如天上繁星般无穷尽也,是无数平凡生灵以及无数修者梦寐以求的圣地宝居。”
讲到这里,世悦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后面的故事该怎么讲。
自从世界破败之后,天地气机变怪异无比。而被今日怪异的天象冻的瑟瑟发抖的君念衢毫无顾忌的在自己黑白色道袍外披上世悦华扔给他的滚红色披风,刚耐下性子听了一个开头,就见他不讲了,心里好奇的也不顾害怕,忙是拿手里握着的桃枝捅了捅在他眼里卡了壳的世悦华。
问:“后面呢?后面呢?”
被他捅了两下的世悦华抬起头,用其极漂亮的,似跨过了万千世界般的目光盯着身前瑟缩在他滚红披风里的君念衢。
看了一会儿,翻遍整个世界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君念衢的世悦华换了一个位置,和君念衢并排靠在桃树上后躺下身子,仰头,目光透过树上君念衢的侧脸看着天上昏暗诡谲的月亮,又透过天上昏暗诡谲的月亮盯着树上的君念衢,这才悠悠然的讲到:
“然而,那世界的天道意志似乎在进阶中被外物干扰,做出了不可逆转的招灾之行。”
“这一切,都在最后被脚踏混沌而来的真仙人归定为世界升格之劫。”
目光深邃的世悦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裹着自己衮袍鲜活的散发着活人气的活在自己身畔的君念衢,哑着嗓音继续讲到:“那一天,一望无际的天穹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无尽的暗堕从中涌出,污染起整个世界的法则与光明。”
“暗堕色之中,传来无尽诡异恐怖的咆哮,那些声音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恶魔们对那方世界内被其抽干了生命精华的亿万生命们的肆意辱笑。”
“暗堕色中,天地间所有的修者们都惊慌失措,纷纷施展神通术法,想要阻止这场灾难。”
“可,他们往日移山填海,追星赶月的力量在那黑暗面前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那黑暗的力量,无穷无尽,它不断地侵蚀着那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生命都吞噬殆尽,山川崩塌,河流枯竭,无数生灵在绝望中被榨干生命的精华,满不甘心的化做飞灰散去。”
“在那场灾难里,自天地初开时便诞生的仙神们也显得那般无力。”
“祂们曾经引以为傲的道果、法则,他们曾经创造出的世间生命必须遵守的法理秩序,在那恒古永存的暗堕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祂们中的大神明无数次溯回时光,耗尽本源。
试图寻找那股力量最初始的源头,想要将其扼杀、消灭亦或者净化封印,可,没有一次尝试不是以失败作为告终之章。”
“终于,在黑暗终极的肆虐污染下,那方世界一切防线都彻底崩溃。”
“一座座曾经高耸入云的仙山,圣地不过须臾片刻便化做一片废墟,一片片曾经灵气盎然的密林,福地在黑暗侵袭下,瞬息便变成食人的堕地。”
“无数凡尘生命、亿亿万长生修者们哀嚎遍野四散奔逃,他们渴望在一切防线都崩溃后依然求得所谓的强者的庇护,可他们也知道,这个世界自黑暗爆发的那一刻就再已经没有他们这些“不入流之物”的容身之所。”
“那场灾难之后,那方世界彻底沦为了废墟。”
“曾经那些辉煌的宗门、繁荣的城市、神秘的洞府、执掌天地法理秩序的神明,都被黑暗无情摧毁。”
“修者们流落四方,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凡尘生命不可逆的恶堕,成为了曾经他们自己最害怕的梦魇。”
“他们在废墟中徘徊,渴求寻找占星大术士合道化生时,为他们求得的那一线生机与希望。”
“然而,当那方世界的最后一尊帝者的最后一道命魂被斩杀时,那位占星大术士耗尽自身一切所占卜的希望似乎也彻底破灭。”
“黑暗的恶堕渗透到了那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内的生命就连最基本的生命都难以维持。”
“跌落云端的修士与凡尘生命们开始互相残杀,争夺那一点点可怜的资源、食物。”
“曾经的亲密无间的朋友和伙伴,在被异化的、难以下咽的食物面前也早已变为了敌人。”
“在那场毁灭之中,那方世界的文明和传承也逐渐消失。”
“那些珍贵的典籍、神秘的法宝、深奥的功法,都随着世界的崩溃而湮灭。”
“曾经辉煌的令无数生命向往的...,都只剩下了一些残片和传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方世界彻底沦为了一片荒芜之地。”
“但,黑暗的力量依旧在肆虐。”
“活下来的修者们也在一场场同类相残,奋起斩邪中逐渐消失在那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幸存下来的修者们也因看不到重塑寰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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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可遏的陷入一场又一场的同类相残”。
“奋起斩邪,重塑寰宇的誓言也的终于消失在那方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曾经的辉煌和荣耀,似乎只存在于那些所谓的幸存者的记忆中。”
“在那方荒芜之地上,偶尔还会有一些三臂五口、或者九眼七脐的穿着残破阴阳道袍的清堕者徘徊其中,试图寻找着一些残留的遗迹和线索。”
“他们希望能够找到重建修仙世界的方法,让这个世界重新焕发生机。”
“但,黑暗的力量永恒强大,他们的每一次尝试也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那方世界不知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一道浩渺无垠的,染色了一整方混沌的玄黄光辉自天而降,光中笼罩的‘神明’施法打破了这笼罩整方世界的黑暗。”
“那是充满了生机与希望的光芒,它照亮了整方世界,那是充满了温暖与奇迹的光芒,它让那些幸存的、艰难的、看到了重建家园的希望。”
然而,话道此处,世悦华声音似乎哽咽了一下子,似将泪水和着血吞下,讲着讲着整个人都似苍白了的他道:“黑暗实在是太过永恒强大,便是玄黄光辉挥洒无量的天外仙人也只堪堪将其镇封。”
声落尽,世悦华突然顿住了,他突然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对那位天外仙人的一切信息都在不可怜逆转的遗忘!
这是不可能的,除非……!!
念及此处,本懒散的讲着故事的世悦华猛的坐起身子。
可不过片刻,他又一如往常的躺下来。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听他讲故事的君念衢见他突然气势全开,又猛的一收还以为他在发什么神经,怯生生的缩了缩脖子握紧桃花枝,不着痕迹的把滚红的衮袍盖到自己脸上,对外只留下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后。小声好奇道:“那...,那方世界最后怎么样了呢?”
问完,听的实在入迷的君念衢也不顾害怕,蚕蛹似的换了一个姿势,仰着头黏糊在“发完神经”的世悦华身上盯着他看。
最后怎么样了呢?烫金滚红一身劲服的世悦华盯着天上暗沉的月亮,嗤笑一下,掩下眼里的痛惜。声音暖洋洋的笑道:“君念衢,你真是个笨蛋。”
“这只是个故事,是我讲的一个故事。”
“至于最后的结尾。”
“我说的不算。要你,要你们说......才算。”
如剜心般的痛从心口传遍全身,把手放在黑兔子头上的世悦华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累的开口。
道:“而你,君念衢,你觉得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样的,那这个故事的结尾就是什么样的。”
这最后两句话,世悦华说的很低,低的君念衢把耳朵贴在他嘴边都没听清楚。
而没听清楚故事结尾的君念衢一下子就炸了毛。
嚷嚷着让世悦华把故事的结尾讲给他听。
而世悦华也不惯他,伸手猛把君念衢身上浸满了他体温的的滚服抽了下来。
然后静静的看着君念衢慌慌张张的一把握住那枝桃枝,摇摇晃晃的要从树上掉下去。
不过还好,他“多管闲事”救上来的两只兔子倒是有良心,还知道用三瓣唇去咬他的衣服,防止他真的从树上掉下去了。
最后还是世悦华看够了他的鲜活,不忍了心。
伸出自己修长紧实的手臂把他一把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