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劫起篇·堕祖未死悍出手,小居被毁,临世真仙化道镇
    “恶堕祖,未成想,无尽恒海岁月之后,你依然苟残存世。”这是天外仙人降临此方世界时的第一句真言。

    “未想到,昔日诸祖联手,竟依然让你从那场浩世大劫中逃出一缕烟魂。”这是天外仙人降临此方世界的第二句真言。

    还没等第三句真言从那面充满蛊惑诡谲的灰镜里传出声,玄黄为衣,天为冠的仙尊便警觉的一剑斩断了渊内时空与外界的联系。

    这一剑下山河日月,无尽苦难生灵皆诵经明法得以解脱。

    一声吃痛的声音自小居炸毁处响起,随后两声嗤嗤的冷笑声自无数被打爆的堕气中穿了出来,如利剑般。

    “好好好!好一个万灵敬奉的神仙尊。”

    “好好好!好一尊至高彼若道徒教导出来的玄黄圣神。”

    “好好好!好好好!!”

    被玄黄圣神斩断一切出逃可能的恶堕祖阴声连连,随后,它声音猛的一变,爆落四方的气汇聚成一颗诡谲万千的头颅,头颅上无尽堕者为其诵祷,刹那间,不可计数的生灵化作世界上最丑恶之物,无数苦苦挣扎以求自渡者瞬间灰飞烟灭。

    “玄黄圣神...玄黄圣神……!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尊玄黄圣神!好一尊玄黄圣神!”

    被诸祖彻底击败逃窜再无翻身证道可能。又被玉毕节牵引入界遭天外玄黄圣神镇渊寂灭,填补世界空缺的恶堕祖沙哑着声音怒语连连。

    可下一刻,以一缕堕源便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恶堕祖猛的拔高音调,似不甘狂怒道:“那这一击呢?这一击!你受的住吗!?”

    眸含万物,心观天地,慈悲爱命,斩孽渡生的持剑圣神一听其言,心中警铃大震,本就烛照万千的神海识光更是将这被隔绝开来的暗渊照的如大日白昼。

    随着恶堕祖话音落地,那颗无数堕者面孔的头颅急剧收缩,瞬间化成一健硕魁梧的躯体。

    万千防备不复昔日散漫随意的圣神见恶堕祖显现真躯也是瞳孔一缩,手中卫道金剑也化做御守之态。

    几声桀笑响起,“小圣神,还是有些嫩啊,不过三言两语,便就只剩下了防备。让老祖我显了身躯。”

    散漫的语调几乎将大地压扁。

    “老祖我这躯体如何啊?”显身而出的恶堕祖自顾自的问完,长展了一下坚实的臂膀,又自顾自的回味起来,祂道:“昔日那些老祖大能持至宝、设大阵围杀于我,打的天地倾覆,大日干瘪,紫薇颠倒,周天星辰皆尽陨落。”

    “无数天地孕育的先天神圣或被我吞入腹中成为我更近一步的养料,或被我侵染化做我最瑰丽的堕儡,极尽所能的饲候于我。”

    “即便是那样,那时被围殴的老祖我可都没有以大欺小,显现原身呢。”

    未等篂聃开口,其护法神光便在恶堕祖显出躯体的一瞬脱体而出,演化无数净竹、星云、火华、净莲等等防御御伐之相。

    眼见护法神光只因恶堕祖显出身形便无唤自出。

    下一刻无尽污魂堕魄的邪光便在神光演化出的种种防御之相下将篂聃如大日般照耀恶堕之渊的神魂烛光染出无数斑驳。

    使其本色退华。

    危急关头,至宝护主。

    浩荡如王母玉簪划星河般的金剑剑意再一次被堕祖一拳荡开,又不知激斗了多久,可能就在下一个瞬间,在神光护持下持剑防守的篂聃便被显了躯体的恶堕祖随意的一击打的身形爆跌,呕血不止。

    圣躯力竭,神源枯萎,这一击显然伤了久战篂聃的根本。

    强者对决,一击奏效,被击者即刻满盘皆输。

    看着神骨尽碎的篂聃,恶堕祖掌心翻转间便将败落的篂聃抓取,彻底折断其双腿,迫使其跪倒在自己面前。

    桀然笑了起来的恶堕祖一掌打爆篂聃碍事的护身发冠,用力扯住篂聃玄黑的后发,迫使其仰面看向自己。

    看着初次遇见时光明无比的篂聃如今却被自己扯断双腿以及祂掉落满地的发丝,桀然笑着的恶堕祖,若钟鼓般雄厚暗堕的声音响起,祂道:“不知,那至高彼若若是知晓自己无数脉之外的,沾染了一点点 ...不!比之一缕缕尘埃还要微小的徒孙关系的徒小孙孙被我以这种方式打入恶堕,会是怎样的神情!?”

    念到此处,曾如丧家之犬般被打的根本源溃败,落荒而逃的恶堕祖嗤嗤一笑,畅快至极。

    仿若当年被其一言打入寂灭的怨恨也就此消弥。

    就在恶堕祖独自畅快之时,玄发披散,衣冠凌乱,百窍流血,四肢大残的篂聃猛睁双目,爆射无尽玄黄金剑。

    “天地渺无极!混沌古今生!”

    “鸿蒙世界过一朝!今生道圆满!”

    “古神混沌辟一气!道祖一气两仪生!”

    “两仪道生三千万!教世化神谁称尊?!”

    “得修广法玄黄尊!今朝今剑斩堕邪!”

    “堕祖!你应永恒寂灭!!”

    篂聃话落,无尽玄黄金剑划断了时间,定住了空间,带着其主人必将尽渡一切苦厄的决心!凝聚成无量世界中唯一一把真正意义上刺进了恶堕祖胸腔的剑,那里...本应是他蓄积一切堕力的源泉。

    未设防备之下,被篂聃一剑贯穿的恶堕祖呆呆的低下头,看了看胸口不断消磨着他存世概念的金剑,又看看本俊美无双但现在眼眶空空软态倍出的篂聃,怔了一下,而后抚掌大笑,肆意无敌的笑声穿透隔断时空的暗渊在外界掀起滔天风暴。

    已经所剩不多的生命,再度消亡。

    被剑贯穿的恶堕祖冷笑:“你以为那场大劫之后我还会蠢到把身体的力量蓄积到一个位置吗?会蓄积在这样明显的位置吗?我可不是他们那群蠢货!记吃不记打。”

    “这里?对我没用!”

    道完这句,看着破烂一般的篂聃,拔出金剑随手一扔的恶堕祖嫌弃的扇了扇篂聃布满裂痕的脸,鄙夷的道:“本就被本祖打的丑出天际,如今没了眼珠,更是丑的没法入眼。”

    “果然,后天休的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先天道生。”

    这句话讲完,也不顾篂聃不断崩坏的躯体,一时也找不到其他更好化儡材料的恶堕祖恶劣的抓起破布娃娃般的篂聃,猛的将自身躯体精华最汇聚之处往篂聃口中狠塞而入。

    圣神到底神奇,其本身不论如何衰败,可涎液落地,不出片刻,便长出了成片的仙花灵草。

    不过,再怎么奇异的仙花灵草在这被隔绝了时空的堕渊里,在这显化了躯体的恶堕祖一波又一波不遗余力的攻势下,到底也是被摧残殆尽。

    良久,看着在儡化边缘苦苦挣扎的篂聃,魇足的恶堕祖随手摄来一块被剑气打的破烂不堪的石头,随后靠在烂石上,边肆意伸展长而有力的躯体,边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碎布挂身,满身殷红凌乱的篂聃。

    “恶堕祖,你的时空早已被诸祖永定,你的结局早已被诸祖刻印。等待你的,唯有被再次镇杀一途。”这是天外仙人降临此方世界的第四句真言。

    肆意玩弄万物生命,欣赏他们残忍恶堕的恶堕祖看着灰镜里那尊眸含万物,心观天地,慈悲爱命,斩孽渡生的篂聃,在看看眼前这个就要儡化,化做自己身下一具极尽饲候自己的堕儡的篂聃,不由的恶笑出声。

    笑不够,但又畅快至极的堕祖控制不住的看着自己重活后的又一尊,亦或者是可以在自己纵横无尽岁月中足以排进前十五具的,几近完美的饲儡开起口道:“如何?小修士?”

    看着欲让自己被千刀万剐,打入无间的篂聃,脚踩在篂聃头颅上的恶堕祖裂开嘴笑了一下,邪笑道:“你以为的何尝不是我早已经理解并刻意传播的?”

    “你自以为是我这尊堕祖运气不好,是这个世界运气太好?!不过在我才堪堪将其陷入一层恶堕时便遇上了你?”

    “自以为我这尊才复苏的祖本源不足,能力有限,再不复往昔的一指辉煌?”

    “自以为正值衰败的我遇见道理圆满,刚好有能力为这个世界生命主持公道消灾解厄的你?是道对你与世界的道眷?”

    “只是你这毛头蠢货不知道的是,一旦我恶堕了这整方世界。那么,道机牵引之下,就真会有一些能够将我再度镇杀的人被指引至此处,让我被彻底打入无间,永恒封镇。”

    “你以为我刚苏醒,力量小弱,一人即可将我镇杀。却不知,那是我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你这种未经大劫洗礼的先天圣神放松警惕,自以为将我斩杀。从而被本尊自暗处刻下我的烙印。”

    “你以为道眷不可失,从而不息一切代价,甚至拿出了一件教主至宝将本尊镇杀后的天地嘉奖,万物欢庆之痕,其实都不过是由本尊亲手为你雕刻出的恶堕源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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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以为,你翻阅时间长河,阅读无尽智慧书籍,通过所谓的神圣试炼,继承前人之志,有着无量的智慧与法力,就足以应对世间的一切!”

    “你以为,你踏遍万千世界,斩除无数灰暗恶劣,得到天地认可,赐予大功大德。证得圣神果位,就足以立道称尊?”

    “可,你到底太稚嫩了,你以为的终不是你以为。”

    “要晓知,不饲恶者,不为恶之所恶。不行恶之所恶。在真正的恶降临时,你将毫无还手之力。”

    “你根本就不懂得我在世界中的运行规则,也不懂得为何无量世界中皆可有我的影子。”

    话到此处,看着被儡躯替代原本躯体残缺的篂聃,恶堕祖畅快至极的咆哮而道:“因为你们这群蠢货都不明白!我就是道!我才是道!真道!直达大道的无上至道!”

    哮完,看着躯壳不断完美的篂聃,压抑了无尽岁月终得一丝释放的恶堕祖畅笑着环起篂聃的儡躯,高耸的鼻梁不顾其抗拒的轻蹭起他重新生长出的脸庞,低哑着声音蛊惑到:“亲爱的,不要再抗拒了,好好吸收消化我给你的,毕竟...你现在的躯体...可真是...至极瑰丽!”

    看着在自己身下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困惑的篂聃,身上突然爬满道纹且不知被何物狠狠灼烫了一下的恶堕祖神色猛的一变,一脚踹飞被自己环抱在身下正在完全儡化的篂聃,愤怒咆哮起来。

    “该死的彼若!!该死的蛐蟮!?该死的至美大华!!该死的先天玄黄功德圣神!!该死的!该死的!你们都是该死的!居然将这件宝贝赐给了一个与自己几乎毫不相干的生灵,居然将这件至宝赐给了一个几乎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生命!!”

    随着它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深渊。已经儡化的篂聃在至宝光辉的照耀下晕晕乎乎的爬起了儡化的身子。

    暂时恢复半成清明的眼里,儡化的篂聃带着对一切邪恶皆斩尽的决心,带着对渡尽世间一切苦难罪恶的慈悲 ,挂起怀里最后的一轮金阳,再无保留的唱响自身渡世之经,将自身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融入了扎根在自己心海的一古朴竹卷之中。

    刹时,古朴竹卷升空,大放亿万京兆光华,无量九色毫光挥洒十方万古,不尽天音响彻鸿蒙三世,尊尊证道称祖超拔一切时空逍遥自在者自竹卷中显化身形,诵读至上大言。

    “有物至合,先天道生,伟兮高兮,创世而不穷,至高而不仰,应成一切母。吾不知其号,立词曰至创。”

    “有玉至圆,先天地生,圆兮满兮,合道而不变,创道而不持,本成万道源。吾知其名,化字词曰鸿钧。”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有…………,………,广兮……………。吾…………,……曰……。”

    “有…………。”

    竹卷内浩大宏伟的声音唱响一切存世时空,无量圣洁明光穿透一切古今迷障带来无尽温暖光明与众生尽渡的博爱大力。

    这一刻后,外界世界终于再度清浊两仪分,三才化四象起来。

    万道上品道机亦骤然迸发而出,给予暗无天日的生命一丝喘息繁衍之机。

    被诵读大音瞬间毁坏身躯,斩断根本源的恶堕祖看着“华光无量”“大道源泉”手捧“‘至创’”二字,玄黄功德金光普照一切广法世界的虚影,猩红的双目再也无法遏制的流露出滔天怨恨,这对虚影的怨恨在其流露出的一瞬,便化作永不停息的漫天毒水大虫朝着天际的虚影咬杀而去。

    只不过还未等其穿过深渊,这漫天的毒水大虫便在无处不在的“道”的力量下,一同无声无息的转化为绵绵不绝的“春”雨,滋养起、那贫瘠的、令荒草也匍匐绝望生长的土地。

    看着漫天的细雨,渐渐散去的虚影私叹似惋,祂道:“罢,罢。”

    “大功大肥,大功大毒。”

    “如今他受此等劫难,日后便也一帆风顺了。”

    此话道尽,浑圆圆融是虚影便化作点点星光飘散而去。

    只留下重创的,在虚影显化的一瞬便被斩断一切根本源头与智慧的,再也无法凝聚自身祖躯儡化圣神的恶堕祖。

    以及从一切恒河沙数世界中逝去的,篂聃的一道不可闻的“没有谁是愚蠢的”迷蒙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