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氏,你看到了,这就是你掀翻祭祀天台,下帝旨废除祭祀天节的后果。”一品大族老祖们面上带着由心而发的笑。
自从轩辕氏登顶,他们无一不盯着他的错处,可,到底是覆灭了五代十朝的轩辕氏,这些年,不论他们如何试探,如何蹬鼻子上脸他都一副灵活到极点的死人面。丝毫错处不让捏,半分把柄不让拿。
如今,不过祭了几十个小贱骨头,厉兵秣马覆灭五代十朝的他竟忍不住的当着天下朝臣,亿万百姓的面掀了大祭!废了大祭!翻了神像!捣了神像!犯下了如此亘古未有的塌天大错。
泼天的足以将整个帝朝一口吞没的把柄入手,这叫这些紧盯着他的错处的一品大族老祖们如何不高兴,如何不畅快。
看着如山般堆积在轩辕氏桌案上的朝册,那些在外愚弄百姓,散布灾祸,以自身萤火之光假代以正神,展现出一副代表天地一切至极公正的一品老祖们顿时大声嘲笑起来,哈哈哈如腐蛇缠身的毒笑让勤册殿永不断熄的火烛几近熄灭。
姿态仙仙心毒如虫的他们在勤册殿放肆畅言,他们双眼狠狠剜在轩辕大帝血肉身躯之上畅所欲言,毫无顾忌的只为更加激怒轩辕大帝好抓住他更多错处的道:“轩辕氏,就算你耗尽一切的把他们头上冗长的黑天撑起,让太阳温暖的光辉如天赐福德般毫无保留的照耀在他们身上,为他们带来上善。”
“可,那自最初始时就被尊祖大能们合力开辟出的冗长的黑天,已经将从古至今,乃至于不尽未来都将生长在永恒黑暗下的它们驯服。”
“你点燃的暖光,谁能保证不是昙花一现?大帝啊,你离经叛道的善心到底是会把它们好不容易才适应才穿上的防护层灼燃。”
“好不容易才在黑天笼罩下寻到活命之法的它们会害怕,会恐惧,会因重新要适应重新长出的,属于人的骨血而痛苦。”
“这般极致的看似脱胎换骨的痛苦会叫他们煎熬,要知道,一尊生命要好好活着,好好成长,可不止是需要太阳的光辉,他们更加需要滋根的净水,遮风的棚雨,美好的食物,无神的压制。”
“这些,你的帝朝都不能全然提供,这由你统治的亿亿万万里疆域里,它们没有一个会记你的好。”
“它们,亦或者是按照你的说法称为他们的它们,是没有一个会记你的好。”
“它们只会认为是你打破了他们的美好生活,是你把他们的好日子变成苦难深重的坏日子。”
“他们只会极度‘智慧’的认为是你把如此深重的苦难带给他们,施加给他们。”
话尽,高堂之上这些一品大族的衣冠禽兽们指着塞满了殿堂的朝册,再度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大呵!厉声质问!他们咆哮!他们说:“轩辕氏!睁开你的眼!用你从来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的帝眼好好看看这殿内满堂的血咒之书!”
“你看着这满堂的,你所要托举的黎民百姓违背帝朝朝律!满含怨恨的写给你的诅咒之书!!你不后悔?你不怨恨?你还要枉顾国法为他们而公正吗!”
“明明你应该登顶更高!登顶至伟!直至比肩我等诸族最祖!享受最高的永恒的生命!直至世界的尽头!只要,你放弃它们。”
仙
力激荡,遵循天道规律长生久视的一品老祖们意有所指的规劝完,跨步迈出乘云笑着而去。
其实他们本来是想拉着轩辕大帝的手拍两下在走的,可轩辕大帝嫌他们脏,每次他们只要伸手,轩辕大帝都会找一个借口把他们暴打一顿,然后再找个由头让他们身后各自的家族大赔一笔用来填补帝朝亏空。
看着远去的国法不能束,道德不能管的一品大族老祖,祭天台残骸处眼里全是泪的嫘后高高的昂起头,不让后冠低矮的问,“这是第几次民变了?”
一身朴素衣袍立身一侧的女持答:“回大后,已是七数之变。”
持非侍,持者,上可通达天听御守万民,下可声如九幽诉冤洗屈,改换旧道于新,利益天下万灵。
“七数之变,七数之变...。”麻衣嫘后念上两遍,身晃两下,似欲跌倒。
“大后!”女持上前欲扶。
“不必,我还行。”摇摇欲坠的嫘祖抬手制止,满怀歉意的抱着笑和女持解释道:“玉铧,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和从前那般,和从前那般的摇摇晃晃的跌倒,然后在再跌倒的地方坐着,喘口气休息会儿罢了。”
说完这句,喘着气,看着不远处揭竿而起和帝朝将士们打的不可开交,打的头破血流的帝朝人民,一片丹心热枕涸的嫘后侧过头,又独自一人的静悄悄的落下泪来。
无助的泪滴落声引来了一个自称“魔”的意识,重回的魔再次问嫘后:“你后悔吗?你怨恨吗?你愿意吗?”
重重回响的魔声一字一句的在嫘祖星魂神海里回荡,一帧一画的过往在嫘祖脑海回映。
那时的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河畔生长的以刺鱼为生的女子。
那时,在她部落旁更大更广的,男人女人都更健壮的部落里,经常有不知名的人头上插着根华丽的鸟儿毛,手里扯着一张不知名的兽皮趾高气昂的冲着部落下面的男人女人叫嚷说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
因为自家部落太小,不过几口人,惹不起那些趾高气昂的家伙们的注意。于是正值壮年,对什么都无比好奇时期的嫘后闲暇时间就会偷偷走小路的跑去大部落,那些大部落的女人们看到她来也不生气,也不赶她,到是每次去都会笑呵呵的给比她们小上一圈的嫘后搬来一块大石头,让她踩在上面目光越过那些高大男子黑压压的头顶去看,毕竟那些趾高气昂的东西们讲到东西实在是太晦涩难闻了。
到了最后,人离开了。站在大石头上的嫘后到底只在口形和那些人是声音里记住了两个字,一个是礼,另一个是德。
她不懂什么是礼,更不懂什么是德。
但,听久了肚子饿的她知道,礼和德是填不饱肚子的。
至少在现在是填不饱她和族人们的肚子的。
于是,更远处的部落里在一起这些人去的时候,她也就再没去听了。
可后来等嫘后忙完手里的事情再去外面玩时,突然好多部落就都打起了架,好多比她们更强的部落都被吞并,被消灭掉了。
她害怕极了,她不想打架,她不想看到鲜红的血把清澈的河水染红,不想自己的部落被摧毁,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成为河上浮尸。
可,世事从不由人愿。她的部落在一个饥饿的午后,还是被人发现。
不出意料,只有几口人的部落是输的一方。于是被砍钝的石刀毫不客气的落下,皮肉被钝刀砸开的声音将带着部落躲在芦苇荡里许久不出去的她也一并杀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死去的她又醒了,她好害怕,好寂寥,她空洞的用手摸了摸脖子,除了摸到一层厚厚的血痂外什么都没摸到了。
她看着澄澈如新,流淌不息的河水再度落下泪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将醒来的嫘后倒映,知道礼与德的嫘后知道自己的部落自己的家人躲不了多久,可她没想到,他们来的好快,好快。
快到,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给她们挖坑,挖埋她们的深深的如地陷似的地坑。
后来,念叨着礼与德二字的她一路死,一路活。
永生不死的嫘后看到第一个大部落的建立,看过第一个大部落的衰败,看过男人女人被作践被玩弄,看过男人煮着女人,看过女人煮过男人,看过太多,太多。
后来,一路念叨着礼与德二字一路死,一路活的她终于学会了三千个字。
于是不愿美好再逝的她和他联手推翻一切腐烂的过去,牵着所有愿意为他们所牵的手开辟出新的统一的帝朝,他和她发誓会为所有人带来幸福,会将礼与德传递,会让天下美而美美,美美与共,会为世间生命带来前所未有的盛世人间。
可,命运是齿轮实在太过沉重,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那日,拙劣的模仿着过去,要将过去她看见的一切美好重现的嫘后突然发现自己好累,好累。
这股莫名其妙持续不断的疲惫在她将三千字书尽后就开始如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般,再也脱不下了。
就这样,书尽三千字,教化天下的嫘后因她所期待的那个只在梦里才出现的太平盛世还是没有到来。于是,包含对一切美好期望的她就一直强撑着,靠着对自己收养生育的孩子,靠着对天下亿万生民的无量的大爱强撑着。
可,有一天,撑了太久太久的嫘后实在撑不下去,永生不死的她苍白脸颊上满是泪的跑出了宫殿,苍白的她气喘吁吁的在一颗无人在意的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睡着了。
翠绿树荫的一边,是天边西沉的金阳,金阳将帝朝域内亿万亩良田都照的波光粼粼,水光潋滟。
良田里,有辛勤的田人驾着耕牛和着泥水靠着长长的江道将一茬又一茬带来过丰收喜悦的田亩重新翻动,将一颗又一颗茁壮成长的秧苗细细载种。
细碎的金阳透过大树枝繁叶茂的隙将丰收的满是希望的暖光洒在嫘后生了皱纹的眼角。
不时飞落田间捕捉食小尾鱼的白鹭成群成群的展开偌大的白翅,伴着田人的打喝声在流淌不息的金池里为刚冲破坚壁的雏鸟带去肥美的尾鱼。
江河流淌中不时溅起的泛着太阳色彩的金珠将时间无声吞没,就这样,如同睡着了般从白天到黑夜的嫘后在一声声虚无的但真实存在的充满了悲伤的哭声中被唤醒。
从白天到黑夜,从永生走向死亡的嫘后透过一切阻隔,终于看到了那份天地的悲伤,那份为恶者天地无力罚,为善者天地无力奖。
于是寻到真正使命的嫘祖思考,终于,思考到究极的嫘祖无能为力的哭声引来了一个自称“魔”的意识,魔问嫘后:“你后悔吗?你怨恨吗?你愿意吗?”
醒来的嫘后满身疲倦的回,“不后悔,不怨恨,不愿意。”
于是魔就离开了。
如今,静悄悄离开恍若重未出现的魔又回来了,魔还是同样的问,“你后悔吗?你怨恨吗?你愿意吗?”
透过无尽残垣断壁,看到眼前打的不可开交,浑身裹血的帝朝将士和帝朝百姓,哭出了声。更加老去的嫘后道:“不后悔,不怨恨,我...愿意。”
于是魔问,“为什么不后悔。”
问,“为什么不怨恨。”
问,“为什么你愿意。”
更加老去的嫘后道:“不后悔就是不后悔,不怨恨就是不怨恨。”
华发变花发,年华终难留的嫘后此刻并没有回答为什么她愿意了。
年迈疲惫已无力支撑帝朝的她只是突然记起了她和他们一起开辟新世时的那些纯粹的,炙热的,美好的,金灿的,渺小的,在皎洁明月下的大喊。
不识天高地厚今昔几何的少年们捧起手捂着嘴,龇牙咧嘴丑嬉嬉的冲着天边西沉东升的日月星辰大喊,“我一定会为人间带来太平!会将真爱传导!会将众生都带入美美之界!”
“我发誓我一定要将自己完全献给万物生民!我发誓我要全心全意的为他们的自由!为他们的美好!为他们心灵深出那不竭的良善而活!”
“那我!我也发誓!我发誓永远不会再后悔之心。无论我所要托举的他们曾经是多么的恶贯满盈,只要我在,我就一定会把他们托举出世界上的一切苦难!我一定会让他们重新生长!重新为自己活!”
“都发誓,那我!我也要发一个誓!我发誓,我!轩辕会劈开一切黑天!会为群生撑出一片新的,如太阳般光明温暖的天地!”
“我们发誓!在我们统治的疆域!一切善恶都会得到最公正的处置!一切生命都可以吃饱肚子!不在挨饿极!不在饥寒!我们发誓我们会人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得到真爱!!我们发誓!!!”
少年们响亮的誓言金灿灿的,晃的嫘后看花了眼。
嫘后开始哭,少年们着急忙慌的围到一起关心的问她为什么哭。
于是,嫘后哭的声音更大了。
她的泪如江河般滚滚长落,将过往冲散。她全是愧疚,她全是悔恨。
她哭她把那群金灿灿的少年们全忘了。她哭,他们倾尽所有才换来的新朝里依然全是压迫,全是吃人。
她哭她忘记了那些纯粹的,炙热的,美好的,渺小的,金灿的,在皎洁月色下大声呼喊的誓言。
于是嫘后解释她的心,她说:“从我立誓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所治理下的他们胡作非为,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什么。”
“所以我愿意!我愿意!”
“所以我愿意不论用何种方法,我只要我将我的子民拉离冗长痛苦!我只要我让我的子民永远幸福!快乐!我只要我能让我的子民能成人!能让人能成人!”
“魔!所以我愿意!所以我愿意!我愿意把我永恒不灭的生命交给你!我愿意把我永恒不磨的命格交给你!”
“我只要你和你交换!我只要你让善者得善!让美者得美!让一切堕恶道者受戒后都仍有踏上善行之路的机会!”
嫘后支离破碎的话落,恒古永存的魔瞬间进入了她的圣魂神海。
于是,这位从天地初开,万物初生时便顺应大道化生而出的嫘后。
于是,这位在经历了恒河沙数般漫长岁月拷问终将心明悟的嫘后。
于是,这位曾智如顽石,会因刺到一条鱼,勾到一只兔儿,会因捕满三面网而笑如夏花的嫘后,终于将在漫长岁月的蹉跎里学会的三千字彻底书尽,将自身生命彻底写尽。
在交换的最后一刻,这位为了亲人,为了好友,为了帝朝操劳了一生的女人,在艰难回头睁眼望向那一亩亩宁静的充满希望的稻田时,终是笑了起来。
那般畅快淋漓的笑。
树下静悄悄的,偶有几声远远传来的蟋蟀叫转眼间就被蛙鸣覆盖。
皎皎白玉月被影朦胧,似将天地都笼上了一层用来抚慰白日大日炙烤留下伤痛的凉纱。
在夜里,被月光缀饰的如仙境玉池般的禾苗地里,行将就木跪坐在地的嫘后在玉池的倒影里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自己所有的过往。
月风荡漾,蜻蜓睡翅的禾田里,一吹即散的倒影似自嫘祖大后变作轩辕大帝,又自轩辕大帝碎化做帝朝国师,而后又自帝朝国师化做在半路离散的携心至友。
久了,精疲力尽的嫘后想认真去看看过去的残影,可好不容易定下疲惫双目,残影又在下一个呼吸间碎做帝朝内一级级一位位官员百姓,化做曾经那样花团锦簇的过往,化做耗尽心血争斗的世家大族,化作帝朝内自己悉心呵护的一草一木,化做这一路走来的嫘后所见的一切。
到了最后,累极了看花了眼的嫘后跌瘫在禾田,这次,透着低浅的水光,瘫倒的她这才看清在被自己砸出来的水浪里真正倒映的是谁。
载满希望的禾田里,归于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的原来一直是她自己,只是她自己。
这一刻,累极了的她这才发现她一直所看到的从来都不是嫘祖大后,不是轩辕大帝,不是帝朝国师,不是至交好友,不是活着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为她所见的人或物。
原来,她恍惚间看到的那个倒影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那个,曾在初生天地间肆意奔跑,在澄澈泊湖捧水畅饮,在无边芦苇荡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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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树林里不假自由的自己。
是那个曾在初生天地间任意遨游的,会因借着月光捕到一尾肥鱼而随意驰骋、开怀大笑的自己。
那个,她为她更名为嫘祖氏的嫘祖。
“嫘祖。”
“嫘祖。”
她哑着嗓子,小声低念了两句。
在一片萤火流光里,世间的最古者,尘世的最贵者,在帝朝亿亿万疆域里的一亩亩刚播下种的禾田里彻底消散。
一阵无声的笑响起,魔诞生了。
和嫘后交换了各自所需的将为世界带来大“磨”的魔诞生了...魔,诞生了。
在人生路上的最后一刻,我与我妥协终见自己的,新的嫘后诞生了。
“满载过往的躯体,可真是蕴含着无量的智慧与饱满时空的刻度啊啊。”魔笑。
魔的话落地,新的嫘后挣扎着爬起身体,许久,她熟悉了躯体。
她踏步行走于阡陌交横的田间小道,月光洒落在她圣洁的躯体之上,为其渡上一层不可亵渎的辉光。
她就这样走啊走,走啊走。自漫天星斗走到天朗万物,自天朗万物走到田间小户来到苗田下水后惊诧的夸问自己,说:“今天怎么一株禾苗都没有浮起来,我昨天插的可真好。”的时候,记忆里满是泥泞的嫘后这才被划到眼前的剑鸣拉回人间。
“滚开!臭刺客!”一脚踹飞小门小户妄图靠着刺杀嫘祖大后得天上大族赏赐一步登天的持者大喝一声,随后掌中宝剑纵横如虹的持者含怒一斩将蝗虫般爬上祭礼高台的刺客全数击落。
看着眼前剑气纵横,神魂错乱的颠倒感侵袭而至,分不清是魔还是嫘后的嫘后本能的抬起头,将大后之冠高高撑起。
曾为所以生灵点燃希望指引前进道路的大后之冠再度爆发前所未有的辉煌辉光。
“嫘后!”丹心照汗青,忠孝做两全,刚处理完各方都令人焦头烂额之事的带着三千弟子支援各方的帝朝国师飞速奔上前架起猛然跌倒的嫘后。
极高的祭祀监礼台之上,摇摇欲坠的嫘后看清来人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拍拍国师的手,撑出一抹淡笑道:“无妨,我好着呢。国师。”
“你看,我还是站的这么直,把冠撑的这般高。”
淡笑的脸颊藏不住疲倦,看着连发都没束的国师,不愿透过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眼国师眼中泪是嫘后淡笑着问:“怎么样,我指给你的那孩子是不是很不错。”
“你成天叫累,如今我亲自...我给你配的帮手还是很好的吧。”
此时的嫘后再也不会说还不错吧这样的话,而是很自信的直接说很不错。
因长期公文,致使指骨变形的国师听嫘后都般同他讲了,辞去长生终不悔的国师能怎么办,只好顺着嫘后身体憋回眼泪点着头,尽可能的让这位为了万物生命奉献了自己所有的女人尽可能的多舒缓一些,眼睛红红的国师低着头看着远方道:“好啊,好啊。大后亲自推举的人当然是很好很好的。”
“自然,我看人的眼光就放在这。那孩子准没错。”嫘后似在骄傲。
“那小孩儿是个极聪慧的,假以时日必是国栋之器。”听国师这样讲,将目光收回的嫘后笑着想拍拍国师的肩,可到最后发现自己毫无气力的嫘后只能无力道了声,“你啊你。”
藏好情绪的嫘后拉起玉铧的手绕过国师朝着尘世走去。
远远的,嫘后的声音传入国师的耳里,眼里满是不舍的国师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
许久,天边流云聚散无数,一身玉袍的国师这才将目光收回。
“要开始了吗?希望...一定功成。”
是明月夜,被大族子弟殴打的鼻青脸肿的轩辕嘉善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握住观澜的手,满眼泪花的道:“好姐姐!好姐姐!我不抹药了!我不抹药了!”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要痛死了。”
嘴角微破,头发被人强剪去大半的观澜看着如同被炮仗炸过的轩辕嘉善噗呲一笑,没由来的说了声:“公主,你今天可真勇敢。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公主了!”
浑身破破烂烂,头发被术法轰的焦黄枯脆的轩辕嘉善一听观澜这样说,尾巴迅速敲上了天,毫不客气的一把抢下观澜手里摸得她生疼的膏药,骄傲道:“那可不!他们想欺负人 ,也不仔细看看领地的公主是谁!是我轩辕嘉善!”
“嘶~。公主,您轻点。这药膏可痛了。”一不留神被轩辕嘉善夺取了药膏的观澜痛出声道。
见她这样,嚎了半天,现在提她摸药膏的轩辕嘉善心痛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含着泪问:“还痛吗?”
问的是白天拦在人与人之间,被两边人揍时的委屈。
听公主这般问,嘴角破了一块,脸上乌了一块的观澜笑笑,道:“公主都不怕痛,观澜一条命算...什
呜...呜。”
赶忙捂着观澜嘴,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话的轩辕嘉善努力憋住泪,假怒道:“可不行说不好的话,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值得被维护被尊重的!在帝朝!所有的生命不会有贵贱之分!”
“我是公主!我说的!”
平日衣袍整洁,甚至是对仪容有些苛求的,如今浑身破烂,满是伤痕的观澜看着她的公主终于有点将王冠撑起的后的样子,心里突然流出一股蜜,好甜好甜。
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月牙般的笑颜搞的轩辕嘉善莫名其妙。
夜深了,问了半天观澜也不说她为什么笑的轩辕嘉善跑到只有她自己看得到的小白莲面前,捧着脸盯着天上的满月问:“小莲花,你说,还要多久我才能把抹伤不会痛,见效又很快的良药留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用呢?”
“你说,还要坚持多久田民们才不会因为我不能依照国规处置大族子弟们而在群起激愤的情况下和大族子弟们一起围殴我呢?”
“父帝,大后,国师们都说要宽容,都说要永远和天下黎民百姓永远的站着一起。
可,天下的黎民百姓好多都不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啊。
他们会因为今天耕牛死了,明天禾苗枯了,后日白米生虫了,说,都是因为他们那群食民脂民禄的家伙们全不作为的样子惹恼了天爷。
说,全都是因为他们那群欺诈骗财,肆意践踏仙族法旨的家伙们没有日日给天爷上祭,天爷生气了才给他们降下了惩罚,来惩罚他们。
会说,都是因为他们年年日日让他们缴什么挠虱子的朝税,才让他们吃不饱肚子,娶不到媳妇,抱不了孙子。才让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可...,仙族只是那群一品大族自欺欺人,欺瞒世人的谎言,他们的法旨更是用来敲骨吸髓帝朝亿万百姓的铁锤。
我们收上来的朝税除了少部分用来维持朝堂安
稳,其它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他们灌溉用的河渠,他们耕牛踏的砖地,他们每日低价购得的肉食、良药都是父帝、大后、国师们收上来的税和自己换来的。”
“那些一品大族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也必须求着他们,所以,他们一块铺地用的砖石要向父帝要五担精米,他们一丈疏通河道的息泥要向
大后要一十九匹上品桑绸。”
“他们一鼎去病汤药......小莲花...你知道他们和国师要什么吗?”
小莲花不知,只随风动。
轩辕嘉善沉默好久才道:“要国师以裸身之礼去亲自喂养他们族内灵兽生下来的兽崽。”
“喂百只给一鼎,喂千只给十鼎多半鼎。”
平静的,如镜子破碎般的声音在禾池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