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闻予淡淡的问道。
“目前还不明了,初步断定是社会事件,这事闹得很大,问责是跑不了了。”贺西风叹了口气。
“目前伤亡多少。”
“目前死亡15人,受伤目前严重的22,其他程度的往百了数。”
闻予皱着眉:“人抓到了么?”
“抓到了两人,击毙一人,逃跑一人。”情况真的很糟糕,死亡人数还会上升。
“你爷爷怎么说?”
“这事过不了,争取不受党纪政纪处分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估计跑不了,唯一一点能能说上的就是行动迅速,事态没有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闻予看着黑透了的窗外像一个血盆大口,点点灯光像是森然发光的獠牙,准备吞噬挣扎在这黑夜里面的所有,这注定是很多人的不平之夜,有人要跌下,有人要登高。
回到病房,看到床上已经安静下来,闻予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在陪护床躺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听到旁边床有响动,闻予立马醒了过来,睡眼迷蒙,坐起来撑着额头缓了一会儿,转头望去,看到南归在床上扭扭捏捏。
“怎么了?”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异常的性感好听。
南归看到刚睡醒的闻予睡眼惺忪,还略有些迷蒙,头发凌乱有几根呆毛还翘在头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可爱归可爱,但是她现在没心思多想,她要解决人生大事!可怎么开口啊!
闻予看她扭扭捏捏的不说话,脸红彤彤的,像极了映月山上那时难以启齿的她。
“那个又来了?”闻予犹豫纠结了一会儿,看她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只能尴尬的开口问道。
嗯?哪个?南归扭头看去,就看到闻予略微纠结的小尴尬表情,才恍然大悟,他说的是什么,当她是血牛么,才结束一个多星期就还来?不过想到他的猜想,她脸更红了,这算什么事啊,自己丢人的时候全被他碰上,老天爷啊,能不能别让她可一个人丢!
“不是~”南归弱弱的分辨。
“那是哪里不舒服?”闻予很诧异,除了那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护士姐姐来。”南归已经快忍不住了。
“需要做什么?这会儿估计没几个人在,你需要拿什么我帮你,或者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南归真是谢谢他了。
没办法了,再拖下去就要尿床了,反正丢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了,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破罐子破摔道:“我想上厕所,但是我动不了,麻烦你能找个护士姐姐来帮我一下么。”
虽说被逼的不得不想得开,但是这种事,还是有点羞耻,人生最俗的吃喝拉撒,她是在闻予面前展示的淋漓尽致啊!!
苍天啊!
闻予听后愣了一下之后马上恢复如常,迅速地就去帮她叫人,等处理完毕,闻予想着他陪护确实是诸多不便,还是要常婶儿过来比较好。
8点多的时候闻予给家里打了电话,常婶儿听到之后急匆匆就来了,看到躺在床上的南归,一顿天啊地啊,老天爷的。
常婶儿让闻予放心回去这里就交给她,闻予问需要拿什么东西么,常婶这时才一拍脑子,一着急什么都没收拾就来了,住院肯定要换洗衣物的,但是让一个男孩子收拾女孩子的换洗衣服也不太好,就说下午来跟她换个班,她回去收拾收拾两人要穿的衣物。
闻予点点头就离开了。
南归一听常婶儿有要在这常住陪她的打算,问闻予上学吃饭怎么办,也马上要开学了,自己这样估计赶不上开学了。
“我滴个乖乖,还能饿着他?他去御园也行,让御园佣人过来也行,你可别担心他了,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瞧瞧,出去看个灯看成这个鬼样子,你爸妈要是在得心疼死啊。”一激动就搂不住闸,常婶看着南归垂下的眼眸,落寞异常,心里也跟着酸酸的,哎,可怜的孩子啊。
“你当今最要紧的是抓紧养好身体,不然耽误了课程可就不好了。”常婶儿知道拿什么激她最有用。
“嗯,我得抓紧赶快好起来。”南归点点头。
下午闻予过来换班的时候游一洺和黎悦也跟着来了,两人都提着东西捧着花束。
一进门游一洺就大着嗓门“我滴个龟龟,你怎么伤成这样啊,阿予只说了一句你住院了,我以为就是摔哪了,不严重的,没想到伤成这样,都快包成木乃伊了,好家伙。”
闻予一巴掌拍了游一洺的后脑勺“说什么呢。”
“南归妹妹,真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跑的时候把你忘了,没顾及到你,你还为了保护我们的手机伤成这样。”黎悦柔声说道,语气轻柔的好像要融化你的心,还带着丝丝内疚不安。
但是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
“别别别,别这样说,咳咳咳咳~”一着急,她躺着说话,口水呛到了,一咳带着肋骨撕心裂肺的疼。
他们不是来探病的,他们是来补刀的!
“怎么了怎么了?龟龟你咋了啊?”游一洺哈腰注视着南归疼的扭曲的脸,一副急人之所急的模样。
闻予按了床头铃,高干病房这点非常好,一旦病房门铃响起,事无大小,主教授副教授等一级医师一定第一时间奔赴病房。
等到医生到来,南归也平复了下来,但是腹部还是隐隐作痛。
医生检查一番没有发现二次受伤,让她不要激动好好养着,保守估计观察个一周左右如无问题即可出院。
南归道了声谢谢。
医生走后,游一洺数落道:“你说你瞎激动个啥,差点又裂开了吧,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也是没谁了。”
想了想又感叹道:“不过想到你们在万人脚下能兜着十多个手机一个没丢你也是个人才,我想采访采访你,你当时咋想的,命重要手机重要?手机掉出去了还还不忘伸手往回扒拉,手都被踩折了,你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对着南归一顿比划。
南归窘迫异常,现在想想是挺傻缺的。
黎悦拍了游一洺一下“好了别说了,南归妹妹也是有责任心的,你这样说人家,枉费人家一番心意。”
众人又说了几句就准备撤了,闻予送他们出去,黎悦问他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走,他说要等常婶儿来换班,黎悦说那她跟他一起等,然后再一起去找贺西风。
南归听到这,赶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你们有事就赶紧去吧,我这又没什么事,常婶儿一会就来了,正好她想睡一会。
拜托,别在给她喂狗粮了,一会掰橘子,一会剥香蕉的,还不是给她这个病人吃,也不知道到底生病的是。
闻予点点头,留下确实也没什么用。
然后就真的走了。
还有一个问题,南归忘了问那个坏掉的究竟是谁的手机呢?谁这么倒霉呢?
下午常婶来了,带来了锅碗瓢盆还有买来的食材,说要给她炖大骨汤,以形补形,以后要天天喝,她乖乖的点头,反正她也爱喝,对于吃喝她向来没有闻予那么挑剔,照她们老家那的话,闻予吃东西这么奸臣,是要被打的!
其实刚刚他们在的时候他们有谈过几句,这次事件,隐隐听着好像对贺家影响很大,游一洺怀疑是有人买通作案故意坑贺家。
这个怀疑也算是有所依据,查到被抓的两人和在逃的犯罪嫌疑人包括被击毙的那一个,四人背景都有一个共同点,要么穷苦!要么了无牵挂,所以游一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要搞贺家,毕竟贺家二叔是北城安保一把手,多少人眼红等着上位。
南归听着黎悦也有补充谈到系统内的候补还有贺家的对家等云云,她又一次深刻的感觉她真不是他们那一圈子的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瞧瞧自己住院身边只有一个常婶儿,就这还不知道是自己哪辈子修来的呢,哎!
她浑浑噩噩住了几天院,期间闻予也有偶尔来看一眼以示关怀,总算等到主治医生过来复查,宣布恢复良好,可以回家了,南归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高干病房设备齐全堪称奢华,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多待。
开学那天她还是没去成,虽然目前走路一挪一拐的,上厕所还是问题,但是比前几天生活不能自理强多了,这一次可真是遭了大罪了,也欠了常婶儿好大的人情,人家虽然拿工资但是有些事用心不用心,是不一样的,常婶儿是真心怜悯她,所以有些地方也格外上心。
朗希也知道她受伤的事,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冲到她家,进门就是一通数落,什么逞英雄啦,参加了一场手机保卫战啦,大院被遗漏的孤独鬼啦,顾氏遗孤啦,东华门幸存者等等,怎么讽刺怎么来。
“闻予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自私,只顾着护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家里养的可怜虫都不管,养条狗出事了都会惦记好吧。”朗希愤愤的唾骂道。
“唉唉唉?说谁是狗呢,说谁是可怜虫呢,”本来听着前面啥心尖不心尖的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儿,这后面直接让她破防了。
“就是觉得他们不做人,一个个皮儿都没擦破,就你一个人差点命都没了,这天差地别的,他们一堆人就把你一个忘了?”说着说着朗希突然哭了。
南归本来没觉得什么,虽然也心酸但是跟他们犯不着,毕竟都不熟,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闻予,哎,好歹人家黎悦才是他正牌够分量的青梅竹马,哪是她这个寄居者能比的,所以她也不怎么怪闻予,亲疏远近,小孩子都懂得道理。
但是经朗希这么一哭,自己心中的那点酸涩突然就翻了倍,这世间遇事能第一时间想到你的只有真正珍视爱护你的人,可惜这世上应该是再也没有能这样对她的人了。
她也曾拥有但都失去了,她的爸爸当年也是在危险到来之际下意识用自己的身躯的护住她,唯有父母会不计所有的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