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有意疏离
    开学这天,南归不出意外的真的没赶上,现在还是主要卧床修养,估计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上学,现下也经不住长时间坐着。

    闻老爷子在南归出院后的第二周终于知道了这事,气的大发雷霆。

    作为一个经过事的上位者,他知道此事当时有多凶险,这事还没尘埃落定就已经撸了一大批人,上面亲自过问此事。

    看到她伤成这个样子,半个多月了还要卧床,就知道当时伤的有多重,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他,再又得知危难之时闻予居然没管这傻丫头,而且居然第一时间都没发现人不见了,没人回头去找这傻丫头,还是人家医院找到家里才知道!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闻老爷子把闻予叫到书房,半个小时后,常婶儿看到闻予从书房走了出来,衣服单薄,但是能看到衣服上还没恢复的褶皱痕迹,估计是被打了藤条,常婶儿问要不要帮他上药,闻予没有任何情绪说了句不用。

    闻老爷子去南归房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傻孩子,叹气说道,是他没教好闻予,不然也不会在关键时刻,不管她。

    “闻爷爷你可别这么说,是我偏要去灯会,也是我没跟上队伍,不关任何人的事。”南归真怕闻爷爷发怒怪闻予,闻予再记恨了她。

    不是经常有那种电视剧小说什么的,外来的小孩夺得了家里大人的护佑和关爱,天长日久,土著小孩怀恨在心,哪天终于忍不住了,对外来小孩痛下杀手!

    想着想着她一个激灵,双手扒着闻爷爷的胳膊,无比认真的哀求道,“闻爷爷当我求您了,您可千万别怪闻予哥,这样我罪过可大了,养病都不能安心!”

    “哎,南南真是个善解人意,心胸宽广的孩子,闻爷爷替你爷爷和父母感到欣慰。”

    额,这怎么说着说着又夸上她了?

    闻老爷子又嘱咐了几句安心养病之类的,等到常婶儿上来送饭的时候,她才知道,闻予挨了打。

    “哎,这算怎么回事呢,我不打伯仁伯仁因我而挨打!”南归很苦恼。

    接下来的一个月,朗希每天都来告诉她作业,也想帮她补习,然而自己能力有限,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为啥不好好学习,朗希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好好学习的重要性,不然也不用如今想给朋友补课,面对着课本也不至于支支吾吾说不出的子丑寅卯,只能不停地对她说换一本,结果换到音乐美术,终于换到她会的了!

    南归对于朗希关于学习的觉悟认知如老父亲般欣慰,但是对于她的无效补课,就算了,还不如她自学呢。

    后来的某天晚上,闻予敲了她的门,也说要帮她补课,这感情都想当她老师是吧,反正待着也是待着,既然闻予主动请缨为她补课,她当然推辞一番……再欣然接受啦。

    两人坐在课桌前,翻开书本,闻予看她书本有写写画画的痕迹,问她自己看过了?

    南归说白天都自己看,看不懂的就略过,其他还好,数学化学物理越略过后,不懂得地方就越来越多,越看越迷糊。

    闻予点点头,也不知是认同她的观点还是表示知道了她的困扰,开始为她讲解她画了好多圈圈的地方。

    南归从来没有关注过闻予的学习,也不知道他成绩如何,但是经过他的讲解,她之前不懂的地方一下迎刃而解,茅塞顿开。其实初中的内容还好,不是那么晦涩难懂,自学加上闻予的周末和晚上补课,慢慢的就跟上学校的正常进度。

    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前,闻予微微倾身垂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演示一边讲解,低沉舒缓的声音缓缓流进耳朵,因为离得近,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沾染过风雪中的松香,闻起来干净冷冽而清透。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侧颜,左心房右心室不知道哪瓣心被这此情此景或是这美色冲击的扑腾了一下,缓过神来看到闻予默然的盯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南归脸唰的一下红了,好尴尬,沉浸美色被抓包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闻予扣起笔盖起身说道。

    “哦哦哦,好的好的。”今天结束的比往常早半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偷窥被抓现行惹他不开心了,南归不敢多问多说一个字。

    关门之前只见他停顿了下转过身说道:“我不喜欢在我认真讲题的时候,别人跑神,想一些没用的,如果你觉得没必要补这课可以提前跟我说,免得浪费大家时间,我也好跟爷爷交代。”说完也没理会她开门走了。

    南归觉得好难堪,怪谁呢?怪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一些没用的,学习比什么都重要!饱暖思□□,龌龊不堪!还被人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闻予临走时居高临下俯视的表情和那些虽说委婉但是字里行间都能听出蔑视之意的那些话,她心里闷闷的酸涩不已,自己不该的,不该的。

    又想到,原来他是因为爷爷的嘱托才来给她补课的啊,她就说嘛,哎,自己又多想了,使劲敲了下脑壳“叫你多想!”

    后面南归完全收起所有不切实际小心思,克制自己不留神,认认真真的听课,当然这对于学习来说,完全专注于一件事,绝对是有效的,朗希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的学习进程已经跟学校的同步了。

    对于南归来说,在闻老师手下学习相对于比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疲累的多,不敢有一丝丝的溜号走神。

    一个月终于熬了过去,南归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学校大院两点一线的生活,但是体育课还是不能上,平时别人活动她就在旁边看着。

    三个月后,去复查的时候,医生说因为骨折虽然愈合,但相比于没有受伤的以后会脆弱一些,还是要多注意一些,不过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恢复力惊人,以后注意一定能恢复如初。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南归已经初二了,学习成绩算是拔尖的,朗希还是在混日子,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再是垫底了,这还要靠郭大班长,天天耳提命面。

    她和闻予也不咸不淡的相处着,自从那次补课,闻予近乎直白的让她不要妄想,她没敢再往前凑,一直保持着距离,有时游一洺邀她跟他们一起去玩她都拒绝了,到是黎悦对她态度越来越温和,见面还能寒暄几句,以前都是见面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春节这天,闻老爷子说去年的承诺该兑现了,南归问什么承诺,老爷子看她装糊涂,让她直接拿笔别想赖。

    南归哼哼唧唧的撒娇说再宽限她一年,明年如果再耍赖,她就不姓顾!

    老爷子说不姓顾,姓闻!

    好巧不巧闻予进来了,南归心顿时咯噔一下,也不知道到他听到没,可千万别误会啊,她是真的怕了但是又可耻的有丝诡异的期待,抬起头瞄向帮闻爷爷裁纸的闻予,不无意外的没看到他有什么异样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

    正月的时候,闻爷爷谈到闻予今年十八了,今年生日要大办。

    也是,在她们家那,十八和二十的生日都算大日子。

    说着又看向了南归,问老爷子和蔼的说道:“等南南十八办个更大的,让你谭姨帮你办。”谭雅嗯嗯应声。

    南归笑着说,不用,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就好了。

    闻老爷子摆摆手说那怎么行,十八可是个大日子。

    闻予的生日是夏至后,往常他们两个过生日,都是互相送点东西意思意思,有的时候闻予不记得她的,后面想起也会补上。

    今年是十八岁生日,是个大生日,不能像往常那样随便了,但是一想到两人疏远的关系,南归什么心思都歇了,其实一直是闻予疏远她,她又不是傻子,时间久了怎么能感觉不出来。

    清明后南归从枫林镇回来之后,心里没着没落的,今年终于忍不住,偷偷去了以前的老房子,看到家里门上挂着把大锁,心更是低落到极点,不管嘴上怎么说,她还是很想家的。

    今天下自习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平时都是跟朗希一个车,今天她请假没来。

    南归跟闻予现在的关系,也不好说让他等她,她就打算做公交回去。

    做完值日的时候学校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公交站台离学校门也就50米左右的样子,平时上学放学这一片都停满了车,来往的人也多,现在9点多了,除了零星来往的车辆,四下也没什么人了。

    南归戴着耳机走着,没听到后面的动静,直到一个大力把她推到,南归下意识的想站起来,但是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拽着她的胳膊就往路边的灌木后面拖。

    她想喊救命,又被死死的捂住嘴,她心下惶恐极了,手脚使劲挣扎换来的是更激烈的殴打,虽然背对着歹徒,没看清后面的情形,但是南归知道歹徒不是一个人。

    她心里怕的要命,但知道这时候怕最是没用,一旦被拖进灌木后面的斜坡上,情况只能更糟。

    可眼看着马上拐进低矮的灌木丛后,南归急得不行,她被拖拽着时手一直在扒着灌木丛下地砖拼凑的围栏,奈何这地砖夯的太实,她被拖了四五米都没有掰掉下一块,她又急又怕,只能毫无章法的疯狂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