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取其辱
◎假期,闻老爷子问她需不需要闻予帮她补习的时候,她赶忙打住闻老爷子的“好心安排”说自己准备报……◎
跟朗希分别后她就来到了手工艺大厦,拿到成品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里面一对儿方形黄金袖扣,做工精致,款式特别,上面突起的纹路,其实南归是存了小心思的,上面的太阳正好直射南回归线,周围镌刻了闻予的首字母wy,暗藏者她俩的名字。
看着这对袖扣,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南归有点难为情,可疑的绯红蔓延至耳根。南归摸摸脸,谢过师傅之后,低着头走出了大厦。
七月份北城灼热逼人,此时走在翻着热浪烈阳下。,南归身心都是热辣辣的,她雀跃的迈着轻快的脚步,好似走在云间,整个人都飘忽忽的。一想到闻予带着这对袖口的模样,整个心满足又窃喜。
这半年她和闻予的关系可以说是很和谐,她有问,他有答,有时候回的较晚但是也都会回的。
虽然多半是学习上的,里面有她想拉进关系的心思,也有真心请教的想法,一半对一半吧,所以她不怎么心虚。
这次生日宴席开八桌,请的都是和闻家京市交好的那几家,李家,贺家都在列,还有跟谭雅交好的黎家,董家,南市也来了人,不过不见陆丞西。
这次是私宴,闻老爷子也难得出席,和闻氏夫妇坐在主桌。
南归这次被安排在了同龄孩子那桌,也是闻予的主桌,还坐在他旁边,她知道是因为闻爷爷在。
不然这次估计也是够不上跟闻予一桌的。
闻父讲了几句场面话以后,就让大家随意,吃吃喝喝聊聊,如果忽视隔壁桌罗伊嫉妒恨的眼神,南归觉得也算宾主尽欢,甚是圆满。
不过她知道罗伊越是生气,她就越是高兴,吃的更欢了。
十人桌,有一半她不认识,罗伊都没混上的主桌,她估计在座的这些人不是非极富也是即大贵。
用餐期间,黎悦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没办法,谁叫这是闻家的宴席,她做不得主,想到这茬,南归略有点得意。
黎悦坐在闻予右手边,时不时给他夹菜,还时不时抬手虚掩着跟他交流些什么。
故作亲密,谁不会?她歪了歪嘴,也开始给闻予夹菜,夹完,还微微倾身有样学样的悄声说:这个好吃!
闻予淡淡点头,并没有动。
黎悦夹她就夹,黎悦故作姿态的亲近闻予,她也凑过去装模作样的嘀咕一两句,没过一会闻予的碗已经满了。
闻予倒是毫无所觉似的端坐着,只是没有再吃碗里的菜。
大家也看出了苗头,别人倒是没什么,只有李多乐轻嗤了一声,满脸不屑的瞥向南归。
南归厚着脸皮当看不见,喜欢闻予真是的一件需要磨练脸皮的事,不然心态稍微不好的早就被这一帮男男女女冷嘲热讽的羞辱,人还没追到自己却羞愤的跳北城的护城河了。
等大家酒足饭饱最后恭贺寿星齐齐举杯的时候,南归也难免的喝了一杯。
众人准备下一摊,一辆辆各色豪车开出御园齐奔夜色,南归想着自己终于能见识到传说中的夜色了,还有点小激动。
她跟其他人也不熟,只能上闻家的车,看着闻予和黎悦已经上了车,她只能做副驾驶,刚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罗伊上前按住把手,一脸嘲讽的嗤道:“能有点眼力见么,脸皮厚的见过,像你这么厚的还是第一次见。”
“彼此彼此。”南归想与她做过多纠缠。
可你想罢手对面的疯狗却不会放过你。
罗伊使劲掰开南归的手,车在这时开了出去,擦着她的脚尖,如果不是罗伊拽了她一趔趄,那车轮都有可能从她脚背上压过去。
“看见没有,闻予都不想让你上车,自己还在这碍眼?你是不是当小三当上瘾了?要点脸?”
南归在车开出去那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怔忡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身,胸口像揣了一口闷锅,此时听到罗伊的讥讽,她攥了攥没有开到车门落空的手,只能暗暗鼓劲硬撑着,她可不能在这人面前垮掉,反唇相讥 “也不知道谁想当小三!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跟条哈巴狗一样!”
罗伊听完居然没有愤怒,也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双手环胸装模作样的围着南归转了一圈,蔑视的眼神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她,讥笑道:“闻予跟悦悦已经交往三个月了,你不知道?”
南归听后不可置信的看向罗伊,随后低下头,心理暗示自己罗伊肯定是骗她的,为了气她,她什么话说不出来,“你以为我会信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打算反呛的话听上去一点气势也没。
如果说以前她能这么无畏和心安,不外乎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谁也没有指责谁的立场,一旦谁被确认了正牌身份,那另一个再纠缠不休就是道德问题了。
她不信,不想信。
“如果我只是为了让你这碍眼的癞蛤蟆滚远点,就说这种稍微一问就会露馅的假话,你当我跟你一样白痴啊?”
罗伊看着她渐渐龟裂的表情,得意又畅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跟我们玩?还妄想闻予?凭那没人在意的几辈子虚无缥缈的土掉渣的娃娃亲?那我也可以告诉你,闻予跟黎悦那才是张姨和谭姨定下的名正言顺正经八百的娃娃亲,你是哪个山沟沟冒出来的土拨鼠?”
说完一通还觉得不过瘾,逮着这么一个能戳的对方体无完肤的机会,罗伊是能多损上几句就多说几句。
“家世,长相,情分你哪一样比得过悦悦?回去照照镜子吧!把自己拾掇拾掇能搭上我们再说把,不行我给介绍几个你能够得上的暴发户,攀上他们你也算跨越阶级了,不过那还是不够跟我们沾边。”
话落贺西风坐在车里喊她:“说完没,说完赶紧上车。”
罗伊留下“瘪三”两字,得意的上了贺西风的车,贺西风坐在车里凉凉的扫了一眼杵在原地南归,嗤笑了一声,打着方向盘,随着一声冲天的跑车独有的轰鸣声消失在夜色中。
车都走了,南归还傻傻的站在那像钉住了似的,贺北慕刚刚去了卫生间,所以出来迟了,看见站在原地的南归,好心问道:“都走了?你没赶上车么?来,坐我的。”
车开过来的时候,南归机械的绕过车子往外走。
“诶!车子不在这么!你往哪走?”贺北慕降下车窗朝着南归喊到。
南归像没听到似的一直往前走,不行!她不信!她要亲自去问清楚!这时才听到有人叫她,她猛然转头拉开车门上了贺北慕的车。
贺北慕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南归,以为是众人把她落下了她不开心,他对她印象还挺好的,东华门都那样了还不忘他们几个人的手机,是个实心眼的。
看着她脸色不好遂打了闻予的电话,几声之后电话才接通,“予哥你怎么做的主人家啊,这落下人了不知道么?”
因为离得近南归能听清话筒里说什么。
“落下谁了?”疏冷低沉的嗓音浅浅传来。
“你家小妹妹呗,我一出来车都走了,就看见她一个人杵在那。”贺北慕一面转着方向盘一面说着。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就听到一个女声,怒气中参杂着撒娇的口吻,赌气道:“阿予今天是你生日,闻爷爷还有闻叔谭姨都在我不好说什么,但是这都宴席过后了,该给的她的脸面都给了,还要让她在我眼前晃?当初我在医院说的话,你也在,你不会忘了吧?”
越说越委屈,黎悦慢慢变了声,好似要哭了般“以后有我的场合没她,有她的场合没我!你是让我走让她来是么?”
对面没有回话,贺北慕尴尬的看了眼南归。
有句话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南归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脸竟然还在期盼着那一丝丝的可能,虽然这丝可能无异于衰人中彩票,火星撞地球,北极熊吃企鹅那么没影的事,她还是在这一刻紧紧扣着着车座,像等待宣判的犯人。
贺北慕尴尬接话,想提醒人家就在他旁边,别让人家太难堪,“予哥她……”
“送她回去,就说取消了。”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听到最终的宣判,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伤心难过,而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尘埃落定,其实心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不是么,只是脑子却还在期待那么一丝丝的不可能,原来她的潜意识早就觉得这种不被选择好像才是应该的,理当如此。
反正这辈子她被选择的时候就不多,不差这一次,对,不差这一次,也不差多个人,对,也不差多个人,反正很多人很多次了嘛,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只是感觉内心的酸涩好像要决堤,冲破那本来就不坚固的沙堤。
南归微张着嘴长长的吸着气。
“呵呵。”应该没听到吧,真是社死现场,他为什么多嘴要载她啊,真是给自己找尴尬。
“那什么……”贺北慕干巴巴的话还没说完。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开这个求收藏,又到了我最喜欢的追妻发疯文学,但是前面女主过得会有点辛苦啊,男女主都不是善男信女,接受不了的亲误入哦~】
没什么三观的女骗子vs不是什么好人的冷血男
文案一:
金色大厅正门,祁肆看着车窗外举止亲密的男女顿时觉得自己真他妈像一只活王八。
两个小时前还在电话中跟他撒娇赌气说累了想要休息的人,此时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祁肆突然好奇,不知道施凉月看到同样制造“惊喜”的他要怎么自圆其说呢?是用她那条灵活的小舌尽情狡辩呢,还是直接痛哭流涕下跪认错呢?
可当瞄到施凉月与男人十指紧扣的手时,他突然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她会如何狡辩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祁肆,会被一个如此卑贱之人玩弄于鼓掌。
真是愚蠢至极,蠢到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祁,祁总……”秘书从未见过向来运筹帷幄、端方矜贵的总裁显露出如此骇人的表情,让人脊背发凉。
“撞上去。”语气依旧低沉无波,却字字透着阴寒。
“什,什么?”
秘书没听懂,实在是祁肆的语气太过平静,好像随口吩咐了一件再不过稀松平常的事,可正因为堂堂寰宇总裁向来不说废话,所以……秘书忐忑与司机对视一眼,不敢出口拒绝更不敢真的照做。
祁肆冷眸刮过前座,突然抬手推开了车门。
秘书脑子嗖地窜出两个字“要完!!”
文案二:
能进云城祁家讨生活,在外人眼里那绝对是不知道哪辈子磕对了头。
施凉月也曾这么天真的想过,可是她进入祁家的身份并不光彩,所以别人艳羡的生活她没过上,就连能像个正常人活着都是奢望。
当她被三米多长的实木方桌撞到胆汁都吐出来时,她望着跳上桌面慵懒轻慢向她走来的少年,只能紧闭牙关将所有苦涩生生咽下。
少年居高临下,眸中没有一丝感情,“生性卑贱,就需要认清自己。”
施凉月心中冷笑,她知道这些都是她该受的,像她这种从未被命运眷顾的人,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然要付出比别人多出数十倍百倍的艰辛酸楚。
所以她不怨,这是她的选择。
只是终有一天,她也要做那个站在桌面上俯视别人的人。
注:男女主没有血缘。男主会发疯。没有好人。
第48章 试着放下
◎这是有多不放心,至于么,喝醉而已又不是生病。南归不知道的是闻予喝醉了偶尔会有游离之症,睡着……◎
“前边路放下我吧, 我想起来了我是未成年不能去那种场所。” 强行给双方都找个台阶下,虽然脸面尊严什么的已经都被人按在地上踩了上好几遍了,但是还是不能让无辜的人为难不是么。
“对对对, 未成年不能去,我送你回家吧,予哥说……”
“不用,我还想逛逛,不耽误你们玩了。”南归尽量扯着嘴角,僵笑着,双手张开, 五指机械的做着拍手的动作,天知道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贺北慕看出了她的无措,小姑娘圆圆的杏眼包了满满的晶莹, 乍一看竟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好像稍微晃一晃就再也承载不住, 滴溜滴溜的滚落下来, 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轻声说道:“那行吧,你早点回去啊, 太晚了不安全。”
下车后南归失神的一路飘着, 漫无目的神游, 七月的盛夏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热度,心里空荡荡的。
走着走着突然看不清眼前的路了,模糊一片,嗓子里面像梗着个陈年大酸萝卜, 酸涩又齁咸。
她这辈子把能丢的人都丢在了自己的贪念上, 在痴心妄想上把所有的苦涩几乎都尝了个遍。
等她眼睛涩涩发疼, 睁不开眼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手机已经没电了。
悲春怜秋的难受过后,面对的是现实问题,她没钱回家,只能跟师傅说到家再给他钱。
回到家中,常婶儿给她留了夜灯,不管是不是给她留的,她都当是给她的,总归还有人惦记她的。
将手机充了电,除了朗希的几条信息,也没有人再联系过她。
点开朗希发来的图片,看着图片中昏暗的灯光下,下午还同桌吃饭的各色“上流人士”玩的嗨到不行。
看到这些她心中竟然出奇的没什么起伏,确实是格格不入啊。
不出意料接下来是朗希吐槽,还问她跟没跟他们一起去堕落。
她没回。
月光透过窗子散落进来,稀稀疏疏,冷冷清清,她木木的看着,原来明月始终是明月,高不可攀,让人望尘莫及,只是那轮皎月偶儿也好像存了逗弄她的心思,让她产生了好像可以凭着自己那腔蠢念和热血是可以有可能徒手摘月的错觉,如今梦好似醒了一大半了。
假期,闻老爷子问她需不需要闻予帮她补习的时候,她赶忙打住闻老爷子的“好心安排”说自己准备报个班,能更系统更全面的加强自己的薄弱项。
闻老爷子想想也好,闻予也不能经常来辅导,就让吕秘书给她报俩班,南归没有拒绝,毕竟就是手里有钱也是闻家的,现在如果计较从哪个兜里出,未免太矫情了,何况她这兜现在是比脸都干净。
去报辅导班也是被逼无奈,她暂时无法面对闻予,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与他相处,所以干脆逃避,她此时万分庆幸闻予搬回了御园,避免了必要的接触。
一暑假南归奔波在辅导班与大院间,两点一线,郭书亦和阮然有时会叫她出去,她偶尔也会跟着她们逛逛,大部分还是在家,常婶儿说她太宅了。
不宅能怎么办,出去哪哪都花钱,她现在穷的叮当响。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她就打算为了十一校运会奋斗,因为附中相当豪气,不仅破纪录有纯金牌拿,有名次还有现金奖励,第一名三百,第二名二百,第三名一百。
想起阮然八卦过闻予牵头的公司研发出了什么app,怎么怎么有前景,她比较好奇的是闻予都从附中毕业了,阮然是怎么八卦到华大去的?看看人家,挣钱用脑分分钟,自己赚个块八毛的还卖的是体力挣得那可真是血汗钱,哎,差距啊!
南归为了赚钱几乎包揽了班级的60米。100米,200米400米,人送外号风神腿。朗希叫她苦命的小陀螺,卖命的小旋风。
不出意外,这次表现比上次好,收获颇丰,赚了将近一千,她美的不行。
这学期的物化比上学期好多了,得益于辅导班也是她努力的原因,天天在家没事就啃着习题册,天天刷题,面临文理分科的时候,她文科虽然强项但是她还是想选择理科,她想像爸爸一样做个物理老师!
高二上学期在充实又忙碌中结束了,今年生日还是常婶儿做了她一桌爱吃的为她庆祝,闻爷爷工作忙只能常婶儿为她庆祝,没有意外情况,朗希几乎年年都会陪她一起过。
她觉得这样就够了,很满足。
生日之后,迎来了期末考这次感觉还不错,成绩公布的时候,还是稳住前五十了,之前因为偏科拉分厉害,直接甩到200开外了,这个成绩如果能稳到高三,京市一本应该能考上了。
一年一度的春节来到,今年闻家一老一长又不能在家过年,所以谭雅和闻予都去了南市。
有了经验,南归已经轻车熟路了,照例让谭婶儿回去过年,早上早早把写好的对联贴上,瞧着瞧着自己真是越来越精进了,开心的拍拍手进了门,准备午饭。
做好之后,一荤一素刚端上桌,就听到门铃响,开门之后发现是朗寻,愣了一瞬赶紧侧身让人家里面坐。
“不了,只不过我听朗希说今年又是你一个人过年,给你送点吃的。”说着递过篮子,里面各种丸子,炸果子,还有卤味。
南归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常婶要给我做,我都说我一个人吃不了太多,放坏了就可惜了,你快拿回去吧,你们家人多。”
“你就当朗希的心意吧,大过年的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朗寻放下篮子就准备走。
“那,,那什么,你先等等。”说着噔噔噔跑回楼上,没一会儿又噔噔噔跑下来。
“人家都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如果不嫌弃,这是我写的一副对联,还有我之前剪的窗花。”说着殷切的双手递过。
朗寻看着她透净的眼眸,心里丝丝波动着涟漪,接过之后,道了声谢,顺手展开瞧了瞧“不错,我看着今年门上的字比前年都要好了,正想着求一下大师墨宝呢。”
看着朗寻温和的笑脸,她也轻松道:“小女子不才,拙作能入的了识货的先生法眼也是三生有幸”
话落两人相视而笑。笑过之后他便说不打扰了。
南归将小篮子里面吃食一一摆出,还真不少,捏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真好吃,拿过手机给朗希发信息,谢谢你千里之外的关心。
这顿吃的真是饱饱的。
傍晚的时候朗希回了信息,扣了???好吧,她就当她想做一次无名好人吧。问她啥时候回来,她说想我啦?
“是是是,想死你了,真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
两人皮了一会,晚上坐在窗前记录着作为未成年的她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个年,她就是大人了。
大人?突然想到父母,“爸爸妈妈,我长大了,你们能看到我么?我个头不矮,朗希年年回来都夸我又漂亮了,我学习还不错,字也写的越发好了,棋艺闻爷爷说也很有长进,我一直努力的生活着,尽我所能活的充实多彩,绝不辜负爸爸用命换我!你们看到了么?”
南归心里念着父母,眼泪无知无觉的掉了下来,“我会过得很好很好的,你们放心。”
十五的时候,闻家一家三口都来了,闻爷爷也回来了,无可避免的时隔半年,南归看到了闻予,半年不见,除了越发英俊的面庞,平添的还有越来越冷冽的气质。
南归很少搭话,闻家饭桌上向来话少,基本都是长辈起头,小辈答话。
“爸,今年我想让阿予跟悦悦先把婚订了。”谭雅擦擦嘴,询问的看向闻老爷子。
南归心里咯噔一下。
桌上沉默良久,闻老爷子看了一眼南归,“这也太早了!两人才多大?”
“只是先订婚,两人已经上大学了。不小了,毕业正好结婚。”谭雅积极应着。
南归双手仅仅握着筷子,骨节用力到发白,果真是一秒打回原形,说好断舍离的,结果努力大半年断不成舍不下离不了。真没记性!
“阿予,你什么想法?”闻老爷子擦了擦手,已经没了胃口。
南归不自主的看向闻予。
闻予也放下了筷子淡淡道:“我没意见,随你们安排。”
“啪”南归心中紧绷的弦断了。
闻老爷子略微思索一番,做了决断“年纪还是太小了,不急于一时,再过两年吧。”谭雅也不好再说,点头示意。
十五过后,南归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闻老爷子跟她对弈的时候,眼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叹了口气。
“不是爷爷不帮你,别的都好说,你得让阿予乐意啊。”
南归听到闻爷爷这么说,尴尬,羞囧,一股脑冲上头“闻爷爷,你说什么呢!”
“闻爷爷不傻,看得出来,爷爷是赞同你的,但是光我赞同没用啊,最重要的是阿予,只要阿予同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南归看着闻老爷子关爱的眼神,心里温暖哽咽着“谢谢您,但是,我知道我们不相配,有您这也这句话,我知足了,我不会妄想了。”
“胡说!什么妄想不妄想的!你就是闻爷爷最想要的孙媳妇,闻爷爷盼着有一天你能名正言顺的喊我一声爷爷!但是光我想不顶用啊,你得让阿予也想!”
“我不知道,我不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南归无措极了。
“感情的事闻爷爷也不懂,不过来日方长,时间久了自然就处出感情了,我让他给你辅导作业就是想让你们有多接触的机会。哎!”
“这两年抓紧机会,世上无难事,闻爷爷相信你!你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
回到房间,南归不敢回想刚才,她突然想到不常在家的闻爷爷都能看出来,罗伊,谭姨,贺西风,朗希等等都能看出来,她不信那么聪明的闻予不知道。
原来傻子是自己,闻予只是为了不让双方难堪装不知道吧,如果哪天戳破,会是什么局面呢?
开学之后,南归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毕竟这个学期结束就高三了,她每天两点一线,尽量让自己每天都忙的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过节那次谭姨和闻爷爷两人的想法,让她震惊到现在一想到都无所适从。
马上清明了,今年也是要回去的,脑子想着事情,走的慢些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束远光灯打来,晃的她眼睛睁不开,车停下之后,看见黎悦先下车,然后转到另一边搀扶着一人下了车,走进一看是闻予。
干什么能喝成这样?路都走不好了,绕过车头小宋也过来帮着掺着。
二人无视她进了屋,南归也跟着上了楼,看着黎悦那忙进忙出的张罗,又是让常婶儿倒水又是让她煮醒酒汤的,话说的虽客气有余但是礼貌不足,宛如女主人般理所应当的颐指气使。
闻予的门也半开着,透过门缝看着黎悦像个贤妻一般,拧了毛巾给闻予擦脸擦手。
南归心里烦闷,眼不见心不烦,推开门进了自己房间,过了一会听到敲门声,南归喊了进之后,看到的竟是黎悦。
“闻予他喝多了,已经喝了醒酒汤。但是一时半会见不了效,可以拜托你晚上偶尔来看一眼么。”
话依然说的看似客气,但是语气却不善,南归想着这也不是大事,举手之劳,又这么近,南归懒得跟她计较,遂点了点头。
黎悦转头又去看了眼闻予,才下了楼。
第49章 百口莫辩
这是有多不放心, 至于么,喝醉而已又不是生病。
南归不知道的是闻予喝醉了偶尔会有游离之症,睡着还好, 如果醒了可能会有那么一瞬魇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半夜的时候,南归爬起来,准备去看看闻予,轻敲了敲门。没人应,她直接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床头灯一直开着的,南归俯身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床上的闻予侧卧着睡得很是安稳。
看着看着不由得又看痴了, 长长的睫毛,浓浓的眉,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 散碎的头发遮挡着额头, 睡着的闻予看上去乖乖的, 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冷冽和距离感, 在昏黄的灯光掩映下眉骨深邃,还是那么好看。
痴愣间没防备对方伸手一捞,将俯身痴看他的南归一手捞趴在他身上, 紧接着对方翻身一滚她被压在的对方身下,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他像在嗅着什么似的整张脸埋在她的颈间, 她感觉到了他的碰触,轰的一声,脑子一下子像丢了颗手镭,“轰”的一声把她炸傻了, 都忘了推拒。
南归身子瞬时僵住整个脚背都抻直了, 脚趾扣着拖鞋, 回神时才确认他的嘴唇碰到她的脖子了!!两人第一次碰触,之前从来没有过,哪怕被他抱过也是隔着衣服。
她哪尝试过这个,整个心咚咚咚跳如擂鼓,血液飙升,直冲脑袋,她感觉整张脸烫的可以煎蛋。
闻予撑在上方压着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睡衣很薄,她能感觉到对的燥热,她略微不舒服的想起身。
只听到一声似痛苦的闷哼,她动也不敢动了,举着双手摊在身体两侧,内心无措极了,想要继续伸手推他又怕碰疼他,都说梦游不能吵醒,不然会变傻的,那要怎么办。
这时紧闭的双眼唰的睁开了,眸中有一瞬的迷蒙,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待看清身下的人,他的双眼猛的睁大,迅速爬起,像碰到什么病毒般立时弹开,后退了数步。
南归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各种表情纠结在一起,慌乱,紧张,无措,羞囧,但也只是瞬间,下一秒他就调整好了表情,在抬头时满脸只剩下浓浓的厌恶。
一个女生大半夜不睡觉穿着睡衣进入一个男人的房间干嘛?
闻予一想到刚才可耻的梦境和刚才两人的情形,就觉得怒气横生。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为趁着他醉酒发生点什么他就能对她负责了?真是可笑!瞬间心里的厌恶飙升到顶点,她躺的那张床,身上的这身衣服,她碰触过的一切都让他恶心至极。
南归惶恐的站起来,身上的睡衣已经揉乱了,她不断的扯着衣摆,试图抚平,她当然不是眼瞎,看到他眼中千变万化的情绪,最后都变成浓浓的厌恶,这是头一次在闻予眼中看到这么直白能击碎人心的情绪,她不知所措的想解释“我……”
“我不想看到你!滚!”闻予忍着怒气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么恶心的人,也是头一次明明很愤怒但是还要顾虑到爷爷那边,只能忍着!
南归呆愣愣的听着闻予让她滚,眼泪瞬间溢满眼框,无措的双手乱摆动着,哽咽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你误会了,我……”
“我不打女人,别逼我动手。”闻予直起身子,缓缓闭上双眼,好像已经濒临在爆发边缘。
“滚。”
南归抹了一把脸,一手的湿漉漉的,看着紧闭双眼努力平稳气息的闻予,心里又闷又难受。
闻予根本不听她解释,她失魂落魄的飘出了房间,还没完全走出,门板就被闻予“哐当”用力甩上,一声巨响,整个门板拍在她的后背,震的五脏六腑都颤了一下,她被震得惯性的向前趔趄一步,整个后背麻麻的像过电一样,转而就是钻心的疼痛感,疼的她弯下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伛偻着挪回房间。
南归傻傻的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想起闻予眼中的厌恶,看她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难过又屈辱,还有愤怒,各种情绪交杂成汹涌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了,糊了整脸。
隔壁又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还有常婶儿断断续续的询问声,原来常婶儿也被吵醒了。
顾南归一夜未眠,第二天她顶着核桃眼去上学,刚进班级朗希她们几个就围上来了,问她怎么了,她说水喝多了,鬼才信,见她不想说,她也没继续追问。
朗希明显的感觉到她心情不是一般的低落,课堂上好几次溜神被老师提溜起来,朗希课下又追问了,她还是没说,她不知道咋说,说了又有什么用。
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闻予房间进出着陌生人,不断有人搬着东西进出,她问常婶儿这是干什么,常婶儿欲言又止的看她两眼。
她现在很怕这种眼神儿,背后不知道有怎样不堪的揣测和猜想。
“闻予说把房间的床,被子什么的都丢掉,换新的。”
嗡,脑子空白一瞬,呵呵,是真的想换还是单纯的为了羞辱她。
她没停留,转身回了房间。
刷题的时候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一想到昨天闻予的眼神和今天的羞辱,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难处理,好复杂,也好难面对。
周末的时候闻老爷子回来了,把闻予叫了回来,又把南归叫到书房,她知道闻爷爷肯定听到什么风声。
闻老爷子看着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明明那么般配,怎么又那么不让他省心啊。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闻老爷子吹着茶碗上的浮末也不看他俩,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愿,直接点名“阿予你说!要把人撵出去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站住脚的理由,不然会让人以为你仗势欺人呢。”
闻予竟然跟闻爷爷要求要把她撵走?她茫然的睁着双眼,看了一眼闻予,又看向闻老爷子。
闻予听到闻老爷子的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前两天闻老爷子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让吕秘打电话过来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又不是三岁孩童懒得玩告状那一套,愤怒平息过后他并不想再多谈此事,但是吕秘是一定要问出点什么好做交代的,他懒得应付,被烦的紧了,随便撂下一句,她不在就没这么多破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闻老爷子看向眼下一片乌青红了眼眶的南归“他不说你说。”
南归哽咽着尽量平复心绪,慢慢把当晚的事道来。
闻老爷子听后,质问闻予,“就因为这么点事闹的这么不可开交?”
闻予讥讽的看她一眼,凉凉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其他事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
闻老爷子一看他这态度就气不打一出来,“坐下!你不信南南说的?非要对峙清楚明白是不是,好!”
闻老爷子打了吕秘的电话,让他联系黎家人,说有事拜托贵府小姐来府上一趟。
“你让她来做什么?”闻予听后皱眉不悦,看着对面一直垂着头的顾南归,觉得她一哭二闹一通差不多走完这个章程,闹闹就得了,他过后根本也不在意此事了,没完没了就很让人厌烦。
“此事的关键点在她,怎么不能让她来?”
黎悦到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路上黎悦猜了个大概,前几天晚上路过闻家,看到里面有人进进出出,扔床扔东西,她还好奇,无心一瞟这不是闻予房间的东西么?
前几天无意间又听到闻予发脾气,说以后不要再灌他喝酒,游一洺笑嘻嘻的搭着闻予肩膀说:“一个大男人像个娘们儿似的还怕喝醉?女的怕人事不知被人占便宜,难不成你还让人趁火打劫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着闻予扒拉掉游一洺的手没有搭话,结合前几天看到的,她心理咯噔一下,又慌!又愤怒!不会是她想的那样!不会!
此时坐在闻家书房,看着这紧张的气氛,她的猜想又要证实一分!她好怕!
她先向闻老爷子问了声好,之后在闻予身边的太师椅坐了下来。
闻老爷子点点头,沉吟一下“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一件事,如实回答即可。”
黎悦点头道一定会知无不言。
“周一的晚上是你把闻予送回来的是么?”
“是的。”黎悦紧张的交握这双手。
“那你走之前有没有说过让南南不时去看一下阿予的情况?”
听了此话黎悦感觉两双眼睛紧紧注视着她,反而当事人之一的闻予,漫不经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垂眸拨弄着茶盖。
她知道不能停顿太长否则就不可信了,直接毫不犹豫的吐出两字:“没有!”
南归惊呆了,怎么可能?“你胡说!没有你的嘱托我怎么半夜睡觉跑到闻予房间!”
黎悦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有就是没有,他喝醉了,又不是生病了,我没事干嘛让你去阿予房间,照顾他?还是半夜?这说不通。”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就是你说得,你怎么能不承认?你怎么能这样!”南归已经语无伦次了,她不知道黎悦为什么撒谎!
急的她眼睛又开始泛酸,她又气又急,却又百口莫辩,她不想像个怂包孬种一样只会哭让人看笑话,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眼睛好像有它的想法似的。
“没有你说,我为什么要去闻予房间?”南归哽咽着,满心愤怒憋屈的做最后的挣扎。
“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半夜溜进醉酒的闻予房间?”黎悦理直气壮装模作样的咬牙切齿反问。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再回答,你真的没有让南南去照顾闻予?话一旦说出口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闻老爷子轻轻拍了拍椅把手,和缓的语气间字字警告。
“没有,我没有说过就是没有说过?我知道相比南归妹妹爷爷更倾向于相信她,亲疏远近人之常情,我无从证明自己,但是我只能说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黎悦一脸诚恳的看向闻老爷子。
闻老爷子听完,点点头,“别,这声爷爷我担不起,以后你也不要来闻家了,至于你和闻予,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同意!”
黎悦当场石化“为什么?”
闻老爷子毫无情绪看向这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在我眼下装神弄鬼儿?闻家容不下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黎悦惊慌失措的摇头,她知道闻老爷子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不行,怎么可以。
“这下你也知道被人全盘否认,不给机会的滋味儿了?你是自作自受,可别人确是被你所累,望你好自为之。”说完看向久久不语的闻予,“至于你信谁我都管不了,也懒得管,这次的事以后都不准再提,到此为止。”
说完叫其他两人先出去,留下南归一人。
房间内沉寂着,只能听到碗盖刮蹭杯沿的声音,也不知道几息过后,南归忐忑的开了口,希冀般的看向闻老爷子“闻爷爷信我?”
闻老爷子温和的目光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我当然信你,你算是我半个带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品性?只不过阿予……”
说到这,闻老爷子顿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哎,还是算了吧,爷爷虽然想把你俩凑成一堆,不仅仅因为老一辈的约定,爷爷看出你是一个好孩子,实诚,单纯,上进,可惜啊,你和阿予不对盘,硬凑一起将来也是怨侣,趁着还小,心思不深,该断还是断了吧。”
南归听着闻爷爷苦口婆心的劝解,还好,还有闻爷爷信她!
至于闻予,她这次怕是真的死心了。
再狂热的恋慕也经不起一次次消磨,层层累积的无望和打击犹如身处沙漠的旅人最终连海市蜃楼都再也看不见,经此一役,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有那份勇气再次拾起对情感的热情,只知道她青春的第一次的荷尔蒙萌动以惨烈收场,她像个小丑一样落败而归。
充斥着她整个青春,关于闻予的那个狂热的美梦终究还是碎了。
月亮始终是那个月亮,只是偶尔它以其他形态出现时,太过美好,混淆了她的视觉和思想,偶尔看着它肯下凡尘与她相邻,有时挂在树梢,有时映在水中,有时甚至肯屈就光临她的窗前,让她越来越迷失自己,让自己陷入了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她忘了月亮落在哪里都不可能落在她的手中。
当她从这场为自己编织美梦中醒来,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终究是她妄想了,月亮,她怕是永远也捞不到了。
第50章 彻底放下
闻予和黎悦坐在返回御园的车中, 车中一片冷寂。
黎悦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和她发生了什么没有?”
闻予将视线转向黎悦,不懂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那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黎悦紧张至极,手指使劲儿的扣着皮质座椅。
闻予无甚表情的将视线转回手中的平板, 不时拨动着。
没什么情绪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发生点什么?”
“不要避重就轻,你知道我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作为女朋友我觉得这点权益还是有的吧!”虽是质问但是语气中暗藏着一份委屈,黎悦知道闻予的脾气,他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软硬都不吃,惹毛他没有好处。
闻予捏捏眉宇,一副头疼的样子,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说没有你会信么?”
“你说没有我就信!我信你!”说着双手紧紧扒着闻予的胳膊,又偏过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哀哀的说道, “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黎悦很懂见好就收, 见闻予没应声, 期期艾艾的挨过去勾住闻予的胳膊, 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只要你信我,我信你,胜过一切。”
闻予还是不习惯这种亲昵, 但也忍着没有抽出手。
“只是闻爷爷……他现在对我意见好大, 我们以后怎么办呀。”黎悦苦恼又哀伤的嗫喏着。
此时她恨极了顾南归, 没有她,闻老爷子怎么会说出今天那一番话!她知道能做到闻老爷子现在这个位置的人,说话绝不是说说而已,说是金口玉言也不为过!
“爷爷做不了我的主, 我想做的, 我认准的没人能违背我的意愿, 包括我父母。”说到这又想到什么!“相对应的,我不想做的谁也别想逼着我做,包括我爷爷。”
闻予掷地有声的承诺给了黎悦一颗定心丸,她就喜欢闻予这不可一世的模样,和那些没有主见,盲从父母,受家族长辈管束的世家子弟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他从不沾花惹草,感情经历空白,洁身自好,为人倨傲但是又因为自身的家教待人礼貌有余却不显热络,所以哪怕你看着他平时待人温和,但也让人不敢随意接近,距离感十足。
她算是从小跟闻予一起长大,春心萌动时就喜欢了闻予,并且只有闻予,他自身优秀,样貌家世人品样样出众,几乎是他们这个圈子里面所有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是这个圈子里面同辈人中最耀眼的存在,外面的女生虎视眈眈,内圈的女生又何尝不是觊觎已久。
所以她总是草木皆兵,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生怕有一天闻予被谁抢走了。
她第一次见到顾南归,听别人说到两人老一辈的渊源,心里就很在意,她如今走到这一步,成功当上闻予的正牌女友,没人知道她经过怎样的努力和费过多少心思。
男女朋友关系还是她开的口,想起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她拉下脸向闻予当众表白心意。
她等不急了,闻予越来越出众,虎视眈眈的人越来越多,高中时还出来一个谷沐雨,他恩师的女儿,谷沐雨追的高调,闻予也没有像以往对待那些追求者一样拒绝的不留情面,她当时好怕,好怕他被谷沐雨吸引。
所以她不能再等了,两人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情分,再加上双方父母都非常乐意看到两人走到一起,这几乎是天时地利人和,她怎么能放任闻予从她身边溜走。
有时候她也讨厌罗伊,总是自作主张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赶走向闻予靠近的异性,虽然厌烦,可是有用,所以她也默许了,反正做坏人的不是她,周围的人也都看出了她的为难就够了。
长这么大,遇到这么多情敌,被她放在心上介怀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谷沐雨,一个是顾南归,谷沐雨有闻予恩师的情分,顾南归有闻老爷子的关系,要说谷沐雨是闻予碍着恩师面子不好拒绝太过,那么顾南归就是跟她一样,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唯一能让她真正忌惮的。
开始倒是没什么,但是随着大家慢慢长大,她发现了顾南归的心思,还有游一洺贺西风也慢慢的对她表露出的友好,追求一个人最要命不仅仅是能得爱慕人的另眼相看,更难得的是她不仅能引起正主的兴趣,还能打入他的朋友圈,渗透进他的生活。
与其他外在因素相比,她更在意闻予的态度,从她偶尔能看到当闻予听着顾南归的话或者看她做的事又或者听别人讲她的那些蠢事时,他经常会不经意的会心一笑,虽不明显,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而且次数越来越多,立马引起了她的警觉,危机感油然而生,而且愈演愈烈。
闻予是什么性格?能博他一笑的女生真的是凡几又凡几,况且两人还朝夕相处,她真的怕哪天在闻予这顾南归越过她去。
所以她跟谭姨委婉的装作不经意的提起男女大防,两人毕竟没有血缘,一个屋檐下,又都是血气方刚冲动的年纪,天长日久难免会日久生情之类的,谭姨什么人,一听她借人喻人,话中有话就懂了,随后就找借口让闻予搬回了御园。
她太了解闻予,只要没触及闻予自己的意志和原则底线,他凡事都是有可有无不可的,随后她慢慢温水煮青蛙的逼迫闻予选边,闻予也没让她失望选择了她,但她也知道他顾虑着两人多年的情分。
今天又经历了闻老爷子的明确反对!虽然闻予说的掷地有声,她也愿意相信他,但是他们这个圈子得不到长辈的支持别,是很艰难的,别说拥有最高话语权的长辈持反对态度,闻老爷子说一个不二,谭姨和闻叔哪怕是闻予父母,也不得不顾虑长辈的意愿。
她不知道闻予对于她的男女之情有多少,如果有一天闻老爷子强烈反对,家里因为他俩的事闹的不可开交,闻予如果觉得麻烦,闹的头疼,以他的性子肯定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她就会是被舍弃的那个,不行,她要增加砝码,只要她和闻予有了进一步关系,闻予这样的人就算将来两人情分转淡,他也会对她负责到底的。
想到闻予对于亲热之事甚是排斥,两人到现在,最多的就是亲亲脸,还是她强硬要求的,闻予一次主动都没有,更别提接吻了,两人根本不像正常情侣。
不行,她不能让两人关系继续停留在这个层面。
清明前后南归请了假,回到老家给父母扫墓,半个月前的那场风波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她还是郁结在心,她在闻家本来就是一个寄居者一个借住的,要不是闻爷爷,她怕是就被扫地出门了。
终归不是自己的家啊,可是转头一想,自己也是有家的,可如今也是有家不能回?
山上雾气缭绕,草长莺飞,绵绵细雨润湿了她的头发,看着墓碑,十一年了,爸爸走了十一年了。
顶着纱笼般的细雨,踏着泥泞山路,南归又一次想回家看看。
她不受控制的悄悄地跑到老房子,在拐角处扒着偷偷看着,旁边的房子已经拆了,只剩下她家的老房子,这次大门上没有挂锁,半开着,她在细雨中等了一下午也没有人从里面有出来,雨越下越大,最后她失望回了北城。
期末考试结束,再开学她就是高三了,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习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她的想法很简单,考个好学校才能有机会找到份好工作,有个好工作才能赚到钱,赚到钱才能还闻家这么多年在她身上的花费。
不管闻家要不要,她都要还,她始终相信欠人太多,终究有一天会找回来的,她怕那时她承担不起。
这天纪律纠察组组长朗希发给她照片,游一名他们这群败家的纨绔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游一洺朋友圈发的照片,调侃闻予和黎悦脱离大部队去开房了,发的两人搂抱搀扶着的背影照,之后秒删,还好被她手急眼快的截图下来。
朗希不知道她跟闻予闹崩了,还一面骂闻予不干净了一面让南归回头是岸。
南归脑子空空之后,又是一阵恶寒。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点洁癖的,自己曾经狂热恋慕过的那轮明月,可能之前在脑子中描摹的皎皎明月太过美好且高不可攀,如今跌落凡尘,融入到世俗里面,现在细想来竟然莫名有点恶心。
还是被黎悦那种人沾染,她内心一片膈应。
也不过如此。
她甚至天马行空的猜想到闻予和黎悦是不是给她来了一手仙人跳,可是为什么呢?她又不是小说里面来抢家产的,这么害她逼迫她有什么好处么?
时间是最好的警世大锤,锤的她脑瓜子嗡嗡,仿佛警钟长鸣,提醒着莫走回头路。
暑假匆匆而过,整个假期南归奔波与各种补习班之间,偶尔浇浇花,遛遛弯,写写字,她觉得她提前过上了闻爷爷梦寐以求的退休的生活。
有时遛弯时偶尔能遇到熟人,不对盘的就无视,没纠纷的就相互颔首打个招呼,她还跟朗寻成了棋友,两人没事就在亭子里面下棋打发时间,有时围棋,有时象棋,她也是系统学过钻研过的,所以跟他五五开,他还总夸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南归承认好话谁都爱听,可是你这太夸张了,没有信服感的恭维听起来是没有多少幸福感的,她可不会绘画啊。
高三上学期朗希跟她的成绩均稳中有升,二人对明年的高考皆是信心满满。
冬日下了第一场雪,南归的18岁生日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