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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遭人算计

    闻老爷子将南归十八岁生日宴交给吕秘办, 没有让谭雅出手,南归不想大张旗鼓,她在闻家算什么呀, 跟闻老爷子央求,只想好好跟他还有她的小伙伴开开心心吃顿饭就好,闻老爷子说他有他的打算,让她别担心其他的。

    冬至这天正好赶上降温,外面虽风雪潇潇,室内却温暖如春。

    谭雅提前一天送来了礼服作为生日礼物,看到这些盒子她就想到了那次难堪的生日宴, 内心涩然。

    朗希一早就请人过来帮她化妆,她就知道谭雅那种很怕南归出挑的怎么会诚心照拂她,她巴不得南归像上次一样出丑呢!

    精心装扮后, 看着南归身穿gp高定, 妆容精致, 一对纯纯的杏眼含笑看着她, 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让她这纯直都心中惊叹!

    礼服是复古高腰设计,纯人工刺绣, 腰部收的很高, 衬着南归的小腰儿更加盈盈不足一握, 蓬蓬的公主大裙摆遮住了往日让朗希艳羡的笔直双腿,胧纱隐隐包住的手臂,尽显她的四肢优越修长。

    瞧瞧这天鹅颈,直角肩, 深锁骨, 冷白皮, 还有这对儿十八岁就能看出以后何等风光的潜力波涛,简直是尤物!尤物啊!又纯又欲,她是真不知道闻予是眼瞎还是眼瞎!喜欢装清冷实白莲的飞机场奸诈女!

    想想这傻子怎么玩的过从小在这个圈子混着长大的高段位白莲呢?怪不得上半年这小傻子那么颓然,应该被这对狗男女又摆了一道!

    南归有点紧张,她从来没参加过以她为主的聚会,这次闻老爷子一反常态,高调起来,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

    实际上如果对南归而言,她认识交好的就那么几个人,就算把全班请过来也不过60来人,所以上哪找那么多人充这么大的party。

    闻老爷子听她这么说,让她别担心,正好周末,只管把全班都叫来,人就这么一回十八,对小姑娘而言更是特别,让她今天只管享受。

    这次宴会全权是老爷子这边一人承办,谭雅不懂老爷子为什么搞这一出。

    满满的香槟玫瑰铺满整个宴会厅角落,高大背景墙上用灰色金色的金属气球堆砌出大大的十八,高八层的仙女蛋糕伫立在左侧,香槟塔堆了十八层,全场布置少女感十足,轻松欢快的音乐穿梭在会场每个角落,

    宴会正式开始时,南归挎着闻老爷子的胳膊从楼梯上缓步而下,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注视着她,有惊艳,有称赞,也有妒忌讥讽的。

    闻老爷子拿起话筒:“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参加南南的生日宴,在场的来宾有南南的长辈,老师,朋友,同学,往后她的路还很长,少不了在座各位的扶持与指点,还望大家日后能对南南多加照顾与包容,当然,有需要指正的地方也望诸位能知无不言,我代南南谢谢大家!有各位的陪伴我很放心,酒水鄙陋还望大家今天尽兴而归。”

    话落下面的掌声肆起,南归心中很是感动,闻爷爷总是无条件的照顾她,关爱她,弥补了她成长过程中缺失的亲情。

    南归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长刀,切下八层蛋糕,又接过香槟,踩上高台倒灌香槟塔,众人欢呼,宴会开始。

    下台的同学都夸她今天非常漂亮夺目,温婉艳丽的像大家闺秀,真看不出她是校运会那个跑疯的风神腿,一点也不符合人设。

    南归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怼了她一拳。

    还有好多同学说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这么高端的宴会,“哇,你看看那不是校花季嫣然么,听说她家贼有实力,还有贺家,那边那边还有汪家。”

    “南归没想到你是闻家亲戚啊,你平时也真是够低调的!”

    “就是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间朗寻走了过来,笑意满满,“嗯,不错,才女今天真漂亮。”

    “你干什么?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哪凉快哪待着去!”朗希跟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挡在南归身前。

    南归拉开朗希,笑着对朗寻说“谢谢你能来。”

    “你请的他??为什么啊?”朗希开始赖赖唧唧抗议。

    除了南归同学和个别认识的,其他的都是冲着闻老爷子来的,她跟同学朋友寒暄完毕,就要跟闻爷爷接受来宾的祝福,满场打量着搜寻熟悉的身影,但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陆丞西,她有请他,不知道他来了没。

    最后也没有看见他。

    宴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闻老爷子让人叫她去休息室拆礼物,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也想凑这个热闹,南归就邀他们一起来,虽然没有像闻予的生日堆得跟小山似的,但也很多了。

    南归看着这些礼物,心里暖暖的,原来有这么多人祝福她啊。

    闻老爷子也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

    朗希送她的是一把古筝,一看就贵的不行,她试了试音色,果然是把好琴。

    朗希起哄非要她即兴来一段,她就弹了一首汉宫秋月,南归一身华贵的现代礼服用古筝弹了一首古曲,这画面矛盾又和谐,古怪又有趣,一首结束众人都拍着手说她弹得好。

    南归很不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目光,有点拘谨羞涩,有两个音都弹错了。

    闻爷爷送她的是文房四宝,一看就很名贵,她那字还是算了吧,配不上这么好的砚台。

    拆了好半天,送什么的都有,除了闻爷爷的是亲手递过来的,朗希的物件太大太显眼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他的都混在一起,也看不出来是谁的,到是跟闻予那天拆盲盒的感觉有一拼,只不过之前看别人拆,今天自己拆。

    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游一洺那么兴冲冲的喜欢拆礼物。因为不知道下一个会拆出什么,期待又好奇。

    有几个礼物拆出来之后,礼物主人还在场的就会认领一下,但是大部分都没是没人认领的。

    她正专心的拆着一个盒子,旁边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个盒子,南归顺着盒子看上去,是闻予,她拆的太过专注,以至于都不知道他是何时进来的。

    他今天也来了?可在宴会厅没看到他啊。见他一身休闲打扮也知道他不是来参加生日宴的。不过他能来,还送了礼物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又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着的,没必要搞那么僵。

    南归伸手接过,礼貌的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不拆开看看?”

    看着对方玩味的笑着,她心里有点不踏实,这么多年两人虽然相处的不多,但是她也算见过他很多面,清冷的,温和的,疏离的,还有嫌弃厌烦的,可就是没有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笑中带着凉薄和恶劣。

    南归攥着盒子犹豫着,难道是什么恶作剧?

    “南南拆开看看。”闻老爷子以为闻予是来和好的,他也乐意做这个和事佬,毕竟一个孙子,一个虽不是亲孙女却胜似,他也希望两个人能好好相处。

    说实话南归还是有一点期待的,就算姻缘方面俩人没有好结果,但是她也不想闻爷爷为难,如果闻予有意求和,那她也是愿意跟他和平共处的,看着这没有包装的盒子,窄窄的长长的,倒像是装笔的,是钢笔?

    她抬头看着他,见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那抹笑。

    低头掀开盖子,真的是一个钢笔模样的东西,就是粗了点。

    “这是录音笔,打开听听。”温和无害的嗓音循循善诱般引导着她。

    她不知道怎么开,抬头问他这个怎么开,闻予伸过手来轻轻一拧,一段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跟闻予上床了?”

    “是,怎么了?”

    “不会的,我不信,阿予说过他没有碰你!”

    “狗男人的话你也信?”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你活该!”

    南归惊得一时没攥住,录音笔“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声音在无限循环几遍之后又传来上次她在冰球场那一番自信癞□□妄想吃天鹅肉的大言不惭言论。

    屋里人虽然不多,但是也够难堪的,南归被惊的傻站在那,一时都不知道要低头去切断声源。

    朗希见状一个窜步上来,将录音笔拾起,按了好几下终于把这罪恶的声音关掉了。

    “闻予你什么意思?”朗希气的要去抽他,被朗寻拽住。

    “你放开我,让我抽死这个王八蛋,龟龟今天过这么大的日子他来这么一手?”

    “阿予,你在做什么!”闻老爷子高声怒喝。“你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闻予没有理会众人,只是维持着之前那抹冷漠又充满玩味的笑意。

    “我也是刚收到的这个好物件,到手还热乎呢,就马不停蹄的送你分享。”

    说着从还在挣扎的朗希手里抽出了录音笔,扔在了南归身上。

    “我不介意别人耍心眼,前提是别耍到我身上。”

    然后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知道么,之前还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拿你当妹妹看,后来每次一想到你的龌龊心思,被你喜欢都让我有种乱/轮的错觉,恶心的要命!”

    话落,闻予直起身子冷漠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如果言语能杀人,那现在她已经被千刀万剐!

    南归浑身颤抖着蹲下身,右手不听使唤半天也没捡起录音笔。

    闻老爷子已经气炸了!

    朗希挣开朗寻钳制的手,踢了他一脚,蹲下来看着南归呆滞的蹲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录音笔,她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她,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好心疼她。

    朗希双眼通红的看向南归,伸手轻晃着她的肩膀,低低说着:“南归,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闻予这种狗比不值当你难过。”

    南归木然的抬头,呆滞的看向朗希,又转头看向窗外,已经开始飘雪了啊,眼神飘忽喃喃着:“其实我早就不伤心了,早就不伤心了……不伤心了。”

    朗希看着南归这个样子,双手拢抱紧她,哽咽道:“你别这样,南归,你现在这样,我好怕,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们要好好善待自己。”

    “我只是难过,我倾尽所有的恋慕对别人来说是比垃圾还恶心的存在。”

    “龟龟,一个人的真心绝不是垃圾,只有践踏真心的人才是垃圾!”

    南归看着朗希,轻轻回抱住她,眼泪终于簌簌掉了下来,怎么能不难过呢。

    “其实半年前我就放下了。”

    第52章 原来如此

    南归回到大院, 常婶儿看到一老一小脸色都不算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问。

    南归回到房间, 坐在床上看着手中攥着的录音笔,按下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是她和黎悦前几天的对话。

    “你是不是跟闻予上床了?”

    “是,怎么了?”

    “不会的,我不信,阿予说过他没有碰你!”

    “狗男人的话你也信?”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你活该!”

    这段之后还有上次她在冰球场那一番自信癞《□□》妄想吃天鹅肉大言不惭的言论,当然也是被剪辑过得, 想来闻予也早就听过了吧。

    她反复听着,慢慢的笑出声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怎么就不知道, 黎悦藏的这么深, 一直以来都以为她是一朵高傲的空谷幽兰, 谁知是一朵趁你不背暗藏心机的食人花。

    回想起几天前黎悦和罗伊突然把她堵在校门口的情形, 她说她们怎么闲的没事找事上门挑衅呢,黎悦说有事问她,她不想跟她们再有任何牵扯, 表示跟她们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要是不嫌丢人就在这说!”罗伊横堵着她面前, 不让她走。

    “呵!你当你是哪颗小白菜!你想跟我说话我就得跟你说?听你开口说话我怕被你熏的我晚饭都吃不下!”南归白了她们一眼转身就走。

    罗伊看她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上前拉她衣服不让她走。

    南归直接‘啪’的拍掉她的狗爪子,还蹭了蹭裤子,一副嫌脏的样子。

    “你俩是碰瓷上瘾了么?”

    罗伊气的火冒三丈,“顾南归, 你别给脸不要脸!”

    南归不屑的扫她一眼, “你自己都没脸还想着给别人脸呐?我都懒得搭理你, 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扣不下!非要上门让我打你两下骂你两句你才舒服?!”

    “我们不想跟你扯口舌之快,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跟闻予上床了!”黎悦插嘴道。

    话出口之后黎悦又故作了然的点点头“其实我也多此一问,我应该相信他的,阿予怎么可能让你这种人靠近,他曾跟我说过,你这种人别说上赶着送上门,就是稍微靠近一点他都嫌恶心的,怎么可能碰你?”

    南归看她这副样子就来气,她哪种人?她们这种人才最是道德败坏!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不道德的事!凭什么这样说她?

    “我说你就信?呵呵,嗯,好的你要是爱听我就承认,是是是,怎么了?”

    黎悦一副惊厥夸张不信的模样,“不会的,我不信!阿予说过,他没有碰你,他嫌你脏!”

    “狗男人的话你也信?”南归有样学样的摊着手气她“没想到你比我都天真。”。

    黎悦继而一副遭人背叛心灰意冷的哀伤样:“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你也不看看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两人玩仙人跳设计我!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我相信万般皆有因果,今日之因明日之果,欺人者终被人欺,你们等着瞧吧。”南归怼了几句,却也压根没觉得轻飘飘的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能抵消她之前所受的污蔑,一分都抵消不了。

    看着黎悦那哀哀戚戚的像演舞台剧的浮夸样,她觉得黎悦这人真是能装相,闻予那一堆人都不在她演给谁看。

    如今想来怪不得那天罗伊那么老实,后面一句话也不插,安静的看黎悦在旁边表演!

    可是她不懂,她们多此一举,何必呢,反正闻予早就跟她撕破脸了!犯得着劳心劳力再演这一出么?

    南归不知道的是,自从黎悦在今年闻予生日聚会上设计了他,两人的关系基本上是名存实亡。

    黎悦已经触及了闻予的底线,但是也确实如她之前预料的那样,闻予碍于两人从小长大的情分和两人确实已经发生关系,不得不对她负责,反正于他来说早晚都得取她,有些事早晚都得发生,只是她不该设计他,触碰他的底线。

    之后虽然闻予没提分手,但两人已经冷战小半年,而且没有缓和的迹象,闻予根本不理会她的解释。

    黎悦思来想去想到这个办法。

    特意挑今天找到闻予,说那次事件不久之后,她碰到过顾南归,顾南归挑衅她,她气的终于把压在心底的怀疑问了出来,也幸好罗伊怕顾南归事后抵赖,这次也录了音,没想到真相如此残忍!她不敢跟他对峙,她怕一戳破就会失去他!更怕他哪天会被闻老爷子逼着对顾南归负责,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希望他能理解原谅她。

    闻予当时翻来覆去听了两遍,气的冷笑连连,动心思动到他身上了?还狗男人?她真当自己是什么能入的他眼的稀奇物件了?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既然她能说的出,那就别怪自己下她脸面了。

    除了被耍弄的气愤,更多的是她竟然这样看自己!她凭什么!说得好像他稀罕她似的,呵,真是可笑!

    周一上课的时候,南归做了一定心理准备,知道班级肯定少不了议论,也如她所料般,她一进教室班级氛围怪异,好多人看她几眼迅速移开视线,也可能是她在的缘故,班级上她没听到议论此事的,也可能是宴会结束后他们早就议论够了。

    也不出意外的不到两天的时间全学校大概都知道了这个事,知道她的可能少,但闻予作为前校风云人物历史之最,那也是家喻户晓,跟他沾边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上次有假期冷却,这次,她只盼望着寒假赶紧来临。

    几乎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南归只能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不知道。

    还好她们高三了,低年级的也不敢太过放肆,高年级的她们热度过了都忙自己的课业了,转头这事慢慢就淡了。

    但是她知道,时间虽然能消磨人的热度,但是不能消除人的记忆,几年之后什么同学会啊。老同学相遇啊,校友会啊,停留在别人脑中的记忆不是你多么勤奋好学,也不是你多么友爱同学,只有那几件印象最深刻的事,不管好坏,像一个永久标签,将会永远伴随着你。

    寒假来临,外面天寒地冻的,南归也懒得出门只在家里,写写字,练练琴,刷刷题,得益于这两年几乎每年放假都补课,现在她的物化成绩说不上是很好,总不至于像高一那么难看。

    跟陆丞西聊的多了才知道他的理综顶顶好,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陆丞西没有不好意思这一说,不会的就问,虽然网上有的也能搜到,但是很多时候网上的并不详细,就是不懂这一步怎么得来的。

    虽然不是秒回,但是当天总会得到答案,她又记了他一笔,也不知道这恩情什么时候能还完啊!

    跟闻予的关系,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闻老爷子很是操心,希望两人能冰释前嫌。

    她认为闻爷爷想多了,其实两人现在的情况跟以前没什么差别,以前闻予也不理会人,除非她上赶着说话,只不过现在她也懒得说罢了。

    今年过年闻老爷子在,所以闻氏一家三口今年也过来一起过年。

    闻老爷子提前跟她打了招呼,怕她尴尬,她想闻予都不尴尬,她尴尬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他不尴尬,那么她可不是那个别人!

    经过之前的种种,她现在已经不是别人说两句就难堪,尴尬,害羞的小姑娘了,原来不仅心要经过淬炼,就连脸也是需要打磨的,脸得比心能抗住事儿,在与人对峙中才能先下一城,学到了学到了。

    只要她在乎的人知道她懂她就好,其他人废那心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提前一天晚上她就问闻老爷子今年的对联谁写,闻老爷子笑呵呵的说他的墨宝珍贵,让门徒来写就够了!

    门徒表示愿意代劳但是她得换点好处!

    闻老爷子一看她那摇头晃脑的小样儿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表示爱写不写,不写去买才几块钱!

    南归听了脸抽抽,算计落空,没事她还有后招!

    饭桌上常婶做了一大桌菜,也有她做的几道菜,她依然信心满满,说如果爷爷能猜出两道她做的菜,就算他赢,猜不出就算她赢,爷爷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自从上次闻老爷子在宴会上认了她做孙女,回来便让她改口以后要叫爷爷,闻予算是她哥哥了,哥哥干的混蛋事希望妹妹能看在爷爷面子上给哥哥一次机会,别介意,就算不能和和睦睦,也希望两人别变成仇人。

    南归理解闻爷爷做长辈的心,真诚的跟闻老爷子承诺,她不会记恨闻予,只怪自己嘴没有把门的让人抓住了把柄。

    闻老爷子很赞同她的说法,让她以后万事都要留个心眼,别人挖坑也得你往下跳才能成事,所以事情本身还是取决于你。

    南归表示长记性了。

    至于黎悦,闻老爷子说只要有他在,她想都不要想进闻家门!

    这个话题南归就没有搭腔,毕竟是闻家家务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说闻予就是取游一洺跟她有什么关系。

    十四个菜,闻老爷子常了个遍,闭口不言吊着她,她急得不行!

    闻予在一旁无声的进食,他觉得两人目前这种状态最好,希望她能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别再闹出难堪的事,一方面也觉得生日宴上的事他做的确实有些过激,但是两两相抵了,他不觉得他该有什么愧疚。

    闻博彦看着老爷子高兴,也帮着猜,为保公平,菜单都被写好压在了桌上。

    “你闻叔叔未必能猜出来,但是爷爷我可不一样,我吃你常婶儿菜多少年了。”闻老爷子老神在在的点了四个菜。

    “不会吧,这都能猜出来,还全猜出来了?”南归有点怀疑人生。

    “怎么猜出来的啊,是我做的不好吃嘛?我之前尝过,味道都一样的呀!”她还是不能接受,她觉得她的厨艺是常婶儿亲传的,用料和烹饪手法都一样怎么可能做出两种味道呢?

    闻老爷子好像看出她的心中所想“用料都一样,但是火候,食材的处理,调料的顺序多少,都会影响一道菜的味道,你吃着可能不觉得,我一吃就能吃出来。”

    看着闻老爷子跟打了胜仗似的得意,不气馁,她还有后招!

    闻老爷子不知道这个小鬼头从早上到晚上好胜心怎么这么强,他能确定的是她肯定有所图谋。故意逗着着她不让她得逞。

    第53章 家里闹鬼

    不出意外到了晚上吃饺子她又来了, 这次两人比谁先吃到钢镚,算谁赢!

    闻老爷子说,这个可不行, 这个作弊的可行性太大,他不信她。

    南归听后备受打击,她以人格担保她这次没做记号!

    闻老爷子说他不信小屁孩的人格!

    这下真被打击到了,你可以侮辱它但是不能不信它。

    好说歹说闻老爷子就是不上当。

    没关系,她还有后后招。

    晚饭过后,闻予看着顾南归餐盘里面堆了小撮的硬币,不得不佩服老姜的先见之明, 哪怕她一脸可怜真诚的求相信,他也没上当,也佩服顾南归为了能赢人格都能拿出来卖。

    既然这么不信她的人格, 之前的事为什么对她深信不疑?偏爱使人盲目啊。

    饭后南归要跟闻老爷子来几盘, 谁赢了就答应谁一件事。

    闻老爷子不信她能赢, 不过正好检验一下一年多来她的棋艺是否见长, 让闻予也来观摩。

    南归坐定之后,两眼放光,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 三局两胜, 她是一定要赢的, 强烈的胜负欲让她每落一子都反复斟酌,闻老让闻予代表出战,南归抬头看了一眼闻予,也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但是赢的诱惑太大, 只能盼着有没有奇迹侥幸赢了。

    闻予看到对面冥思苦想的人, 紧皱眉头,神情严肃的捏着黑子,犹犹豫豫试探着,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但是这盘棋她败局已定,再反复斟酌也不过是垂死挣扎,闻予看她急的鼻尖都冒出了薄薄的一层薄汉,扯了下嘴角,气定神闲的落下决定她生死的一子。

    看着随着他的手起子落,对面的人愣了一下紧接着眉头皱的更紧,随之双手趴扶着棋盘,脸都快贴上去了,瞅了半天确定真的死棋,才抬头哀怨的瞄了他一眼,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

    闻予看她吃瘪的的样子心里无来由的舒爽了,略微几分得意,勾了勾嘴角。

    赢个棋至于得意成这样么,他十几年的功夫要是输给她着见习臭棋篓子脸才丢大了呢,再说她这都是为了谁啊!还拆台呢,知道真相后不求她就不错了。

    看着他有点得意的笑南归就不爽到极点,她要不是为了挣那个条件,她压根不都想跟他下这盘棋,找虐也不想让他这狗虐。

    “怎么样还来么!”闻予捡着棋子,气定神闲得问道。

    “来,怎么不来。”虽然希望不大但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闻予冷嗤一声:“呵!”不自量力。

    南归闻声没有理会,继续集中精神对付下一盘,结果二十分钟不到又落败了。

    南归扔了棋强忍着,技不如人,怨不得谁,她以后再跟闻予下棋,闻予就是狗!

    闻予看她沉沉的面色,心里更加舒爽,嘴角的笑容比刚才还大,懒懒的挑着黑白棋子。

    闻老爷子看着南归不开心样子,笑呵呵的鼓励,说她很不错了,闻予算是大半个国手的水平,她第一局能僵持到……勉强算是不分上下吧,看她干干的笑两下,哎,总归还是个孩子,这又是大过年的,本来就是逗她,也好奇她这折腾一天非要挣个承诺,到底为哪般,索性就答应她了。

    南归一听闻老应了她,落败的鹌鹑来了劲儿,一扫刚才的颓然,紧抿着嘴,严肃的问道:“爷爷可一言九鼎说话算数?”

    闻予心里轻嗤:“叫的可真顺口。”他晚上还有约,懒得听什么她许愿,跟闻老爷子道了别就走了。

    “说吧,你这折腾一天了琢磨什么呢。”闻老刚要点烟。

    南归迅速抬手按住打火机说道:“这个,就是这个,那天我听吕叔说,您上个月的体检报告不太好,医生要您戒烟,但是您不听!这可不行!既然爷爷你不听医生的,我今天好容易换来这个机会。爷爷您什么身份什么高度的人,不可能骗我一个小孩儿吧?您可是一言九鼎的人,说了就要算话!从今天起您要戒烟!不然就是失信于人!耍赖!”

    闻老爷子措不及防让人来了这么一招,“好家伙,这是给我准备的呢?不过别的都行,爷爷都能答应你,这个么……”

    “爷爷真要骗我一个小孩儿?”

    “什么小孩,你刚办完成年礼!”说着又觉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顿时没话了。

    南归看到闻老爷子这副欲言又止,就知道他想多了。但是不妨碍她顺水推舟,故作萎靡,低着头喃喃道:“难道爷爷真要骗我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儿?”

    闻老爷子听出了小姑娘语气中的落寞,哎,孙子惹的事爷爷来收场,拍了拍南归的肩膀:“好啦好啦,爷爷答应你。”

    南归转瞬由忧转喜:“真的?你可别骗小孩。一言九鼎,我会跟吕叔通气的!”

    “哎,真是,你这鬼精灵的,不骗你,让你吕叔监督我吧!”闻老爷子无奈但也只能答应。

    “闻爷爷,我知道戒烟很难,但是为了身体,为了以后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呀,我的亲人不多,我希望你们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闻老爷子看着眼前希冀看着他的小姑娘,揉了揉她的脑袋,“爷爷会帮着你的爷爷,爸妈看着你成家的,以后还要看着小南南出生呢。”

    南归用力点点头,“一言为定!”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春节过后的日子快的像2.5倍速的幻灯片,一晃就三月末了,再有两个月南归就要上战场了,天天刷题刷的她头昏脑涨。

    一天夜里,南归刚做完一套模拟题,整个脑子都是各种抛物线,这个力那个力啊,人累的昏沉沉的,一摸水壶空了,她抻了抻腰起身去楼下倒点水。

    边喝边想着刚才的题,突然听到一声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本以为是风吹的枝丫剐蹭玻璃声音,可是当声音又响起的时候,她确定了不是窗外的声音,是屋里的,像桌子剐蹭地板的声音,‘吱嘎吱嘎的’。也可以说是指甲盖挠玻璃的声音……

    平时晚上墙壁下面一圈的夜视灯都会打开,可以看的清地板,她下来就没有开客厅大灯,现在站在厨房里面透过玻璃拉门看着灰蒙蒙的空洞客厅,真的感觉好瘆人啊。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够吓人的,她站在那不敢动,大院的安保她还是放心的,不大可能是人,除非穷疯了偷到这儿来了。

    那只能是……完了,完了,她要得心脏病了,心里面像揣了八十个兔子,咚咚咚的跳疯了,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又一声“吱嘎吱嘎声”让她无法冷静!

    她头皮发麻,两手吓得快麻爪了,这是又传来一声长叹声,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想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人不让之势拉开厨房拉门,衬它不注意以光每秒的速度窜到楼上!钻进被窝!

    虽然她人送外号风神腿,但科学的来讲光速她还是做不到的。而且一但它跟到自己的房间咋办?她快哭了,她想起上两个月朗希这杀千刀的非拉着她看的那个鬼片,现在满脑子飘飘幽幽的叫魂声“花月媚~花月媚~”

    她整个手扣着厨房石台僵直的站着动也不敢动,咋整咋整?这时候有个瞬移功能就好了!

    急中生智间想起常婶说过剪子菜刀砍刀啊辟邪,她借着月光哆哆嗦嗦摸到刀架台,“哗啦”刀架碰撞声让她头皮发麻,她觉得现在她头发肯定都炸起来了,汗毛直竖,‘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终于左手摸到剪子右手握住菜刀,她脑子嗡嗡的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慢慢挪出了厨房,半眯着眼借着夜灯靠着直觉往楼梯方向挪,她可不想一睁眼睛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死过去。

    她鸟悄的落脚,轻的不能再轻,生怕惊醒它,心里颤颤的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看不见你,看不见你”可是越叨叨越害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开始转移注意力小声的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你……”

    “啊!!!!!”这嚎破天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大院,接着只听一阵‘哐当’‘咵嚓’什东西掉落的声音,伴随着咣当咣当的狂奔上楼声,尖叫声由近及远,慢慢远去,仔细一听还有回音。

    闻予打开客厅主灯,看着地下掉落着一只绒绒拖鞋一把菜刀还有一把剪刀,闻予捏着眉心,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酒意也醒了大半。

    常婶儿听到声音,赶忙从房间里出来,正看见闻予拎着衣服正往楼上走。问他发生了什么,闻予说不清楚。

    闻予走到房间门口时看到对面灯开着,门也大敞四开的,想到刚才的尖叫声,他抬步走向南归的房间,刚要抬手敲门便看到床上鼓着一个圆球小包,整个小包颤颤巍巍抖个不停,闻予放下准备敲门手,嘴角莫名的扯开了一抹笑,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轻轻的把门带上,转头回了房间,带上门那一刹那,他如愿的又听到了一声尖叫,解着领带的手顿了一下,得逞笑容不断扩大。

    南归狂奔回房间后,门都来不及关,直接跳上床钻进被窝,就这么窝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不一会又听到门的咔嚓声,她彻底崩溃了,它跟进来了。她发誓呜呜呜呜呜以后再也不半夜起来喝水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她整个人精神萎靡,眼下淤青,也没多余的心思注意饭桌上的闻予怎么也在,常婶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她在叫。

    说到这个,南归面有戚戚的看了看常婶,小声的说自己昨天半夜下楼喝水的时候,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闻予听着这个代称不是很顺耳。

    “什么?怎么会!”常婶不信,“你看错了吧”

    南归一看常婶儿不信她,她指天发誓表示自己听到了,而且绝对没听错,夜里虽然开夜灯但是黑乎乎的她也不敢睁开眼睛去看是个什么东西。

    常婶儿看看闻予,又看看南归,问她都听到啥了。

    一说到这个她汗毛又竖起来了,虽然是大白天但也不敢过多描述,怕那东西半夜再去找她,就说吱嘎吱嘎指甲挠玻璃的声音,然后鬼还出声了!

    至于说了什么她哪听得懂鬼话,也不敢听,提了秃噜的就爬上楼了,然后那个鬼还跟上来了,把门给她关上了,她觉得要找个人看看,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她房间。

    常婶儿听到这,噗嗤笑了,刚要开口便听闻予说:“这世界哪来的鬼,大院这么正气又哪来的鬼?”说完问常婶有没有煎蛋支走了常婶。

    南归一听这话,想反驳,但是想到闻予这人……算了,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

    闻予看她满脸不高兴的在那嘟囔,声音太小他没听全,但是听了个大概,说鬼没吓他,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哪天鬼来吓他看他还能说这种话,不过鬼也怕鬼,应该不敢吓他这种恶人。

    闻予本来因为宿醉还不太舒服,但是一大早看到她气鼓鼓,不服气又不敢反驳的样子,内心突然愉悦起来,有些人就应该教训一下。

    南归走后,闻予跟常婶儿说这件事先别告诉她,哪天他自己跟她说,常婶看他算计的模样,知道他想干什么,直摇头笑着说“你们啊。”

    第54章 分道扬镳

    闻予昨天参加酒局的地方离这近, 又太晚了,就打算回这歇一夜,没想到整出这么一出好戏, 车刚开出了大院,就接到贺西风电话,闻予本来不想接,奈何电话一直锲而不舍,想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事。

    闻予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

    “黎悦今天的航班,你不来送送?”

    “帮我祝她前程似锦。”闻予打着方向盘毫无情绪的说道。

    贺西风调侃道:“不后悔?她这一去, 你们可是相隔一个太平洋了,虽说距离产生美,可这距离也太远了吧, 你就不怕她哪天移情别恋?”

    “没别的事我挂了。”

    贺西风急忙说“诶, 别别别呀, 我说你俩这是何必呢, 明明可以好好的,非要拧成这样。”

    “怎么骑士不做改行做和事佬了?”

    “去去去,瞎扯什么, 说你俩就说你俩, 扯我干嘛。你说你俩算是一起长大吧, 父母关系又不错,郎有情妾有意,这不是天作之合么?折腾什么啊。”贺西风无奈的劝着。

    “提分手的是她,我只是尊重她的想法而已。”

    “女人的话你还当真啊, 你哪里能看出她有一丝一毫的想跟你分手?不是你一直冷着人家?人家受不了了才提的, 想逼一逼你么?”

    “那你说我为什么冷着她?”

    贺西风顿时无话了, 斟酌一番,“你也得体谅她一下,这事她确实办的不对,可说到底还不是你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再说发生都发生了,她……”

    “这事想翻篇只能是这么个结果,没有余地,做了就要承担后果。”闻予无甚情绪的打断他的话。“以后我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这是最后一次。”

    贺西风懂闻予的意思,有的时候他都不知道闻予是洁身自好,对男女那点事不敢兴趣还是天性本就如此。

    说他凉薄吧,他跟他们又很讲究,虽然有时候比较强势但是也让人挑不出错来,哪怕知道女生那点花花心眼,碍不着他的事也懒得深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白了就是不上心不在乎。

    哎,挂了电话之后,贺西风看着站在安检处不住眺望的黎悦,只能叹了口气,黎悦对闻予的心他是比谁都知道的,三人算是在一起时间比别人都久的,不成想两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黎悦知道闻予不可能来了,心里难受至极。

    她错估了自己在闻予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触碰闻予底线的后果,她现在才知道不管她提不提分手,闻予都不可能再给她机会,她本想来个釜底抽薪,结果倒是正中他意,现在她只能避走它乡,希望时间可以淡化这件事,到那时她可以卷土重来,跟闻予来一次久别重逢,希望那时忆起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走之前黎悦摆出一副似是不放心的模样,叮嘱贺西风和罗伊帮她看着闻予,又故作洒脱的说道,如果闻予有了真心喜欢人,她也会祝福他的,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恰恰相反,万幸的是闻予外边看似温和其实内里非常冷漠,寻常人难以接近,对于情感这方面的需求似可有可无,不然顾南归也不会被她轻轻松松踢出局。

    “放心吧,我和风哥一定帮你好好看着闻予,绝不让他沾花惹草。”罗伊不舍的拉着她。

    贺西风没应声,让她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罗伊上了贺西风的车,一边嘤嘤嘤的哭,一边埋怨闻予,送都不来送送,贺西风跟游一洺不一样,除了黎悦算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对无感的女生没什么耐心,说的他烦了,趁着没上高速,找个路边停了车就让她下去打车,罗伊不敢置信,贺西风让她快点他还得接他女朋友呢。

    晚上贺西风等人在西里巷吃饭,坐在他旁边是他花了半年时间追到的人大校花,游一洺调侃到他终于得偿所愿了,贺西风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调侃道:“你呢,追了四年还没追到你女神,打算什么时候破童子身。”

    一提这个他就瘪了,随手扔过去一个杯子:“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以为人人都像你和李多乐呢,风流成性,前女友能组成一个加强排,像我跟阿予这样的绝世好男人,真是快绝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绝种别带上阿予。”李多乐笑疯了。

    “我操你大爷。”游一洺上去就锁李多乐的喉。

    闹了一阵,贺西风问:“阿予怎么还不来。”

    “谁知道他,还没毕业就忙的跟他爸似的,好几次聚会叫他就说没时间。”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天天满脑子女神女神。没个正事。”

    “唉我草,李多乐你是不是没完了,再逼逼把你脑袋打歪。”说着就又要伸手锁他。

    李多乐反手一个擒拿勒住了游一洺,“呦呵!让你两招你还真当爸爸惯你啊!”

    “黎悦今天走吧?予哥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呀。”贺北慕突然想到今天贺西风说他要送人。

    说到这,还在闹的两人停了手,游一洺整整衣襟,“对啊,黎悦今天走,我今天白天有事,都没去送她,阿予不会真的因为失恋,爱人远走他乡萎靡了吧。”

    贺西风抬眼看过去,这个脑子一根弦的单细胞动物,就他还想追上季嫣然。

    “别怪我没提醒你俩,阿予一会儿来了别提这茬。”

    “我靠。不会真让我说中了,阿予他……”话还没说完,包厢门就开了。

    西里巷在北城二环内,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据说是祖上传承下来的,北城顶层人士的私人聚会首选之一,论私密性,安全性绝对京城的top1,最重要的就是身份的象征,超高端会员制,很多人就算能掏的起钱消费的起也进不来,这里的私家御宴据说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要提前很久订,当然也会预留名额位置给像他们这样临时起意的超顶层人士。

    经理将人迎送进来,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退出去了,闻予坐下后马上两位服务人员过来摆台,又来询问现下上什么茶。

    闻予摆了一下手,两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我们刚说到黎悦今天走的事,你就来了,以为你在家萎靡不振抑郁了呢。”游一洺笑嘻嘻的调侃着,贺西风说的话他压根没过脑。

    闻予没搭话。

    贺西风看游一洺还想说,赶紧岔开话头,问他怎么才来,闻予说有事。

    贺西风也没继续问,李多乐什么人,那就是先天遗传他那对人精父母外加后天耳濡目染,脑瓜子转的极快,马上就看明白了贺西风的意图,在游一洺继续想要发问的时候也岔开了话。

    “说起季嫣然,季鹤鸣能容忍你做他妹夫?有生之年你能进的了季家的大门,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陪嫁。”

    话落所有人哄堂大笑,游一洺气的直骂他是孙子!

    自打闻予进来,坐在李多乐身边的女生就不住眼瞥他,实在是他长相气质都太出众,她十岁出头就进了娱乐圈混,察言观色是基本,早就觉察出众人话里行间隐隐以他为首,她实在好奇加心动。

    说好听点她是李多乐的暂时女朋友,其实说白了就是女伴,李多乐她是知道的,远大集团的公子,能跟他称兄道弟坐一桌,关系看上去还很不一般的,家庭背景肯定也不差。

    来之前她听李少说饭后还要去夜色,那时还会再来几个朋友,她想拉拉关系,就撒娇央求可不可以叫她姐妹来开开眼,认识一下,话刚说完两人刚还在调情的黏腻气氛荡然无存,对方嘲讽的说她不自量力,当他拉皮条的?他们那些人要玩也是找干净点的,来路不明的也下不去手张不开嘴,说的她脸红一阵白一阵,但人家不愧是十几岁就进大染缸浸泡过得,马上管理好表情掐着嗓子撒娇说他想多了,她的朋友都是影院的同学,就是大家一起玩认识一下。

    李多乐似笑非笑的捏着她的脸,让她乖乖的,还能让她拿到她想要的好处,动别的心思,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要紧,别再把自己给折进去喽。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她感觉到字里行间满满的警告,听得她整个后背都紧绷的,跟他们这种背景深厚的人打交道可不比和那种简单兜里单纯有俩钱的人轻松,需要八十个心眼和脑子时刻轮轴转着,不然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把人给得罪了,她强忍着调整好脸部表情,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去了。

    饭桌上,几人虽然还在读大学,但是谈论的都是公司啊,项目啊,竞标的事儿,偶尔还会谈到谁家的内部升降。

    几人吃完饭去了夜色,期间又来了几个男男女女,酒桌,麻将桌,纸牌桌,台球区,哄哄泱泱的铺了一大片。

    闻予打了几圈就下了桌,整个人靠在沙发里,头微微仰着缓神,昨天宿醉加上今天又去了一趟实验室盯了一天,整个人感觉到略微乏累。

    期间也有好几个人来寒暄搭讪,闻予偶尔应付两句,别人见他兴致不高也都识趣的走开了。

    “你不舒服么?”一声突兀掺杂着关怀的问候响起。

    闻予睁开双眼,微微侧头,第一反应就是不认识,

    闻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无甚情绪回了一句没有。

    第55章 高考结束

    女生见他没有继续交谈的想法, 也不气馁,继续道:“我叫庄佳韵,是陆丞西的同学, 我之前见过你。”

    听到陆丞西,闻予才转过头算略微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下,干净清透,除了这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虽然他感情经历不多,但是对于女生的搭讪经历可是比所有人都丰富。

    不知道她跟陆丞西是什么关系,他没有太冷脸, 出于礼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听在别人耳中其实已经算是在委婉拒绝交流了,庄佳韵也懂,但是不太想放弃这次机会, 毕竟接触到他的机会太少了, 便故作听不懂的继续搭着话:“我头一次来这种场合, 别人也都不太认识, 我朋友又跟她男朋友粘在一起,呵呵。”

    闻予慢慢喝尽杯中的酒,随意道:“参加这种不熟悉的聚会玩着也没什么意思。”

    庄佳韵听罢有些尴尬, 意思是说她明知道人都不熟还要来, 然后又抱怨都不认识, 觉得她矫情?

    “呵呵”她继续干笑着,解释道:“也不是,我成天泡在实验室,朋友觉得我需要社交丰富一下枯燥生活, 就拽我来了。”

    闻予兴致缺缺的“嗯”了一声, 庄佳韵实在坐不下去, 又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输了一晚上的李多乐也下了桌,大马金刀的扑通一声坐在了闻予身边,灌水一样喝尽一杯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闻予,调侃道:“哎呀,闻公子真是魅力无边啊,光是坐在那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能招蜂引蝶,不愧是你,连大汉医疗的长公主都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她可是个冰山美人儿,你可真是真是……”

    想了想用什么词来形容呢?“红颜祸水,对!就是祸水!啧啧啧,怪不得黎悦走的时候还不忘嘱托小风看着你,你这样招蜂引蝶,搁谁谁放心啊,你上辈子怕不是只沾染了了八百里桃花的苏妲己转世吧?”

    听着李多乐贱贱的调侃,他挑眉睨向他,闲闲的晃着酒杯里面的深褐色的液体,一圈又一圈,轻嗤一声:“不比李少,前一阵子争风吃醋闹到警局,也是另不少情场失意的痴男怨女略感安慰。”

    话落看着李多乐一副吃了黄莲的表情,闻予懒懒的靠着沙发继续不咸不淡道:“堂堂李少都吃了爱情的苦,想想他们又算什么呢,李少牺牲自己彩衣娱亲,真是孝顺。”

    “卧槽,你特么嘴真服毒,老子都忘了这一茬了,你特么接老子伤疤,梁政那狗比,哪天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弄死他!”李多乐恨的牙都快咬碎了,又灌了一大杯。

    闻予哼笑一声,放下酒杯,站起来不紧不慢的系好扣子,看他气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说道:“梁家之前的大通项目因为十五号线的改动,现在还没开工就已经砸手里了,现在指望着四号地打一场翻身仗,想报复就别在这做怨妇状。”

    李多乐听后,兴奋上头:“你可真行,哥谢谢你了啊,这就走了?才几点?”

    闻予背对着他摆摆手就出了门。

    要说狠,闻予真是平时不显,但是一旦真有想法搞谁,谁也遭不住。梁家目前的状况,他也略微有所耳闻,闻予提的这一招,估计梁家近十年也翻不了身,巨坑一个就险些喘不过气,两个……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善人,得罪他,呵!李多乐又是一杯饮尽。

    时隔闹鬼事件过去了小半个月了,闻予这几天都在忙研究室转移搬迁事宜,新的研究室选址离大院比较近,他这几天开始住回大院,早上用餐的时候发现朗家的那个叫朗希的私生女这两天都在,三人无话,朗希看着他时总是带着一副不共戴天仇人模样,他对于不在意的人事物都懒得分一点心思在上面,所以无甚在意。

    两人走后,才听常婶说,自打上次南归被吓到了,就不敢一个人睡,先是跑常婶房间睡了两天,又怕吵到她,就让朗希陪她住,这几天两人都是同吃同住一起上下学,马上就要高考了,稳定情绪才是最主要的,常婶有点不赞同他胡闹。

    闻予坐在车里还在想“呵,平时办事的做派到是看不出她是一个胆儿比兔子还小的。”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安抚她,告诉她那天的实情。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闻予才回来,以为人都睡了,结果一进大厅灯火辉煌,还在纳闷这是谁忘了关灯,正好有点口渴,进了门就朝厨房来了,刚走进就听见厨房里面叮叮当当响,还以为常婶在,走近一看,是小兔胆儿在煮东西。

    南归拿着筷子在锅中慢慢的翻搅着,脑中实际在背着单词,嘴上也念念有词。

    闻予看她一副学习学的快疯魔的样子,连他进来都没发现,他索性也没出声,只是想喝完水就上楼。

    南归压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应该说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脑中的单词上,忽视了外界的一切,等她端着锅准备转头倒面的时候,一眼瞥见了身后杵个人影,作为前阵子见过“鬼”的她来说,怎么能不怕,倒抽一口气后惊的锅也没端住,整锅汤面下意识的泼到“鬼”身上。

    只听“嘶”的一声,待她看清来人,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都干了什么,迅速打量着眼前狼狈的面人,看着对方整个衬衫西裤上都粘着汤面,手臂因为袖子卷上去而裸露在外,整个小臂红红一片,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拉着闻予冲水,冲了一会之后,让他脱衣服赶紧看看身上有没有烫到。

    闻予紧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

    想想也是,衬衫能有多厚,能隔多少热量?情急之下南归去扯他衣服想看看烫成什么样,手刚伸出去就被挡掉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莽撞了,看着对方脸色极其不好,只能小心道:“要不去医院吧?”

    闻予冷冷的看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南归回到房间,想着刚才的事,觉得实在对不住他,但是心里莫名冒出一丝有点爽快的小窃喜怎么回事,不行不行,她赶紧摇摇脑袋,晃掉脑中那思诡异窃喜,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恶毒了。

    哎,做人不能太罗伊,她这颗小树苗在成长过程总没人指引修剪,就得靠得自己自觉修剪,一定要将那些不好的,旁出的小叉歪枝丫及时修掉,将来才能长成一颗参天巨树啊!

    她下楼找到烫伤膏,敲了敲对面的门,没有人应,等了一会再敲还是没人应,鉴于上次的教训,她没敢擅自进去,将烫伤膏放在了门口。

    闻予洗完澡,看着腹部和手臂都红肿一片,火辣辣的,心里暗骂顾南归真是个冒失鬼,躺到床上翻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这个点儿了还起来煮面吃,看样鬼怪的冲击在她心里已经慢慢淡化了,看到有未读信息,点开一看是胆小鬼发来的“烫伤膏放你门口了,今天抱歉了,不行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吧。”

    “呵,她倒是省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南归看他落座,想问问烫伤怎么样,但是一想到他肯定没好话,就有点退缩,想着干脆装忘了算了,闻予看着头快贴碗里的冒失鬼,只顾闷头吃饭,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在这装无事发生。

    “呵!”

    南归闻声略紧张的直起了身子,委了委坐姿,微微抬起头装作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对面,看见闻予慢条斯理的用餐,看不出对方多大的情绪,但是她知道他不高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平白无故遭遇此番意外,搁谁谁能开心起来?

    南归垂眸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道:“你的伤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本来还想问药膏擦了么,又怕他多想以为自己又要借口献殷勤图谋不轨,便也没问。

    默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搭腔,想到他肯定不在意这种流于表面的慰问,也就不继续关怀了,反正她问的也问了,是他自己不去看的,可不关她的事啊,然后就心安理得的低下了头继续一心一意的吃饭了。

    闻予瞥了一眼一会功夫干了两碗半饭比他都能吃的怂包,真是心安理得哈,又怂又没有担当的饭桶啊,想着自己跟这种人计较什么?用完早饭之后便开车去了研究所。

    高考这天,北城已经进入了盛夏,烈阳灼灼,在外面站久了晒得脑子都发晕,外面等候在外的家长密密麻麻的占满了学校前的那条街。

    终于考完了,今天是最后一门,铃声一响,考场的考生暂时不管考的如何,欢呼一声接着一声,最后一门试卷交上算是结束了十二年的贪黑起早苦生活。

    结束了最名副其实的少年青春时代,奔向人生另一个阶段。

    不舍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总算考完了,说实话她高中后半阶段的成绩基本上是在走下坡路,她不是天赋型选手,曾经仅能拿的出手的引以为傲的成绩,在后面不断的挫败中让她真真切切领悟到了初中和高中两个概念的真谛,她觉得高中还好只是三年,如果再念个几年,她敢保证自己的成绩就是上证指数,只能越走越低,越考分数越少,越学脑子容量越小。

    出了考场大门,看见出来的考生都找到自己父母家人,或激动或兴奋或平静或难过的说着什么,南归心生羡慕,置身于这场盛世亲情,久久不能回神,电话响了好久她才从这令她艳羡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以为是意料之中的人,没成想是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南归接起电话,说了什么,之后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认:“你真的来了?”

    对方咯咯笑了两声,听着她似梦呓般的反复询问,“嗯,你在哪?”

    第56章 酒后失态

    南归挂了电话缓了一会, 她不信他是特意来接她的,虽然两人近一年微信上交流挺多的,但是她还是不能想象他能特意来这里等她, 或许是有什么事?一定是的!

    但是他找她能有什么事呢?就算有也可以微信上说呀,不会是真的特意来接她的吧?对,肯定不会的,虽然对他多了一些了解,也略微的知道点他的性格,这不像他能做出的事。

    突然来自外界的关怀,搞的南归有点忐忑, 无措,怕她多想了,又怕真的是多想了。

    南归双手紧握着手机和文件袋, 疾走在人群中, 十几米外, 找到了那颗标志性大榕树, 树影西斜,树下零零散散站了好多人,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等候她的身影,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手插兜一手微垂在身侧, 身姿如松容颜如玉,傍晚夕阳的余晖像沙金一样透过枝叶洒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南归内心波动,稳了稳心神慢慢的走过去。

    陆丞西感觉到身边有人停驻, 缓缓转过头便看到了已经站定盈满了笑意的顾南归。

    “考完了?”

    “嗯。”

    “走吧, 帮你庆祝一下。”

    听到这句, 南归微微歪着脑袋,垂着眸思考着。

    “怎么?有事?那就……”

    “你是特意在这等我的么?还是有其他事?”南归突然急迫的打断他的话,语气听着有点急,又赶忙缓了语气补充道:“我只是有点意外罢了。”

    陆丞西还在惊讶她的问话,见她说完只睁着一双带着丝希冀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突然间陆丞西就懂她为何有此一问,温和的看向她,“嗯,特意等在这里,等你考完带你庆祝一番的。”

    南归脱口而出“为什么?”话出口又后悔,这话问的有点怪,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有人惦记还不好?

    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赶忙接了句:“谢谢!那么我们快走吧!去哪里呀?”

    陆丞西知道她这句为什么包含太多,为什么是他?他知道她的内心所望?可怜她?他又不像能作出这种温情的事的人,他只是偶然想起那个背着竹笋奋力逃亡自救,满脸黑黢黢哭的一道道泪痕的小姑娘,也偶然感怀同样身不由己却无能为力的自己罢了。

    “我好歹也算你半个老师吧,今天老师做东,准备犒劳犒劳刚解放的学生。”陆丞西抿唇笑笑,“你现在不应该更关心吃什么么?小饭霸。”

    一听他说起这个,南归有些不搞意思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个啊。

    “走吧,一会时间该过了。”

    “你提前订好了?”

    陆丞西走在前面幽幽的说道:“不然呢,还要像上次一样在那空等半小时么?”

    “呵呵”南归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上次不是临时起意也正好赶上饭点儿了嘛”,南归小跑着跟上陆丞西,雀跃的问他:“那我们这是准备去哪?”

    陆丞西看着颠颠跟小鸡仔似的跟在身边的顾南归,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这还是头一次除了朗希和闻爷爷之外的人给她庆祝,南归开心的整个人有点飘飘的。

    两人来到了那家涮羊肉的火锅店,南归更欢快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涮羊肉了?”她咧着嘴问道,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陆丞西想起前一段时间她问题的时候突然发了一句‘啊好想吃火锅啊,疯狂想吃!’

    “你不是半夜复习的时候说考完试要连吃一周这个么。”

    “嘿嘿,也就是说说嘛。”

    上桌之后南归放下书包,乐颠颠的跑去调了两碗独门秘料,看着满桌摆满了装着薄薄肉片的盘子,她心里异常满足,今天可得吃他个饱。

    大快朵颐的干了两盘之后才空出嘴,看着对面也吃的很香的陆丞西,心里美滋滋的:“怎么样?吃过一次之后就爱上了吧?小牛小羊是这世间上最可爱的动物,我也爱吃牛肉火锅,听说广东那边更正宗,有机会一定去试试!”

    陆丞西看着吃着碗里盯着锅里脑子里面还不忘畅想以后要吃什么的吃货,不由得笑了。

    “丞西哥你们什么时候放暑假?”

    “七月。”

    “暑假你打算做什么?”

    陆丞西想了下,“应该是在实验室吧”

    “那放不放假有什么区别?”

    “医学生就是这样,不过也不是没有区别,休息时间还是有的。”

    “丞西哥那你以后是医生了啊,看病还是主刀?”南归很好奇。

    陆丞西拨弄着铜锅里面的酸菜,看着南归道:“还没定,医学很广泛,也不是只有这两条路走。”

    南归点点头“我还以为医学专业毕业了都去当医生了呢。”

    “你呢,打算考哪里?”

    南归拄着筷子歪着头畅想着,“我想考我爸的母校,将来也做一名老师。”

    说起这个南归眼睛闪着星光。“还有还有,人大和医科大都在一个区,以后没事我还可以去找你一起来这涮羊肉。”

    说完又想到成绩,情绪略微有点低落,“不过想的挺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哎,参考我三模成绩感觉有点悬。”

    “先别想那么多,成绩出来再说。”

    “嗯,还是先不想了,好不容易考完了,成绩出来之前我得好好放下心玩几天,北城我没去过的地方可多了,我得都走一遍,”

    南归看向陆丞西“丞西哥你也是外省的,北城逛遍了么?没有的话咱俩结伴呀,反正你也快放暑假了,不能每天泡在实验室吧?要劳逸结合!也要给予假期最起码的尊重!”

    看着对面一脸期待,陆丞西微微笑着道:“看我时间是否充裕吧。”

    南归今天很开心,还叫了几瓶啤酒。

    一瓶酒下肚之后南归双手捧着酒杯对着陆丞西说道:“这不是我第一次喝酒,但是是我迄今为止最开心的一次。”

    说着哽了一声,缓了缓继续说道:“真的很谢谢你今天在考场外等我,还替我庆祝,除了闻爷爷,朗希和常婶,你是第四个对我这么好的了,不仅救过我还帮过我,你简直就是上天派到我身边的天使!”

    说到这她摇了摇头“不不不,中国人要信中国神,你简直是老天爷安排到我身边的男菩萨,无以为报,以后男菩萨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直接跟小的说,小的一定赴汤蹈火。”说完干了。

    陆丞西转着桌子上的杯子,没说话,抬起头看向已经有些微醉的小姑娘,感怀道:“没什么好谢的,帮你何尝不是给我自己一个安慰,不必太过计较。”

    南归有点上头了,但是她脑子还是很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嘴,都说酒精是最能激发情感的催化物。

    “其实我每天压力都挺大的,闻爷爷虽然对我好,但是毕竟不是真的血缘关系的爷爷,别人没有义务责任对你好,所以我很感激闻爷爷,也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他失望,别人可能不能想象当我在福利院见到来接我人心里是多么忐忑开心,看到是闻爷爷派来的人,心里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总归还是有人记得我的不是么。”

    说着又倒了一杯喝尽,“来到这里,虽然刚开始有点战战兢兢,但是真的好过我在被关起来非打即骂的那两年,”

    伴随着隐隐酒气的醉话,不觉间南归脸上划过一滴泪珠,“这的很多人都不是很能看的起我我知道的,但是我不在乎,我又没吃他家喝他家的,不用他们看不看的起,可是,在闻家其他人面前,我就理不直气也不壮了,但是没办法,有时候我也只能装傻。”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飘渺,她的脑子垂的也越来越低,脸都窝进胸口了。

    “你知道么”南归突然抬起头来,迎着陆丞西专注的目光,里面不知泛起的是同情还是怜。

    “呵呵呵”说着说着自己讥讽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多不知天高地后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笑的是我也不是初生的牛犊了啊,我可是经历过人世丑陋阴暗的蛮牛,居然还不切实际的幻想过高峨巍山,想去够那天上的明月,”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停的摇着头,“我可真是不自量力,不知所谓。”

    咕咚咕咚的又喝了两杯,“还好我及时清醒了,这算什么?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能考上爸爸的母校,子承父业当一名老师,有生之年能报答完对我好的人,嗝~”说着打起了酒嗝。

    陆丞西默默的听着,看着桌子上空了的酒瓶,淡淡说道:“好了,今天就吃到这吧,我先送你回家。”

    陆丞西结完帐,拎着南归的书包,看着整个瘫进座椅上的人,难得他也有为难的时候,没有办法她已经醉成这样,自己肯定是走不了了,双手掐住她的双肩将她提溜了起来。

    南归脚下发飘但是还是能走的,两人坐上车,她的脑袋已经沉的不知不觉的靠在了陆丞西的肩膀上。

    “酒量还没有说的话多。”陆丞西浅浅笑着。想着刚才那一桌子的话,想着后来小姑娘脸上的两道小河,垂眸看着沉沉睡着的小脸儿,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晨起的南归揉着脑袋坐在床上,回想着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想到自己被提溜到车上,想到自己下了车抱着陆丞西不撒手,想着进门之前跳到陆丞西身上像个树袋熊一样不下来,妈呀一声,双手蒙住脸。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第57章 北城游记

    高考完的第一天南归睡了个自然醒, 常婶给她端了醒酒汤。

    “小小年纪学什么人喝酒呀,以后少喝那玩儿应。”

    南归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点着头, 今年因为高考临近,清明没有老家,她想等录取结果出来之后再抽个时间回枫林镇告诉一下爸妈。

    朗希跟她不是一个考场的,据说考完就跟她的小哥哥连夜回了川省,重色轻友的家伙!想起昨天跟陆丞西说的趁着假期一起游遍北城,南归去买一份北城旅游图在家开始研究。

    这天正在沙发上看着地图查着攻略记着笔记的时候,觉察到另一边有人坐了下来, 南归抬头便看到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闭目的闻予,看上去很乏累的样子。

    南归倒水的时候也顺便给他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低头继续做攻略去了。

    闻予低头看到面前的水杯, 喝了一口, 打量着眼前一心忙活的人, 一个多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两人平时交流不多,以前关系还算融洽的时候还能客套的说上几句但关系也算不得亲近。

    闻予放松的靠在沙发上,睨着北城旅游图和她写满字的本子, 幽幽说道:“逛个北城还用记笔记?”

    南归听到闻予在跟她说话, 停下了笔, 有些好奇他竟然能主动搭话,自从上次烫到,虽然也偶有碰面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交流。

    “嗯,不熟当然得做攻略。”

    闻予讶异, 好歹也在北城八九年了, 竟然对这里不熟?

    南归心想, 有什么惊讶的 ,平时哪来的机会。想起来唯二的‘远行’还是沾了眼前这位的光,虽然回忆都不怎么美好。

    闻予喝了杯水就上楼了,记好了笔记,她便发了信息给陆丞西,两人约好了后天去爬长城,然后下山去吃农家菜,歇个两天去什刹海,再去颐和园,可惜陆丞西放个暑假都很忙,不然能去的地方会更多。

    头一天晚上,南归就开始准备,拿出自己最大的双肩包,装满了提前买好的吃的喝的以及临时可能用到的东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早早起来,开始做紫菜包饭,蒸的香软的米饭,用紫菜一一卷上提前切好炒好的食材,切完之后整整齐齐的码在盒子里,还有洗好切好的水果,昨晚提前做好的凉拌牛肉和小菜,她快乐的像个春游的小学生,这是头一次正经出游呢,笑呵呵的把盒子一一放入背包。

    闻予起床下来喝水的时候,就看着厨房中傻笑的二愣子,看着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他想起前两天她做的攻略,估计这是要进行北城一日游了plan了,倒了杯水就上楼了。

    南归到了约定好的地方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陆丞西,晨光微晞,不知是柔柔的晨光淡化了他之前给人的冷漠感,还是眼下她跟他混熟了,竟然觉得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会让人觉得暖暖的安心。

    南归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来的这么早呀,为了等我么?”

    他扭头便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也被感染,笑道:“不然还能等哪个一大早要爬长城的憨憨呢。”

    “呵~增强人民体质,也是吾辈自强的一个重要目标,再说了不到长城非好汉,我等有时也要顺应一下时代潮流。”

    有理有据,陆丞西无从反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两人上了大巴之后因为起得太早,南归上了车就倒头大睡,头依然避无可避的倒在了陆丞西的肩上,陆丞西看着肩上呼呼大睡的小猪,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想起了上次耍酒疯不想回家要找爸爸的树袋熊,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两人七点多出发,到了山脚下已经九点了,在山脚下简单吃了早饭就开始了长城之旅。

    七月的八达岭郁郁葱葱,从山脚望去,石砖堆砌的城墙像一条青色的巨龙蜿蜒其中,南归有点怯场,这么高耸,行程又远,自己还没爬腿就软了,能爬完么?

    南归背着双肩包吭哧吭哧的跟在陆丞西身后,陆丞西看着身后负重前行的乌龟,会心一笑,将背包拎下背在自己身上,这一掂还挺沉的。

    “里面都装了什么,这么沉。”

    南归才反应过来,本想说不用的,自己来背,但是陆丞西已经抬脚继续前行了。

    “都是吃的,出来玩肯定要带好吃的。”突然一身轻,南归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这分量估计一星期的口粮都被你带出来了吧。”

    “呵呵,也没有那么多,不过够咱俩吃的了,我说了请你吃饭的,结果每回都让你抢先,趁着这回给你常常我的手艺,不过都是些简单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她有了力气就嘴就开始说个不停。

    “你还会做饭?”

    “当然!做饭有什么难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哎,关系不到位说话也不往心里去啊。”

    陆丞西扭头看着她故作哀伤的小样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南归抚着脑袋被拍过的地方,当我是小孩儿呢啊。

    现在正值暑假,乌泱泱的人真不少,好像假期来这里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越往上走人越多,最后变成人挤人。

    南归怕跟陆丞西走散了,忙扯着他的衣服袖子,可是人太多了,掐着袖子的那点抓力跟人群大军的冲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袖子瞬间就从手中滑落,眼看着要被挤错开,这时手腕猛然被握住,一个拽力将她拉向前,她又回到了陆丞西身边,至此这只手在下山之前一直没有松开。

    两人看着这密集的登山爬长城大军,放弃了长城之旅,在另一座可下山的城楼下了山。

    这是一次不怎么成功的旅游经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在旅游旺季去景点了,估计过几天的什刹海颐和园都一样。

    “哎,没想到第一次旅游竟是这样草草收场。”

    听着小姑娘不无遗憾的唉声叹气,陆丞西松开了紧握她手腕的手,略微思考一番,“灵山离这边不算远,那里有一座寺庙古刹,但并不被外地人熟知,想来那里人应该不多,要去么?”

    南归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寺庙呢,雀跃不已,看着她满脸期待之色,陆丞西也多了一分兴致,两人匆匆下山之后就去了停车场打车。

    “你怎么知道这家寺院的,你来过?”她有点好奇。

    “没有,只是听过。”

    曾经他的父亲病重时,他在镇上听人说过,北城有个云来寺很是灵验,他那时看着病重已经油尽灯枯的父亲,真的想眨眼之间去到那座传说中很灵验的寺庙,只求父亲能好起来。

    可惜他那时还小,当真打算一个人偷偷出门的时候,从村里跑到镇上,还没进车站就被邻居找到了,也是因为那次的离家出走,父亲情急之下病情恶化,最后也没能熬过那个湿冷的冬天,死在了农历新年的第一天,家家欢度新年,他却在那么欢庆的日子里独自守着父亲的尸体,陪伴他的只有悔恨与悲痛。

    南归听得出他的落寞,好像又看到十五灯会那天的他,浑身充斥着冷漠好似对外界一切都不关心的模样,猜想着这座寺庙对他来说肯定有不好的回忆,于是说道:“不去了吧,我们直接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陆丞西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用顾念我,云来寺对于我没有什么不好的经历,我也没去过,就当圆儿时一次愿吧。”

    南归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有的美好幸福,有的坎坷悲痛让人不想回忆,这就是世间百态吧,人与人的经历和情感并不相通,就算有过共同刻骨的经历与回忆,最后的最后,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好的结果呢也许会携手,大部分还是会分道扬镳。

    “往日之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所有失去的都会在日后以另一种方式回来,我始终相信未来可期,”南归抬头望着旁边高她一头的男子,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信我”。

    陆丞西呵呵笑了,刚才的落寞与漠然一扫而空,“嗯,我信你。”

    两人坐上车,南归嘴不停地说刚才人挤成啥样,把她鞋都踩掉了,她不敢弯腰提,怕一弯腰挤倒了再被踩踏,只能脚尖使劲儿的往前戳不让鞋掉。

    陆丞西一直静静听着,抿着唇微微笑着,他爱听她说话。

    八达岭距离灵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山下广阔,青石铺地,四个青石巨柱屹立在山门前,石柱上横梁着一个巨型青石匾额雕刻着云来寺三个大字。

    放眼望去,也不知具体是多少石阶,蜿蜒而上 直冲山顶,一眼望不到头,这得上百阶了吧?感情是没爬完长城,来这爬石阶圆全了。

    石阶横向四米宽,看高度长度,这么大的工程,寺庙香火怎么可能不旺盛,南归有点不信陆丞西说的今天寺里人会少。

    爬了一半,她整个人就气喘吁吁了,双手拄着膝盖大口的喘气,陆丞西站在高处耐心的等待着她,看她半天也没缓过来,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扯着她的手臂拉着她继续拾阶而上。

    南归看着紧握着她手臂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看着身侧翩翩如玉的男子,心里起了波澜,但是这点波澜马上又被无力地双腿和喘不过来气冲散了。

    一路上香客游客果真没有多少,两人来到寺院大门前,迈进高高的门槛,正对着的就是大雄宝殿,两人在门口领了香,随着前面的人群排队。

    “你有什么想求的么?”南归侧头轻轻问道。

    “没有,”陆丞西想了一下反问她:“你呢。”

    “想以后能顺遂,我关心的人也顺遂。”南归垂眸看着手里的三柱烟气缭绕的清香。

    “不求眼前所期的人大?”

    南归看着前面巨大的金身佛像,“自己能努力的,就不麻烦神佛了。”

    每一个殿宇两人都拜了一遍,然后又把这儿前后逛了个遍,是真够大的,转出来时已经快三点了。

    “饿了吧?”

    “还好。”

    “走,找个地方我带你野炊去。”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到了山下的植物园,找了一个凉亭坐了下来。

    南归兴冲冲的将背包里面的吃的拿出来一一摆好。

    第58章 成功录取

    南归随手捡了一颗小番茄丢进嘴里, 啧,好酸。

    陆丞西看着摆满石桌的盒子,惊讶的看向眼睛笑的弯弯的小姑娘:“带了这么多?”

    “看着多吃起来就不多了, 快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南归递了一双筷子给他。

    陆丞西接过筷子每样都夹了一点。

    “怎么样?”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陆丞西点点头:“味道很不错,这么多很早就起来准备了吧。”

    “也没有,牛肉和小菜是昨天晚上做好就放在冰箱里的,今天拿出来拌一下就好了,只有包饭和水果是早上起来弄得,只不过怕坏了, 放了冰袋,你背着很重吧。”南归坐在栏杆上,荡着双腿, 笑盈盈的看着他。

    陆丞西看着眼前明眸皓齿, 笑意盈盈的脸庞, 心仿佛春水般融化开来, 陈年不见天日被滕蔓遮住的心好似看到了崖顶照下的一丝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浓密幽林照进他这阴暗湿冷的深渊。

    他伸手拿了一颗小番茄,好甜。

    七月的北城蝉鸣喧嚣, 此时二人置身于林间凉亭中, 热风徐徐吹来, 含混着林间被烈阳灼烤过得草木香,南归放松极了,深吸一口,整个心被这热浪般的草木香熨帖熏染的愉悦极了, 填了一口包饭就牛肉, 大口咀嚼, 异常满足。

    “人就应该多出来走走,时常换换心情,怪不得朗希那厮总喜欢到处跑。”说着看向陆丞西,“丞西哥你也是,像你们这种用脑过度的人,一定要时常放松一下,总关在实验室里面也不行,脑子都锈住了,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不是么。”

    陆丞西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教”,笑着应下了。

    两人吃完野餐,收拾了一下,就开始逛这个不大不小的植物园,南归偶尔让陆丞西帮她拍照,也时而给他拍一下。

    走下山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多了,农家饭自然也吃不上了,回到市里都九点多了,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陆丞西就送南归回了大院,南归问他要不要进来坐坐,想着毕竟这也是他表哥家,想来也是好笑两人就差一个多月,他还得叫跟他差不多大的闻予表哥。

    啊,突然想起来,上个月是他的生日啊,南归有点懊恼,怎么才知道,明年一定要记得,她在日记本上重重记下一笔,洗了澡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南归一挪腿就是酸疼酸疼的,哎,长时间不锻炼又开始了,闻予看了眼一挪一叉下楼的南归,继续吃着手里的早餐,常婶儿问她怎么了,她说爬山爬得腿酸疼。

    “今天就知道成绩了吧?”

    “嗯,还挺紧张的,老天保佑。”想着自己昨天刚潇洒的说不用神佛保佑,今天就打脸了。

    “没事,我觉得你能行,分数出来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

    闻予没有搭话吃完饭就出了门,后来的几年他想到了南归几乎所有的人生重要时刻他都错过了,本来是有机会参与进来的,可是都错过了,陪伴她的一直是另一个人,那是任他如何弥补争抢,却永远不能重来与磨灭的,那个人他永远也无法取代,他恨他妒,但是无能为力。

    南归坐在电脑前,深呼吸,输入自己的信息,在按下查询那一刻突的蒙住了眼睛,做好心理建设,一点点的扒开手指,675,看到这个分数,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好像刚刚刮边。

    发了信息给朗希跟陆丞西,朗希回复的最快,她考了516,一本无缘了,也是,半路出家又不是闻予那种天才,怎么可能说逆袭就逆袭,毕竟初中混了三年的她,基础本身就不怎么好,能拿到这个分数,在她看来朗希的分数已经很厉害了。

    随后是陆丞西回复过来的消息“恭喜,分数不错。”

    “我感觉考不上人大。”三天后报考,要想着真的是冒险一把,还是老老实实报个保险的。

    纠结三天之后,她还是准备冒险一把第一志愿填写的人大。因为别的她都不想去。如果考不上大不了就再复读一年!退而求其次不是她的个性。

    等待录取通知的时刻是漫长的,朗希不在,南归除了跟着裴语逛了两次街就没怎么出门了。

    闻老爷子觉得这个分数很不错了,把她好一顿夸,她想到比起闻予的保送她这分数算啥呢,这还是天天离不开辅导班没日没夜刷题,人都快魔障了才拼死拔命考到的分数,哪像人家都没见过在家看过书就轻轻松松被保送了,同人不同命啊。

    等到终于能查录取情况的时候,她比查分数的时候都忐忑紧张,握着鼠标的手都有点抖,干脆放弃电脑,拿着手机钻进被窝盖的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点光,在被窝里面哆哆嗦嗦的查寻结果。

    小山丘似的被子慢慢抖动起来,传出喜极而泣的笑声。

    南归开心的第一时间把消息分享出去,约了陆丞西庆祝,说要请他吃涮羊肉,陆丞西本来是有研究,后来推了,南归进门就说这次一定要她请,不然就翻脸。

    陆丞西淡淡笑着说听她的。

    闻予跟贺西风几个在打夜场球,一杆入洞,旁边几人连连拍手,不住的吹捧,闻予撩起眼皮,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将球杆递给球童。

    “不打了?”

    “你什么时候搞这一套了。”闻予边走边摘手套,淡淡的说道。

    听了此话,李多乐摆手使眼色让他们别跟着,“哪里是我呦,还不是你这尊大佛太难见,逼的别人不得不拐弯抹角找到我,你以为我想管,还不是我妈逼得我,我顶不住压力才接下这摊。”

    闻予不屑看他这一出,“有你李公子办不了的事?”

    “钱方面的事,我倒是可以说无所不能。”李多乐抚着球杆有些阴狠的说道:“内里的我可能就伸不上手了。”

    “你们家盘根错杂,背后的人都帮你们摆不平,看样事儿不小啊。”闻予闲闲靠着椅背,抿了一口李多乐倒过来的酒,“内里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管,劝你也少伸手,这种事一旦沾手,以后想甩都甩不开。”

    “你以为我想揽事,”李多乐点了一根烟,又将烟盒递给闻予,闻予摆了一下手,李多乐吞云吐雾道:“我怕这事处理不好刮到我那一摊,胆子不小,连我都敢算计!”

    “涉及到内里的事,谁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别的省去,况且,地产现在算是个陷进去就不好出来的泥潭,聪明人早就抽身退步了,他们得了不准确消息就下大手,这是蠢,我向来不救蠢货。”闻予向来不屑跟蠢人打交道,所以压根不想管这破事。

    “行,那我跟他们说一下,不过兄弟,我那一摊你可得搭把手,我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身家都压在那了。”

    开始这项目就问过他,他给过他建议,但是奈何李多乐被急需证明自己的念头冲昏了头脑,听不得其他意见,就左耳进右耳出了,眼下问题并症都出来了,有的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呢。

    他也不想听李多乐磨叽下去,“规划线的事我帮你搞定,其他的事别来烦我。”

    李多乐等得就是这句话,这事基本上是整个问题的关键,也是最难的,如果这个不解决,其他的一切都打水漂了,而且除了闻予,他认识的人当中也想不到谁能有这个人脉来搞定这件事,此时恨不得抱着闻予来一口:“你可真是我恩人,来来来,兄弟敬你三杯。”说着连灌三杯。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游一洺。”闻予抿了一口随口问道。

    “他啊,这不前几天出成绩么,这几天录取信息出来了,天天围着季家那个丫头转呢。”

    出成绩,他想起家里也有一个是今年高考的,不知道考的如何,但是此时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老爷子今天给他打电话,叫他过几天陪着顾南归回老家祭祖,她祭祖跟他们家跟他有什么关系?

    闻老爷子说他好多年没回去看看了,让他代表他看看老朋友,小宋最近家里有事也不能送她,正好他有时间让他陪南归走一趟,自己生病的时候大冬天的,人家都不远千里的来看他,这光宗耀祖的好事,南归又在他们家住了这么多年,没个人跟着回去不是那么回事。

    闻予推脱不得,想着这也是替爷爷应尽的礼就应了。

    南归跟着陆丞西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涮羊肉,期间又要喝酒,陆丞西笑着拒绝,她想到上次的醉酒的糗样,不好意思再要酒。

    “以后我们可是邻居啦。”南归笑呵呵的,别提心里多开心了,考上梦想中的大学,达成了自己的理想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最难的一步,怎能叫她不开心,此时有好朋友陪着她跟她一起感受她的成功,她的快乐都是双倍的,

    晚上回到家便接到闻老的电话,闻老说了他的打算,她不想让闻予陪同,但是想到这毕竟是闻爷爷的一片心,让孙子代表自己,不管是从礼节上还是情谊方面,她都不能拒绝。

    闻老爷子本来打算给她摆升学宴,但是经历过好几次这种宴会,回忆都不怎么美好,那种场面她内心是非常抗拒的,闻老爷子理解她,她也理解闻老爷子,相互理解下南归就妥协了,两人定在八月七号这天回家祭祖。

    第59章 老家祭祖

    出发之前, 南归虽然百般不愿,但是想到当天去,最晚也就是隔天回, 两人也没有多少相处时间,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两人下了飞机,就上了春城这边安排的车,接待人员应该是闻家这边安排的,一应祭拜物品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后备箱里面,接待人员很客气的请他们过目看还缺什么。

    南归看着满满一后备箱,上供的果类菜品, 香烛纸钱全部应有尽有,比她想的周到,看过之后, 她对接待人员真心实意的表达了感谢。

    接待人员只接收到准备车和物品, 没有收到接送的任务, 所以问了一句需不需要他开车, 南归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连说不用不用,闻予扫了她一眼,你倒是大方, 车你来开。

    两人九点多从机场出发, 路上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看着窗外都湿漉漉的,最近应该是连雨天,只希望下午雨别下大了。

    早上起得早南归上了车就是浑浑噩噩的睡,睡醒了看了一眼手机, “前面再有二十分应该就到服务区了, 记得停一下。”

    闻予沉默开着车没应声, 但是到了服务区总算是停了,南归下车去买点吃的,递给闻予一个卷饼和一瓶水,闻予看着塑料袋子装着纸袋,纸袋里包着油乎乎的饼,扫了一眼就没再看了。

    “你不吃么?一会饿了可没地儿吃饭。”

    “我不饿。”

    看他一脸嫌弃样,她也没强求,爱吃不吃,一会谁饿谁知道,她把两个卷饼全吃了,看她腮帮子鼓鼓大口咀嚼的仓鼠样,闻予轻嗤一声,还真是不挑。

    一路上雨也没停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南归吃饱了又睡了一会,闻予看着歪着头睡的很熟的顾南归,还真是头猪,吃了睡睡了吃。

    南归是被叫醒的,闻予问她怎么走,她才发现已经进镇了,指着路告诉他怎么开,车子颠簸开进一条乡间泥路,南归说停得时候,两人下了车,雨已经从小毛毛雨变成大豆雨了,但是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两人顶着雨把车上的东西拎下来,就上了山。

    爬了一会才到了顾家夫妇墓前,南归将果品,菜品,一一摆上,一边摆还一边念:“爸妈,爷爷奶奶,你们可别计较,嫌我大下雨天叫你们出来吃东西收钱,没办法,我看了天气预报的,过几天才会有雨的,没想到雨天提前了,要怪就怪管下雨的吧。”说着又摆好火盆和香烛。

    闻予打着伞站在顾南归身后,看着这片林地,周围树木盎然,野草浓密,顾家这一小片墓地从山坡下往上看,还真看不出这会有一片空地,被灌木遮挡的严严实实,刚才上来。

    他不习惯走这种泥泞混着野草的路,加上雨天路滑他差点摔了,低头看着鞋上裤子上,甩的满是泥点子,闻予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强忍耐着。

    烦闷间听着年纪不大到是神神叨叨在那碎碎念的顾南归,闻予觉得还挺有意思,跟逝去的人唠嗑他还真是没见过。

    “这是闻爷爷家的孙子,闻爷爷叫他代自己来看看爷爷,这几年我也跟你们说了吧,我一直在闻爷爷家住着,闻爷爷对我很好,一直拿我当亲孙女对待。”她一边说着一边烧着纸钱,然后点燃三束香递给闻予,闻予接过,将手中的伞递给南归,上前鞠了三下,将香插进香炉中,南归将伞递还给闻予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继续蹲下烧纸。

    “对了,这次我考上人大了,爸爸的母校,我很厉害吧!我知道你们会夸我的,”说着抬头看着墓碑笑了起来,“我打算子承父业,将来也做一名老师!跟爸爸一样优秀的物理老师!”

    闻予有点讶异,就她力学都分不清算不明白的,还物理老师?别误人子弟就好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今年都19了,长大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钱在那边不用省着花,我明年清明还来看你们的。”

    闻予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把纸烧完了,然后挨个墓前磕了三个头,起身又看了眼顾氏夫妇的墓轻轻地跟他说:“走吧”。

    雨越下越大,闻予一走一哧溜的跟着南归下了山,结果一个不注意这跤还是摔了,摔得还挺狼狈的,本来就是山间陇田路,路两边是凹进去的草丛水沟,中间是凸起的山路,这一脚滑下去直接摔了一个大趔趄,坏就坏在他下意识的想稳定身形,一个寸劲儿,把脚就给歪了。

    南归看着跌进灌木丛中扶着树干不动的闻予,“你还好吧?”

    闻予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答话,只是试着活动自己的脚,一动攥筋的疼,果真崴到了。

    那一眼看的南归有点怯怯的,啧,凶啥?又不是她让他摔得,路也是他自己走的,干嘛瞪她啊。

    “还能动么?没啥大事的话快上来吧,雨天站在树下不安全,一会打雷再劈了你。”

    闻予闻言抬头看着眼前额头泥都没擦净,裤子上一堆泥点子的小姑娘,要不是刚才磕头还知道拿塑料袋铺一下,现在估计最狼狈不是他,应该是眼前这个缺心眼的泥人。

    “你觉得我能动?”

    南归看着他讽刺的弯着嘴角,眼中还藏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这一天阴阳怪气的谁受得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又不是她让他来的,也不是她推他下去的,扭脚什么的不应该是女生的专利么,一个大男人还扭脚,娇滴滴的,同样是在一条路上走她怎么就没事儿?’

    她也憋着一口气,故意接道:“我觉得你能动!”

    闻予看着她故作信任的眼神,坚定的朝他点点头。知道她故意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嗤笑:“那你还真是够瞎。”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能动就能动,不能动就不能动,就这么简单点事,非要阴阳怪气,你要你觉得,不要我觉得,你又非让我觉得,我觉得你又觉得不对,干嘛还让我觉得?”南归也有点气,好好说话能死么。

    “你爱上来不上来。”也不想管他了,直接掉头就走。

    林间的雨越下越大,打着草木叶子哗啦啦直响,南归气冲冲的走了一段,想到闻爷爷好心让人来致意,不看别人也要看闻爷爷的面,人好好的跟来就得好好的带回去。

    她停下脚步,稳了稳情绪,“这小阴阳人儿真气人!”可是没办法,她认命的气呼呼的回了头。

    于是闻予就看到一个浑身快浇透了,拎着棍子气呼呼走过来的狼狈女孩,只见她将棍子递过来,让他借力,她在上面拉着棍子把他拉上来,他还以为她是气不过拎着棍子来干架的。

    两人折腾半天闻予才从坡下上来了,南归看着两人几乎快湿透的衣服,想着一时也回不到春城,眼前得赶紧找个地方洗漱一番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要感冒的。

    看着闻予走得费劲,“哎~”她叹了口气,继续认命的走过去扶住闻予,闻予习惯性抽手。

    “别误会,雨这么大,你这速度咱俩到山下估计得天黑了,您就勉为其难忍受一下,给小的个机会让小的搀着您老,行么,您略微忍忍,一时半刻,毁不了您的冰清玉洁。”哼,阴阳怪气谁不会?

    闻予侧头看了眼满口讥讽的顾南归,也没再拒绝。

    两人到山下,天已经晚了,雨还在下个不停,闻予扭伤的又是右脚,费劲扒拉的把车开到镇上,短途还好,长途单靠左脚还是不太安全的,而且还这么大的雨。

    南归想找住的地方暂且住一晚,但是镇上根本没有旅馆招待所什么的,以前枫林镇只是一个林场,后面勉强评上镇,但是也很落后,一条主路通到底,走了一通才发现房子比这几年初初来这时候看到的更少了。

    南归盯着两人一身的狼狈,可能冥冥之中爸爸妈妈在她成年之后,也在找个契机暗示她回家吧。

    继续认命,她发现带着闻予来一遭,她怎么总认命呢,他可真是克她的衰仔来的。“我带你回家吧,你从前面右边的路拐下去,大概五十米停下有个胡同口,往里面走第二家就是我家。”

    闻予惊讶了一瞬,虽然没有过多了解,但是也听爷爷提起过她为什么住他家,这么多年虽然每年都回来给顾氏夫妇扫墓,但根本没联系过她的家里人,都是悄悄来静静走。

    “你要是不想回……”

    南归打断他“算了,早晚都得面对,哪能躲一辈子。”

    到了胡同路口,南归打着伞犹犹豫豫的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后看了一眼跟下来的闻予,下定了决心推了推大木门,门没有锁,她推门而入,响起一阵鸡鸭鹅狗的杂乱声,南归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么多年过门而不敢入,如今跨过的这道屏障,似乎从前的一切在慢慢重现,慢慢拼凑着记忆中朦胧残缺的碎片画面,好像跟梦里的一样,似曾相识,熟悉中透着陌生。

    屋里人好像听到院中的动静了,院子的挂灯亮了起来,屋门也颤颤微微的从里面打开了,一位满头白花花的老人蹒跚站在门内打量着两人,双方一时都没人说话,这诡异的寂静被一声苍老微微颤抖的声音打破:“你是……”

    南归已经泪流满面,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虽然时隔多年,那时还很小,家都记不清了,可此时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姥姥,给她梳头,给她做馄饨,送她去上学,带她赶集,领她吃大席,爸爸走了一直照顾她的姥姥。

    “是我,”南归哽咽的说不出话了,“是我啊,南南,姥姥还记得我么?”

    只见老人听到这句话歪着脑袋,打量着她,好似看不清一样,踏出门槛,往前踉跄了几步,又停住继续打量,慢慢的声音愈加颤抖,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你是谁?”

    南归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流泪的老人,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不是么,只是不敢相信,“南南啊,我是南南啊,您打小就护着的南南。”

    老人几步上前,走近又是一番打量,“你是南南?你真的是我的南南?你回来了?我这又是做梦了?”说着伸着颤抖着双手去触碰她,马上要碰到的时候又害怕般的缩回去,继而再次伸出手,就是不敢碰,也许是怕梦碎,再次失望。

    第60章 认亲场面

    南归一把握住老人的双手, “是我,是我,你摸摸, 这是真的。”

    说着就扯着老人手去触碰自己的脸。

    老人被她的手带着,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鼻子,她的眉眼,老人才渐渐相信,确认, 眼前的人是真的,她的南南,她的外孙女终于回来了, 激动的一把将她抱住, 痛哭起来“你怎么才回来啊, 你怎么才回来啊。”一直重复着这几句。

    两人抱头痛哭好一会, 闻予看着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能煞风景的打断这认亲的感人场面,“先进去吧, 雨太大了, 老人家不好着凉。”

    南归这才反应过来, 忙拉着姥姥进了屋,屋里隐约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 看着墙上的相框, 南归又是一阵酸涩。

    姥姥拉着南归坐在炕沿上, 就着灯光一直打量着她,总感觉像是在做梦,南归看着姥姥不错眼的瞅着她,勉强挤出个笑脸,“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你真的是南南?”问完又自答道“是,看看这眉眼,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是我的南南,”说着又呜咽哭了起来。

    老人家不好太过大喜大悲,算起来姥姥今年也七十多了,南归勉强稳了稳情绪,笑道:“姥姥快别哭了,我回来不是件高兴事儿么,不哭了,再说这还有外人呢。”

    说着站了起来,指着闻予介绍到:“这是闻爷爷的孙子,就是那年冬天爸爸带我去看的那个闻爷爷,这么多年都是闻爷爷在照顾我。”

    老人也站起来打量着对面的青年,身姿挺拔,五官俊朗,模样生的到是好,看着气度就不像普通家能养出来的。

    “您好,我叫闻予。”

    “嗯,好,好。”话落又将全部是心神都放在了南归身上,“这么多年你怎么不给家里来个信儿,我以为你,我以为,以为你不在了呢。”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了。

    “怪我,都怪我,我以为姥姥舅舅都不想要我,也不想我回来,所以我不敢回来。”南归垂着头像犯错的小学生。

    姥姥一巴掌拍了她后背,“怎么能这么想,你可是姥姥的亲亲外孙女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外孙女啊,你不知道你丢的这么多年,姥姥是怎么过的,姥姥对不起你爸妈,把你交给那么一个没良心的人,叫你好多年有家回不来。”

    南归赶紧揽着姥姥安慰着:“都过去了,不怪姥姥,怪我,怪我不记事儿,不然再远我都能找回来,也怪我这么多年一直不联系家里,让姥姥伤心牵挂这么多年。”说这两人抱着又是一顿哭。

    两人情绪略稳定之后,南归告诉了自己这次回来是祭拜父母的,姥姥一听外孙女考上好大学了也开心的不得了,说一会杀鸡给她吃,小时候她最爱吃肉了。

    南归看着一直站着,已经微微打晃的闻予,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伤呢,南归问姥姥哪里可以洗澡,姥姥看着两人一身狼狈样,赶紧起来去外屋洗漱间将热水器打开,一边忙乎一边说“这两年生活好了,这个还是前几年家电下乡镇上扶贫给我装的呢,不过条件再好人也慢慢少了,镇上都没几户人了。”

    南归搬了一个凳子进去,又问姥姥有没有男士衣服可换,又觉得问的多余,家里没男的哪来的衣服,谁知道姥姥说有,说着就去柜里面掏出一个包袱,翻出几件男士的衣服,南归看着惊讶,这该不会是她爸爸的吧,给闻予穿不太好吧。

    姥姥说这些都是新的没穿过得,自打跟儿子一家断绝关系就把她给买的没穿过的全拿了过来,一点也不想便宜这对黑了心的。

    南归一听不是爸爸的就好,还是新的,款式虽然很老也不符合闻予年纪,但是总比没有好,重要的是它是新的啊,她可知道闻予有多龟毛,别说这么晚了,就是大白天也没有地儿给他买合适他的衣服换。

    闻予也清楚,心里万般不愿也只能勉强接受,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进了洗漱室。

    姥姥问两人吃饭没,南归老老实实说没有,杀鸡是不可能的,太晚了,姥姥问她想吃什么,都给她做,南归笑呵呵的搂着姥姥的胳膊说什么都行,只要是姥姥做的都好吃,姥姥笑咪咪的刮了她鼻子,就会哄她,从小嘴就甜。

    姥姥在做饭,南归就在旁边问这几年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棚户区改造,镇上能走得都走了,姥姥怕南归回来找不到家,就一直不搬,镇上也知道她的情况特殊,同意了她继续住在这,怪不得她回来看到这里房子一年比一年少,也知道姥姥一直被舅舅家两口子骗了,他们当年根本没报警,镇上也没有派出所了,平时镇里有什么要警察出面的事都只是乡镇政府人员沟通解决,报警的话只能去余江报,所以这就更方便了两人扯谎。

    姥姥后来几年每年每月都要去余江的派出所打听消息,但是别人也都是敷衍了事,说有消息会通知她的。

    原来姥姥没有丢下她,也是被人骗了,她真该死,因为这么多年心里那点计较,竟然能狠心不来见姥姥,她有很多机会的,还好不算晚,她愈发相信冥冥之中是父母创造契机引导她及时改正错误,跟姥姥相认。

    闻予洗完澡穿着一身与气质年龄不符的衣服出来,但是显然没有预想中的磕碜,不得不说好看的人披着麻袋都好看,难看的人穿龙袍都不像太子。

    那么不搭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好像又很搭,没什么毛病,深色T恤松松垮垮的挂着他身上,休闲长裤穿在他身上愣是被穿成了八分裤,头发松松软软的还在滴水,整个人看上去那矫情的矜贵劲儿让她撇了撇嘴。

    酸了吧唧的感叹一番后南归也拿着表姐留在这的衣服去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正好姥姥摆饭上桌,南归早就饿的前胸贴肚皮了,也不顾什么客气不客气,这是她姥姥家,有什么可扭捏的,姥姥动筷之后她就开始狼吞虎咽了。

    闻予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肚子饿了,但是还是没什么胃口,怎么说呢,心里不舒服的膈应,想着这房子这环境,虽然不脏,但是在他眼里算是破旧不堪,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种房子,别再说外面一堆鸡鸭鹅狗,如今还叫他在这里吃着陌生老人做的饭菜,他实在吃不下。

    勉强意思吃了几口之后,老人好像看出不怎么和他胃口,问他想吃什么她去做,闻予说他没什么胃口不用麻烦。

    南归也品出来了,像他这种矫情的人这里的饭菜怎么能叫他下咽。

    南归哼哼道:“不用管他,他饭量就这么小,平时喝露水长大的,还是不饿,饿了自然就吃了。”

    老人也反应过来,一看这通身气派就是金银窝里长大的,怎么可能吃的下她做的饭菜,她那孙子都嫌她。

    老人起身要出门,南归问她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姥姥让她安心吃饭,一会就回来。

    南归斜了一眼闻予,冷哼一声。

    等老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袋子吃的,“镇上的人不多了,小卖店东西也不多,我问了一下这些都是卖的好的,小孩儿爱吃的,呐,还有方便面,小伙砸吃不惯别家里的饭菜,今天就先对付下吧,镇上也没啥饭店,委屈你了,孩子。”

    南归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说出的话也带了点火气,“姥姥大晚上的你就去买这个?外面还下着大雨呢,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摔着,你管他干什么,都说了他喝露水长大的,你买这他也不能吃。”

    老人啪的一掌拍向她的后背,佯装生气道:“怎么能这么说,你在人家吃住这么多年长这么大,人家亏待你了?人家好吃好喝待着你,没道理人家的宝贝孙子在我这饿肚子,这么多年学白上了。”

    南归一想确实只自己狭隘了,闷头不说话。

    闻予听着这一老一小你一言我一语,就是不想吃也只能客气的说了声:“麻烦了。”

    游一洺曾开玩笑说他生性凉薄,缺少对情感的感知能力和共情能力,他不置可否,他认为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懦弱无能的人才会用哭表达情绪。

    今天看着这场亲人相认,多年骨肉团聚的认亲场面,他还是没有什么感触,只是觉得这小姑娘真能哭啊,从前也从没见她哭过,不高兴也是忍着,倒是挺能干架的,不过几次干架不是帮别人被打了,就是别人先惹她,刚才冷眼看着,还挺可怜的,感觉她哭的都快背过气去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丑的不能再丑,现在一看眼睛还有点红红的,看上去像白毛兔子可怜兮兮的,如果忽视她瞥过来的白眼的话。

    老人顶雨薅了一把青菜,本想热情的给他煮面,南归一把抢过水瓢让姥姥去吃饭,她来煮,热锅凉油下葱花,放花椒面,酱油爆香,将姥姥买的香肠切了切翻炒几遍,倒水呛汤,把面,料包青菜一起扔进锅,煮吧煮吧,出锅的时候打了个鸡蛋勾了勾鸡蛋散花汤,不一会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桌,端上来的时候,说实在的闻予还是不想吃,但是旁边的眼刀都能把他剐了。

    闻予本不想理睬,他想吃就吃不想吃还要看别人脸色?笑话,长这么大他还没看过谁脸色。

    只见旁边夹了一大筷头的面卷了卷就往他嘴边送,“吃吧,大爷,你不吃,我姥姥不安心。”

    听着这丧里丧气的声音,闻予看看对面笑呵呵的老人,皱着眉,让她放下筷子,他自己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