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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病得不轻

    闻予想着反正又不是毒药, 吃了完事,省得她在旁边磨叽没完,闻予随便夹了一筷子, 送进嘴里,味道还不错,就是香料味太浓,不过还能下咽。

    南归在旁边杵着,瞧着就像一个追着小孩儿喂饭的老妈子,终于把饭喂进去了,三人吃完饭之后, 发现住是个问题。

    就一个炕,闻予长这么大还没睡过这种炕呢,而且只有一屋, 这怎么睡, 姥姥去炕柜拿出一套没有盖过的新被褥, 在炕头铺上了。

    “这套是给南南准备的, 棉花被罩都是新的,一直没人睡过,给小伙子你用, 我时常拿出去晒的, 不脏的。”

    南归听着心里涩涩又温暖, 搂着姥姥就不撒手。

    “等会再撒娇我给小伙儿铺上,睡炕头,炕头热乎,这连雨天都湿漉漉的, 睡个热乎炕解乏, 你睡你表姐的。”

    “对了, 我表姐呢?”说起表姐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小时候有好吃的总分给她一半。

    “你舅舅摊着那么个没心肝的老婆,你表姐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哎,说起来又是老话一箩筐,先睡觉,你们也累了明天再说。”老人拍着她的手叹着气。

    这么一说,南归更想听了,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

    闻予看着铺好的卡通被褥,看着这大通铺,他睡不下去,“我今天去车里将就一夜,你们休息吧。”

    “别呀,小伙子,这里山区不比你们城里,早晚两头温差大,何况又下了几天雨了,你受不得的。”

    姥姥拉着南归让她劝劝,南归寻思她谁啊,能劝的住闻予?闻予那主意正的,他自己认准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再说她犯得着么,爱睡哪睡哪,又不是她们家虐待他。

    “姥姥别劝了,就是勉强把他拘这儿,他这一宿都未必能睡好,随他舒服得了。”说着就去穿鞋,开了院子灯开门送他。

    游一洺还说他不讲情面,应该让他看看什么冷酷无情,他不睡和她不劝。可是两码事。闻予冷哼一声,一瘸一扭的走了。

    老人看着这么英俊挺拔的一小伙儿,一走一踮脚的背影,叹气道:“哎,挺好的孩子,可惜了。”

    南归莫名:“什么可惜了?”

    “可惜腿脚有问题,哎,看样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

    听着姥姥不无惋惜的叹着气,南归噗嗤一声笑的前仰后合。

    姥姥问她笑啥,她一直摆手止不住的笑。

    晚上雨势越来越来急,房檐被砸的跟倒豆子一样,哗哗直响,电闪雷鸣,也不知道闻予怕不怕鬼,搁她打死也不敢一个人睡外面,何况又是这种天气,吓都吓死了。

    正想着要不要给闻予个台阶下,叫他进来睡,再怎么嫌弃也比车里强不是,脚还不知道歪成啥样呢,一直也没处理,这要是有个头痛脑灾的,闻爷爷肯定心疼。

    哎,好人难做啊。

    姥姥听到旁边人翻来覆去的,就知道她没睡着。

    “换了地方睡不着?”

    “不是,姥姥你怎么还没睡呀。”南归侧过身子面朝着姥姥轻声问道。

    “哎,你这刚回来,姥姥高兴地还跟做梦似的,今晚哪可能睡的着。”

    “那我们唠嗑吧,我想知道表姐现在什么情况。”

    老人静了一瞬,“你表姐啊也是可怜。”

    原来那年舅妈回来之后只说那天早上带她去买早餐,早上去晚上归,市集人多,找了一天没找到,后来报了警,也没找到人,没办法,带着表姐先回了老家,后来在外打工的舅舅听到消息也回来了,在这边也报了警,还去了趟江省找她,到底最后去没去,找没找,从如今报警的情况就知道了。

    一开始姥姥还寄希望于警察,慢慢时间久了就越来越没盼头了,再后来镇上棚户区改造,她爸爸的赔偿款也下来了,舅舅一家就又想要房又想要钱,姥姥一气之下就跟舅舅吵了起来,并扬言这些都是给南南留着的,别人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可是后面表姐被舅妈虐待,舅舅在外也管不到,再说就是看到了,也未必能管,有后妈就有后爹。

    后来表姐初中辍学被姥姥知道了,就把表姐接来跟她一起,舅妈不死心要把表姐嫁给临村的张家革,谁都知道张家革快四十了,是个傻子,他老爹老妈攒了一辈子钱就为了给他娶个老婆,以后他们死了能照顾他,舅妈知道他家有点钱,就跟那老两口一合计,要十五万彩礼,把表姐嫁过去,姥姥还是听她一个跟张家同村的外甥说的这事,直言她别管了,管不了,毕竟人家是她正经父母,监护人,受法律保护,别人说不上。

    姥姥一听这,气的直接拄着拐就去舅舅家闹,不管用就去镇上政府门口闹,说未成年被逼买卖婚姻,等于贩卖人口拐卖儿童,让政府主持公道。舅舅来拉她回家她说自己老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再祸害英英就把南南被她弄丢的事一起报警,余江不行就去春城,春城不行就去北城,再不行就去电视台,一定要把她告进大牢。

    舅妈嘴硬但是心虚,怕以前的事捅出来,后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姥姥让表姐继续上学,她供她,表姐很争气,高考考到江省一本,考到江省也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找到她。

    “这下好了,你自己回来了,明天我得给你表姐打个电话,她这么多年一直惦记你,今天太晚了。”

    听着这一番她不知道的往事,南归又心酸又生气。心酸她表姐和姥姥,气舅舅这一家没良心的。

    这一晚姥姥讲了很多,大到父亲后面的赔偿款,小到外面的狗是花花的后代,总之这么多年好像什么都变了,什么又都没变。

    南归听着外面的雷雨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晨的时候,南归醒来看着外边天地一线的大雨,这天不好开车啊,不过正好她打算陪姥姥到开学再回去,闻予要回去就自己先回去吧。

    闻予,对了闻予这个点怎么还没进屋,不会自己回去了吧。

    南归打着伞,刚出大门就看到了路口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那,本想转身回屋,想了想还是跟他说声吧,他想回去的话就不用等她,她要多呆几天。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没反应,再敲还是没有反应,车把手又拉不开,出去了?不在里面?她拢着手趴在车窗上往里面看,车窗上流下的雨水被她一脸一手拢成了两道小河。

    “嗒!”车门开了。

    闻予迷迷糊糊听见敲窗的声音,还有叫他名字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窗户上贴着一张大脸,本来还迷糊,看到这么一张大脸惊也惊醒了,要起身的时候滚身酸痛,头疼欲裂。

    南归打开车门,便看到车座椅背放倒,上面躺着一个现下看上去怎么那么弱不禁风病美人。

    南归站在车外,看着这红虾子般的脸,还有干瘪剥皮的嘴唇,挺无奈的,真是娇气,一个男生体质还没有她好,同样淋雨她就没事。

    “发烧了?看样今天走也是不可能得了,快跟我进屋吧,别摆大少爷的款儿了,身子重要。”说完看他还是不动,一只胳膊横在眼睛上无声的躺着。

    “你起不起?不起我可拽你了,到时候拽的露这露那的别说我占你便宜啊。”

    闻予觉得她就是故意的,要气死他,趁他病要他命。

    看他不动不说不表态,南归也没耐心了直接跑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就拽他。

    闻予胳膊一挣,终于睁开眼睛了,但是看她的眼神却很是不友好,看得人寒津津的。

    “你别给我脸色看,要作也别在我地盘上作,回去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谁管得着你了,你现在算怎么回事?陷害我?跟我回来一趟准备搞个三灾两病的让闻爷爷对我有意见?好终于逮着机会能把我赶出去了?呵,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怕了,我现在有家了!”越说越气,她现在是左看他不顺眼,右看他眼不顺。

    闻予看神经病一样扫她一眼就继续胳膊盖脸。

    她真想甩头离去,管他呢,这可是他自己作。

    但是想想闻爷爷对她那么好,又想到很久以前自己不舒服的时候闻予也是帮过自己的,她强迫自己满脑子想一些好事,默念着我不气,我不生气,人生就上一场戏,别人生气我不气,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试着缓和自己的语气:“你这样不行的,难受的还是你自己,你打算在这车里呆到什么时候?等雨停了你病都未必好,也甭想立马回去。”

    说着伸手去拉扯他的袖子,见他没再甩脸色挣开,她揪着他的袖子轻轻晃着,声音又放轻了些“你就不想赶紧回去么?”

    “我已经打电话了,一会就有人接。”

    南归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就知道他病的真不轻。

    “哎,好啦,呕什么气,别用自己惩罚别人,不值当的。”她放柔了嗓音还带点诱哄的语气。

    “等人来了你再出来一样的,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屋里暖和,在外边熬了一宿还不够你受的?”说着又去拉他,这下终于算是大佛肯挪窝了。

    南归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屋,“姥姥有退烧药么?”

    “怎么了这是?”姥姥正在做饭,擦了擦手,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闻予,伸手要摸摸他的头,闻予头一歪躲过去了。

    姥姥没当回事,南归看着心里有点不爽,可真是个矫情鬼。

    第62章 落难公举

    南归上炕把昨天给他准备的卡通被褥铺好, 然后扶着矫情鬼躺下了,给他盖好被子,就去找温度计和药。

    倒了杯温水叫他就着药喝尽, 闻予皱着眉看着白色药片那么大一个,看着就难下咽,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药片。

    看着他一脸纠结,南归没好气道:“吃不死人,放心吧,我还不想坐牢呢。”

    闻予冷冷的扫她一眼,一口气将药闷下, 就听对面又开始说了“水也喝尽了,感冒就是要多喝水的。”

    闻予现在脑子晕糊糊的,南归抽出体温计, 嚯!39了, 就这还硬挺着不打算进屋呢, 真够倔的。

    过了没一会南归端着一碗青菜鸡蛋面进来, 摇醒了闻予,让他起来把面吃了,他不想吃, 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蒙上被子, 南归拉下被子使劲扯着他起来, “不吃肯定不行的,都烧成这样了,再不想吃咬牙也要吃进去,呐, 碳水维生素蛋白质, 多营养均衡的一碗面, 赶紧的都吃了。”

    闻予呛不住她的纠缠,心里火气被拱了起来,但是看她一脸滚刀肉,他不吃不罢休的样子,算了,端过碗细细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南归收了碗,又拿着药酒进来,实在是找不到专门治疗扭伤的药,小地方偏僻,没大夫也没什么药店,只能让姥姥跟邻居要了点个人家药材泡的药酒,姥姥问她干嘛,她说闻予脚昨天崴了,刚才看见露出来的脚腕肿成什么似的,上网查了一下说骨头没伤到,就要把筋揉开。

    南归也不想干,但是人家是跟着她来,又在这受伤的,她怎么也得担点责任,一时也看不了医生,别再耽误严重了,她摇晃着手跟着视频模拟了好一会,就拉开了闻予的裤腿儿,啧啧啧,真是肿成豆沙包了。

    闻予睡梦中被一阵扭筋疼醒了,感觉有人在扭他的脚腕,迅速抽腿,鲤鱼打挺的弹了起来。

    南归正揉的热火朝天,嗖的一下抓了空。

    闻予坐起身眼睛迷蒙的瞪着她,平日里薄薄淡淡的双眼皮此时愣是睡眼惺忪的让他瞪成了大大的深双,这副懵懂中且带着一丝丝疑惑,转而愤怒的瞪着她的样子,跟炸了毛且无措的小奶猫一样,毫无威慑力,甚至会更想让想欺负一下。

    南归正正脸色,严肃的说道:“别瞎动,再动就错位了,你现在很严重!不赶紧接受治疗,腿不想要了?”

    闻予一副“你觉得我那么好骗的样子看着她”

    “咳咳,呃……这是我们家祖传正骨正筋的药酒,不信你闻闻,说着就要递过去。”

    闻予往后一仰躲开了。

    “啧!自己还嫌弃自己,我都没嫌弃,勉为其难的帮你揉脚腕,真是医者父母心!你快老实的坐好,别叫我半途而废。”说着又去掀被拉他的腿。

    闻予惊呆了,这种人,脸皮真厚!我让你治了么?

    看着他一直往后躲,南归耐心告罄大声嗬道:“躲什么!又不是打针,还怕疼?还是你大姑娘羞涩,没出阁不能给外人看脚?”真是无语 ,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姥姥听到这边的声响进来说道:“要不我来吧。”

    “您哪会啊,我这都是现学现……额,不是,姥姥您手劲儿太小,揉不开的。”说着又去拽藏在被子里的腿。

    闻予被她这一副操作弄得一肚子火,长这么大还没谁能让他吃瘪的,“我不用,你放开!”嘶哑的嗓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发烧烧的他骨头疼,拉扯半天看着她当没听见,一副不抓住不罢休的模样,闻予郁结于心,认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吧,随她去。

    南归看他躺平任杀任剐的模样,“你还委屈上了,不是我吹,就现在的情况能碰上我这手艺,你就偷着乐吧!”那边刚吹完牛批她这边就悄悄掏出手机,戴上耳机继续现学现卖,想着学好了,这也不失为一个特长,技多不压身!她跟着视频里面的手法一面双手搓着药酒一面操作揉捏,学的有模有样的。

    推拿揉捏了半个小时,给她累的手腕都发酸,这可真是个累人的活。

    闻予到是在她的按摩下呼呼的睡过去了。

    南归洗完手吃了饭,姥姥问要不要给临村的大夫打个电话让过来看看,她说不用,就邻村大夫的那医术,也就是那一套流程,量体温,开点消炎药退烧药,再不济挂个水,她都会,还用得着多此一举?要是会个正骨推拿的倒还行。

    中午的时候南归又把人摇了起来,叫他吃了药又吃了一碗面,鸡汤肉丝面。

    鸡汤上面的一层油都被漂干净了了,面条是手擀的劲道爽滑,不过做的再好吃,闻予现在也尝不出味道,味同嚼蜡,都是被这强盗硬逼着吃下去的,他吃完就倒头继续睡,朦胧中感觉有人摸他的额头,那双手软软凉凉的,好像一汪清泉,他不自主的往那双手上贴了贴。

    后面又断断续续的听道某人熟悉的声音“这不成,那不行”什么的,之后伴随着一阵细细碎碎声,身上重了一些,然后他就慢慢感觉自己置身于火炉当中,想动却动不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闻予坐起来的时候浑身轻松了许多,感觉大好了。

    南归坐在炕上的另一头,见炕头‘老母鸡抱窝’的闻予坐了起来,赶忙爬过去问道:“感觉怎么样,”边说边递过来体温计让他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好像烧退了。

    闻予虽然对她这番举动有所不适但是也没避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两层被,明白了为什么梦中他感觉自己置身于火炉中,炕本来就是热的,虽说连雨天降温,但是也没必要在八月给他盖两床被子,这是要热死他?

    南归让他把体温计拿出来,“嗯,不错温度降下去了,现在只是低烧了,还得是我顾大夫啊。”

    闻予看着摇头晃脑去给他倒水拿药的庸医,心里拱着火,报复心这么强,这辈子怕不是乌鸦托生的把,她肯定是因为以前的事记恨他,这次终于逮着机会了!

    “快吃了,估计明天就能好了,水也喝尽了,你不知道你昨天迷迷糊糊飙到快四十了,多亏了我姥姥的土办法,以毒攻毒,风寒感冒就得捂出汗,烧就退下去了,听人话吃饱饭啊!”说着又端来一碗面,“赶紧吃了,想早点好就要听话。”

    等他吃完,收了碗,见她又去拉他的腿。

    “你干嘛?”

    南归看他那防备样,真是狗咬吕洞宾,喂不熟的白眼狼,“当然是看你的脚腕恢复情况啊,不然还能是啥?欣赏你的jiojio?你当你是三寸金莲的稀罕jio人人都想看啊。”不由分说的就又拽过他的腿端详起来。

    “恢复的真不错,才一晚上就消肿不少,哎,真的不愧是我顾大夫!内病外伤都能治!我应该学医的!可惜了可惜了。”

    闻予看她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的做派,觉得她好傻,就你那物理化烂成那样,还学医?坑我一个还不够?他心里默默嘀咕着,嘴角却无意识的勾了起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咧嘴笑,自己都愣住了,抿着唇迅速抽回腿,“看完没。”话里带点小气恼。

    “啧,干什么又一副大姑娘扭扭捏捏样,不要讳疾忌医!”

    闻予缓缓躺下斜眼瞟了她一眼,“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医,你毕业哪个院校啊?考取职业医生资格证了么?从业几年了?现在什么等级啊?”

    “嗬!有的庸医还不定有我厉害呢,瞧瞧你这内伤外伤的多亏了谁?还不是我?看看你这副河还没过就准备拆桥架势,就应该让你睡车里烧到八十度都没人管!哼!”南归不理他,出去帮姥姥撮苞米去了。

    闻予看着一脸傲娇甩着头出去的顾南归,嘴角又趁脑袋不注意悄悄地咧开了,眼睛里面也不自觉的充满了笑意。

    翻看手机时发现手机是满格,而且就放在他触之可及的地方,肯定是那黑心的乌鸦做的,哼,还算会关心人,刚冒出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奇异想法还没等抓住就被手机里的信息轮番轰炸没了。

    都问他去哪了怎么失联了,他挑了几个回,又回复了几个重要的邮件,其他工作上不影响决策的事暂时全权交给了特助。

    他也看到了春城负责接待人的信息,说是这边那条必经的省道有一段塌方,这两天车过不来,询问是否需要安排直升机过来。

    闻予听着外屋那个乌鸦跟着姥姥唠嗑的欢快声,知道她这两天肯定舍不得走,思考了一番,哎,那就看在她尽心尽力照顾他的份上勉为其难的陪她再受两天苦吧,闻予躺着回复“不用。”放下手机之后,感叹自己可真是个好人,想着想着突然又笑了。

    晚上的时候又是面,闻予看着番茄打卤面,挑着眉抱着胸,一副拒绝进食的架势“你这是跟面杠上了?能换点别的么?”

    “你不是爱吃面么?”

    “我什么时候爱吃面了?”

    “做别的你又不吃,就吃面,还说你不爱吃!”

    看着手一摊无可奈何状的黑乌鸦,闻予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气吼吼的抢过来就开始吃,想让他低头,她还嫩了点。

    南归笑嘻嘻的看着乖乖进食的倔驴,真是佩服他,不管再气再饿再不想吃,用餐礼仪也是满分,没听过他吧唧嘴,没看过他狼吞虎咽,哪怕现在只在一个小炕桌上,也能吃的优雅十足,很具有观赏性,姥姥看了也夸赞说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孩子。

    呵,姥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啥样她可太清楚了,为人冷漠,眼高于顶,为人势力,看不起人,只要他不乐意,从不管别人感受。真是没一点可圈可点之处。当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被他外表迷的晕头转向好几年,不过醒悟的不算晚。

    不过……“咯咯咯咯”南归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南归摆摆手“没事没事,”等他吃完,南归收桌子收碗,又见她回头看他,憋着笑。

    闻予不知道他现在扎着头巾捂着被子窝在炕头的样子整一个坐月子的小媳妇形象,越看越想笑,她再也憋不住,低着头努力憋笑。

    闻予不知道她又发哪门子神经,只是觉得身上黏糊糊不舒服想要洗澡,他要起身的时候,姥姥压下他问他干什么,他说想洗个澡。

    “不中,不中,你这刚散了一身汗,不能再着凉了,再忍忍吧。”

    闻予洁癖劲儿犯了,以前哪试过一天不洗澡,如今在这样的屋里又这么委顿了两天已经是他极限了,要不是脑子发晕没心思想别的,他一时一刻都受不了,现在头脑清楚了根本忍不了。

    “又干嘛又干嘛?”

    看着正在洗碗冲进来的炸毛乌鸦,闻予居然有一瞬间退缩,笑话!他怕谁,这几天是不是被她折腾疯了?

    “我要洗澡!”说着掀了被子就要起身。

    南归上前一把将他按住,“你可真是祖宗,你刚退烧,这要是风寒再从毛孔入了身,看你再烧起来怎么办!你在别的地方怎么闹我不管,我好容易给你弄好了,你在我这病倒了,讹我呢?”

    闻予压根不理会她的废话,皱着眉“我要洗澡。”

    “你是复读机么?”

    闻予不管别的只顾挣扎起身。

    “好好好好好,祖宗,你等一下。”

    南归去调了水温,放了一会热水,洗漱室雾气蒸腾了才让闻予进来,等闻予洗完,又赶紧将毯子递给他,让他赶紧上炕窝着。

    闻予洗完才觉得浑身轻松,但是没有内衣换也是够难受的,这里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他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现在特后悔刚才回绝了询问他的人。

    第63章 一身娇气

    晚上的时候, 见她又拿着药酒过来了。

    “又要做什么?”

    “别搞得一副你吃亏的样子,是我出力,我受累好吧, 回北城的时候不求你生龙活虎,但你别一瘸一拐的。”谭姨本来就对她意见不小,闻爷爷这次也是好心,但对她来说真是请佛容易招待难,她发誓再也没有下次了。

    闻予看她真有点生气了,虽然满心拒绝,但还是乖乖把腿伸了过去, 看着记仇的黑乌鸦把药酒倒在手心,用手搓热,然后轻轻捂在他的脚腕上, 昨天迷蒙之中也顾不得了, 印象也不深, 可今天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看着葱白如玉的十指捂在他的脚裸处,触手生温热热的,他有点不自在, 双手撑着身子无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

    南归拽住略微挪动的脚腕, 很不耐烦, “又干嘛?你就不能老实一会?”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无意识的举动,不知道她为什么呵斥他,心里有点小气恼,盯着她问道:“我又怎么了?”

    南归懒得理他, 开始了已经略微熟练的推拉揉捏。

    一开始有点疼, 后面就舒服起来, 慢慢的,他的感受和注意力不知不觉间全都集中在了脚裸。

    软嫩白皙的双手在他的脚腕处又搓又揉的,让他没法忽视,手瞧着不大手劲儿可不小。

    他不由的瞟着这双繁忙的小嫩手,十指修长,每个指头都修的整整齐齐,指甲饱满粉嫩,干干净净的,对比那种他平时看到很多女生指甲涂抹的花红柳绿不忍直视的指甲,这双素净白嫩的小手顺眼极了。

    可是这双手眼下正在揉他的脚腕,他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还没跟人这么近的接触过呢……她可真不害羞,哼。

    闻予不自在的乱瞟着,瞅瞅屋子看看摆设,瞟着瞟着就又瞟回了眼前忙碌的人,白皙的小脸儿又嫩又滑,脸上细看还能看到小绒毛,虽然是只报复心重的黑乌鸦但是不得不说她长得还挺白的,嗯,不就白点么。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的打量着这张脸,几缕略微凌乱发丝的飘散在额头和耳鬓,眉毛弯弯,没描摹过的眉毛还挺好看的。

    不过话说,叫她黑乌鸦也不假,她眼下的睫毛真长啊,像鸦羽似的黑长又浓密,唰唰唰的眨着像小门帘,小刷子,鼻子虽小巧但挺拔,鼻梁上还有个小驼峰呢,竟然有点可爱,唇角因为手上在用力,紧紧抿着,鼻尖累的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闻予看着黑乌鸦这么卖力,破天荒的有点不好意思,看她认真专注的满心满意的给他推拿脚腕,除了那丝不好意思还多了一些他也弄不懂的情绪,心里诡竟异的被揉搓一丝甜腻。

    “咳咳咳,”他觉得该说点什么,“你们家这房子有年头了吧。”

    南归抬头瞅了他一眼,没搭话,到了药酒准备再搓揉最后一遍。

    “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小吴说省道塌方,过两天才能修好。”看着黑乌鸦还是没搭话的意思,他继续自说自话:“你放心,也就再麻烦你一天,最迟我后天就走了。”

    南归拧瓶收工,哼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有你这么待客的么!”闻予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是客么?你给自己的定位真是不够准确,你不是客你是我祖宗!”说完也不理他,起身去了屋外。

    姥姥在炕的另一边纳着鞋底,轻斥道:“南南怎么说话呢。”转头又对闻予和蔼的笑道:“小伙子委屈你了,沟里就这个条件,明天你想吃什么?”

    闻予说都行,自己不挑,这句话刚落外屋就传来一声大大的冷笑。

    就这么过了两天,每天顾大夫都得按时上工给他推拉揉捏,每次闻大姑娘都跟要上轿的小媳妇儿似的扭捏一番,然后欣然接受。

    后面两次居然还破天荒的说这次麻烦她了,就是说的时候眼睛瞟着别处,显得不那么真诚,南归哼哈的随口应着,呵,你知道就好。

    两天后雨停了,天空开始放晴了,雨后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草木清香,南归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舒坦。

    闻予也扶着墙踮着脚走了出来,院子里鸡鸭鹅狗嘎嘎,汪汪的叫个不停,有点吵,闻予凑过去看到她在挑豆子,“看不出来,你农活干的挺上手的。”

    南归总觉的阴阳怪气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听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嗤道:“这算什么活,眼不瞎的都会。”扫了一眼他的脚“你什么时候走?”

    闻予巴拉巴拉豆子,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撩开手里的豆子,凉凉的问道:“你不走?”

    “我刚回来肯定要多待几天。”

    闻予挑眉看向她,见她只一心挑着豆子,“几天啊,别再折腾让我来接你啊。”

    “你?拜托你可别来添乱了到是真的,我又不是自己不认路,用不着人接送。”

    听这话闻予有点气,什么叫他添乱,这是不可抗力,他……

    “再说了,我现在和姥姥团聚了,以后肯定要回姥姥家的,这么多年都麻烦闻爷爷,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下去。”

    闻予听了心里怪怪的,略急切道:“你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南归把挑好的豆子倒在袋子里,“回去是肯定要回去跟闻爷爷打声招呼的,我可不像有些喜欢过河拆桥的人。”

    闻予没有理她的阴阳怪气,“你不是考的北城?”

    “是啊,学校又不是没宿舍,我就是这次没回来,大学也是要住宿舍的啊!”南归拎着挑好的豆子进了屋,开始兑水,照着姥姥地指示科学等比例勾兑冷热水。

    闻予也踮脚跟在南归身后,“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南归看着紧皱眉头挡在身后的闻予,觉得他碍事,让他进屋坐着别在这添乱。

    闻予站在那不说话,站了一会,冷着脸进了屋。

    下午的时候南归听到外面有人在叫门,出去一看门外站着几个穿着正装的人,还有人拎着药箱,问了之后才知道是来接闻予的。

    医生看了看闻予的脚腕,说是没有伤到骨头,又按了按几个位置,闻予疼的一缩脚,“伤的不重 ,看着样应该是轻微扭伤,位置略微偏移,本来修养几天就好,事后是不是使劲揉动了?现在导致筋骨有点分错,软组织也有点挫伤,这下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

    听到这,闻予双手撑着身子微微后仰的看向“推筋正骨顾大夫”,他说这两天脚一点地怎么越来越疼了。

    南归也在旁边微微哈着腰背着手看着医生查看闻予的脚伤,本来想等到医生夸奖说救治到位的时候站出来呢,这……不能够啊。

    “大夫,不对吧,扭了筋肯定要舒筋活血加正筋的呀,百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南归觉得这大夫不靠谱。

    年逾五十的医生站直了身子,看了看发问的小姑娘:“这谁呀?”

    闻予睨了她一眼,闲闲接话道:“正骨大师顾大夫。”

    “胡闹,网上看病还要医院干嘛。”

    闻予看着“顾大夫”有点不服气的样子,略微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睨向身边站着的徐特助“大声告诉她,哪请的大夫。”

    徐特助恭敬回到道:“这位是北城协和骨科专家,这方面有30多年的经验了。”

    南归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哼了一声就出去了,姥姥问她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一会要不要做他们的饭,她说别管,一会就都走了。

    听着里面汇报工作,还有行程安排,年纪不大,谱倒是挺大的。南归懒得听就去院子里摘菜准备做饭。

    菜还没摘完,就看一群人已经出了屋子,闻予已经换下了那身又便宜又土丑的衣服,徐特助来时给他准备了新衣,但是他没穿,莫名的换上了洗净晾干的来时的那套,照理说这套衣服就是被专业干洗得干干净净,他都不会再穿了,念在园子里那人给他洗的,就不丢了吧。

    他低头一嗅,还有一股皂香味儿呢,闻予扶着半身高的红砖园墙踮着脚走过来,看着园中忙碌的身影,犹豫了一番,“你真不回去?”

    南归直起腰,摘了摘手里的菜,“不回去,我会跟爷爷打电话的。”

    闻予看着低下头不准备理人的冷面乌鸦,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气哼哼的撂下一句话“随你”,转身就走了。

    路过门边送客的老人,闻予停下脚步,这时才意识到有点礼数不周,应该叫助理买点礼物才对,一时没想到这茬,只能掏出一张卡,干巴巴解释道:“一时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这点心意您收下。”

    老人吓得猛摆手,“这可不中,不中,哪能收你们钱啊,还要谢谢你们照顾南南这么多年呢,改明儿一定要去拜会的,快收着,这次来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还遭了一顿罪,还有点对不住呢。”

    闻予见老人坚决不收,也无意再撕扯,对老人点点头,道了别,又看了一眼园子便转身上了车,来时一辆车走时一个小车队。

    老人在门口看到车队消失,才进了门,站在园子旁轻训道:“没礼貌,人走了也不送送。”

    “哎,姥姥你多心,送不送,他那样的人都不当回事的,不用管。”

    姥姥想着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在不得了的家庭里长大的,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养的出来的,这几天的相处中,看他对这的生活明显不适应,但是也没抱怨,家教也不错的,反观自己外孙女,适应的很强,最开始除了大锅做饭不顺手之外,摘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都会干,吃的也不挑,一点都没有不适应。

    不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只能说只有从小就干过这些的人才能一上手就这么顺手,哎,对的再好也是别人家不是么,这么多年有家不敢回,想到这个她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南南一会姥姥给你炖大鹅。”

    南归拎着摘好的菜走出来,笑了起来:“我要是在呆几天,估计这院鸡犬不留了。”

    闻予坐在车里,想着他离开的时候顾南归送都不送,眼睛都不抬一下,心里拱着一股火,正乱想着被旁边特助的请示声唤回了思绪,理她做什么?气人的丫头。

    南归这一呆就带到了八月末,眼瞅着开学了还不想走,期间陆丞西还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前她跟他说了一嘴,没成想这一来就是大半个月,临走这天,姥姥千般不舍,南归承诺过年回来,没几个月的,不行十一就回来。

    第64章 难以启齿

    ◎来时两手空空,走得时候大包小包,临走时姥姥硬塞给她一个存折,但是南归还是不舍得坐飞机!◎

    姥姥说:“好孩子志在四方, 好好读书是正事,要不是姥姥年纪大了就送你去大学了,不过你在北城这么多年, 算大半个本地人了也好。”

    南归眼睛发涩,点点头,姥姥把她送到了坐车的路边,等车的时候一直牵着她的手。

    “回去吧,我十一回来。”

    “大老远的跑什么,等过年的,别瞎跑, 听见没。”姥姥嗔她一眼。

    车来了,两人又说了告别的话,南归大包小包的上了车, 这次唯一遗憾的事没见到表姐。

    来时两手空空, 走得时候大包小包, 临走时姥姥硬塞给她一个存折, 但是南归还是不舍得坐飞机,这又赶上开学季,火车站真是人山人海, 等她下了火车整个像个逃难的, 高铁动车都没买到, 只能挤火车,就连卧铺也没抢到,坐着硬座干挺了十几个小时。

    准备打车时候发现北站到大院要一百多,她有点肉疼, 拎着大包小包上了公交倒两倒才到了大院。

    又拎着大包小包徒步挪蹭在大院里。

    听到身后有车过来, 南归自觉地靠边走, 谁知车慢慢的停下来了,下来一人,“远远看着就像你,这是打哪回来啊。”

    南归看着来人,有点小尴尬,“每次这么狼狈怎么都能碰到朗哥仗义相助。”

    朗寻帮着她把东西提上车。

    “我从我姥姥家回来,带了好些吃的和土特产,你要是不嫌弃,一会包给你点。”

    朗寻看着笑呵呵的小姑娘,也没客气,“好。”

    南归到了那座闻家的院子,下了车道了谢之后就拎着大包小包进了门。

    常婶看着吭哧吭哧的南归赶紧上来搭把手,问她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姥姥非让拿,说没什么好带的,家里特产肯定要多拿些给大家尝尝。”

    常婶看着这孩子总算是熬到头了,也异常欣慰。

    南归回到房间看了这住了将近九年的房间,想起闻爷爷电话中跟她说的“不同意她搬出去,哪怕认了亲,他也是她爷爷,以后在北城就要住在这,不然就是不认他。”

    南归很感动,闻爷爷永远这样,真心实意得待她,还给她卡里打了两万块,学费加上这半学期生活费,她说不用了姥姥已经给了,自己打算大学干点什么赚点生活费,闻老爷子一听,就不乐意了,认了姥姥忘了爷爷?姥姥给的钱就要,他给的就不要?还让她什么阶段就做什么阶段该做的事,上学时期就好好上课学习,以后有的是挣钱工作的日子等着她呢。

    闻予这段时间回来就在忙公司下个月在港交所上市的准备工作,已经七八天没回来了,短短两年时间业内圈内有谁不眼热称赞闻家公子年纪不大本事不小,而且上市的不是他牵头的主体业务公司,听说他烧钱的那家研究高新技术的公司压根就不想上市,一旦成功那就不是简单资本金钱能衡量的了。

    都以为他要么往父辈那方面走,要么成年之后直接进驻母亲家族企业,谁知道哪条都不是。

    “阿予你这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嗝~”

    李多乐一脚踹过去“我们这一帮人哪个不每时每刻不腾达了?说的这屁话!”说完叼着烟,拎着酒瓶扑通坐到闻予身边,“行,哥们,你可真给我们长脸,我爸妈一听我跟你混,那连带看我都一副我马上要当选美国大总统的欣慰之感。”

    “哦,对了,上次你给我出那主意,你猜怎么着,哈哈哈哈哈梁老头把他两家实业公司都打包卖了,我跟宋本和要买,他们知道后面买的人是我,那老头打死不卖,叫我一顿整,还不是乖乖卖了,他以为我会买来并入我家?我家产业压根就看不上他那三瓜俩枣的,我打算拆吧拆吧全卖了,还想保留公司主体和名字?他想啥呢!哎,我就是玩!叫他儿子惹事,老子背锅,不过,”

    李多乐罗里吧嗦一大堆之后,灌了一口,笑呵呵的去搭闻予的肩,闻予皱着眉挡掉他伸过来的手,他还是不习惯别人碰触,发小哥们也不行,“不过,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哪里想得到这么好的办法,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狼狈为奸,听说老梁头都差一点跳楼,梁政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那逼样你是没看见,跟老子争?他也配?”

    “乐哥真厉害!”

    李多乐闻声看去,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陌生面孔,“你谁啊?”说话的人看他好像有点醉了,“乐哥,我爸是汉江化工的郭栋啊,上次在跑马场你见过我的你忘啦。”说着眼睛还不忘瞟一眼闻予,这里面的人都是非极富要么就是主大贵,这位主更是贵不可言,他要是能拉上关系……

    放下小心思之后又继续巴结李多乐,自己倒了三杯酒眨眼便干了,“乐哥不记得了不要紧,今天再认识一下,我叫郭守良,以后还需要乐哥多多提点。”

    “噢~我当时谁呢,你爸再是谁我也不认识你啊,不过你一个国企圈的跟我们混啥?”李多乐看着眼前这人一脸讨好,满脸笑嘻嘻的小人相就倒胃口。

    “满汉不分家嘛,呵呵。”

    李多乐拍了拍他脸,“这父子俩名字起的真是,啧啧,国家栋梁啊,可惜我手不凉,我手热,咱俩不对盘。”

    郭守良脸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勉强维持,干笑两声:“瞧我乐哥真幽默,哈哈哈,予哥我也敬你一杯,我……”

    “谁你哥?你也不看看你长的这一副着急样,多大了叫我俩哥?寒碜谁呢?”

    贺西风看这边聊了半天,凑了过来“你们聊什么呢,那边开了两桌,游一洺又被扒裤子了,那桌俩人手风正盛没人敢顶,你俩谁顶上。”

    闻予低着头一直在摆弄手机,贺西风当他两个在这边交流什么天大的感情呢怎么半天不挪窝,感情是闻予一眼没抬啊。

    李多乐手一伸,站起来一手提起身边的郭守良,“我这边有一个,就不知道手凉老弟上了桌能守住不,你要是真手凉那今晚别把你爸的汉江干进去喽,不对,汉江可不是你家的,干没了可得直接进去了。”

    “嘿嘿,乐哥说笑了,哪能啊,陪哥几个乐呵乐呵还是勉强可以的,走走走我这就帮一洺老弟杀回来。”

    两人走远之后,贺西风坐了下来:“谁啊这是,一脸汉奸样。”

    闻予头不抬眼没睁放下手机,懒散的靠近沙发里,撩起眼皮睨他一眼“你这还会相面了?”

    “你这腿好了?”

    “慰问病人怕是晚了吧。”

    “嗬,这不是抓不到你人吗,你比□□那位都忙。”

    闻予没搭话,端起杯子轻抿了两口。

    贺西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黎悦下个月回来,你不去接接?”

    闻予挑眉看着他,贺西风有点尴尬,“不是我故意提她,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撂下酒杯,起身系了扣子,“跟阿乐说我先走了。”

    “哎,这事真是难办。”

    “阿予呢?”今天是他组的局,本来跟闻予还有事没说呢,这一转头就看见人不在沙发上了。

    “走了。”

    “咋走了?我事还没说呢?”看着贺西风白他一眼,他扒拉了他一下,“你不会又说黎悦那事了吧?”看他没否认,“哎呦我的哥,你到底收了黎悦多少钱,都哪年的事了,阿予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决定的事说过的话哪有回转不算的?亏得你还跟他一起长大,比我都心里没数。”

    “我不知道?我能不知道?我这不是迫于无奈么!”

    “黎悦拿刀逼你了?切,你喜欢你就自己去追,反正他俩早发分了,闻予又不在乎,他……”

    话还没说话就被贺西风锁喉了“我喜欢你姥姥!”

    看两人闹起来了,众人见状还围上来起哄,赌谁先服软,还真有一堆不嫌事儿大下注的,李多乐肯定干不过跟过部队训练的贺西风,一边跟他掰扯一边骂围观的孙子,闹了一会之后,贺西风摊在沙发上:“这破事儿老子再也不管了,弄得里外不是人。”

    “要我说你就多余,你看阿予啥态度,就是没那事儿,阿予都未必真能跟她走到最后,阿予跟她压根就没那风花雪月的心思,不然能逼的黎悦用那手段?鸡飞蛋打了吧,眼吧前儿的都没维持多久,切。”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行家啊?”

    李多乐一脸得意:“呵,不是我夸大,在这方面你们几个凑一堆也赶不上我一根手指头,一群毛头小子。”

    “呦,呦,说你胖你还要上炕啊,那你说说闻予喜欢谁?”

    “他?他怕是还没开窍吧,也不知道这辈子能开窍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人嘛,上帝给他开了门就得给扒了窗,不然什么便宜都叫他一个人占了,弄不好他这辈子就是个和尚命,体会不到爱情的美妙啦。”

    闻予回到了市中心的公寓,将近400平的大平层改的只有一室,宽阔极了,这户型视野也极好,全景落地,能看到不远处的紫禁城,

    闻予甩掉鞋子解了领带和袖扣,脱下衣服随便仍在了沙发上,微卷起袖子,去吧台到了一杯水,洗澡的时候低头看到了自己的脚裸,脑中便出现了一双白嫩的小手,直到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惊得自己使劲儿摇晃一下脑袋,好像摇头就能甩干净自己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一样。

    这天晚上闻予做了个自己都难以接受更难以启齿的梦,跟前几年那次梦魇醒来看见压在身下是那只记仇乌鸦做的梦一样。

    闻予得出结论,酒真不是好东西。

    第65章 骄阳似火成年篇

    第66章 大学报到

    南归一大早吃完饭就拉着行李箱, 兴冲冲的出了门,从今天起她是大学生啦!

    她让宋叔送到人大正门就让他回去了,自己拉着箱子, 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人大的林荫大道上,好多新生,好多家长,

    “爸爸,你看到了么?我来念你的母校了,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像你一样出色的物理老师!”沉浸在畅想中的南归一时情绪激昂。

    “同学,需要帮忙么?同学?同学能听到么?”

    一声声呼唤打断了她的臆想,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南归转过头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我没听见。”

    叫她的人远远看见她背影就觉得她身材不错,只是不知道长相是不是如花, 没想到真是身材与长相成正比的美女一枚啊, 挖到宝了。

    “学妹是吧?我是17届经济学院工商管理专业的李乐多, 负责迎新工作, 你好。”说着伸出了手。

    南归握了握手,“你说你叫什么?”

    “李乐多,难道你认识我?”男生推推眼镜惊喜道。

    “不不不, 只是我认识一个人跟你名字差不多, 他叫李多乐, 你们真是有缘。”

    “哈哈哈,那可真是缘分,没想到我能跟学妹你朋友撞名。”又继续追问道,“学妹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哦, 对不起我一时惊讶忘了自我介绍了, 我是理工学院的物理系的大一新生, 我叫顾南归!”

    “你好你好你好,还没报到吧?我带你报到。”说完就热情的拉着她的箱子带她去理工院,边走边找话聊,“学妹是本地人么?”

    “不算吧,我家J省的但是我在这边读的书。”

    “那很厉害啊,女生理工类就少,何况还是学妹这大美女级别的简直就是稀缺啊,别说放理工院了就是整个人大都是数一数二的。”

    “呵呵呵呵,严重了,哪有说的那么夸张。”

    “我可没说假话,等到开学军训一看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热情的迎新学长说个不停,给她介绍各大校区分布,生活经验,一路上也有遇到熟人,看着他身后跟着的顾南归,惊艳一番之后打趣说叫他挖到宝了。

    她不太喜欢这种。

    李乐多领着她到报到处交完学费,又想她跟她推销棉被,用品,校园卡什么的,一直叨叨学校发的都这个不好那个垃圾的,南归摇摇头,说暂时不用,学长看推销不出去,就问她要了微信,南归本来不想给,但是看人家盛情难却又帮着报到什么的,没好意思拒绝就给了。

    她很少发朋友圈,一年也发不了几条,最近的一个还是回枫林镇拍的园子照片,平时点赞的也就是她认识的几个同学朋友,所以也没啥隐藏的。

    李多乐看她背的包,拉的箱子还以为是个白富美,结果迫不及待的点开朋友圈才发现是个村姑,大失所望,不过这也正好,架不住人长得好看,如果真是个白富美他还未必能追的上。

    南归压根不知道别人心里的盘算,到了寝室之后找到自己的床铺就开始整理,整理不到一半又进来俩人,原来她不是最早到的,四人间已经到了两个,只不过出去借打扫工具了,因为理工学院女生本身就少,物理系更是少之又少,隔壁心理学还算有点,所以她们寝室都是拼凑的。

    两人看着南归,女生看女生第一眼看的不是漂亮不漂亮,主要是看第一印象和面相好不好相处,南归看着眼前两个都没有她高的女孩,一个叫周妍一个叫范静雯,三人自我介绍之后就各自整理了。

    南归收拾妥当之后其他两人问她要不要下去吃饭,南归正好饿了,三人结伴下去吃饭,他们住在理科院二区,最近的是五食堂。五食堂分三层一楼大厅窗口自助夹菜,二楼小炒点菜,三楼包间。

    三人在一楼简单打了菜,没吃一会就有人来要南归微信,南归不太懂得拒绝别人,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频繁的各种主动。

    “第一天就这样,你以后的大学四年生涯可以预见,长得漂亮是福气也是一种麻烦啊。”

    南归听着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万幸她俩没有因此讨厌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不好伤人面子。”

    那个叫周妍的问道“你有男朋友不?”

    “没有。”怎么扯到有没有男朋友这个话题上了?

    “那就简单了,不如从众多追求者当中挑一个,名花有主之后,桃花不说断绝吧,少一半总是可以的。”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对付,一定要擦亮眼睛,毕竟我们初入大学,谁谁咋样我们都不知道,有些不怀好意的学长就挑你们这种好看想法又单纯的人下手。”

    南归点点头,她不懂得拒绝但是不代表她傻,找个对象?她长这么大,也就春心萌动过那么一次,还是惨败告终,幸运的是没给她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伤痛啊,痛苦回忆啥的,毕竟是单相思是自己求不得,除了挫败也没啥。

    恋爱么?她还是挺向往的,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旅游一起陪伴,如果足够幸运,遇到的正好是对的那个人,两人也有可能携手走进婚姻。

    另外两人看着对面握着筷子傻乐的人,哎,摇了摇头,看样是恋爱白痴,以后少不得被骗的那种,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人恋爱方面未必就能多强。

    三人吃了饭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就着么一段功夫,又有俩上来要微信的,南归实在是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灵机一动想到周妍在食堂说的话,加以扩展举一反三想出来一个自己都爆灯的好办法,谎称自己有男朋友,男朋友知道会不高兴。

    要微信的两人明显失落,周妍和范静雯才不信这么一会功夫就她就冒出个男朋友。

    南归笑呵呵的说多亏了周妍的提醒让她想到这么个绝妙的好办法。

    三人回到寝室便看到另一个床上已经铺上了被子挂上了蚊帐,正打量着,门外进来一位高挑的美人,如果说顾南归是一朵娇美清透的淡山茶,美的没有攻击性,那么迎面走来的这位就是一簇烈焰夺目妩媚动人的红玫瑰,美中带刺,让人一眼看去就不好亲近。

    “你们好。”来人微点下头,之后就开始摆放自己的瓶瓶罐罐,也没说自己叫什么,但是早在她来之前就知道各自的名字了,毕竟床位上都写着,她叫秦梦,跟她一个专业的。

    范静雯感叹向来理工科阳盛阴衰,没想到人大的理工科女生质量这么高,但是看着这个叫秦梦的好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以后还是注意一点避免冲突矛盾吧。

    秦梦家是本地人,南归算半个北城人,周妍和范静雯一个是山西一个是湖南,四人之前也都互相不认识。不过相对于周妍和范静雯,南归也算在北城呆了八九年了,就跟她们说要是哪里不熟可以问她,其实说实在的她也没有多熟。

    这天大一新生开展军训动员大会,是的,万恶的军训来了,南归和秦梦前后进教室的时候,班级都静了一瞬之后瞬间哄泱泱的七嘴八舌声,全班一共63人,女生就五个,南归谁也不认识,自己坐在一个座位上,秦梦也一个人坐着,南归想过去跟她一起坐,又怕她不喜欢跟别人坐一起。

    没坐一会旁边就有人落座,“你好同学,我叫马博轩。”

    南归侧头微笑着回道:“你好我叫顾南归。”

    “你就是顾南归啊?”搭讪的人明显有点惊喜。

    “你认识我?”

    “美女哪能说认识就认识啊,是一个学长,说迎新那天接到个极品美女,还拍了照片发在了理工学院的社区里。”

    南归听了很惊讶,一下就想到那天迎新的那个学长,事后他一直给她发消息,她也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有男朋友了,他还是不屈不挠的给她发信息,因为也没发什么过分的,她也不好删。

    此时听到自己的照片被放到了网络上,立时感觉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就像被曝光在大众视野下,别人随意对你人品头论足,她很生气,问了一下旁边的这位同学,找到了人大的话题贴,再找到理工部分区,第二页就看到了自己的帖子,被顶的还挺高,是自己一张被偷拍的侧面图,下面还有人回复说看不清,让放正面照。

    她问旁边同学这个怎么删除,他说得找站长或者发帖人。

    她打开微信就给屏蔽了那个账号发了消息,直接把链接发过去问是不是他发的,平时恨不得秒回的人,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回。

    “如果这是你发的麻烦请你删掉!”

    还是没人回。

    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众人都怨声载道,人大有传统,军训分:基础军训,实战军训。

    基础军训顾名思义就是常规入学军训,在本校完成,跟之前高中和其他大学军训强度差不多,平时也就踢踢正步站站军姿,后山跑跑操,实战军训被抽到那可就惨了,那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今年抽到的是理工部和法学部,理工部抽到的正是她所在的院系,除了他们还有政法部的,她真是走了个大运。

    辅导员做完公告之后大家就散了,南归回到寝室脸色不太好,心理学这俩都以为她因为理学院被抽到实战军训而心情不好,随口安慰了两句。

    南归跟她俩不熟也不能说,晚上陆丞西问她是否安顿好的时候,她把这事跟他说了,本来就是发愁抱怨一下,陆丞西听后说这事交给他。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怪烦的!这件事如果麻烦的话就算了,发就发了,反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南归有点懊恼,怎么像个祥林嫂一样有啥烦心的事都跟陆丞西倒。

    “呵呵,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了,军训很累人的注意休息。”

    两人说了没两句,陆丞西说实验室有事他要忙了。

    哎,医学生真是忙啊,又想到了自己的军训,她可真是天选之子呢。

    第67章 军训(上)

    一大早人大的大巴一辆辆开出大门, 开向北城军区新兵作训区,这个区域一般是给初步训练新兵用的,并不是每年都会用到,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各大高校迎新,崀山军区,屿山,八道沟,这几个区域被北城各大高校申请征用,屿山就是人大专属预订,有时候也会跟其他高校联合作训。

    南归发现秦梦没跟她们一起。

    因为实训跟基础训练强度不同, 所以把男女划分开了,分成女兵营和男兵营。在这二十天里没有学生身份,只有士兵身份。

    理学院女生因为人少就都被划分到了法学部, 法学部男女比例还算勉强持平。

    在集合点名的时候南归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季嫣然, 两人同届, 再加上她的名号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毕竟附中校花没想到她也考到了人大。

    教官先讲了作息时间,还有日常训练项目, 告知后, 让大家整理着装就开始站军姿, 一站半小时,她腿都快绷直了。

    休息时周妍过来跟她说这才第一天她就有点受不了了。

    “第一天都这样,慢慢适应就好了,不然能怎么办。”南归一手捶腿一手举着水瓶, 像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

    “秦梦就很好啊, 提前开了证明不用受这罪。”

    “什么证明?”

    “你不知道啊, 她开了心脏不能适应这种强度训练的证明,直接免除了军训。”

    “军训不是占学分么?”

    “像她这种情况不会扣的。”

    南归有点羡慕,但是一想到大学就这么一次,不参加军训也是不圆满的,那点羡慕也没了。

    下午的时候开始跑步,基础队列动作训练。

    “哎哎哎,这不是龟龟么,她怎么也在?”

    贺北慕觉得他真是疯了,让游一洺拽来看新生训练,看他追人追的脑子都卡门缝里了,贺北慕不知道龟龟又是哪个,“你差不多行了啊,我求着我表哥进来的,让我舅舅知道我不务正业,不得弄死我。”

    “诶,来都来了,还想那些没用的干嘛,一会你让季妹妹的教官让她们休息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么较真干嘛。”

    贺北慕翻了一白眼,躺在监控室的行军床上自己玩手机去了。

    “你们猜,除了季妹妹,我还在屿山看到了谁?”

    群里没人理,他自问自答。

    “龟龟也在!”

    还是没人理。

    “哪个龟龟?”

    游一洺觉得贺北慕有病,俩人在一起他还在群里问,那他也不正常。

    “闻予家那个。”

    贺北慕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跑到游一洺身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童养媳?”

    游一洺仰着头,拿着下眼皮夹他:“你不是见过么。”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说着就抢过游一洺的位置把大屏幕调到了季嫣然那个方阵,找了一圈果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放大之后认出来了,就是闻予生日那天那个坐他车,半路下车的那个?这么一看长得还挺好看的。

    “别说龟龟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没看出来还是个潜力股。”

    贺北慕白他一眼“快把哈喇子收一收,再好看也是予哥家的。”

    “这话你可别当阿予面儿说,阿予顶看不上她的,你忘了生日宴闹得多僵。”

    “哦哦,那次的也是她?我想起来,不过你们怎么总跟她过不去啊。”

    “谁总跟她过不去啊!”游一洺突然提高了声音,然后略有心虚的嘟囔道:“不是总有个亲疏远近么,搁你你向着谁?”

    贺北慕直起腰,俯视着他“哼,我可做不出来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的事,你不知道上次御园散伙后她都没人载,然后……唉算了,我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反正挺可怜的。”

    “呦,贺二公子啥时候发善心变成活菩萨了。”游一洺贱白白的要去摸他的脸,贺北慕一手打掉,懒得再搭理这直脑筋的。斜他一眼又去打游戏了。

    南归他们搞了一下午的队列训练,吃饭的时候也是折磨,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也不是想怎么吃就能怎么吃,要等每个团一次进来围着桌子站好,教官下令坐下才能坐下,让开动才能开动,有些忍不住笑了一下或者低头盯着饭桌的还要整队拉出去跑操,回来饭都凉了。

    吃完饭又要搞内务,洗漱的时候排着队限着时间,男生那边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女生这边碰到几个娇气点的,再遇上几个火爆点的,这大战就一触即发,经常女浴这边吵吵闹闹,严重了还要让辅导员来解决,累得要死了以为能早早休息了么?不,晚上还要被拉出去搞什么文艺汇演,拉歌,各种活动什么的,反正一天下来南归是身心俱疲,累啊,其实她也不是很羡慕大学生活完不完整,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可她身体棒棒再给机会重来也逃脱不了军训制裁。

    就这么折腾一周,大家都渐渐适应了,适应之后就要负重训练,背着行李包徒步,一开始是3公里,后面加大到5公里,围绕着屿山转山路一路往上,天又热,穿的又多,走了没一会里面的衣服就湿透了,闷得她自己都能闻到一身汗味儿,什么体香女儿香,谁来这么折腾几天味道都跟糙汉子没什么区别了,脸上几道汗小河似的不住流淌到衣领,脸都热辣辣的。

    南归呼哧带喘的看到有人晕倒被抬着下山,她也有点心动,可是一旦被发现那就惨了,她怕自己装的不像,但她实在太累了,这几天又是姨妈期,提前吃了药还是好难受。

    等到路过第四个因为晕倒被抬到车上的病号时,南归忍不住了,调整好着陆姿势避免脸部着地,但是又不能摔的过于浮夸或者过于小心,不然很容易被看穿,刚想卧倒,旁边一个扑通一声比她还快,幸好她一个踉跄刹住了,不然两个一起就显得太假了。

    这年头装晕这么卷了么。

    第二天在她终于忍不住的时候,顾南归终于完成了一次内心演练已久的动作,可是结果却没能如她所愿,她确实是抓准时机第一个抢先扑倒了,可她要是知道自己是衰神附体,打死也不装晕。

    游一洺这天在监控室看到旗杆下站了一排站军姿的绿色小人儿,一眼扫过去发现一个眼熟的,狗仗人势利用他人职务之便,将人叫了进来。

    南归还以为因为自己行为恶劣要单独加大处罚?本来还有点忐忑,进来一看,这烦人精怎么在这?

    “你这是干了啥好事被罚到大台上站军姿?来讲讲。”

    南归扫了一眼笑嘻嘻一脸八卦相的游一洺,没搭腔。

    旁边一起看监控的兵士点明道:“站在旗台那一排的都是违纪的。”

    “我滴个龟龟,你那么乖干了什么大事,居然违纪了?作弊又被发现了?”

    南归不理他“不是教官叫我么?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诶。”游一洺伸手拦着她,来都来了急啥么,出去也是站着,不如在这凉快偷会懒。

    跟他在一块她到宁可出去在大太阳下站军姿!

    南归甩都不甩他一眼就出去了。

    游一洺是个好信儿的,一打听就知道,负重训练的时候顾南归装晕被识破了,就被教官提溜到这站军姿了,站军姿和负重训练到底哪个比较累还真说不上。

    笑的他直接跟闻予说了“你家那个龟龟真是笑死了,想偷懒,装晕还被发现了,傻了吧唧的,结果被罚站了一下午军姿,可怜兮兮的。”说着还附赠了一张旗杆下站的板板正正的照片。

    “你看什么呢,笑的这么荡漾。”李多乐凑过来瞄他手机。

    闻予手一翻就把手机扣住了,撩了下眼皮跟李多乐对视。

    “我不稀奇嘛,哪回见你笑的这么荡漾过,你看到什么招乐的了?拿出来一起乐乐嘛。”

    闻予噙了一口酒,垂眸看着杯中酒,低低说道:“你外城那个项目没事儿了?”

    李多乐这才想起来今天有事跟他商量,李家不缺钱,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靠一下内部关系,有的事小庙管得了,但是麻烦曲折,身边有这么一座大佛,干嘛还去拜别的小庙。

    李多乐说完他的事,又说起前段时间遇到那个郭守良,想跟他一起做通州区旧城改造。“他这人可真是能屈能伸,明知道一圈人拿他当猴耍还能笑嘻嘻的装傻充愣,说他心态好还是没脸没皮呢。”

    看闻予没搭腔的意思,“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种人,我们又有几个看得上他的,不过挺有意思的,哈哈哈,逗着玩玩也挺不错。”说着吸了一口烟,故作风流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阿予,当和尚不累啊,来人间一趟,别委屈了自己啊。”

    闻予放下酒杯,懒懒的靠进沙发里,搭着腿,手肘虚搭着扶手转着手机“呵,你现在杵在我旁边就是在委屈我。”

    李多乐哈哈笑着想去揽闻予,闻予扫了他一眼“啧”,轻轻一挡,隔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你看你,兄弟多少年了都不给碰,将来你跟你媳妇儿,我看咋办。”

    贺西风掂着手里筹码走了过来“游子呢?”

    “他这段时间天天跑大屿山你不知道?你去问你堂弟,他给他整进去的,跟个缺心眼的痴汉似的,说我认识他我都嫌丢人。”

    贺西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起手中平板刷了起来,低着头说道“季家那丫头游子这这辈子都追不上,人家眼界高着呢,你给他整两个你下面公司里的新鲜货,破了他的童子身你看他还想别的?”

    “我可不管,哪天管出罪再来找我,他哪天想开了去我那自己挑。”李多乐捻了手中的烟,看了眼贺西风手中的平板,也抽了一个刷起来,看到中意的就伸手调出了墙壁液晶屏幕,整整一面墙那么大,“夜色好久没有什么正经货色了。”

    屏幕投放的是一楼选拔现场,夜色一大特色就是,每周都会举行一次哈尼宝贝评选,男哈尼,女宝贝。

    规则也很简单,获得票子最多的当选,当选者跟普通陪酒公主不一样,当选之后陪的第一个客夜色是不抽成,当然入选条件也苛刻,身材长相是基础,最主要是家世清白人干净,而且有学历要求,参选的人早就被调查的干干净净,敢弄虚作假,甭管是你想从良还是想去别家换水,哪都别想混了。

    高质量美女对某一特别挑剔的群体来说,才能称得上是勉强可以下嘴的上乘佳品,选出来当然也不是给普通客人享用的,女宝贝主要就是针对他们这种非富即贵之人,男哈尼除了给一些特殊癖好的高端人士服务,还有一些阔太富家女平时看到好货色也叫外卖。

    贺西风扔了手中的平板,刷了一边下一周参选人的图文“简历”,挑剔的“啧”了一声。

    第68章 军训(下)

    “咋, 没有能入贺大少眼的?”

    “你不嫌脏?”贺西风很看不上这种场所里面的女人。

    隐在光影下李多乐,痞痞的叼着烟,看上去就不像善茬。“脏?呵, 那也看他们敢不敢!”说完复又低头扫着屏幕,“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货色确实比不上你那位清冷美人。”

    贺西风没搭理他,在另外一边玩的几个人也凑了过来,讨论着哪个能看的下眼,哪个看上去能是个极品,就像在讨论挑拣一个物件,由最开始随意品评演变成后面口头赌注谁当能选, 最后变成就为了自己随口那么一说的猜测,互相杠着拍,最后拍出了天价。

    其他房的玩咖在夜色玩的多了的, 都知道平时11号套间里来往的都是什么人, 所以看着屏幕里面11套房领先出价之后就没人跟着较劲儿了。

    夜色经理盯着屏幕上互咬不放的几位, 看着这一直飙高令人瞠目结舌的票数, 她也算是见着各种大场面的坐上来了的,但此时心里还是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一样,虽不知11号至尊间的几位今日怎么有了兴趣, 他们经常来这边玩, 但很少点这里的人陪。

    不管是人和服务, 还是环境的私密性安全性,夜色在圈内都是行业内首屈一指,可人家基本上是看不上这的所谓的“天仙绝色”,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他们中很多有身份的怕被围猎, 所以一般都是自己带人。

    公关部和营销部大班经理看着台上的被11号房票起来的几个天使宝贝, 心里感叹她们今天真是走了大运, 甭管人家为啥一时兴起,只要跟这些人搭上边,不论以后是个什么结果,都不枉费一场露水情缘。

    闻予无聊的翻看着手机,这时游一洺又发来了信息“这龟龟跟我家季妹妹一样受欢迎,晚上拉歌好几个男生过来献殷勤,”后面附上一张小姑娘被两三个男生围着的照片,一看就是从监视器上拍的,并不太高清,但是也能看出小黑乌鸦的漂亮五官,闻予放大了照片,看看坐在草地上藏在灯光下的小姑娘,闻予皱皱眉有些不满,‘小小年纪还挺能招蜂引蝶的。’

    “我家季妹妹和龟龟妹妹这种漂亮小美女,在这种理工学院真是肥羊入狼群!”

    一直是游一洺在自说自话。

    闻予终于回了一句“你没有什么营生,也不用上课么?你大学毕得了业?”

    游一洺一看终于有人理他了,这满腔废话一下就刹不住闸了,“上什么课啊,媳妇都快没了,我得看紧了,都说大一新生都被一群学长学姐如狼似虎的盯着不说,还要防范同级狼群,我可不像你,男妖精一样,一群女妖精上赶着往上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不过话说回来,龟龟妹妹也亭亭玉立了,小时候还真没看出来,就这几年变化,真是女大十八变,你就没什么想法?”

    游一洺看着闻予一直没回复,又发了一大段,结果再发出去就是,红色感叹号,“行,你够狠!”

    南归被逼着跟着一群人拉歌拉到快半夜了,教官终于喊了解散,南归‘噌’的窜起来就往宿舍飞奔,终于让她抢上了第一批洗澡,也不知道是风水还是该着她点背,经常排哪个队哪个队里就有吵架超时的,到她的时候都不知道几点了,后来她长了记性,宁可憋着回来先不上厕所也得先抢着把澡洗了,得益于她高中人送外号风神腿,窜的急跑的快,这几天都舒舒服服第一个洗完。

    游一洺经常看到顾南归化身窜天猴,噌的一声就没影了,好奇坏了,她干嘛。

    后来打听到给他乐坏了,妈呀这军训是真能折磨人。

    之后几天是摸枪打靶,最后是检验军训成果,野区模拟作战,为表重视据说北城军区陆战部队大校级别的长官会来检验,各辅导员系主任都来督促让大家打起精神可别掉链子,还要上新闻采选界面的,各队教官也一遍遍训话,让她们别丢他的脸。

    打靶这几天她感觉自己耳朵都是嗡嗡的,不过第一次摸到真枪实弹,还是挺激动的,这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能摸到的。

    结业汇演那天,男女兵混在一起安排任务,全体分作两军作战比拼,将他们分成作战,通讯,侦查,后勤保障等等好几个分部。

    南归跟季嫣然周妍等大部分女兵被分到了后勤保障部,主要演习内容就是背着大饭桶道具,战时放饭,然后背着道具跟着部队行进,干些修修补补拆拆装装的工作,美其名曰保障后方运作。

    部队到哪他们甭管背着扛着抱着抬着什么都要跟上大部队,所以这几天基本上就是负重穿梭在林间,比负重徒步都累八个级别。

    天天钻林子钻的跟披头疯似的,经常还因为速度跟不上被教官训话,说后勤部多重要,跟不上部队,拖后腿,在战时就是延误军机!

    说的那是一个危言耸听,她们这才训练几天,就让她们扛着百八十斤的道具穿梭在林间,打仗的时候不是还有机械运送么,再说人家正规军几年功,她们杂牌军几天功,怎么比。

    教官看后勤部都是女生不行的,每个检验项目都有得分项扣分项,到达一定时间每一个位置完成不了目标就会被扣分。现在虽然男女打混了,但是协同作战就是所分配的任务获得的分数都会加到原军训所在方阵,所有人加扣分总和就是方阵最后得分,按这个评分评优劣,所以每个人都得好好参与进来,浑水摸鱼会被扣分,不得分就算了你还倒扣分,大名单后面加扣分都会标注清楚,军训中表现优异的还会加学分绩点

    涉及到学分,南归还是很想要的,这几天一直加紧操练,有一次自由活动,游一洺又出来了跟她打趣,说她怎么造的跟要饭花子似的。

    南归很纳闷,他毕业了么?他不用上课?大学就这么清闲?天天蹲在她们这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实习工作改行当保安了呢,军区保安,说起来也挺特别的。

    “诶,龟龟,好歹也是认识的,见面怎么总跟没看见似的,招呼都不打。”游一洺拽住了南归的胳膊,纳闷她见他怎么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南归要是知道了他的内心疑惑怕是要笑死了,很多事不说不计较不代表她傻,她不爱搭理他他心里没数?她不知道像他这么没自觉又看不懂别人眼高眼低的人是怎么跟闻予那一帮人精混到现在还没被生吞活剥了。

    南归皱着眉,使劲一挣“知道别人不待见你就别往上凑,你不觉得怎样别人还觉得烦呢。”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游一洺心里有点不顺。

    “好家伙,这龟龟真够记仇的,上次我帮罗伊没帮她的事,记到现在,见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发到群里以为依然没有响应,谁知道破天荒的贺西风回话了“谁叫你吃饱了撑的没事上门找虐。”

    “你滚!”说完又艾特闻予让他赶紧把他放出小黑屋,贺西风问他怎么惹到闻予了,让他终于不能忍受你这逼逼叨了,游一洺又骂了他一声滚,看闻予还是没搭理他。

    游一洺下午开车回了市区,知道几人在骊山谭家俱乐部,又开车去了骊山,几人在射击场,游一洺这几天看着一帮新兵蛋子乱射,自己手也有点手痒痒。

    贺北慕坐在休息区,看着进来的游一洺“呦,我们的大情圣回来啦,怎么凯旋啊还是惨败啊!”

    “你看他那脸,又让滚了吧。”李多乐摆弄着手里的枪械,头不抬眼不睁的损道。

    “滚滚滚,阿予呢?”

    李多乐下巴点了一下,“里边呢。”

    闻予打完一轮下来,全中十环。

    游一洺也上来拿枪,瞟了一眼闻予那面划过来的靶子,赞叹道:“不愧师承职业狙击大手子,百发百中了,这几天天天看一群新兵蛋子射击,看的我快吐了,靶子都不中不说我都怀疑打完之后弹头能找到不。”

    说着又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哈笑个不停,“说起这个,我季妹妹还算可以的,打了两天还上过几次靶,你家那个龟龟打了两天一枪没中全都脱靶,一分都没有,哈哈哈哈哈你说她怎么打的,那么大个牌子能一枪不中,天天训练又一本正经认真的不行,造的跟个披头疯一样,成绩啥也不是。”

    闻予低头摆弄着手中枪械准备换枪,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啥也不是,有那么难?’

    “哎,明天最后一天结业演习,你去不去,我自己一个人怪无聊的,你不知道看他们训练出丑比看喜剧片都搞笑,跟耍猴似的,笑的我这两天法令纹都快出来了。”说着胳膊碰了碰闻予。

    闻予斜睨着他一眼,“先把你那抬头纹拉个皮吧。”

    “靠!这是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阿予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总往我痛处上戳,我不管,你伤了我的心,明天你要陪我去。”

    闻予懒得理他唧唧歪歪,转身进了射击室。

    汇演这天,南归跟着保障部队穿梭在林间,她们每人背着20多斤的道具,一会趴下等待指令一会匍匐前进,大家都很“入戏”,毕竟关乎学分,没有人不认真对待。

    路程行进近一半,季嫣然绊了树杈脚崴了,不严重但是负重背包是铁定背不了了,这样的话就算她全程跟着完成下来也是不加分的,眼看着她急的不行但是又无可奈何样子,在她正打算撤出汇演现场的时候。

    “给我吧。”

    “什么?”季嫣然和旁边的周妍还有其他停下来的同学都在看她。

    “给我吧,你在旁边跟着,到了地点我把这个给你,别耽误时间了,快。”说着就解下来自己的背包道具。

    “你能背得动么,加起来就40斤了。”季嫣然犹犹豫豫,也不好意思麻烦她。

    “试试。”

    季嫣然迅速解下背包,南归将两个背包叠放一起用绳子捆了捆,让周妍帮她抬一把,背上之后,颠了颠,还能行。

    “你行么,不行就算了吧。”周妍在旁边担心道。

    “行,都到这了,没多远了,这时候放弃挺可惜的,赶紧跟上前面的队伍吧。”南归吭哧吭哧的走着,季嫣然在后面微微踮着脚跟着,满心的感激与歉意。

    谁知道马上走到大本营的时候,遭到了山坡上的“敌方围剿”,一旦被俘或者被对方“射杀”,如果我军再败了,就一分都没了,计分机制是:我军胜并活着的人双倍加分,“牺牲有一半加分”,我军败自己活着没被逮到,有少量加分,我军败并且“牺牲被俘了”那还一点分都没还倒扣团队分。

    南归可不想眼瞅着要到手的学分功亏一篑,整个后勤保障部一时被包围,为避免被颜料枪射中,四处逃窜丢盔弃甲,南归也被吓的扔了背包逃窜,想起之前遇敌围剿逃生的训练,灵光乍现顺手拿了腰间的烟雾弹往后一扔,想跑的时候又想起背包丢了要扣分的。

    她趴在地上匍匐着在烟雾中摸索着背包,“妈呀,这谁踩到她了,”不管了,她摸了一个背包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就跑,一阵混乱加白雾她压根辨不清方向,只知道要被逮住什么分就都没了,只要苟到最后汇演结束自己肯定是有分的。

    下定决心就撒丫子的跑,以当年运动会百米冲刺那个劲儿在林间狂奔,慢慢的后面声音渐渐远去,她也不敢停。

    自己就是不得分也不能被对方抓到当战俘加分!

    第69章 十一放假

    秉承着这一信念, 她像打了鸡血一路狂奔,等到看见前面蓝色大本营,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她终于坚持到大本营了!几个“荷枪”的守卫看见狂速奔来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对方一遛烟的奔进了“统帅”营帐。

    最后汇演以绿方获胜,顾南归记一等功,学分双倍!满绩点。

    事后回想起来,自己真是负负得正,人走背运久了就会转运,给她的大学生涯直接来了一个开门红,在理工院引起了一番轰动, 说是实习军演的时候,理工院院花,巾帼不让须眉, 凭一己之力扭转两军局势, 带领大军走向胜利。

    军训之后, 南归休假回来, 就算每天抹一层朗希寄给她的各种防晒,她还是黑了八个度,闻老爷子难得回来吃顿饭, 听说了南归在本次军训表现突出, 还被授予了汇演“一等功”在饭桌上猛夸南归。

    闻予也听游一洺讲了这么个事儿, 但是完全跟闻老爷子听的那个不是一回事儿,据游一洺说,是季家那个崴了脚她充好人背着双人背包,被人围剿, 抱头鼠窜的时候随手摸了个比较重的背包, 没想到是“炸药包”, 更没想到的是背着“炸药包”冲进了敌方大营,瞎猫碰死耗子活捉了对方统帅,当时游一洺笑的前仰后翻,话不成句了,断断续续好久才讲完。

    “呵呵呵,也就还行吧,也没有那么夸张。”南归心里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埋着脸只默默地干饭。

    闻予看着脸都快贴进碗里的小姑娘,敲了敲她面前的汤碗,南归闻声轻轻侧头瞟了一眼,便看到闻予弯着嘴角。

    ‘游一洺那大嘴巴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呵,有啥可笑的!’

    “爷爷总说我不走军政这条路可惜,”闻予说完这句话顿了顿,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瞪着他的炸毛乌鸦,“咱们家这不出了一颗未来的将军苗子。”

    闻老爷子欣慰的看着南归,“南南的胆魄和见识确实是一般人没有的。”

    闻予接过常婶递过来茶,轻轻吹着,看着头越来越低的虚心乌鸦,嘴角弯的都快翘起来了。

    闻予要是不在旁边她还能厚着脸皮心安理得的接受夸奖,现在只能嗯嗯啊啊的虚心应着。

    晚上游一洺叫闻予带着南归出来说是季妹妹想请南归吃饭,闻予问她去不去,南归可知道他们的饭可不容易吃呢,她长着记性呢,回绝之后,就上了楼,准备跟闻老爷子比划比划自己最近很有长进的棋艺。

    闻予看着倔倔昂着头上楼的傲娇鸦,会心一笑,还真是一直小气鸦。

    游一洺看着进门的闻予,再抻着脖子瞧了瞧他身后,没看见其他人,“龟龟呢?”

    闻予卷起袖子懒懒的坐下,“你不会自己请?”

    “我不是请不到嘛,她对我有意见,还记着仇呢,”说到这一拍脑子“哎吆瞧我这记性,你俩仇更大,找你这不是撞马脚上了么。”

    闻予本来和颜悦色的脸微微沉了下来,讥讽道:“季嫣然要请客,干你什么事?怎么,这还没怎么地呢,就操上心了。”

    “我这不是跟季妹妹找相处机会么,邀她她不出来,叫她她又不应,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本想着这是个机会,谁知道连龟龟都叫不出来。”

    “那可真要夸你一句。”闻予轻嗤道,他对游一洺这种热脸上赶着贴人家冷屁股的行为嗤之以鼻,觉得他脑子有病,也不想想谁会喜欢脸都不要的人。

    放假修整一番,大一新生这才算正式踏进大学生活,第一天上课,军训好多跟她一队的见她都乐呵呵的,说大家都等这谢她呢,以为学分肯定没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南归客气的摆摆手,还挺高兴,挺了挺胸,仰着脖子说着场面话客气道:“没啥没啥,这怎么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家客气了客气了,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怎么莫名有一种宫斗剧,大封六宫,众人水涨船高说所有人都等着感谢她这儿那的呢。

    南归乐呵呵的上了一天课,回到寝室,便接受新一轮的致谢,范静雯因为分到的是对面队伍,没有加到分,很是遗憾的哀嚎一遍,周妍就又是倒水又是捏肩的。

    嘿嘿,舒服,三人正打闹间便看到秦梦抱着书本进来了,三人都被军训晒黑了八个度看到进来的秦梦白皙嫩滑的皮肤,心里羡慕极了,哎,怕是得过了这个冬天才能白回来吧。

    “十一你们回家么?”

    “不回,我家太远了,飞机票好贵,不坐飞机的话,假期都浪费在路上了,你呢?”

    “我也不回,我这七天好好在北城逛逛,我还是第一次来北城呢,南归你呢。”

    “我啊,我回,我有点想我姥姥了。”南归是肯定要回的。

    秦梦没有参与这场闲聊,另外两人得了初步结论,秦梦不合群。

    南归问陆丞西十一有什么打算,陆丞西晚上才回,看样是真的很忙,他说又要跑实验。

    “我还以为你能休息两天呢,打算带你回我老家玩玩,我老家秋天风景如画山上硕果累累,我带你上山打榛子捡核桃摘枣子捡蘑菇。”

    陆丞西看着屏幕好似看到对面此时在歪着脑袋尽情畅想的小姑娘,他知道了她认亲的事了,替她感到开心。

    “说的我都心动了。”

    “来嘛来嘛来嘛。”

    “好吧,”看到这句,南归高兴地快跳了起来,她知道陆丞西家很远,也隐约知道他父亲不在了,母亲再婚,平时逢年过节基本都是一个人过,跟她之前的情况也没差到哪去,现在她有家了,肯定不能忘了她的恩公好朋友,可惜朗希这厮不回来,不然可以一起感受一下她老家的魅力。

    南归决定买30号晚上的火车票,早上就能到C市,然后坐大巴上午就能到家,要来了陆丞西的身份证号,高铁没抢到总算是抢到火车票,硬座,卧铺是抢不到了,她觉得有点委屈他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闻予问“她呢?”常婶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知道问的是南归。

    “她明天回老家,这周末就不回来了。”

    老家?呵,那老家有什么回的。闻予不以为然,凉凉道:“这可算是认了亲,就忘了这儿。”

    “话也不能这么说呀,小姑娘这么多年好容易认回家人,她姥姥也年纪大了肯定要多陪陪,再说回这除了我一个跟她吃顿饭,老爷子总也不回来,也没多大趣儿,回老家挺好的。”

    闻予扫了一眼常婶儿,感情他不是人?突然也没什么胃口,擦了擦嘴角,起身道:“这周我不回来了,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晚间闻予去了研发基地,视察完差不多要完工六层,便接到了游一洺的电话。

    “不去了,一会我还有事。”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闻予不耐的说了一句“没空。”就挂了电话,本想回大院,因为这离大院算是最近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烦躁起来就是不想回那,转头开车去了市中心的枫林雅颂的大平层。

    黑色宾利慢慢驶入地下车库的时候,闻予扫到了小区硕大的铭牌,枫林二字觉得刺眼异常,真是降低整个园区的品味,这片大平层住宅是谭家开发的,当时留了五套做自用,现在觉得项目部真是吃干饭的,平均上亿的高端住宅,名字起的真是俗之又俗。

    “呵。”闻予轻嗤一声进了电梯。

    洗漱之后,换上浴袍,倒了一杯咖啡便坐在座椅上看资料,再有一年他就毕业了,保送研究生之后是否继续读博他还没有决定,虽是很久以后的事,但是对于他的长远规划,他是要尽快做下决定的,他其实对商业赚钱没什么兴趣,又对军政这条路上的条条框框的限制厌烦。

    但是这是必选题。

    睡前手机有好多信息,他选择忽略,放下手机之后,翻了个身又鬼使神差的摸到手机打开朋友圈,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刷了一圈之后,觉得无聊透顶就关掉了。

    晚间他做了梦,又是跟那个人有关,梦见自己是个中了状元抛弃糟糠的负心男,那个糟糠妻就是那记仇的乌鸦,之前是个屠夫如今被逼上梁山做了土匪,就连梦中的形象都是如此粗俗,人都说梦境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果真,她在他的潜意识中就是这样粗俗不堪!

    梦中她竟然让别人把他洗白白扔进了她的卧房,她的手下说她要拿他犒劳犒劳她自己,怎么犒劳?

    肯定不是吃顿好的表面意思的犒劳!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她敢!如果她敢对他动手动脚他一定扭断她的手!就这样等啊等,等到了天亮那个粗鄙之人都没出现,闻予醒来觉得自己真是荒唐,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内心又有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失落,呵,言而无信之人说话做事果然不能信!

    等到下午闻予从华大开车出来,又刷了朋友圈看到了某人发的六张图,有鸡有鸭有狗,还有满桌菜,就是没有人,她自己都知道没脸露脸吧!菜有什么好发的,他又不是没吃过,味道差强人意,她也就会煮个面,还不好吃!还强迫他吃!

    第70章 回家过节

    南归跟陆丞西是三十号晚上挤上火车的, 她还觉得挺抱歉的,这么一个谪仙般的人物跟她挤硬座真是有点仙鹤落了鸡窝的感觉。

    如果还有下次,她咬咬牙, 一定待他坐飞机,自己再苦再累不能苦了天仙啊,罪孽。

    一路上好几个过来要联系方式的。不仅是陆丞西,还有跟她搭话的,对面的三人一看也是放假回家的学生,一路上没少跟她搭话。

    她一听对方山市人,离她家很近, 就问他们那有什么好玩的,能上山采东西么?两人一路上兴致勃勃的交流经验,南归没啥经验可给对方的, 只是单方面的取经, 她虽然生在林区, 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准备上山, 可不得多问问。

    陆丞西坐在旁边看着眉飞色舞的南归,一直浅浅笑着,对面同行的女生看痴了缓缓说出一句“可真好看。”

    南归顿住,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低头浅笑的陆丞西, 五官俊美, 神情温和,她一直是知道他长得漂亮,但是看到有人这么看他,小孩子那点独占欲和小霸道劲儿就有点冒头了, 好像自己发现的宝贝被别人看到了, 心里有点不开心。

    她憋着嘴低着头不说话了, 陆丞西察觉到身边住了声,转头看向垂着脑袋的南归,问她怎么了。

    南归看他一副疑惑的表情,她有点气,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你太好看了!打扰到我说话了!”

    陆丞西愣了一瞬,继而缓缓笑道:“那真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注意的。”

    听到这话,南归噗嗤乐了,“你这怎么注意,难不成你还要出门带个帷帽?”

    “那不然怎么办,打扰到你说话,就是我的不对了。”

    南归一听很不好意思,她脑子一抽就容易说错话办错事,这话说得没有一点逻辑性,脸后知后觉的有点热,她微侧过脸,看着别处,嘟囔着:“我瞎说的。”

    “你俩是情侣么?”对面的女生忍不住开了口问道。

    陆丞西没有搭话,南归听后愣住了,看了一眼陆丞西,又看了一眼对面女生,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俩是好朋友。”

    女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南归歪着脑袋看着窗外,一点也不敢转头看陆丞西,内心想的是‘我怎么会衬这么好的男朋友。’想了想又脑补了一句‘我们可是好朋友!’

    后半夜的南归睡着睡着脑袋就搭到了车窗玻璃上,车厢咣当咣当,陆丞西见她不舒服的皱着眉,就轻轻将她脑袋移到自己这边,她就这样靠着陆丞西的肩膀睡了一路,也躺了一路哈喇子。

    两人下了火车又去汽车站坐了一路的大巴,停在服务区的时候南归又下去买了卷饼,陆丞西到是没闻予那个刺儿头那么娇贵难搞,细细的吃了,南归就跟他提起了上次闻予来她家的情形,这不吃那不吃的,饿了一肚子然后还遇上大雨崴了脚不算,又作的生了病,那可真是人在囧途,不过是他不是她。

    “哈哈哈哈”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发笑,一提起他生病那段,她就想起他被她捂得像个坐月子的产妇窝在她家炕头捂了好几天,他自己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陆丞西看着她得逞又调皮的坏笑个不停,心思微动,跟着笑了。

    “额……他是你表哥,我这么坑他你不会生气吧?”她搁那哈哈半天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人家可是表兄弟。

    陆丞西摇摇头,“闻予脾气有时是倔了点。”

    “他何止是倔了一点,他纯属牛犊子背上逞强,可不是个犟种?!!脾气超烂!跟他在一块说不上几句话就能被气出高血压心肌炎脑癫疯!”

    南归带着陆丞西下了车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门口,途径路口的cbd,老远就瞅见几个坐在石凳上唠嗑的老人,南归目不斜视,抬头挺胸,看似临危不乱可是脚下生风的步伐却出卖了她。

    这些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南归兴冲冲的冲到她家大门口,推开门大喊着:“姥姥我回来啦。”

    “哎呦,我大孙儿回来啦。”老人笑呵呵的带着围裙出来了。拉着南归的手看了一圈又一圈“黑了瘦了。”

    “还不是军训折腾的嘛。”哎,她可能真黑了。发愁,早知道就多抹点朗希给她的防晒霜了。

    说话间想到了身后的人,“姥姥这是我的好朋友,叫陆丞西,对我有救命之恩,平时也可照顾我了。”

    她提前跟老人打过电话说是要带一个朋友回来过节,老人本来以为是个女同学,没想到是个男的,本来好奇可一听到救命之恩,就顾不得想别的了“什么救命?”

    南归一拍嘴,呃,说漏了:“就是以前的事,遇到点小意外,多亏了丞西哥搭了把手,您可别担心,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哎,老人是知道的,没爹没妈有家回不得的孩子,在外放养着,能顺遂哪去,其实对于这几年的经历,南归都避重就轻,有些不好的地方都一笔带过,她又怎么不知道呢。

    陆丞西上前递了手里的东西:“老人家您好,打扰了,南归叫您姥姥,那我也随着叫吧,乍然来访没什么好带的,您别嫌弃。”

    “哎呦,来就来了,南南的恩人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带什么东西,快进来,早知道你们这个时候到,饭菜都做好了,你别嫌弃才是。”老人乐呵呵的招待两人进了屋。

    房子虽然老旧,但是胜在干净,老人平时一个人住,墙壁都刷的白白的,桌子柜子都擦的一尘不染,窗台上还摆了一盆盆的花,窗户玻璃也洁净如新。门帘窗帘虽然老旧了一些,但也是洗的泛白,干干净净的。

    进屋就看到摆了满桌子的菜,一看就是提前要准备很久的。

    南归心里感动异常,是满满色幸福啊,好像放学一回家就看到家人准备的满满的热烫饭菜一样,她憋着嘴,搂着老人的胳膊撒娇道:“姥姥咱家的鸡鸭又没能幸免吧。”

    姥姥笑哈哈的拍着她胳膊“快去洗手。”

    餐桌上南归和姥姥不停的给陆丞西夹菜。

    “我跟你说啊,这个鸡肉可香了,在外边都吃不到,上次我回北城,姥姥给我带了一只鸡一只鸭,要不是我拿不动,姥姥想把家都给我搬过去,常婶儿炖了之后说味道跟谭家农场送过来的一样,甚至比农场的都好吃。”

    陆丞西看着啃的油嘴麻舌,嘴也不停的吃货,笑着应着。

    老人看这个小伙砸比上一个娇娇的那个真是朴实多了,不挑拣,每样都吃了点,虽然饭量还没有她家憨憨大孙儿大,但是看着就是稀罕,长得也很好。

    期间还问了问他家父母,听后觉得怪可怜见的,跟她家南南差不多。

    中午的时候南归带着陆丞西去后院,这里有一片果树,沙果正是成熟时节,李子到是罢园了,还有葡萄半生不熟的。

    “回去我得给闻爷爷常婶带一些,还有我寝室的同学。”这棵树有年头了,树干足足有碗口那么粗,果子挂了满树。

    “网上那个帖子的事,军训回来的时候我才想起了,一查真的没了,”南归从树上跳下来,伸手够着墙那边的果子,“是你处理的?”

    陆丞西接过她的篮子,“嗯,不是什么大事。”

    南归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着手里的果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话问出口之后,心竟然咚咚咚狂跳了起来。

    陆丞西看着她紧抓果子的手,果汁顺着指尖缝隙渗了出来,“再抓就抓烂了。”说着掰开了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果子放在筐中。

    “因为你对我也好啊。”

    只是因为她对他好,他报之以琼瑶么?

    虽微微有点失望,但是她还是快速的整理好心情,微微扬起脸,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跟她脖子持平的肩膀的,“那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

    陆丞西看着眼前的明媚的笑脸,郑重其事的点了头,“那我也会加倍反馈你的好的。”南归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俊颜,脸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熟悉,多年前她有过,不行,不行,他可是她朋友,……他要是没这心思,或者看不上她,那朋友是不是都没得做了?像闻予那样……不过闻予也从没拿她当过朋友,陆丞西不一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南归有点睡不着,闻予她还输得起,时过境迁,后来想想本来闻予就看不上她,也没什么可惜的,可是陆丞西……她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两人一个炕头一个炕稍,中间隔着姥姥,跟上次闻予来的时候安排一样。

    这头陆丞西也没睡着,这次接受她的邀请来到她家,下午又听到她那样问,他真的只是因为投桃报李么?他了解自己,一心讨好别人的那个傻子,早就死在了他的童年,如今他的用故作冷漠筑成了保护自己的盔甲,别人对他好坏与否,他已经不在意了,但是他却很希望顾南归能一直跟他这样好,在她身边,每天看她像个小太阳似的围着他转,他仿佛触到了阳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早上天刚蒙蒙亮,老人觉轻,睡不着就起床开始做饭,南归有点不想起来,就赖着被窝,陆丞西已经起来帮着抱柴火,摘菜。

    姥姥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摘菜的小伙子,连声赞叹,“小伙子什么都会啊,真难得。”

    “您叫我丞西就好,以前家里日子不大好,什么都要自己做,所以我都会的。”

    老人认真的听着,缓缓地点着头。

    十月的北方已经快到了打霜的季节,早晚两头很凉,南归起床裹了衣服推开屋门便看到姥姥在做饭,陆丞西坐那帮忙摘菜,看着这一幕,她心里暖的发痒,感觉好像什么都有了。

    洗漱之后,三人围着桌子吃饭。

    “姥姥,咱们这哪个山上东西多啊,我想上山。”

    “上山?上山干嘛?”

    “我都没上过山,路上听人说咱这山上秋天东西可多了,都是北城市面上买不到的山货,好吃,还好玩,我想上山弄点给我朋友带回去。”

    “没经验的还是不要去好,山上路不好走,再刮了你摔了你。”

    “不会的,您不知道,我军训扛着四十斤的背包穿梭在林中,啥事没有还拿了一等功。”南归急需证明自己就把这事给说了。

    陆丞西听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抿唇笑了。

    “姥姥您不用担心,我帮您看着她。”陆丞西看她一副猴急的样子,就帮着她说了两句。

    “哎,拗不过你 ,一会我问问刚子回来没,回来的话拜托他带你上山。”

    “刚子?谁是刚子?”

    “看看你,这都忘了,你小时候跟人家玩得可好了,比你大一岁,你还整天欺负人家,现在给忘了。”

    “是嘛,我都不记得了。”她走丢多年,上次回来,姥姥也没张扬,顺其自然就好,只告诉了几家关系好的。

    第71章 暧昧丛生

    打了电话没多久, 就听到院子里狗叫,一个壮壮的高她快一头男生风风火火进了屋。

    “乌龟,真的是你?”

    啥啊, 一上来就叫人家乌龟,但是她隐约有点印象确实好像有那么几个伙伴。

    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壮男上前一步,“我是赵鹏刚啊,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了,”

    “哎,也是, 你丢的时候才多大,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呢。”说着说着还有点小难过。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南归开始还有点尴尬,但是随着赵鹏刚的天上地下的狂吹, 慢慢的她也就没什么尴尬了。

    听他说这一片山他打小就来, 那边那个猫儿山不知道她还记得不, 以前几人总在那放爬犁。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赵鹏刚给她指着什么东西能捡, 什么东西不能要,南归听得很仔细。

    枫林镇真是镇如其名,满山红枫如火如荼的遍布整座山头, 过一阵子下霜之后据说会更红。

    “刚子你现在在那读书?”说着她爬上了一个横倒的大圆木。

    “川市, 你呢?”

    “北城。”

    “不错呀。”

    “哈哈, 拼了这条老命考上的。”

    刚子递给她一个蘑菇,告诉她怎么辨认。

    “前面有几颗榛子树,挺大的,我有时间年年都上这来打, 不过榛子有刺, 你们还是小心点, 带手套都不管用的。”

    张鹏刚回头看着这发小,娇娇小小的,“累不?”

    “还行,”南归转头看向旁边的陆丞西“你累不累。”

    陆丞西摇摇头,“不累。”

    “是不是跟江省的山和植被不一样。”

    “嗯,要陡一些。”

    “你们俩是啥关系?搞对象?”

    南归一口水喷出来,“别瞎说,这是我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鬼信你好朋友。”赵鹏刚白了一眼她继续往前带路。

    到了地方就开始拿着棍子打榛子,南归手急想看看榛子啥样,徒手就去拿,结果赵鹏刚话还没落,她就扎了满手刺。

    三人打了一袋子榛子,就准备回家了。

    下山的时候看到天边红彤彤的,两人停下脚步并肩站在山边的大石上,满山的红红绿绿,五彩缤纷,秋天的草都是冷香冷香的,南归心情舒畅,很是自豪的问道:“这的山好看吧!”

    “嗯,很不一样。”

    “江省的不好看么?”

    “没什么印象。”他从小有记忆开始就是每天帮奶奶做事,他妈不太回来,奶奶总说他妈作孽,之后就是父亲重病在床,也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家里山漂不漂亮美不美。

    “好看的话年年我都带你回来看。”这话有点歧义还有丝丝暧昧,话一出口她的脸有点烫,“额,我去帮赵鹏刚分担一下重量。”

    今天算是丰收,三人都背着满满的小背篓回了家,分手的时候赵鹏刚说如果这两天她要上山再叫他。

    老人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人踏着夕阳走进家门,余晖照在二人噙着笑意的侧脸上,背后一片通红的火烧云,就想起当年一起下班归家的闺女和女婿,一时有些伤感又有些怀念,上前扶着南归的背篓放了下来,还挺沉的,叫二人洗手吃饭。

    姥姥的手艺是很不错的,两人累了一天了吃的很香,姥姥笑呵呵的细看着对面的小伙砸,越看越喜欢,一表人才不说,性格也好,笑眯眯的不住的给他夹菜。

    晚上南归洗完澡,坐在炕上拿着针挑着手,但是自己给自己挑刺,不顺手,笨拙的在那瞎挑了半天。

    “怎么了?”

    “白天打榛子的时候扎了一手刺。”

    “我看看。”姥姥接过她的手和针,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不中。”

    “我来吧。”

    南归老老实实的拿着针,蹭到他跟前,陆丞西打开了手机照明让她拿着,右手接过南归手里的针,左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两人还是头一次离这么近,稍稍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梁,南归只能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白皙修长,指甲整齐干净,真是一双好适合拿手术刀的手啊,看着这双好看修长的手捏着自己军训还没恢复过来的小棕手儿,她有点不好意思。

    “别拽~听话,疼也忍忍,”

    好温柔的声音,甚至因为离得近,他热热的呼吸都能喷到她低垂的脸上,脸控制不住的慢慢发烫,‘别注意我,别注意我……’怕他看到,她的头无意识的越垂越低。

    “头都快贴上了。”南归听着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嗓音充满笑意的打趣她,她头更抬不起来了,只能微微抬起一点侧向另一边,姥姥在旁边也呵呵的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个春秋?一个世纪?南归的心脏咚咚咚杂乱无章的始终跳个不停,曾经也有过的,但是跟那时比起来,那时的她更像是从没有经历过波涛的一池春水被人随意丢下一颗石子,荡起层层的涟漪也只是她随波逐流的正常反应罢了,最终石子还没落入池底,湖面就已经归于平静,如今的心配合着浑身躁动的细胞叫嚣着,让她久久也无法控制它的节奏。

    “好了,你试试,还有没有不适。”

    “有。”

    “哪里。”

    “这里。”无意识的指着自己的心口,呆呆的望着那张背着灯光错愣了一瞬,而后笑的越发温柔的俊脸。

    待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而她答了什么,这,这这,她在说什么?!?“我,我好了,我要睡了,你也睡吧。”说完就钻进了被窝。

    “咳咳咳,”藏也藏不住笑意的嗓音轻轻地说道:“可是,这是我的被子。”

    三秒钟之后,南归猛的掀开被子一个字都没说,像有鬼追她一样连滚带爬的爬进她炕稍的被窝。

    陆丞西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姥姥也呵呵的笑个不停。

    南归脸燥的像是要爆炸一样,她脑子发昏了?懊恼的将整个脑袋埋在被里,“真是丢死人了。”

    两人虽然今天上山累了大半天,但是却双双失眠了。

    这头的顾南归想着今天晚上的糟糕表现,那双死死抓着的脚囧的都能把这扒了抠出一个大别野

    那头的陆丞西就不一样了,内心满是甜蜜,这种陌生的感觉激的他浑身血液好似一直在加速转动,让他精神百倍,没有一丝困意。

    第二天南归起床,如常的跟姥姥还有陆丞西问早,好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两个黑眼圈昭示着她不仅没忘,相反还印象深刻到扰到她失眠。

    之后的几天南归也装无事发生,眼瞅着假期结束了,明天就要走了,走前的一天晚上姥姥大包小包的给她装。

    “姥姥别装了,你这么装下去,我俩累趴了也背不动的。”

    “好容易回来一趟,多拿点吧,北城那么多人要分呢。”

    “哪有那么多人啊,闻爷爷都不知道哪天能回来,就常婶儿还有我三个室友,还有给我那个没良心的朋友寄点。”

    最后就是陆丞西跟她避无可避的大包小包的带着姥姥的爱回到了北城,分手的时候南归将东西给了他一半,陆丞西说不用。

    “姥姥的一片心,也分给你室友点嘛,好好跟室友打好关系,”说完偷瞄了一眼陆丞西,而后立马扭头到另一边,扭捏道:“你不进去坐坐嘛。”

    陆丞西将手里提的东西放在门口:“不了。”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陆丞西看着扭捏还有点害羞的小姑娘,心里也有点羞涩,这种感觉好陌生,这几天假期,是他长这么大最开心的几天,可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最后也只是嗯嗯啊啊半天,挤出了两个干巴巴的字“没了。”说完又觉得有点生硬不妥,赶忙补了一句,“嗯……如果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出来吃饭。”

    南归低着头,手不自己觉的搓着裤缝,小声回了一句“有空的。”

    陆丞西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也低了头,“嗯,那我再约你。”

    她的脸又热了起来,一会热一会烫的,自己怕不是个烧水壶吧,“那我先进去了,”话落逃也似的奔进了屋,跑了几步又想到还有东西没拿进来,又低着脑袋回去挪东西。

    常婶看她大包小包的挪东西,也帮她挪,说过几天老爷子回来正好能尝尝。

    南归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爬起来写了日记还是睡不着,打开手机给朗希发信息“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发出去之后又撤回,重新编辑了一句,“我喜欢上一个人。”

    “我有种感觉他也是喜欢我的,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如果说开之后是我自作多情了,怕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得。”

    也不知道那边是睡了还是在潇洒,一直没人回,这货真是名副其实的她一有事就找不到。

    闻予这几天一直在港忙上市的事,期间游一洺被罗伊撺掇着当说客,黎悦回国日子正赶上她生日,想着自己做个和事佬搭个线,给双方一个台阶,闻予忙的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谭家在港也是有生意的,他虽然没有接棒,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谭老有意将着整个家族企业,交给他,至于谭家养子就是一个打工的,所以哪怕在港市的交际应酬他也是忙的不能再忙。

    工作上忙,课业也没落下,有时候哪怕你再是天才能人也呛不住这么连轴转,这下好了,直接累倒了。

    南归上了一周课,第一个周末回来便听到闻予病倒的消息,他还真是个小娇娇呐,她好像长这么大除了那两次人为的意外事故还真没得过什么病,就连头疼脑热都屈指可数,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一样,她自认为自己能养出这蛮牛一样的强壮体魄,全赖她不挑食,给啥吃啥,饭量一流,身体素质也一流,再看看闻予,嘴叼的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在缺粮的年代是要第一个被饿死的。

    第72章 捅破窗纸

    谭雅请了一位圈内知名营养师, 专门跟着闻予做营养餐,下令一定要好好调理他的身体,小小年纪不好好保养, 大了可怎么得了,除此之外谭老又给他添了一生活助理一个商务特助。

    “他就是太挑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矫情的要命,小时候肯定也是一喂饭,嘴一憋脖子一梗的那种小孩儿, 就是欠揍,小孩不好好吃饭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这要是在遭慌的年代还有他不吃的?草根都抢着造吧。”

    看着常婶不会用夹子, 南归抓着给她演示, “常婶你这么夹, 你看我。”说着给她夹了一个。

    演示完就把自己夹碎的一小堆儿松子, 一个个挑好,一小把的填进嘴里,“嗯~~~~~真香。”

    “你看看我, 啥都吃, 不挑食好养活, 丞西哥也不挑食,我们身体棒棒,看我们哪个像他黛玉似的,不是崴脚就是感冒, 不是感冒就是这儿啊那儿的, 胃疼头疼, 都说食物是最好的良药!”

    “常婶儿你眼睛咋了?进东西了?”南归起身要看常婶眼睛,咋眨个没完。

    常婶儿看她一副没有觉察的憨样,扒拉开她伸过来的手,“阿予,你醒啦,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啥?啥啥?

    南归还在弓着身弯着腰,脑子撞钟一样,嗡~,僵硬的转头,便看到闻予左手握着水杯,右手撑着左肘,懒散的站在沙发后面看着她,一脸漠然,吓得她一哆嗦。

    讪讪的转过头:“常婶我跟你说朗希挑食的事你千万别跟人说,传到她耳朵里影响我们的友谊。”

    “闻予哥你尝尝,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特产,绿色有机食品,非常有营养,对身体好。”看着闻予一直凉凉的看着她,她有点怵他,真是背后莫论人长短啊,今天怎么就嘴没把门的了呢,都怪寝室那俩爱八卦的憨憨把她带坏了,“呵呵,那什么,我还有作业没做我先上去了哈。”说着就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闻予看着狗撵的人,嗤笑一声,真是敢做不敢当,怂到家了。

    这几天南归一直没有怎么和陆丞西联系,不知道要以何种心态面对他,但是又想见他。

    陆丞西也在纠结要怎么约她,要怎么说。

    窗户纸真的很难捅破,情绪不仅要到位,还要有一个契机。

    真是瞌睡来枕头,契机说来就来。

    南归终于忍到陆丞西约她去吃涮羊肉,晚上她开开心心的打扮起来,寝室的人问她有情况?她避而不答,但是满面的春风真是藏也藏不住。

    南归下身穿着水磨高腰铅笔裤,脚蹬一款小短靴,上身套着一件短款小袄,快十一月的北城,晚上还是很冷的,但是为了美丽也不管冻不冻人了,配上蓬松的丸子头,整个人看上去青春洋溢,南归欢快的在路口等着,因为比较“有名”,路遇好几个过来跟她打招呼的。

    问她在等谁,她也只是含笑的说朋友。

    几个好信儿没走的人,站在远处瞭望着,没有一会便看到南归小跑到一个人面前,笑的明媚,弯弯的笑眼盈动着满满的喜悦与柔情,一颦一笑,动人极了,待看清惹得他们班花如此情动之人,他们一时脑中只飘过相配二字,那人俊朗如玉,气质非凡,低眉浅笑间是浓浓散不开的柔情。这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关系,还朋友?鬼才信!

    南归和陆丞西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他们被好事者拍了照片。

    二人各怀心思的来到火锅店,坐下的时候南归没有第一时间去调蘸料,而是淑女的放下包,轻声的问他吃什么,做足了贤惠懂事样。

    陆丞西看她这样,抿着唇,笑意盎然的看着她,她被他看得有点羞囧,终于破了功,哼了一声去了调料台。

    两人头一次缄默的吃一顿饭,太过安静就容易听到一些闲话。

    “你还没追上呢?”

    “那么好追就不叫院草了。”

    “你这都多少年了,大一就开始追的吧?”

    南归想着自己此时的心情跟她门的谈话还真是应景,明恋暗恋都叫人痛苦啊。

    “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没听说啊,我就是看他身边没有什么暧昧对象也没有关系要好的女性朋友,所以我才没死心,这么多年都不想放弃。”

    勇气可嘉,持之以恒啊。南归无意八卦,奈何他们这桌太静而前面那桌声音又太大。

    “额,他怕不是gay吧?”

    “不能吧,看着不像。”

    “这东西能看出来?不然这么多年追他的人那么多,也没看他跟谁有下文。”

    南归这就不赞同了,你这追不上人家就怀疑人家性取向,就有点过分了哈。

    “你们在说谁是gay啊?”中途去加调料的人回到座位上问着另外两位同伴。

    “还能是谁,淼淼的梦中情人,白月光,医科大学霸陆丞西呗。”

    “咵啦”惊得南归筷子都掉了,有什么比吃瓜吃到自己同伴身上更让人震惊的,南归看着对面陆丞西,毫不在意的模样,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我早就怀疑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人追没一个成功的。”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们猜他是一还是零……”

    越听越过分,叔可忍婶不能忍!南归跳了起来就去了背靠着陆丞西的那个卡座。

    “就你们这样的,别说追陆丞西,就是追街边的二流子,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你们,嘴这么恶毒!”

    “你谁呀,上来发什么疯?”

    “看不惯你们的人!”

    “真当自己是正义之士?打抱不平来了?你算个屁啊。”

    “我正义不正义之士暂且不提,你们是长舌妇到是真的!”

    “长舌妇?假的那叫长舌妇,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怎么不是事实呢?拿出证据证明我们说的是假的啊!”

    “这年头只听过证据确凿的嫌疑犯才会被要求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没见过清白之人要向造谣的人力证自己的!”

    “没有证据就别扯没用的,马上给我们道歉,被你打扰到的心情,赶紧道歉,经理经理!”说着就要叫经理。

    陆丞西站了起来,走过来拉着南归,“不要跟不值得人浪费时间。”

    三人看清走过来的人,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另一个应该是之前追陆丞西的那个女生,讪讪站起来,“陆丞西,你怎么在这?”说着看向他拉着的女生,话再出口都变了音“她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有什么资格问?”南归看她就来气,为什么会有人能跟别人一起在人背后中伤自己喜欢的人,这算什么喜欢?这年头人言可畏,一旦话传出去了,没人会真的在意传言的真实性,三人成虎,传的多了就是真的了。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趾高气昂的?凭什么?凭你嗓门大?”

    “就凭我是陆丞西女朋友!我要你们给他道歉,不然我就会去你们学校论坛曝光你们,造谣生事人身攻击!”

    争辩的女生愣住了,惊愕的问她:“你说什么?你是他女朋友?谁信啊!你说是就是啊!”

    “那需要谁的首肯才算是呢?你么?”陆丞西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对面三人,又温柔看向南归轻声安抚道:“没想到今天带你来吃你最爱的涮羊肉,却遇到这么不愉快的事,想来你也吃不下了,我们走吧。”陆丞西这副如春水潺潺般的安抚之态,惊得三人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年中,别人看到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永远独来独往的陆丞西,哪里看见过他这个样子,事关自己却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情绪,只是在安抚女朋友的时候,轻言温语,好似怕她气到一点,又替她拿了包,两人拉着手走出了门,那个女生还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这顿暧昧丛生的涮羊肉就这么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确实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我们再去吃点别的?人大那边有一家川菜还挺正宗的,要吃么?”陆丞西语气温柔像把小刷子撩的她心痒痒的。

    现在关键的时刻是关心吃喝那些俗世么?当然是终身大事!

    “呃,那个,刚才我一时上头就说我,我是你女朋友的事,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吧。”这话听着怎么就有点茶味儿了?说完她就小心的瞟向陆丞西。

    陆丞西眼睛却看向别处“没事。”

    “哦。”

    两人都默不作声的踏着灯光漫无目的的缓缓而行。

    “其实我也深受其扰,好多男生总来搭讪,我也不好太直接的拒绝,只能谎称有男朋友。”看陆丞西还没有表示,她心里越发没底。

    “要不,要不我们对外谎称是男女朋友互利互惠……免去一部分不必要的麻烦?”越说越小声,南归脑袋歪向一侧,不敢看他,手用力的揪着,衣角都快搅烂了。

    两人默契的停下来,陆丞西低头看着面前这矮他一头,羞囧的脸都抬不起来的小姑娘,内心的愉悦是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

    “好。”

    “什么?,你说什么?”南归惊诧的抬头。

    “但是我不想做假的,我想真真切切做你名副其实的男朋友。”如水的眼眸坚定的盯着她,见她久久不应,他又有一丝心慌,不确定的轻声补充道:“可以么?”

    太过震惊,又太过惊喜,让她措手不及,惊讶过后是慢慢晕开的大大笑脸,南归激动地头脑一热,一把抱住眼前的人,“那你别后悔。”

    陆丞西伸出手轻轻的回抱她,害羞的抿着嘴角,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坚定与喜悦,“怎么会后悔。”

    多年之后,哪怕两人从迷茫到绝望,承受着对这份感情的绝望,陆丞西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欢愉,他怎么可能后悔呢。

    顾南归又何尝不是呢。

    【作者有话说】

    存稿马上没了……………………

    第73章 光明正大

    闻予睡前处理完手头工作, 躺在床上,开始刷朋友圈,以前从来不看的, 这是最近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想看看这下乡的村姑又发了什么鸡鸭鹅狗。

    一张交握的手映入眼帘,一看就是一双男人的手握着一只娇小的手,配上文字:你好男朋友呀。他拿近了手机再次确认昵称,没错。

    闻予猛然坐起,点开图片放大, 看不到其他信息,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没有听她说?谁?

    心忽的下沉到底,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莫名奇妙, 关自己什么事?嗤笑了一声就关上手机, 准备入睡。

    翻了个身毫无睡意, 又翻过来, 拿起手机点开那张图,使劲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 呵!小小年纪不学好, 早恋!也不知道爷爷知道后会怎么教训她!

    这一晚上闻予又做了关于那个人的那个梦, 他梦见他的土匪糟糠前妻那天没来找他,是因为看上了被抓到山寨的小白脸,上赶着讨人欢心,压根就没记起他, 早把他抛诸脑后了。

    他气哼哼的找过去, 既然她有了新欢, 忘了下堂夫,不准备和他困觉那就让他走!在门外正好撞上两人拜堂,顿时什么都忘了,呆呆的愣在当场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委屈,像个怨妇一样大吼,顾南归!你个负心女!

    这一吼直接把他吼醒了,醒来之后他撑着额头,起身倒了杯水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多,最近可能真的太累了,这种荒唐梦竟然做个没完。

    南归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每天都沉浸在恋爱的蜜罐子里,等朗希回复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把陆丞西拿下了,两人交流着恋爱心得,互相炫耀。

    那天被人拍到跟陆丞西的照片,被传在理工院的群和论坛里,有人愤怒,有人可惜,当然也有人酸,也有人认出了男方好像是隔壁的学霸校草,后来就热闹了,大家又爬墙去了隔壁论坛。

    最后真是被好信儿的人确认了就是他们校的医科院学神陆丞西,酸的人慢慢变少了,毕竟是重点大学的人,吃瓜这种事闲暇时间无聊的时候吃吃就算了,很快热度就过了。

    这下都知道理工院院花真的是名花有主了,也为南归真的挡去了很大一部分麻烦。

    周末顾南归也没回大院吃饭,闻予看着空着的座位,冷笑一声:“呵,谈了恋爱,家都不回了。”

    “什么恋爱?你说南南?”闻老爷子好容易回来一趟乍然听到闻予这么一句,很是诧异。

    “你问她去,小小年纪不学好。”

    常婶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笑咪咪的接道:“什么小小年纪啊,她都多大了,过了年就20了。”

    “是啊,转眼间,这么大了。”闻老爷子感叹着,他工作忙也没太多的精力关注她的成长,还好她没叫她父母失望,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不说,也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为人也踏实真诚。

    “稳定的话,改天叫她带回来见见,别被骗了。”

    这才哪到哪,就要见家长了?呵,老爷子真是想得太多,闻予内心讥讽道。

    跟老爷子吃了饭闻予就回了学校,大学四年他很少住这边,一进寝室,三人直呼稀客。

    闻予看着自己桌子上摆放的各种包装袋子盒子,一脸不耐。

    旁边的室友解释道“不是我们的,是每回下楼或者上课,遇到追你的小姑娘非让我们带上来。”

    “我不是说了以后这种直接拒绝也好,直接扔掉也好,不要拿回来吗?”他不悦极了,看都懒得看一眼,转身又走了。

    “至于么,不要就扔掉呗,真不知道那些女的是眼瞎还是心盲,闻予除了那一张脸还有什么可取的?”

    “呦呦呦,够酸的,”旁边一人笑嘻嘻的接话。

    “那你可就说错了,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人家不仅长得好学得也好,华大的谁不知道计算机系闻予?人家早早就保研了后面可以直升博,只不过现在还不确定人家打不打算念,就是念在不在这儿念呢。据说好几家国外名校都向他发出邀请,不过因为zz背景,比较麻烦,他好像也不打算出去读。”

    “什么ZZ背景?他家干嘛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挺复杂挺硬的,但是北城市长姓啥大家总知道的吧。”

    另一人听了咂舌:“不会吧,天下一个姓的多了!”

    “呵,那北理的贺西风知道吧?去年来找闻予那个,咱北城公安系统一把手是他大伯,他爹好像是军区的,他爷爷检察院的,公检法他家快占遍了,前两年东华门302事件他大伯都没被撸下来,你就知道后台有多硬了,跟闻予那是发小,发小是啥知道不?”

    “你咋知道这么多?”

    “我舅舅混机关的,跟我说的。”

    “那他应该从政吧,但是咋听说他在整啥公司呢?”

    “他妈那边是从商的,但具体做多大不清楚,他自己牵头的公司上个月在港交所上市了,呵呵呵,比不了比不了,像我们这样的,混好了给他爹打工,混不好想给他打工都排不上号,这人呐!”八卦一半这“百晓生”就晃晃悠悠去了洗手间,其他两人还没听过瘾呢。

    闻予从学校出来就去了研发室,检查了一下项目进度,转头被追来的游一洺死皮赖脸拉走了。

    稀奇的是陆丞西也在,两人打了招呼。

    陆丞西本来跟南归吃完饭送她回寝室,谁知道碰到了在人大晃悠的游一洺,看见两人牵手惊呆了他,两人看见他也不闪不避很是坦然,游一洺真是好奇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非要拉着两人一起来聚聚,老实交代。

    陆丞西实际上跟闻予这边的朋友都只是认识,不熟,除了贺西风以前经常去南市,两人算是关系还可以,其他并无过多交往。

    南归对游一洺,不,应该是他们那整一圈人都没有任何好感,白了一眼就要走,奈何游一洺不依不饶,缠裤脚的很,陆丞西就让南归先上去,自己正好要跟闻予说一声,毕竟南归一直住在闻家,大家都认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游一洺大嘴巴又开始了,“咱谁也没想到吧,龟龟,就是闻予家养的那个龟龟,居然跟陆丞西在一起了,真是……姻缘这个东西真神奇啊。”

    贺西风看向闻予,见他没有什么表情,暗暗放下心来,擦着金丝眼镜,不紧不慢道:“缘分这个东西本来就捉摸不定,怪什么。”

    “不是,那个龟龟本来不是闻予的童养媳么,现在成了他弟媳,哈哈哈这辈子合该是一家人。”

    “你怕是黄汤灌多了,从来都没有的事,你一天胡咧咧什么,阿予什么时承认过了?快闭嘴吧!”李多乐一个盒子砸了过去,他真不知道游一洺这脑子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情商智商,这两样跟他根本就不沾边儿。

    “靠,干嘛砸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感叹嘛!”说着转头看向陆丞西,缺心眼般的八卦道:“你俩啥时候搞在一起的?”

    陆丞西凉凉的看向游一洺,没理他,转换了视线看向闻予:“我和南归交往还是要跟她的家人打一声招呼的,毕竟在北城你们家算是她的监护人。”

    闻予慢悠悠拿起旁边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淡淡说道:“她现在已经成年了。”

    陆丞西点点头,想到刚才游一洺说的那些话,不管是不是被承认过,南归总这样被人冠上这种标签,她肯定是不乐意的,思虑一番,便郑重其事的严肃的问道:“南归从来不是你的童养媳,没有什么指腹为婚,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对吧?”

    闻予看着陆丞西认真的模样不知道他何故为此一问,转着手里的茶杯,心里莫名的拱出阵阵火气,连他都不知道因何而起,可能是因为被人这样咄咄逼问,所以心里不爽,他努力克制着忽略心中的那丝不爽,挑着眉看向陆丞西,“不是又怎样?”

    “那么今天就一次说清了,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这些没谱的话,南归只是她自己,她不希望总被人冠以这种名头,阿予也不爱听,两个当事人都很厌烦这种莫须有的关系和称谓,你们作为阿予的朋友不应该一直拿一个女孩的名声打趣!”

    说完陆丞西干了一杯酒,“我还有事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陆丞西走后,闻予面色阴沉,冷冷看了游一洺一眼,起身一句话都没说也走了。

    “你他妈真是个大嘴巴,阿予以前就为这事发过火,你还像个傻逼似的往上撞,你见我和风子说过没?就你这脑瓜子,季嫣然是眼瞎了才能看上你!”

    “你他妈够了啊!”游一洺也憋屈,以前确实闻予严肃的说过一次,后来他嘴偶尔没有把门的说秃噜嘴了,闻予也没计较不是么,他也就慢慢忘了,今天犯什么贱要来看热闹听八卦,结果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了。

    闻予出了门,心里梗着一口气,吞不下,吐不出,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从来没有过这种一时间自己都难以掌控的情绪,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但是他知道最近是有些太关注那个丫头了。

    第74章 影响情绪

    大一的上半学期, 南归真可谓是在蜜罐中度过的,她一想起生日那天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就又甜蜜又羞涩。

    还记得那天过得好快, 除了爸爸在的时候,那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日了,有人认认真真的给她过,想让她开心,为她精心策划,光是这份心就让人幸福。

    陆丞西带着她去了游乐场,晚上去吃了客家菜, 送了她一条手链,是他用奖学金买的。

    她也是才知道,虽然他是谭家外孙, 但是他跟他妈妈很少来往, 也从不拿她的钱, 她曾问过为什么, 但他也只是摇摇头 ,既然他不想说,她就不问, 情侣再亲密也有不愿分享的事。

    她只想着自己这学期一定要拿奖学金, 就算拿不到, 自己跟着范静雯做家教的钱也有一些了,等着明年一定要好好给他一个惊喜。

    那天胡乱纷飞着雪花像漫天飞舞的精灵,她记得每年的冬至北城都会下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也在为自己祝贺, 曾经孤独的她, 在渴望能获得多一点关怀时, 总会把它当成是老天的有意为之,可如今她有姥姥,闻爷爷,陆丞西,朗希还有很关心她的常婶,她一时间亲情友情爱情都有了,满满的,好像再也不需要这样自我欺骗似的安慰了。

    她跟陆丞西本来都到了门口要分手了,手被陆丞西整个包裹在手心里,看着不远处的寝室大门,她心中满是不舍,本来是要转头道别的,迎来的确实一个措不及防的吻。

    雪花簌簌落下,挂在睫毛上,被昏黄的灯光映的晶莹剔透,随着抖动的睫毛微微颤动,她不敢睁开眼,脑子也嗡嗡的,今年雪好大呀,瑞雪兆丰年呀,明天还要起来扫雪呢,再胡思乱想也不能忽略掉整个懵掉的脑子,她紧张极了,控制不住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分散注意力,以至于都没怎么品味到这初吻什么味儿,就结束了。

    现在想起来就是一个字,悔!

    放寒假的时候她问陆丞西回老家么,他说不回,家里也没什么人所以在哪都一样,她不知道这些年他一个人怎么过的,一直以为他家庭优渥不愁吃穿幸福圆满,没想到跟自己不相上下。

    “跟我回家吧,反正你也去过,我自己在大院这几年闻爷爷也没时间回来,年年都是我自己过,今年好了,有你还有姥姥。”

    陆丞西看着眼中闪着盈盈星光的女孩,忍不住上前亲了亲她的眼睛,女孩害羞的瞄了眼四周轻轻捶了他一下,“让人看见多不好。”

    今年春节南归带着陆丞西回了老家,闻予自打三个月前跟陆丞西在国宾馆吃饭,就没再回过大院,这三个月忙着公司的事情,今年过年照理还是要回南市,因为大院那边空着,闻父也忙,闻予今年想着要盯着第二代的产品上线,回去也是春节当天,也懒得折腾了。

    谭雅问他过年在哪,他说回大院,谭雅自然不赞同,老爷子都不在,回去干嘛?跟那个小丫头过么?

    闻予没有理会,除夕这天刚进门就看到院门和房子大门上都贴了春联,出自谁手不言而喻,确实好多年了,那人的字如今已经写的也像模像样了,他不禁笑了起来,上楼换了衣服,看着对面的房门紧闭,闻予去了花房也没看到人,回到客厅看到只有常婶儿在厨房忙碌,问其他人呢。

    这其他人除了南归还有谁。

    “首长今年要例行慰问回不来。”

    这个他知道,爷爷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看见饭桌上还是没人 ,闻予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怎么就两副碗筷。”

    “还有别人要来么?”

    闻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顾南归不下来吃饭么?”

    “南南啊,她寒假就回老家了啊,你不知道啊,”

    回老家了?

    吃完晚饭,闻予点开了那个很久没有发过消息的头像,最后一次交流还是在前年,他踌躇着点开她的朋友圈,看到一张年夜饭的照片,一桌菜三副碗筷,除了她外婆还有陆丞西。

    他也去了?呵,进展挺快的啊,都登堂入室了,不过也不奇怪,反正没怎么样的时候两人就凑到一起了不是么?呵!

    他连连嗤笑的关了手机,想了想又打开了手机,有点赌气的想将新年快乐那句撤回,但是已经超时了。

    十二点刚过,游一洺的电话就追来了。

    “过年好啊老铁,来长门,赶紧的,就等你呢。”

    “不去。”

    “干啥呀,在家抱窝呐,老蒋回来了,快来。”

    闻予到的时候,一屋子人早玩开了,全屋二十多号人,乌泱泱的,闻予没叫人,一个人坐在吧台倒了杯酒,李多乐看见了他,拎着酒瓶晃晃悠悠走了过来,“以为大爷的你摆谱不来了呢,这都大年初一了,不回南市不出门,你这是要修道?”

    闻予没什么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没搭腔。

    “你看那边那个妞,”李多乐说着话使劲儿的拿肩膀撞他非让他看。“穿黑色短裙那个。”

    闻予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多乐,觉得他怎么整天满脑子废料。

    “你要不要?赵许安前一阵在夜色拍的,还干净着呢,今年20,人大的,还没上手,今儿个拿来当彩头,你要的话直接给你先尝鲜。”

    “蒋嘉裕呢?”闻予没理这茬。

    “在那边吧,刚还看见了呢,走,过去玩两把,看你这三个月忙的团团转,该放松就得放松。”李多乐拉着闻予就去了牌九桌,桌上几个下注叫嚣的正火爆的公子哥,见到了他来,热情的打了招呼,在旁边看牌的黎悦见到闻予,先是惊喜后变脸般表演哀伤,闻予压根就没看她,玩了两把没意思就下桌了。

    黎悦看到闻予去了露台,也跟着过去了。

    “阿予,好久不见。”

    闻予扫了她一眼,颔首示意,便转了头,话也没说。

    “你还在怪我?”

    “事情早翻篇了,以后别提了。”

    “既然翻篇那为什么你还不能原谅我?”

    闻予不懂,翻篇跟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他本不想把话说的太绝,但是总这样有意无意的拉扯,外加旁人三不五时说上两句,他觉得厌烦。“如果你硬要个理由,那就是印象太深,怪恶心的。”

    黎悦听后先是不敢置信,满脸错愕,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笑了,“哈哈哈哈哈,恶心?我一个女生,发生那种事对方竟觉得恶心?”

    闻予不想跟她废话掰扯,这种事情应该不分性别吧。

    “悦悦,没事吧?”罗伊因为黎悦出国已经很久没有参加闻予他们这个圈的活动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以为两人能重修旧好,毕竟她不想离开闻予他们这个顶级圈。

    “闻予你太过分了,悦悦刚回来,你不能好好跟她说,她为了你……”

    “管好你的狗,不栓绳的狗出来到处惹事,就是主人的问题。”闻予懒得浪费口水转身便走了。

    罗伊满脸爆红,生气又不敢反驳。

    闻予本来就没什么兴致,这么一来更是兴趣全无,跟蒋嘉裕打了招呼就走了。

    年后各种聚会他都没再参加,自己去了瑞士,等回来的时候已经要开学了。

    闻老爷子休假回来,闻予就直接回了大院,刚进门就看厨房多了一个身影,这是终于想起这还有个家了?

    饭后南归去了书房陪老爷子下棋,老爷子让闻予也来几局,他看两人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僵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南归在旁边夹松子,夹了一堆拨好了全都放在小盘子里端给了闻老爷子,闻老爷子捏了一小抓,将盘子剩下松子又递给了闻予。

    “哎,当年你爸爸来还给我带了不少呢,他知道我就好这口。”

    南归低着头继续夹,“以后我年年都回姥姥家给爷爷带。”

    闻老爷子点点头,“南南今年20了吧,真快,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回来看看。”

    南归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早着呢。”

    “人好就行。”

    她还没告诉爷爷自己对象就是陆丞西,反正以后再说也一样。

    闻予看了一眼对面满脸笑容的女孩,放下最后一子。

    “不错不错,现在爷爷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南南你来一局。”说着站了起来。

    “我?可拉倒吧,爷爷你都下不过,我上不是上赶着给人虐。”

    “下棋又不是为了赢,要从每一场败局中找到经验和破解之法才能不断进步,别啰嗦,快来。”

    南归坐到位置上,捡好了棋子,开始一心下棋,每走一步斟酌再三,额,就是这样走一步想三年,全局好像都在被他戏耍着,每一步他都看出了她的意图,故意设局转头关门打狗……

    真费脑。

    闻予看着捏着的下巴冥思苦想的人,不由得笑了,一直都是这样,开始的麻将后来的各种棋,哪怕不会,技术烂的可以,但还是能装出一副很能唬人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高手,看着她这一步棋思虑了三分钟了,终于决定好放在哪里,落子时还抬头瞄了他一眼,忐忑很不确定的样子。

    闻予利落的放下最后一子,又输了吧,早晚都是输,想那么久干嘛,闻予弯着嘴角看着对面皱着眉头,眼皮因为用力都瞪出了三层的人。

    “想学么?”

    南归一抬眼就看到对方略微得意的笑,想学也不跟你!她将手里的棋子缓缓倾入棋盒,“有时间的吧。”

    还挺会给自己挽尊的。

    “还下么?”

    呵,虐菜和被虐的体验果真天差地别,这还上瘾了?“不了,我还得收拾东西,明天要开学了。”

    “阿予明天送一下南南,小宋请假了还没来。”

    “不用,我打车就行。”她可不敢劳动大佛。

    “我不知道你?能舍得那个打车钱?又要去挤公交吧?”闻老爷子看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略心疼的问她:“钱不够花么?我听常婶说你坐地铁还要倒公交,回家飞机也不舍得坐。”

    “不是。”南归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说节省点,以后也好还一些,爷爷肯定会生气。

    “节俭是美德嘛,我年纪轻轻的,怕啥折腾。”

    闻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人大绕这边,几乎绕了一半的北城了,地铁站离这边远得很,舍易求难?

    “节俭是好是,我听说你怎么还在做家教?”

    第75章 柠檬酸甜

    闻爷爷从哪听说这么多事啊?这又是哪家的耳报神?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同学介绍的,我就去了。”

    闻老爷子点点头,“如今你还是以学业为主, 赚钱的事不要急,”

    “嗯,不会耽误学习的,您放心,我分得清孰轻孰重。”

    两人一同走出书房的时候,闻予问道:“你很缺钱?”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去做兼职?”

    “谁会跟钱过不去,不然你开公司干嘛 ?”

    “你的这种和我的情况能一样么?”

    南归不解, “有什么不一样?形式有别,本质上不都一样?”

    几句话间就到了门口,南归说了声好睡, 就进了房。

    闻予看着关上的门, 静默站了一瞬。

    晚上的时候他又梦到了那个供他吃穿供他读书送他上京赶考的屠夫娘子, 是以前两人在乡下相依为命的日子, 穷且快乐着。

    负心女每天兢兢业业的卖猪肉,他在家用功的读书,看着早出晚归的妻子每天油乎乎身上一股怪味的回来, 他忍着心中的嫌弃哄她, 以后高中之后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发誓不再让她受累,也让她过上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两奴三婢的日子。

    屠夫妻子每次听到他画的大饼都会配合的说一句“相公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过不过的上好日子她不在意,只希望相公能得偿所愿可以大展宏图。

    待他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了, 是怪他为人虚伪还是怪她变心太快。

    二人吃过早饭, 南归坐上闻予的车, 她不懂车,但是光打量着这车内饰看着就不便宜。

    “我很好奇你生日收到的那些咂舌的礼物,最后都怎么处理了?这算不算变相的收受贿赂,不会给闻叔叔还有闻爷爷落人口实么?”她实在好奇,还记得那一长串的礼物,甚至还有游艇。

    闻予打着方向盘,看着一脸深思的女孩,不由得笑了。不知道她怎么发散思维突然间能想到那么久远的事,“你都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

    南归点点头“也是。”

    看着她不再接着问下去了,反而勾起了他的想说的欲望“不想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无非就是退回去。”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是,也不是。”

    看他卖关子她虽然想知道但是就是不问。

    两人都憋着,像一对幼稚斗气的小孩儿。

    “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饮品店,麻烦停一下。”

    闻予找了地方停车,看见顾南归下了车小跑到一家队伍很长的饮品店,排在了最后面。

    大概二十多分钟,闻予捏着贴条看着手提四杯饮品的小姑娘小跑着过来上了车。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还以为很快呢。”南归看着队伍那么老长本来不想排了,但想着那句万恶的,来都来了,就认命的继续排着。

    “你要是再不回来第二个罚单也快下来了,就有那么好喝?”闻予不理解为了买个喝的能浪费将近半个小时去排队的人。

    南归一听,罚单?被罚了?

    见她疑惑的盯着他,“这地方不能长时间停车。”

    “我不知道,对不起,罚了多少?我赔给你吧。”说着就要掏手机。

    闻予看着前面的车流,目不斜视的说道:“不用了,”又瞟了一眼满脸抱歉的女孩,又重复了刚才那个问题“就有那么好喝?”

    “嗯,这家的水果茶可好喝了,我最爱手打柠檬茶,我跟我室友说过,每次来得及路过这边,我都会给她们也带一杯。”

    闻予点着头意有所指的说了句“有机会试试。”

    “嗯,他家除了水果茶,盖奶系列也不错,不过太甜了我不太喜欢。”

    闻予不知道她是故意装听不懂还是她真是不开窍,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连意思都不意思一下。

    她要是装听不懂,那他就非要挑明了,抠成这样?为了她这几杯茶他又是被罚又是扣分的,还换不来两口喝的?

    “你买的什么口味的?”

    “两杯手打柠檬,一杯大桶水果茶,还有一杯盖奶,有一个室友不太清楚她的口味,就买了跟我一样的,”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侧过头轻声问道:“你要喝么?”

    “那你岂不是少了一杯?”

    “怪我,我只顾着买自己的了。”是有点不讲究,关系再一般,蹭人家的车过来,她还不至于连杯喝的都不给,只是潜意识觉得男生都不怎么爱喝这个,所以压根就没有往那想。

    说着就递了一杯过去,“你喝我的吧。”

    “那你不是没了?”

    “我总喝,不差这一杯,你喝吧。”

    闻予看了一眼递过来的杯子,没动,南归这时机灵劲儿终于上来了,立马非常有眼力见的把管子戳了进去递给他。

    明明可以一只手把着方向盘的,可他非要装作倒不开手的样子,就着她递过来的手喝了一口,还可以,没有那么甜腻。

    也很赏脸的给了一句好评“还不错。”

    也不知是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将他的今日的心情浸泡的不错,还是因为今天的阳光格外好,闻予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一直持续到女寝楼下。

    他将南归送到了女寝门口,问要不要帮她提上去,她哪敢指使这大爷干活,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就这,小意思,谢谢你啊,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闻予轻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南归知道这是客气话,不住的点着脑袋“嗯嗯嗯。”目送着豪车远去。

    回到寝室将一杯放在了秦梦的桌上,其他两杯递给了周妍和范静雯,两人一顿甜言蜜语的感谢,秦梦进来看到桌上的饮品,也道了声谢。

    之后便是忙碌的新学期,上学期她也算争气,一等奖学金没拿到,但好歹也拿了个二等的,现在就应该开始要好好想想生日那天送她男朋友什么礼物了。

    六月份的时候,南归她们才知道,自己的身边竟然住着一位明星!秦梦居然在上学期外加寒假时间拍了一部网剧,虽然是女二号,但是突然就火了,导致她这女二也水涨船高,所以她们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等到外班的人来要合照才知道明星就在身边啊。

    对于她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讲,秦梦此时在她们眼里好似镀了一层有别与她们这种普通人的梦幻玻璃罩,在她们眼里秦梦一直是白富美的存在,如今的光环再套了一层,更是闪闪发亮。

    “秦梦,你真厉害啊,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还抽空拍了电视一举成名,你这是拿了什么爽文大女主剧本啊。”南归真是艳羡不已,她拼死拔命的头悬梁锥刺股攻克期末考,快熬掉了半条命才拿了个二等奖学金,可秦梦没见她在寝室读过书,生活过得五彩缤纷居然也拿了奖学金,这人啊。

    秦梦笑笑,拿的什么剧本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顾南归是一个很注重节日感的人,她老早就想好要送陆丞西什么礼物了,对,她是手工小达人,跟之前的手工师傅混熟了,一有时间就去她的工作室学着学那。

    她偷偷的骗来了陆丞西的身高尺寸,每天一没课就往手工坊里面钻,这个可比做领带难多了。

    闻予生日那天本不想庆祝,游一洺是个爱起哄的,拉着李多乐这个财神爷非要给他组局,他倒是无所谓,晚上出门的时候坐在车里想着人多热闹点,况且他记得顾南归好像一直对夜色挺好奇的,嗯,就当一把好人满足你吧。

    “我今天生日,在夜色组局,你来不来?”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用买礼物,如果你非要带给我,买杯那天那个柠檬水就行。”

    直至到了夜色门口都没有收到回复。

    闻予进入专属包间,一进门就被拉花枪砰砰的洗礼一番。

    “你这最近修生养性的很上头嘛,总叫你也不出来。”

    闻予扫掉身上的碎屑,嘴毒的回道:“听说你最近在看中医,药吃了么。”

    靠!李多乐白了一眼他不想再跟他说话。

    闻予这逼总往人的痛处上扎,他只是被他老妈拽着去看了一个很有名的国医圣手号个平安脉,老中医说他是外续内热,肝火燥热,正好季鹤鸣那逼也被他妈拽去看那个老中医,两人就碰上了,后来圈子内就开始传他肾虚。

    是谁造的谣不言而喻,他现在逢人便说季鹤鸣羊尾。

    结果互相伤害的后果就是圈内的人现在都在传两人在知名男性医院看那啥科的时候遇到了。

    来的都是认识的那堆人,正经大日子过了之后,后面的生日送的礼物都是随便随便,只看谁送的逗趣,有人送内裤,有人送超大号TT,还有人送临幸牌子。

    闻予一概不理会这些人的恶趣味。

    “诶,今年去瑞士玩越野高山滑雪咋样,听说那边有座山头都还没被开发呢,去不?”

    李多乐这一群人向来追求刺激,什么越有挑战越能作死就越喜欢玩什么。

    闻予看着手机回复着信息,敷衍的回他“不去。”

    “你这人,现在是别人一说什么你就没有同意的,非要唱反调是不?不去也得去,今年我24岁大寿必须全员到齐,给我贺寿!”

    “呵。”

    吧台那一边一堆人起哄的玩着灌酒游戏,甚至盖过了哄哄洋洋的音乐声。

    引得闻予也不禁看了两眼。

    游一洺颠颠的跑过来甩给闻予一个盒子,“呐,老子这个月又要啃乐子了。”

    李多乐踹了一脚,“草,你买个几块钱的纸壳子,就想又啃你爹,滚。”

    看着那边哄哄洋洋的,“那边干什么呢,嗨成那样。”

    游一洺一副嫌弃的表情,装的很是清白不与其同流合污的贱样,“他们真是玩的开,也够损的,自己摇色子输了,不喝,让身边的女伴替喝,现在比谁女伴最能喝呢。”

    一说李多乐来了兴趣,“那谁最能灌?”

    “赵许安带来那个呗,前一阵子跟你打招呼,要你那家小象过河签的那个新人,叫啥梦的。可真能喝啊,半瓶高浓度伏特加和白兰地混合下去,现在还能稳坐着,真是厉害。”

    “你这囊货看谁都能喝。”李多乐歪着脑袋点燃一根烟。

    “嘿,你要是觉得你行,你就跟她喝一个,我看你能不能喝过一个娘们儿。”

    闻予看着一直没回他的对话框,心里嗤笑,真是没礼貌。

    第76章 赤诚之心

    第二天一早闻予醒来, 拿起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未读信息,立时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划开屏幕看到的便是那没良心的小乌鸦给他回了一句生日快乐的红包。

    他觉得她好敷衍,就发个红包不说,还是今天早晨7点多发的,他生日都过了。

    但是好赖的他还是点开了,8.8元,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皱着眉又仔细的数了数, 奈何就一个小数点,真的很一目了然,真的是八块八!

    闻予在这边震惊的感叹着乌鸦不仅记仇还抠门, 八块八她怎么好意思的啊?!

    孰不知昨天早早睡去的南归, 今早一醒来便看到这个信息时候的头疼, 这两年两人都没什么来往了, 平时见面过得去就行了。

    偏他要说一声,装作互相不记得不知道不好么?

    因为陆丞西跟他就差了一个月,所以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之前她还在庆幸, 幸而现在两人没什么面子上的来往, 不然她还要破一笔财,如今省吃俭用的给陆丞西准备礼物都不够,她哪来的闲钱给别人准备礼物,最近食堂打饭都只敢打一个荤菜。

    她在这边挤眉弄眼长吁短叹, 啃着手指, 一脸纠结, 反正也过去了,要不算了吧?可这人又来提醒她,装没看见不大好吧?哎,有些人就是喜欢给别人出难题。

    南归咬咬牙打开红包输入了个88,可是太心疼了,这88能买好几个不错的扣子呢,纠结一番又换成了66,可还是不舍的,她伸着手指扒了扒眼角,眼睛不住的朝上翻着白眼,满脸纠结,皱的额头都快有抬头纹了。

    他们那堆人那么有钱,她卖血割肾包个888估计都不放在眼里,意思意思就行了。

    嗯,有道理。

    最后心安理得的在88中间加了个小数点,今天中午只点个素就好了。

    南归上了一天的课,晚间的时候有人约她明后天两天周末去图书馆期末冲刺,说她学姐这周不复习有两个固定位置让给她,这么大的诱惑,南归握着拳头一副纠结模样,最后狠狠心还是美色重要,她这两天得加班加点把礼物搞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她晚间回了大院,因为手工坊新换了地方,从这里去城南的手工坊比较近,这两天她打算住在大院。

    好巧不巧的一进门就见闻予在煮东西,天啦噜,真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件重演,她被泼一身烫面,快到拉门的时候她哼哈了几声,提醒这边来人了。

    闻予看到南归一脸好奇的走过来扒着门框,就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八块八,没有理她继续盯着锅里的面。

    “常婶儿呢?怎么你煮面?”她实在是有一颗八卦的心。

    里面没人应声,啧,真是烂脾气没礼貌。她也不介意,转身倒了杯水。

    喝完就见里面的人端着锅倒出了一锅黏糊糊的面汤,咦~她嫌弃的要命,看着就没食欲。

    “你就吃这个?”

    闻予还是没理她。

    不理就算了。

    南归回房洗漱完毕,睡得呼呼的,一大早神清气爽的下了楼,看着闻予坐在餐桌上啃着面包喝着牛奶。

    这么寒碜?常婶儿呢?

    知道他不会回自己,她也就不问了,在微信上问了才知道常婶有事回了家。

    哎,没有常婶儿的日子,闻予只能啃面包,可怜可怜,他怎么不回御园呀,听说御园光做饭的就四个。什么八大菜系蒸煮烹炸中餐西餐生煎冷拌,何必在这儿虐待自己,连一个像样的早饭都吃不上。

    南归洗了洗手,打了一个鸡蛋,起锅做了生煎,又切了一个西红柿,打了一个蛋汤,因为赶时间,就随便做了点最快的。

    端上桌的时候闻予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看着嫩黄的生煎上撒了翠绿的小葱花,咬一口鲜嫩多汁,配上爽口的西红柿蛋汤,一大早热乎乎的下肚,真是满足。

    南归吃的津津有味,一口一个,看着旁边啃干面包的闻予,客气的问了句“你要吃么?”

    闻予瞥了一眼,收拾了手中的盘子杯子,转身上了楼。

    呵,谁又惹到他了。

    南归吃完顺手将闻予的杯子和碟子也洗了。上楼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还没走到大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呼啸而过。

    南归到了手工坊,她一呆又是一天。

    陆丞西最近在忙着去留学的事,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正好也方便她搞惊喜。

    她是很支持他出国的,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些情侣,不管是小说,电视还是现实,一但涉及到出国剧情就要分手,咋地国外院校不是单身狗不给进呗?还是现在是飞鸽传书的年代,飞机是干嘛使得的?再说了就算在国内也没必要天天腻在一起吧?

    她觉得两个人只要心在一处距离不是问题,好多情侣哪怕天天混在一起,没有走到最后的比比皆是,况且他也是在为了两人的以后奋斗不是。

    他俩说好了,将来不管是回南市还是回春城,都随她喜欢,等她毕业之后工作在哪,他就去哪,两人买个小房子,安安稳稳的过他们的小日子。

    想到这里南归满脸幸福甜蜜,更是仔细的挑选着手上的扣子,一个个拿出来比对。这是她跑了好几个地方淘来的。

    手工坊的秦师傅走来,帮她看着打版打样,见她笑的甜蜜,打趣道:“给男朋友做的?”

    南归回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嗯,想了好久送他什么。”

    师傅点点头“你男朋友是个有福气的。”

    听了这话,她倒也很是不客气的自吹自擂“嘿嘿,我也觉得。”

    两天的辛勤到是不负她投注的心血,最后一版已经可以成型了,她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

    陆丞西的生日正好的在暑假,她可以好好跟他庆祝一番,在此之后不久他就要远赴瑞典了,她万分珍惜眼前的时光。

    晚间回大院的时候没有再看到闻予,周日下午她直接坐车回了学校。

    生日礼物到是可以了,可是一想到马上到来的期末考她却头大了,就算这学期奖学金拿不到但也不能挂科啊!

    只能熬夜苦读,来回的车上她都在看书背题,天天奋战到半夜,最后总算把期末考对付过去了,下学期可不能这样了,要拿奖学金买机票啊,寒暑假去看陆丞西的。

    她现在继续攒钱,之前的兼职也不能辞了,最近那家小孩子被父母带出去旅游了,她才能有时间分出心思忙别的,以后怕是要继续忙的脚不沾地了。

    放假之后她没回老家,经常在大院做一些好吃的给陆丞西送去,两人偶尔在他们学校的人工湖旁的椅子上分食,有时也会在图书馆后面的草坡上一面看书一面野餐,日子过得闲适又充实。

    南归问他毕业准备的如何,他说就这两天了,本来学校是极力争取他留校读研的,但是他打算出国,她知道他的心结。他父亲的病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所以他才选择了学医。

    暑假陆丞西不回南市,南归也不回老家,她想趁着暑假打工,多攒点钱。

    陆丞西不知道她的小算盘,但是也赞同她闲暇时做点什么。

    长时间接触下来南归才发现陆丞西根本不是什么吃露水长大的高冷小仙男,他爱吃醋,小心眼。

    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没有安全感,有时候抱着她不撒手,甚至有时还怀疑她是假的,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有人相伴了,而且与他相伴的这个人竟然恰好是他爱的,也是爱他的,为什么刚刚好?为什么幸运女神也会眷顾他了?要拿什么东西来换么?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能换的了。

    她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每当他眼睛专注的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时,南归都会回抱着他,温柔的问他现在还是假的么。

    陆丞西就会紧紧抱着怀中的她,低低呢喃着:“我这一生拥有的东西不多,所求的东西也不多,但是没一个留住的。”

    南归心疼的贴着他的胸口,也紧紧的回抱着他,“放心,我会留住的。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他生日这天,南归从冰箱拿出了做好的蛋糕,急忙赶去约好的地点。

    不多时两人已经坐在了那家刷羊肉的包间里,陆丞西看着蛋糕上的小人儿,穿着白大褂,说实话做工很粗糙,但他知道那个小糖人是他,他很高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这是你做的?”

    “手生做的不太好,我第一次做蛋糕,练了一个多月,做坏的全拿回去给我室友分了,我们吃了一个月的蛋糕坯,你看我脸都圆了一圈了。”

    “做得很好了。”他一心一意的注视着蛋糕,又抬头看看南归,之后又看看蛋糕,然后又抬头看她,蛋糕和她之间来回打量,像个满足心愿得到什么宝贝的小孩子。

    “你看我干嘛,这上面的小人儿是你啊,做的再不像也不至于认成我吧。”南归歪着嘴皱着鼻子一副生气的模样。

    陆丞西咧着嘴笑的像个孩子,“没有,就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九岁之后就没人给我过生日了,”

    “阿姨呢,她不给你过么。”说完就有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似乎从来都不太愿意提起他的妈妈。还说过跟他妈妈没太有来往。

    “以后年年我都给你过,”南归有些心疼,点燃了23根蜡烛,笑着说道:“许愿吧。”

    这算一句承诺吗?陆丞西闭上眼睛,如果算,他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南归能陪他一辈子。

    吹了蜡烛之后,南归去前台将提前寄存的大盒子拿出来,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盒子递到他面前,将自己准备了好久的礼物送给他。

    给他的?陆丞西明显惊喜的有点不知所措,又是那副来回打量她和礼物的眼神。

    “快拆开看看,做了好久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点了点头,轻轻的解开绳结,又一点一点的像揭开什么宝藏一样,动作轻柔的透着满满的小心谨慎,目光虔诚的盯着盒子里面的五套衬衣,两套他最喜欢天蓝色,一件藏蓝,两件白色。

    他轻轻抚摸上去,动作温柔的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宝物。

    看到了衬衫上的标签,南归定制四个字。

    陆丞西一脸不敢置信的问她:“这是你做的?你亲手做的?”

    自从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她发现陆丞西越来越像个孩子,以前的他像个无欲无求的小仙男,但现在她面前的他,情绪慢慢的外放很多,开心的失望的期盼的惊喜的,越来越像个有情绪的凡人。

    南归双手叠在桌子上,微微探着身子,看着那几套她呕心沥血做出来的衬衣,非常有成就感的说道:“嗯,我花了好久,跟着师傅从选料到裁切到打样最后定型,做坏了好几套呢,面料也是我自己去东门挑的,不太懂,只是按手感舒服得选了,怎么样喜欢么。”

    陆丞西看着盒子里面的衬衫,眼尾泛红,缓缓的点着头:“喜欢,很喜欢。”

    “那你记得回去每件都试一试,之后给我拍照呀,不过我猜一定都是合身的,我是照着你的尺寸裁的。”

    陆丞西专注的看着她,眸中的欣喜与柔情好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他喃喃的自语。

    南归觉得这真的不算什么,这回到她回答这句:“因为你对我更好呀。”

    第77章 现代社畜

    暑期南归没有回老家, 又干起了家教,现在她就开始攒钱了,就算不是为了那个机票钱, 也要为长远打算,北城房价这么贵,不能光靠陆丞西一人,而且她还有闻家这么一大笔外债要还,也不能光靠省,要创造营收才行。

    想着两人现在为了同一目标奋斗,南归拄着下巴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她收起日记本, 下楼倒水。

    看到闻予又在煮面,常婶不是回来了么,奇怪。

    她倒了水也没理闻予, 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风, 最近见她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反正打不打招呼与两人来说也没差。

    闻予见她话都没说就上了楼, 一勺子哐当扔进锅里,将煮黏糊的面直接倒掉,转身也上了楼。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南归没见到常婶, 就打电话问了下, 原来是她老公跑长途出了车祸最近都回不来了, 还好不严重,南归想着自己得抽空去看医院看一下,平时常婶对自己很关照的。

    常婶以为闻予回御园,她回老家的, 让她实在不行先找了钟点工吧。

    她倒是无所谓, 反正她什么都会, 闻予那娇气样为什么还不回御园?就是不回去好歹也搞个人过来给他做饭吧,他家不是光厨子就好几个么。

    南归思虑一番,同一个屋檐下也没必要那么小气,就做了两人餐,想着闻予这人可真是对面情有独钟啊,去年在她老家就只吃面,这晚上回来天天煮面,也不腻的慌。

    南归将泡好的豆子打成豆浆,里面还放了大枣,她最喜欢大枣味的豆浆了,然后拌两个了个小菜,煮了点小米粥,将冰箱里的包子拿出蒸了蒸,这还是她上个月包的呢,茴香驴肉馅的,她吃上一次就爱的不行。

    等做好的时候见闻予下楼来,正去冰箱翻牛奶。

    “你要吃么,我做了双人份的,常婶估计这一时半回不来了,不知道你知晓不。”

    闻予扭头看到桌上摆着两碗粥,心里终于放晴了,哼了一声,转身坐了下来。

    “包子是茴香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了那个味儿,提前跟你说一声。”

    她也没指望闻予能回她什么。

    “能。”

    闻予夹过一个包子,南归就手给他倒了一杯豆浆。

    “里面放大枣了?”

    “是呀,你不喝么?”她还真不太知道他的口味,毕竟这么多年只看他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忌讳什么。

    “没有,挺好的。”

    “小菜你做的?”

    他今天话好多啊,十万个为什么么?

    “是啊,怎么你吃不了?”

    “没有,挺好的。”

    啧!

    南归一脸幸福的享受茴香驴肉馅大包子,驴肉可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这俩凑一起绝配。

    看着眼前吃的一脸幸福的小乌鸦,本来早上没什么食欲的闻予胃口也好了起来。咬一口让她陶醉的大包子,还不错。

    “包子你买的?”

    南归拿着纸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又夹了一个大包子,“不是,怎么你不吃?”

    闻予皱皱眉“你怎么总觉得我不吃?”

    还不是你做人太矫情,嘴刁,这不吃那不吃的。

    “没,就是觉得你今天好奇怪,问题好多。”

    “你嫌我话多?”

    啧,又来了又来了。

    “唔,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这驴肉真是太好吃了,不愧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今年过年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给再给送点,没人再送的话她去东桥那边买点?呀,对了,上次给丞西的包子他应该吃没了,过几天再给他送点。还有给他配的去火菊花甘草茶也快没了,对对对,都要一起备注记一下,出门别忘了。

    好吃,真好吃,嘴里还没咽下,她又去夹了一个,这样的拳头大小的包子,她能一顿造八个。哼哼。

    诶?诶诶?闻予哪去了?啥时候吃完了,这也太快了吧!哎,饭量还赶不上她三分之一大,这大个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南归吃完饭就收拾收拾出了门。要赶着场子给人上课,上午一家下午一家,她恨不得晚上都再整一家,但是住的太远回来不方便。

    闻予气呼呼的回了房,想起这饭桶一脸陶醉的吃相,就来气,嫌他话多?他话多?他就随便问问,看在给他准备早饭的份上他已经原谅她不懂人情世故,那什么的……怠慢了,居然还闲他话多?!

    真是给你点好脸了,呵,他就不应该理她。一会下了楼他不带看她一眼的,以后也不会跟她说话。

    闻予听到对面门声响动,自己也收拾收拾出了门,下楼之后没有在客厅还有厨房看到人影,绕去了花房也没看到人,出门了?

    南归走在路上听着身后轰隆隆的车声,她靠边让了路,但是车没有开过去而是在她身边慢了下来,驾驶座的车窗慢慢摇下,是闻予。

    “去哪?”

    “朝阳区。”

    “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

    闻予见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缓缓升上车窗,性能优越的跑车嗖的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

    南归看着屁股冒烟消失的车身,想着今后有了钱付了房子首付之后,还有余钱的话再攒点钱买个小车车,但是不买这样的,这车动静太大了,又扁又小坐着肯定也不舒服。

    她就做过一次这种跑车还是贺北慕的,当时只顾着矫情伤心了,没坐一会又“被赶”下去了,不记得了,想必蜷着身子也不舒服吧,声音还大,怪扰民的。

    她一路想七想八的走到了公交站台转了两转才到学生家里。

    三个小时后又转地赶去昌平区。

    等晚间坐上地铁的时候接到了陆丞西的电话,两人甜甜蜜蜜的打了一会电话,电话挂断之后想着他下周就要远赴瑞典了,心里空唠唠的,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念。自己这两天忙着那两份工两人都没什么相聚的时间。

    回到家南归做了晚饭一个人吃完,去了花房,最近正是昙花开的时节,但是每次都赶在半夜,看不到,给个花修修剪剪浇浇水,就准备上楼睡觉了。

    拉开拉门就听到客厅那边的厨房又是叮当响,闻予又来煮面了。

    “要等水开再下锅,不然会糊掉。”

    闻予听到她说话回头看了一眼,没吱声继续搅合面。

    南归看着那一锅糊糊的面真是的看不下眼了。

    她撸了撸袖子“我来吧,你要吃什么面?打卤面,葱油面,凉拌面,还是汤面?”

    闻予看了眼正在洗手的人,无声的杵了一会,放下手中的筷子,往后稍了稍给她挪地方。看着面前撸着袖子擦好手,一脸等他回话的人。

    闻予垂下眸,“凉拌面吧。”

    凉拌面,嗯……南归思索了几秒,太晚了,今天就不手擀了,将闻予煮的那锅面汤倒掉,刷锅倒水煮开,从篮子里拿出一捆特质的劲道干面,问他能吃多少,闻予说一碗,水开下过。

    又将盐鸡精胡椒粉辣椒面生抽等调料放入碗中,另起一锅,倒油烧热,“呲啦”浇在调料碗中,迅速搅开,又从冰箱拿出黄瓜西红柿还有酱牛肉,切丝切片,面熟之后凉水过了一遍捞出装碗,挖了一大勺浇好的拌料,将切好的黄瓜酱牛肉能配菜码好,撒上一层香菜和葱花,端给了闻予。

    闻予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这顿流畅的操作,还不时的抬头看看她的表情,她只是一直低着头操作着,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很是专注认真,没花多长时间一碗看上去色香俱全的凉拌面就端了上来。

    这味道嘛,要尝过才知道,尽管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闻予坐在餐桌上,搅拌着面,闻着辣椒油的香气有点呛鼻子。但是挺香的。

    拌好之后,挑了一筷子,南归倒了杯水,坐在他对面,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吃第一口,闻予看着她满满期待的眼神,心情好了不少,送了一大口。

    嗯,辣油很香,面又劲道,配上黄瓜清凉凉的,还不错。

    见对面的人两手交握眼睛睁得老大等着他品评,就那么在乎他的评价啊,闻予笑了笑,“嗯…………”他故意拉长调子,“还不错。”

    看着面前的人松了一口气后露出了略微得意的小表情,还挺可爱的。

    “你觉得我的手艺怎么样?”

    闻予瞟了她一眼,故意板着声音,清清冷冷的回她“还可以。”

    “你最近怎么一直回来,最近要在这常住?”

    听她这么问他略微有点不高兴,怎么,上午嫌他话多,晚上就嫌他总回来了?这是他爷爷家,他想回就回,她嫌他话多他就偏说,她嫌他总回来他就天天回来!看谁不如意。

    “是啊,怎么?我还不能回来了?”

    听着他语气沉沉的,南归没当回事,只是略微激动的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双星星眼盯着他,略微急切,“那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话落闻予有点懵,额,她要给他做饭?她原来是想给他做饭啊,怕自己不喜欢她的手艺?这么担心的模样,闻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别扭,心里有一丢丢的羞涩,这么直白的问他,他还能说什么,只顾着低着头扒着面条。

    “嗯……你要是想做就做呗,我又没说你什么。”

    说完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咧着嘴笑的开心极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那像星光一样盈动的浓浓笑意感染到了他,他的嘴角也控制不住的慢慢有了笑意。

    他以前又不是没吃过她做的面,至于这么开心么,闻予别扭的委了委身子,看她笑他内心也敞亮起来,又瞥了一眼她,就那么开心么,给我做饭就这么开心?

    “那你有什么忌口么?什么不吃?或者爱吃什么?”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认真的询问他,闻予声音都带着愉悦,“没有,我大部分都吃的!”

    南归撇了撇嘴,骗鬼呢吧,嘴刁的要命,别说之前的各种事迹历历在目,就是现在,当她眼瞎啊,碗里的香菜和葱都被扒拉到一边了,小葱花那么小那么细碎,都被他一点一点的挑了出来,真是有耐心,换她,她宁可再煮一碗也懒得费这个事。

    还有每次包饺子,她看常婶都是同一种馅分了两份装,她好奇的问为什么这么装,常婶说老爷子爱吃姜,闻予不吃姜。

    其他青菜以前她有留意的时候还记得芹菜秋葵白菜包菜他都不吃,胡萝卜也不吃。

    “行,那你哪顿不回来吃记得提前告诉我,咱们的配餐标准是三菜一汤,因为我也吃,我就收你少点,菜都是农场送来的,我就收个加工费,你这身份我这手艺一顿一百不过分吧。”

    话落,闻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第78章 大厨上岗

    “你要收我钱?”

    南归听到他的质问, 有点心虚,哎,同一屋檐下搭把手的问题, 可是谁叫她太需要钱了呢,她都恨不得再分裂出一个她,一个白天在学校听课,一个出去给她打工。

    不说她将来又要买车又要买房还要还债,眼下寒假去看陆丞西的路费就是一笔巨款,她回来的路上查了一下北城飞斯德哥尔摩的机票,妈呀, 单程就上万,还是淡季。来回一趟够买两个车轱辘了。

    就凭她那点家教钱,真是杯水车薪啊。

    给人做饭赚钱还是回来路上看见送外卖的人受到的启发。

    “为什么不能收, 你家请厨师都不付钱的嘛?这也是我劳动力所得好不好?你这么有钱也不会喜欢白占别人便宜吧。”南归说的理所当然。

    “你也可以点外卖, 但是外卖不健康啊, 谁知道做的时候里面都掉进去了什么, 做饭的人洗没洗手,厨房干净不干净,菜洗没洗, 油是不是地沟油。”

    “自己家做的就不一样了, 菜都是你家农场送来的, 都是有机食品,不打农药不说,还新鲜,不管吃不吃得完第二天都会换掉。”想起这个她就心痛, 每次看到隔两天就被扔掉的水果和蔬菜, 她就恨不得捡回来做盒饭去学校大门口卖。

    “我给你说, 有一次我在我们五食堂吃饭,嚼着嚼着我就觉得辣椒肉蘑怎么吃出一股烟草味儿,我吐出来一看,你猜怎么着?烟头蒂,我说怎么嚼半天嚼不烂,可给我恶心坏了,哎呦,恶心的我好几天不去那家吃了。”

    闻予听得有点反胃。

    南归看着他皱着眉头,就知道把他恶心到了,再接再厉,“是吧是吧,你说外面那些高档的餐厅就有保障?谁都看不见是不是?”

    闻予压着眉眼扫过去,轻嗤道:“你怎么就保证你做的干净?”

    南归拍着胸脯保证,“天地良心,就是没良心,我自己也吃啊,我肯定不能害自己,再说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在旁边监工啊。”

    “你也说了你自己也吃,为什么偏偏要收我的钱。”

    这,让她怎么说呢,“呃……这个吧,请你吃是情分,不请你吃你也说不到我是不是,再说了我自己吃就随便对付一口,你行么?你要这么说,那明天我就煮着粥带你一碗,挤包榨菜就行了,这与我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可你能吃得下么?”

    “呵,怎么我们俩的关系还混不上一顿正经饭吃?”闻予讥讽道。

    南归没接话,翻着眼睛看着房顶,装作没听见,她俩虽不是仇人关系,但是关系如何他心里没点数么,是要多僵有多僵好吧,普通室友都比不上,再说你看有哪个普通室友天天给另一个普通室友做饭的?

    要不是她急需用钱,她也不想做这笔生意,可是这个家能让她好意思薅羊毛的就只有闻予一人了,其他人,李叔小宋叔叔不在这吃,常婶不在,就是在人家本来就是来赚钱的,还能让她反过来刮一层?

    闻爷爷又不回来,就算回来她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他老人家身上,她一天八顿饭孝顺都嫌不够呢。

    所以只有闻予,能让她毫无愧疚之心的薅他羊毛。

    看她这一副当没听见的表情,闻予知道她是故意气他的!

    南归看着一直瞪着她的闻予,不以为然,心里想的是,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富人都这么抠门凭什么让她这个贫下中农大方?她就收点加工费怎么了?她凭啥要给他白做啊,她欠闻爷爷的又不欠他的。

    许久之后。

    “怎么收费。”

    虽然听着有点切齿的味道,但是这笔生意大半是要谈成了,甲方开始询价了不是?

    “不是说了么,三菜一汤一顿100。”南归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大客户,诶,对,态度要好,生意成一半。

    一顿一百她怎么不去抢?他是有钱但不是傻。

    “你这早上也做三菜一汤?”他懒懒的翘着腿靠在后座上,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这乌鸦啊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啊。

    “你想吃,我也可以做,但是咱不能纯为了吃回手工费就硬委屈自己是不?就像你去吃自助餐不可能为了吃个回本,就硬要往嘴里塞你不喜欢吃的,是吧。”

    闻予没有这个感受所以这个类比法他不能理解。

    “你要是偏要这么算,那豆浆算不算一道菜?那米粥算不算一道?我再给你拌两个小菜,你也可以说是三菜一汤,我外加再送你一笼蒸饺,这还多一个呢。”

    “平时节假日到了,我也可以根据节日调整菜品。反正也不多啊,常婶估计一个多月就能回来,一天你吃满了才300,中午你都不回来了吧?(回来她也没时间跑回来单给他做,她还有另一份薪水更高的活等着干呢,南归暗暗腹诽。)那就少一顿,一天也就200,一个月按三十天算才6000。”不算不知道一算还挺多的。嘿嘿,南归稳住笑意,努力说服闻予。

    闻予看着对面算盘嘁哩喀喳都快打冒烟了的人,那副耍心眼的样,不由的笑了。

    “行,但是不满意我是拒绝付钱的。”

    呵呵,“咱们先付后做。”

    “你别得寸进尺啊。”

    “我就赚个辛苦钱,我也得为了我权益多想一点。”

    “那我要是不满意怎么办?”闻予挑着眉看着她。

    “不满意就终止协议呗,咋地?还要我倒陪你钱啊。”

    一个六千块的生意两人一顿拉扯,最后两人关于做饭的口头协议达成,明天顾大厨正式上岗。

    晚上南归就很专业的做了张一周菜单表发给闻予,闻予在床上看着手机笑了起来,对着她的菜单指指点点,然后故意加了几道超级难做的菜,各种法国菜意大利菜,她听都没听过。

    “你要是想吃家里做的也行,我可以去学,但是学费,物料费,还有手工费这都是另外的价钱。”

    “行,我付,你学成了记得找我报销。”

    嗬,故意难为她是吧?

    南归关了他的对话框,切到陆丞西的头像,看到晚安二字,笑了,关掉电话,安心的睡了。

    那边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话的闻予,一度想起来敲开对面的门问她到底去不去学,本来想着她学好了他还有奖励的。可是见她半天不回信息,他也生气了,不给了。

    次日一早,哎,真是挣命的时节啊,原本不用早起的暑假,南归从被窝里面蛄蛹蛄蛹的爬出来,迷迷瞪瞪的刷牙洗脸,准备做饭。

    记上岗第一天。

    早饭很好做就是早起很磨人,南归热了一杯牛奶,又煎了蛋和鸡排,将全麦面包拿出来做了一个三明治,又蒸了一笼小笼包,拿出之前腌的菜,切了两小蝶,虽然这早餐朴素了些,但昨天给他菜单他也没说啥不是么。

    不做不知道,昨天整理菜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会的菜也不多,翻来覆去七拼八凑,排列组合做了个勉强看的过去的菜单。

    闻予起床出去跑了一圈,回来看到餐桌上准备好的饭菜,不知道是不多巴胺分泌旺盛还是今天天气不错,心情特别好。

    以前看常婶端上来饭菜没觉得什么,现在看着小姑娘套个围裙在那忙乎早饭,他心里的那股雀跃劲儿不知道何时又蹦了上来,嗯,也许是看她斗不过他他就开心吧,虽然是为了他的钱,但是他有钱,能指使她给自己做事还是挺爽的,对,就是这个。

    头一次觉得有钱真好。

    闻予快步上楼洗了个澡,就匆匆下来准备吃早饭。

    “今天做的什么?”

    看着前面丝缕头发还在滴水的人,真是精神头十足,她觉都不够睡,这人一大早能出去跑个几圈,不过想起来去年在枫林镇不小心看到他腹部的肌肉,再看看自己四肢不勤,还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啊。

    “你不是看过菜单了么。”

    “以为你会弄出点创新。”

    呵,还创新,嫌她菜品不多?管怎么她还会好几个呢,换他做,一天饭能做下来不?

    吃完早餐,南归收拾完厨房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看到门口停着的车,也没当回事,今天有点晚了,她得快点赶九点半的那趟公交,不然就迟到了。

    “去哪我送你。”车窗缓缓拉下,是闻予那张脸,这辆车她没见过,怪不得没人出来,有钱人的世界啊。

    “不用了……”

    “你要想好哦,今天周一主干路肯定堵车堵得要命。”

    “那你就不堵?”

    “我可以绕着走。”

    都这个点了不会吧,但是想想上周,哎,南归认命的爬上车。

    “我要去的地方挺远的,你找个地铁口将我放下就行。”

    闻予没搭话,一直打着方向盘。

    上次做的是闻予的商务车,这次是跑车,啧啧啧,还不错嘛,没有她想象中的蜷腿难受,座位也很舒服,不得不说贵也是有贵的道理的。就是底盘太低,等红灯的时候总感觉矮人一截,遇到旁边是公车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好像她们在贴着地皮滚。

    等进了朝阳区闻予才问她地址,既然他这么热心,又不是她求他帮忙的,反正她也说过了让他放下她在地铁就好了。

    矫情啥,直接报了地址,到了目的地之后南归谢了他,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因为他,今天就晚了。

    看着小跑着进去的人,闻予笑了,看着小区的名字,一般的小区,这种地方做家教也赚不了多少。

    她就那么缺钱?

    周四上午八点是陆丞西航班的时间,南归早早起来将饭做好温在锅里,给闻予发了消息就准备出门。闻予本来是要出去跑步的看着这么早就出门的人,有点好奇。

    “这么早?你要去哪?”

    南归弯腰提鞋,有点急,“陆丞西今天的飞机。”

    国际航班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办理登机的,从这里过去打车,赶趟的,昨晚她本来想跟他一起住机场附近的酒店,但是陆丞西却不好意思,而且想多了。

    搞得她也不好意思了,她就是单纯的想陪他多一点时间而已,他都想哪里去了,再说,她俩都不小了,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婚前婚后的。毕竟两人是一定会在一起的,或早或晚,她没有那么介意。

    但是陆丞西却一定要等两人登记结婚才行。

    因为他就是非婚生子,他妈一时冲动生下的他,他想对她负责,不管她是否一时冲动,他要保持理智。

    闻予看着,没说别的“你先等会吧,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再说从这里到机场,你得白做一天的饭。”他衣服也没换从玄关柜子上拿了车钥匙就推门出去了。

    南归想着,确实,但是她宁可白做一天饭,那是她正经赚来的,可是要是让他特意送一趟,那搭的就是人情,人情可不好还,以后就不好明算账了。

    闻予回头看着没有跟上来的南归,“走不走?不走就晚了。”

    算了人情就人情吧,大不了免费帮他做两顿饭。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南归因为昨天晚上一直想着陆丞西今天要走心里有事,睡不着,这会做了车,倒是困意顿生,在车上呼呼的睡着了。

    闻予看着歪着头留着口水的人,无意识的笑了,抽出纸巾替她擦了一下,南归一下就行了,看着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捏着纸巾伸过来的手,有点疑惑。

    “擦擦,都快淌到我车上了。”语气中充满了笑意。

    南归反应过来,立马坐直了身子,很不好意思用手背摸了两把,果真摸了一手口水,她就是有这么个毛病,躺着睡都没事,就是坐着睡不管睡前怎么紧闭嘴,都会流口水。

    第79章 忍受分离

    二人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场, 直接乘电梯到了出境口。南归一边跟陆丞西讲电话一边四处扫瞄他的位置。

    看到了远远站在屏幕下的他。

    晨起的机场人来人往很是繁忙,有人相聚有人别离,看着陆丞西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也在四处找寻她的位置, 南归心里难过了起来。

    这就要走了啊,好不容易找到伴的两人就要这么分开了呀,好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啊。

    以后周末就要自己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去图书馆,没人给自己恶补物理突击期末了,没人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管他人在哪, 都会跑到自己楼下叫自己下来安慰自己了,寒暑假也没有人陪自己回家了,冬天也没有人给自己暖手了。

    以前不觉得什么, 现在脑中贴满了两人相处的画面, 可突然间要对着这些画面全部暂时告别, 她真的好不舍。

    陆丞西看到了远处傻站着的人, 蓦的笑了,笑的温柔,他是她永远最舒心最安心的存在, 心之所向, 无论二人分居何地, 都是最能牵动彼此心神的那个人。

    看着他向自己张开怀抱,南归再也忍不住,小跑着扑到他怀里。

    两人紧紧的相拥着。

    良久,南归闷闷说道:“我不让你走了, 你别去了。”

    “好。”

    “真的?”南归在他怀中抬起头来, 一双红兔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嗯, 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么我都听你的。”

    “骗人。”

    “不骗你。刚开始办理留学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是离开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越来越舍不得你,越来越不想去了,看着傻呼呼站着那么专注的看着我的你,我突然不想去了,是不是很没出息。其实不去也一样的,我在国内也能读。”

    南归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鼻音浓浓的,带着一股娇憨。

    “那可不行,我就是说说而已,我知道你的梦想,也知道你的遗憾,你去吧,我会在北城等你,寒暑假我也会去看你的,反正也不久,四年而已。”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四年啊!

    “你去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奋斗的,你的专业去读那么有名的大学,学术上不仅有帮助,回来入职好一点的医院或者研究所,也能拿高一点的工资,我们就能早点买房,压力就小一点。”

    陆丞西听到这么务实的南南,本来还十分难过,被她这么一说笑了。

    “嗯,我会努力的。”

    “还有,北欧那边冬季时间长你不要穿少了。”

    “嗯,我记下了。”

    “平时吃饭多吃点蔬菜蛋白质什么的,你又不是小仙男,别学你表哥嘴那么叼,一定要把身体养的棒棒的,壮壮的。不然我会担心的。”

    “嗯,放心吧。”

    “还有,平时没事不要总出门,国外不安全,一定要出门的话要注意人生安全啊。”

    “嗯,听你的。”

    “还有最重要的,”南归抬起头仰视着他,非常正经非常严肃的板着脸说道:“都说欧洲的女孩肤白貌美,你可不准多看她们一眼!老老实实的,不然叫我知道,有你好看的。”

    陆丞西看着眼前恶狠狠的人,裂开嘴角,笑的满足又幸福,亲了亲她的额头,“一只小醋精已经填满了我的眼睛和心神,还怎么装得下其他人呀。”

    南归有点害羞,低下了头小声嘟囔着:“就你会说话,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到瑞典,揍死你。”

    播报声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陆丞西的那架航班要起飞了,提示着没有办理登机的人马上办理。

    陆丞西松开南归,缓缓走到闻予面前,谢谢他能送南归过来,还说在他不在的时候,如果她有什么难处,希望闻予能看着他的面上搭把手。

    南归腹诽,他别给自己填什么难处就万幸了,还指望着他帮自己?

    闻予平淡的应着,让他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最终在难舍难分中,陆丞西的身影消失在了安检口。

    南归盯着早已经没了人影的安检口不愿离去,一直杵在那看着,心里默默念着我会等你的。

    这一场苦命鸳鸯难舍难分的场面闻予看了个满场,心里怪怪的,就是梗着一口莫名其妙他自己也弄不懂的滋味,缠绕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开,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一时觉得他们好过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又觉得他们不拿自己当人,还有人在呢就这样毫不避嫌,感觉有被冒犯到。

    小姑娘家家的一点也不懂矜持,怎么可以随便让人抱?父母没教她么……哦,忘了她没父母,也难怪,作为她名义上的兄长,他改天得抽空说说她,小姑娘要矜持要洁身自好,不能随便跟人抱在一起,甚至还让人亲她!

    心里涩涩的,越想越气,转头也不等她就走了,走了几步又想起来这里离大院好远,估计回去吃饭再赶到朝阳区那家就晚了,真是操心,要不是陆丞西临走嘱咐他要关照她,他才懒得管她呢。

    闻予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低着头慢慢腾腾已经落了好远的人,那人根本没注意到他走了这么远,心里更生气。他忍住心中的火气,等她蠕动过来。

    “走这么慢!再慢点你可就要迟到了!”

    “哦。”

    见她继续情绪低落的蠕动着,他决定不管她了,沉着脸走了。

    闻予坐上车的时候,车却一直没发动,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没见到人过来,真想一走了之,他打了那人的电话,两声之后就被接了起来。

    “你在哪呢?怎么还不过来?准备住这了?”

    “这太大了,我找不到你的车了,要不你有急事你就先走吧,我打个车回去。”

    听着电话那头浓浓的鼻音,闻予的烦躁来得快去得一块,也是怪可怜的。

    “我给你发个定位。”

    可定位发过去十多分钟还是没见到人,有这时间走都走到长安街了吧。

    闻予这辈子就没这么耐心过,他向来厌烦拖拉的人,别说三十分钟就是三分钟,都要多远滚多远。

    闻予又打了电话过去,“怎么还没过来?”

    “导航上的这个箭头不好看,我刚才走返了它也跟着我转,这的地下停车场太大了。”

    闻予扼首,这不光是个拖拉鬼还是个蠢蛋,导航地图都看不明白。

    “你发我位置,我去找你。”

    南归也不好意思一再麻烦他,能送她来已经很够意思了,“要不你有事就……”

    “快点!”

    她听着那边语气有点不耐烦了,好像濒临爆发边缘,本来她心情就不好,也差点忍不住的想吼一声让他先走,她又没有让他送她回去,各走得得呗,干嘛非要等她。

    可想想人家也是好意,算了,忍下。

    五分钟后,南归看到了板着脸过来找她的闻予,这么多年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爱吊着脸呢。

    “就这么近的距离,让你兜兜转转走了半个多小时,整个机场快叫你逛遍了。”

    闻予真是无奈,这都蠢成啥样了。

    “哼,那你还不会做饭呢,人都有不擅长得领域,我只是看不懂导航地图罢了,像你五谷不分我也没说你傻。”

    看着眼前矮他一头的鹌鹑又开始嘀嘀咕咕的没好话了,闻予到是乐了,又笨又不服气还不许别人说。

    “走吧,再逛下去,天都黑了。”

    这么一折腾,南归那点刚刚分离的难受劲儿还没等着沉积酝酿二次发作,就散的差不多了,眼前是暂时没事了,往后两个月要忍受陆丞西不在的日子,戒断是最难的。

    闻予看着副驾驶上低着头扣着手指的人整个人都透着失落,刚才的怒气早就散了,又听着车厢内响起“咕噜噜”的声音,轻笑出声,“没吃早饭?”

    “你不也没吃么。”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回大院是来不及了,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吃吃外面不健康存在极大安全隐患的食物了。”

    呵呵,这记性可真好。

    “算了,你自己吃吧,我不赶趟了。”

    闻予看了眼手表,“赶趟,你做家教那家小区附近有个早茶店,吃完刚好过去。”

    又瞟了她一眼,“你要是不吃,讲课也讲不动。”

    四十分钟后,到了那家早茶店,闻予找了停车位,下车之后南归就跟在他身后,她不太想吃饭,早上这一顿折腾现在吃不下,但是也怕一会饿劲儿上来真讲不动。

    无所谓的跟着闻予晃晃荡荡的进了门才知道这哪是茶餐厅,这豪华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什么会所。

    服务人员引着他们进了一个包间,待二人落座恭谨的将菜单奉上,闻予没有看,随口点了几样,将菜单递给了南归,看着她仰着脑袋四处打量,问她在看什么。

    “这个地段这个占地这个装潢得卖多少叉烧包能赚回来?这叉烧包机器都甩冒烟了也卖不出啊,这老板一看脑子不大行。”

    闻予听着这一番话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赵许安要是知道被人一个小姑娘骂没经商的脑子,估计气的能从护城河跳回来。

    看着她一个小白,长这么大做成的最大一笔生意估计就是前几天坑他做他的私人大厨这把,挣的也是那百八十的辛苦钱。现在一本正经的畅谈经商之道,别说,还怪逗得。

    “那你觉得这开什么最合适?”

    南归若有所思的真的有在认真考虑。

    “洗浴中心?我这灵感是刚才一进门受到的启发,我还以为进了洗浴大堂呢,门口迎宾的我以为第一句猛地就要喊出男宾女宾里面请。而且现在洗浴中心还挺赚钱的。”

    “你怎么知道赚钱?”

    “不赚钱能一家一家的开?”

    “嗯,你说的有道理。”闻予兴味盎然的听着,还配合的点点头。

    南归看他听的有点入门了,想着他可别真听进去了,然后也投资个洗浴中心吧?

    哎,都是一个屋檐下,最近他这人有点改过向善,这话头又是她提的,她可不想他真听上头了一股脑的真去干了,这要是之后赔了她可担不起。

    南归斟酌一番,煞有其事的劝道:“你听听就算了,虽然这行火爆,但是市场就那么大,一窝蜂都去干这个,肯定有人赔的。你别上头也去整个,到时候赔了可不干我事啊。”

    闻予一愣,待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双手拄在桌子上埋头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越发忍不住了笑声越来越大。

    第80章 逮到肥羊

    笑的南归一脸莫名, 笑点在哪?有什么可好笑的。

    她不理他抽什么风,随手打开了手中的菜单,卧滴个天爷啊, 这物价局不管么???

    一壶茶最低的五千???一碗蟹肉羹3800??这糕点怕不是金子做的?这个包那个包的108一个打底。一碗牛肉面1800,其他的她都不敢看了……

    她终于知道闻予刚才在笑什么,还洗浴中心,在洗浴中心洗白白之后人拉出去论斤卖一斤有没有一个奶黄包值钱?

    她有点尴尬。

    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这顿算他请?那算不算她欠他顿饭?除了跟朗希还有陆丞西,平时跟室友或者同学出去要么AA要么这顿她来下顿我来。

    看着天价馒头,这不管上顿还是下顿, 还是AA,她可都整不起啊。

    闻予看她没点,便问她上面没有喜欢吃的么?

    呵呵呵, 这不是爱不爱吃的问题。

    “你点就好, 我就随你吃两口就行。”这要是回请他一顿, 以后一天不停餐餐不落的给他做饭, 她得做够一年?能不能够付这一顿的?

    闻予给她点了几样,她打定主意就只管闭眼睛吃,当不知道。

    有的时候人啊, 不用那么要强, 反正是人自愿请的, 她又没拿刀逼人家。

    等着菜上齐,闻予见她不动,就伸手替她将肉羹拌好递给她,南归颤巍巍的接过, 这一碗3800的蟹肉羹, 一口下去好几百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还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味道就是跟大街上十几块的不一样。

    闻予见她吃的欢快,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看她吃东西真下饭,一大早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瞧着她吃的香,自己也吃了一些,知道她是个饭桶,闻予给她点了小半桌。

    最后撑的她有点打嗝了,看着服务员给她倒茶,倒完还说了一句12年大红袍,请用。

    额,她怎么听出了82年剌废的感觉。

    要撤的时候,闻予准备签单,这时一个经理打扮的人来了,微弯着腰很是客气的说:“真不知道闻总今日大驾光临,还签什么单呀,这要是让赵总知道了,我这还干不干了,赵总和贺公子他们一大早刚过来现在楼上包厢用餐,您去不去?”

    南归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感情这家是他认识的啊,贺公子?贺西风那群人吧,她可不乐意见他们,就连闻予现在变得略微平易近人了一点,她都不敢深交,说不定哪天就翻脸了。

    单纯地甲方乙方就挺好,和谐的邻里室友关系都不敢奢求,别来坑她就行。

    闻予最终也没上去跟他们打招呼,跟经理说当他没来过,带着南归就出了门。

    “下午场几点?”

    “什么?”

    “你下午那个家教是几点,在哪?”

    “三点,在昌平区,怎么了?”

    “我下午要是在这边就顺路过来载你。”

    “不用不用不用。”吓得南归连连摆手,上次送她今天又特意送她去机场,差不多就行了,她可不敢占太多便宜,以后可还不起,哪天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收饭钱了,这不是变相等于自己花钱打车么,然后又欠了人情,她何苦来的。

    晚间南归急忙火杵的往回赶,闻予没有提前打招呼,那就是要回来吃饭的,本来就少了中午那顿饭,一天就只能做两炖,她可不想丢了晚上这一顿。

    7点多到家开始备菜,她这还没毕业呢就过上社畜般挣命的生活,甚至比社畜还狗,狗都没她累,一天打着三份工,倒三班。

    不过也好,忙起来就忘了跟陆丞西要分开几个月的事了。

    就这么忙忙乎乎半个月,闻予到是顿顿都回来吃,对她的菜品也没有过多苛责,顶多就是昨天的菜咸了点,今天菜淡了点,那个菜好像没洗干净,这个菜时间太短。

    南归对于给矫情鬼做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不掀桌子,这些对她都是毛毛雨,反正他说啥她都哼哈应着,还很专业的说下次改进,她知道他就是闲的挑刺儿,至于真改假改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南归看着微信的余额对每天挣命般的生活都没有那么怨念了,毕竟有收获不是么。

    闻予到是也不嫌麻烦真的每吃一顿付一次钱,有时候不知道是忘记付了还是故意的,还要她提醒,反正她没有什么抹不开面的,忘了她就催。

    映月山李家庄园正举行一场宴会,李多乐应付完宾客就跑到楼上去了。

    “你家怎么不请季家啊!”游一洺很是怨念。

    “就是请,季嫣然也不会来,你歇了那份心吧啊。”

    “要不是你跟季鹤鸣不对付,每回攒局我就能邀一下嫣然妹妹了。”

    李多乐觉得他没救了,这都多少年了,红军长征也不至于,天天咋咋呼呼的显得自己跟个情圣似的,前一阵子听说季嫣然处了对象也没见他多难受,骂了几句拉到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李多乐说了几句懒得搭理他,就去了麻将桌,踹了一脚让一个朋友下桌,换他。

    “我跟你说闻予今天手贼冲,你可悠着点。”那人下桌前嘱咐一句。

    李多乐上家闻予,下家贺西风,对家赵许安。

    李多乐扫了一圈,轻飘飘的来了句“我怎么听说前一阵子你带了个姑娘去赵许安那个小饭馆了。”说完扔了一张牌。

    闻予推牌胡了。

    贺西风一脚踹了过去,上来就给人点炮,泥马的,他在做大牌,让这人整没了。

    “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不是,这就回去了?你退休了?这才几点?狗都没睡你就要睡了?”

    闻予朝他笑笑拍了拍他肩膀就走了。

    “卧槽,他是朝我笑了么?”

    贺西风也觉得怪,“你俩什么时候有一腿了?”

    “去你吗的,老子要看也是看上你这种小白脸。”

    看着远去的人,李多乐抖了抖,“这逼不是发春了吧,九月天干物燥,发春得不到满足,也应该火气大才对啊,你瞅到他那个笑了么,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赵许安低着头回复手机信息,头不抬眼不睁的说了句,“亏你们还是发小,消息都没我灵,半个月前我不是说了么,他带个女的一大早去我那吃饭。”

    “我以为你造谣呢呗!我们谁都没当回事,说一大早闻予这和尚带个女的出来吃饭,你问问游一洺那脑子不好的傻逼信不信你说的话。”

    “你那地段附近他好像没有常住的窝啊,他经常睡得几个都在长安街附近,除非……”

    李多乐像个八卦推理家开始层层剖析,“除非去酒店,附近不是有好几家酒店么,三家五星的,闻予要去开房肯定不会去五星以下的。其中一家是我的,另一家是你家的,还有一家是季家的。我得赶紧让人查查,这要是真的,天大的新闻啊!”

    贺西风看着兴奋的李多乐,觉得他喝多的时候智商可能跟游一洺不相上下,“你觉得阿予开房会去认识人的酒店开等着你们查?”

    “起开起开,不玩就起开,到我了。”游一洺呼呼喝喝的就上了桌,“开呀开呀!”

    三人看了眼二臂似的游一洺八卦的心情都没了。

    闻予坐在后座看着手机的信息。

    “你今天回来要吃宵夜不?”

    这是今天他提前说晚饭不回来吃,刚才在麻将桌收到的信息。

    他回了一个字。

    唇角从李家出来弯到现在,这种感觉好奇怪,有点像等着丈夫回家的妻子,随意又充满了生活气息。

    想什么呢!闻予勾着的嘴角终于被自己这恐怖的想法给吓回去了,什么东西!?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什么丈夫妻子的?自己最近是不是吃那家伙的饭吃多了,也被蚕食降智了?

    南归看着对话框中的“嗯。”开心极了,她还以为今天要在攒钱手册的小本本上划掉100呢,这不就来了,对啊,她怎么就没发现除了一日三餐还可以做宵夜啊,哎,希望闻予晚上能多叫几次宵夜。

    她一面包着鲜虾大馄饨,一面再想还有什么能赚钱的,要是她会开车就好了,闻予喝酒了,她可以挣代价的钱。或者洗衣服……可他的衣服都是大品牌的,御园的干洗定期取送,还能从他身上薅什么羊毛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现在的她好像提前进入了毕业找工作的阶段,要应聘什么职位,会被问自己能做什么,能给公司带来什么。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点就业慌,还好她打算考教师资格证,当个老师除了被学生气,评职称,逼着别人拿成绩,应该就没有其他工作压力了吧?

    她胡思乱想一大通,闻予也到家了。她掐着时间煮的,闻予一进屋她就下锅了,见他换了衣服洗完手下来,正好出锅,可惜这矫情鬼不吃香菜和葱花,馄饨不放这两样都没有灵魂了,她只用紫菜生菜丝点了点汤水。

    闻予看着头发松散,穿着围裙笑意盈盈的顾南归端着一大碗给他准备的宵夜轻摇漫步的走过来,那种荒唐的想法又出现在了脑子里。

    他敛下眉眼不再看她,拿着勺子慢慢的细细的吃着,很好吃。

    南归知道薅羊毛不能可一个人身上薅,但是她也没别人可薅。

    爸爸的补偿款她不想动,姥姥虽说过既然认回家了,就没有再花别人家钱的道理,况且这本来就是她的,就当他爸爸提前将她的成长费用攒齐了,一起给她,这么多年没道理吃别人家的穿别人家的。

    将钱还给闻家,她爸爸在天上也会欣慰的,那样也就可以勉强当闺女是自己养大的,这是她爸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如果知道他走了之后自己的宝贝闺女在外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吃穿看人眼色,心都得碎了,本来就不能陪她长大如果还不能供她最基本的吃穿,她爸爸在天上也会流泪的。

    南归算了算从进闻家接受的第一笔钱起到现在,除去谭姨给她买的那些高奢,算上利息,爸爸的钱是够的,她一直没给一是怕闻爷爷伤心,二是因为这是爸爸用命换的钱,她不想用。

    看着吃馄饨的肥羊,她不太舍得放过。

    “闻予哥,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啊。”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态度。

    这声轻柔的闻予哥叫的他一愣,闻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馄饨。

    “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趁着开学之前多赚点钱嘛,你要有需要我帮忙的但凡我能做的就直说,我收费还公道的。”

    呵呵,一听这话就不是摸着良心说的。她公道,世界上就没有投机倒把的奸商了。

    “你就这么缺钱?而且这点钱能够干什么?”

    “也不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嘛。”

    “那等你走了千里化成江河准备干什么?”闻予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