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问案
    第三个,昨日才发现,也就是为了找些线索,耽搁了时间,死者不同于前面两个,也令之前他们的猜测落空,

    死者名叫邹慎己,是个秀才,在天河书院读书,算得上面貌清秀,询问书院学子也说他素来端方,体贴同门,

    只是有些刻板守旧,但对读书人来说,也算正常。

    殷颂显揉揉眉头,心想,这人命案总不至于关切到殷拾岄,可月儿,又能去哪?

    再三思索也瞧不出来那三人的联系,又复思虑起孩子来,当即便朝枕月楼走去。

    殷颂显身高八尺,年轻时长得甚是英武,如今虽年已逾四十,又因常年在公门,自有一番气势在。

    枕月楼陆管事将其迎进后院,后院位于碧袅阁和泽桃苑后面,是枕月楼后勤办公场所,陆管事猜其来意,

    先命人奉上一杯上好的清茶,殷颂显与之闲聊几句,后说道,

    “听闻昨日季康又出门去了”,饮茶的动作一顿,“这几个月,你们似乎太闹腾了些。”

    殷颂显身居槐州总捕近二十年,也算是辖制一方,三教九流莫敢得罪。

    知府走马灯似的换,他却始终在这位置上,底下的人也屈于其淫威久已。

    何况青楼妓坊这种地方,背后更是少不了官府撑腰,虽然大端朝并未设立官方专门的妓坊机构,但是比较大的妓坊后面都能找到官府的影子。

    “捕头容禀,从那舒酿出事之后,楼里便一直有闹鬼的传言,”

    陆充据手道,“也有那些个胆小怕事的,竟受不了自杀了,这尸体总要处理”

    似有难言之隐般。

    “终究打眼了些”殷颂显摇头,“出来的时候被四方巷的摊贩给瞧见了。”

    枕月楼本身就居于绮罗巷最里,后院更是僻静无人,还与邻巷四方巷隔着长长的一条寐央河,

    这条河倒并不宽阔,尚只能容纳小船,也仅几艘而已,否则再宽些,以枕月楼主人的眼光,倒是有可能如南边一样弄花船画舫,

    可惜这是西南,多丘陵。

    而四方巷,则多是居民住宅,槐州城内布局讲究北贵南富,西平东贱,绮罗巷就处于西南交界处,

    以这条蜿蜒的寐央河划开,四方巷就正处在西面了。

    陆充心知殷颂显此人不是多管闲事之辈,如今却提及楼里的事,又思及昨日那几个少年,心道莫不是那少年当真平白无故失踪于枕月楼而不在家中,

    且那少年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来历,殷颂显想是受人所托来盘问,先打算拿楼中死人之事开刀,思及此处,

    “殷捕头,小人以后自会约束下面的人,暂请捕头勿要忧心”,

    陆充身后的小厮转身端了个方盒出来,“还请捕头笑纳。”

    殷颂显抬眼看,里面是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玉身泛着莹润的光泽,却是槐州下面春石镇的特色美玉——斑玉。

    斑玉虽名为有暇,却实则无暇,春石镇的斑玉,乃是槐州出产的特色之一。

    端朝的玉石生意,半数为官府所垄断,而槐州剩下半数的玉石采买,则多半为陆家所有,如今陆充拿来的这块,市价差不多百两银子。

    殷颂显将其拿在手中把玩,陆充观其颜色应是满意,继续道,“殷捕头,昨日有几个客人非说他们的同伴在我这枕月楼失踪了,

    可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欺掠客人呀!

    他们走后小人那是命人地毯式搜索,里里外外,连犄角旮旯都搜了,该问的也问了,确实不在我枕月楼中呀!”

    殷颂显把玩的手一顿,陆充又琢磨着他的脸色,继续卖惨道,

    “殷捕头可要为小人做主呀,这实在是无妄之灾呐,非说在小人的楼里人不见了,这什么事呀!”

    殷颂显倒是未开口,只继续把玩那块斑玉,陆充见此,不由有些拿不准,

    “捕头此行可是受人所托?不是小人知情不报,是实在不得而知呀,”牙一咬,

    “小人曾盘问过最后见到那少年的小厮顺子,大约戌时六刻(8点半),少年和邓小伯爷有些争执,

    但是当时邓小伯爷也未将少年的开罪放心里,一直和泽桃苑中那隋雪在一起吃酒,二人也几乎形影不离。

    至于邓小伯爷带的小厮则一直伺候在门边,这点隋雪的侍从可以作证,中途左不过离开上过几次茅厕,可来回也不过瞬间功夫。

    而顺子当时则负责着上酒食,一直一楼二楼的跑,客人要的东西自是紧着做,收到客人点的吃食单子就得赶快去一楼厨房候着,

    中间等闲不能离开,吃食好了又得赶紧送上去,哪里有空闲?

    所以,后面那位小公子的踪迹确实是再无人看见了。”陆充状似无意的叹口气。

    “至于那少年的同伴嘛,之前是不知道,不过他们开始找人之后小人手下的人都盯着他们呢,是没有一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的,”

    陆充补充道,“殷捕头,这件事确实和小人和枕月楼没有关系呀,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殷颂显将眼睛一眯,把斑玉收入怀中,“昨晚上还发生其他事情没有?”

    陆充眨眨眼,故作憨直道,“就是昨儿季康处理的那个尸体,那小子是割腕自杀,血流了一地,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叹口气,“就算世道再不好,一般人真到死那关头,也还是会想活着,

    何况那小子在枕月楼也算是锦衣玉食的享受着,想不开呀。”

    “他死在何处,带我去看看。”殷颂显抬脚欲走。

    陆充见推脱不过,“在一楼,”

    走在前领着殷颂显。这个时辰正值清晨,日头还早,枕月楼本就是做夜里的买卖,

    是故现在的枕月楼除了些仆役在走动干活,都没什么人,显得安静。

    “便是此处了,当时是石两发现的,那孩子有些吓傻了,”

    陆充便叫人唤来昨晚案发之时的人。

    石两和石头皆面貌稚嫩清秀,不过十二岁上下,石两精神不太好,看起来倒像是一夜没睡,石头个子要高状些,面皮也黑些,倒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听殷颂显问昨夜之事,石头答道,

    “昨夜墨公子弹完曲之后宴便散了,当时正当当是亥时(9点),奴才们便开始收拾大厅,其间不留宿的客人也在当时便离开了,

    大约亥时一刻,奴才听二楼的顺子说楼上有几位客人在找他们的同伴,不过大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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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且忙不过来,也没多理会,”

    看了眼陆充,“奴才们做完手上的活计,应该是亥时五刻(10点15分)了,

    便想回房休息了,然后石两就看见了喜月公子的尸体。”

    说完才心有余悸般回想起喜月死时的模样。

    “这个时间,少年已经失踪了,你们可有帮忙寻找?”

    “禀捕头,那时候那几位公子还未寻上奴才们,想来多是小打小闹,客人们开玩笑也是常事,

    再加之当时宴会刚散,正是人手不足的时候”

    陆充顿了一下,“奴才有个想法,会不会是当时离开的客人带走了那位小公子?”

    殷颂显也是思及此处,这泽桃苑宴散时人流量大,人又是在那个时辰多数都在往外走,人与人之间推推搡搡,

    迷晕了再带走个人,哪怕动作亲密些挨近些,也不会有人起疑,何况这本身也是小倌馆,如果是两个客人之间看对了眼,其他人也不会管。

    更重要的是,并无登记造册何人来过何人离开,若是在人失踪时就立刻报案,封锁了枕月楼,

    或许还可找回来,如今才真是大海捞针,踪迹全无。

    殷颂显眉头紧皱,“除此以外,可有挑夫或者运水运蔬菜的人进入?”

    “哟,殷捕头呀,我们这是什么地方,白天关门晚上做活的地方,就算有不长眼的要在晚上来运水运菜,也早被打出去了,更别说挑夫了。”

    此时琦老板也来了,说着朝殷颂显福了福身子,继续媚笑道,

    “说起来,昨儿个喜月上台的时候还是好好地,他之后本来就是隋雪,可是那隋雪当时是左右找不到人,

    奴家问了才知他那时候被邓小伯爷绊住了手脚,不得已才让杨柳先出场,本来该是两盏茶(10分钟)一个人,

    少了隋雪,杨柳和墨秀都上场了一刻钟(15分钟)呢。

    毕竟谁让那小伯爷的脾气实在是不太好,那小伯爷素来是喜欢隋雪的,便是连墨秀也比之不及呢。

    说起来,那时候那位小公子还在呢。”

    殷颂显离开枕月楼往城郊的乱葬岗走去,昨夜喜月的尸体应是被扔在了此处。

    喜月看上去很安静,还穿着昨夜上台时的服装,本该是清透的翠绿,却已沾染脏污,露出一截洁白的手腕,

    在他的左手腕处一条蜿蜒的疤痕,衣服四周还有黑色的已经凝固的血迹,大片大片,脸上的妆也已经花了,却仍能瞧出俊秀的五官。

    殷颂显找来了仵作魏梓玉,魏梓玉是名女子,年过三十,本该清秀的一张脸上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从左脸眉角位置,弯弯曲曲的延展到右脸唇角的位置。

    仵作这行当,历朝历代皆属贱役,端朝也不例外,尽管本朝有女子为官为吏的先河,但是做仵作的女子,仍然是少数。

    小时候殷拾岄生病,殷颂显又忙于公务的时候,是魏梓玉在照顾,在殷拾岄心里,魏梓玉和她母亲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魏梓玉和殷颂显二人倒是纯粹的同僚之情,最终在殷拾岄的百般恳求下,魏梓玉收了殷拾岄做徒弟,

    因此,除了学习府学的内容外,殷拾岄也会跟着魏梓玉学习一些医术和验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