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很好履行了合作者的义务，第二天沈曦砚一睁眼，就看到眼前一份多达上百页的初期训练计划。
她愣了有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绑定了传说中的系统。
系统提醒道：“你可以用手机或者其他书写方式在人前和我交流，如果说话请带上耳机。”
沈曦砚比了个ok。
沈曦砚对着系统的训练计划指指点点，觉得这简直不是人能完成的内容，但并没有要求删减。
一人一统初次合作，互相不知道对方底细和思考方式，沈曦砚的做法是半点不遮掩，让系统自己运算来适应她，毕竟她是甲方。而系统经过昨天的一番交流已经大致知道自己合作者的性格，做事动机逃不过有趣二字。
主动惹事的人必然要有抗事的能力，系统根据她的身体素质和潜力制定了三个阶段的计划，随着她上限提高，训练强度和复杂程度也会随之提升。
秉持着节约至上，不要钱的就是最好的原则，沈曦砚将训练场所定在各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主要是天台，反正她没事也会上去喝西北风，多待一会儿没人会怀疑。需要器材的部分她就去附近小区蹭，或者体育课最后留下来帮老师收东西，趁机多用一会儿。
这条件缝缝补补勉强是日子能过，全靠沈曦砚一腔热血和满腔天赋支撑下来。
训练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飞速过去。
……
“你是打算去耍杂技吗？”苏沐秋看着沈曦砚拿着扫把唰唰唰地挥舞，木棍舞出残影，确实赏心悦目，彩色的扫把头旋转出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恰似苏沐秋难看的脸色，“大人，小的不得不告诉大人，这扫把不是新的。”
沈曦砚最后一招仙人指路打完，站直，将扫把放好。
“你的关心我收到了，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大人我了。”
“我在委屈我做的饭。”
“我看到你拿盖子盖起来了。”
“你的那份我没盖。”
沈曦砚震惊地看他，“不可能！”
“知道不可能还不过来吃饭！”
谁做饭谁有理。
沈曦砚火速放下扫把，洗完手，坐到饭桌上。
她解释道：“扫把我冲过水了。”
苏沐秋脸色好点，苏沐橙乖巧给哥哥姐姐夹菜，“今天哥哥超水平发挥。”
沈曦砚冲着少年笑得没心没肺，见他神色有所松动，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好啦，我刚刚的动作帅吧，教你？”
苏沐秋气笑了，事情勉强揭过。
第二天周一，要上学。
三人一起出门，学校都在同一条路上。当初合租后沈曦砚劝了本想辍学的苏沐秋转来一起上学，读完初中再打工，起码以后看得懂合同不至于被坑。
而且不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街道办都不会放过他。这句话说服了苏沐秋。
“你早上送牛奶的活不干了吗？”苏沐秋手指灵活地给鸡蛋剥壳，递给身边打瞌睡的沈曦砚。他们都是不早起的人，早上的鸡蛋还是苏沐橙煮的。
“谢了。”她接过，慢吞吞吃了一口，“改成周末早上送，毕竟要中考了。”
“哦，也对。”苏沐秋不专心道，身边的女孩走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那么拖沓，以前她的步子总是有点粘着地，走在早晨的落叶中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们一起上学的时间很少，各自都有事要做，所以那沙沙声便很难得。
现在她走路变得很干脆利落，有种奇异的轻盈，像是一只跃跃欲试的小鸟。
忽然他抬头，看向前方头上的树，枝繁叶茂的翠绿。
他加快速度，跑着，然后一跃而起，少年人的身体随风舒展，拉长了影子，他抓住一根树枝，腰腹用力向下一沉，掰断了树枝，跳下落地。
“你干嘛？”沈曦砚走过来，看着苏沐秋拔掉树枝上的叶子。
“给你，求你放过家里的扫把。”苏沐秋调侃着，“我看这树枝挺漂亮的。”
直挺，粗细均匀，是根掉在地上会马上被人捡走的好树枝。
沈曦砚接过，顺手舞了个圈，低头教育起苏沐橙：“不要学你哥，破坏花草树木。沐橙要□□护环境的好孩子哦。”
苏沐秋哼笑一声，揉了揉沐橙的头，“对，不要学我，当然也不能学她玩扫把。”
苏沐秋和沈曦砚不在一个班，到了校门前就默认分开距离。
因为很麻烦。
沈曦砚天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入学第一场考试起就包揽了各科和总分的第一，连体育也算得上优秀。所以同样是在网吧被逮住，老师会对沈曦砚嘘寒问暖，对他则怒目圆瞪，一副他带坏好学生的样子。
对于学生来说，除了成绩优秀到令人麻木，逃课打游戏也是魅力加分项，更别说她还长了张女神脸，不说话时特能唬人，一开嘴眼里和嘴角都盈着笑意，显得对谁都那么真诚热情。
偏没有真的特别亲近的人，除了苏沐秋。
导致苏沐秋有一段时间被人频繁约架，线上线下都有。
沈曦砚是无所谓的，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到约架的q|q消息，苏沐秋见怪不怪一句傻逼，她笑得都要倒在他身上了，作势要捂他的嘴，说不要让沐橙听到粗口，素质呢沐秋哥哥。
后面提出干脆她去应战，对方看到她之后震惊的样子肯定很有意思。
苏沐秋手指一划拉黑对方，没了乐子看，沈曦砚身子一歪就彻底趴在少年身上，下巴靠着他的肩，拉长调子：“你好无聊啊——”
“能不能坐直，你头发弄得我脖子痒。”
“你敏感肌？”
“滚。”
“给你脱敏。”于是揪着一撮头发去扫他的脖子，惊奇道：“好红，苏沐秋你对头发过敏！”
“神经病啊！”
“素质素质！”
……
班里没有同桌，所有人都是单排，沈曦砚身高接近一米七，被排在后面，方便了她时不时开小差。
老师们见怪不怪，刚开始还会关心一句她趴在桌上或者望向窗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后来就不问了。
她不扰乱上课秩序，平时见到老师也礼貌，考试成绩永远第一，有点个性完全能包容。
现在她撑着下巴像在听课，实则另一只手放在课桌里，疯狂打字，系统能看到字之后直接和她脑内交流，省了她低头看消息的事。
【六个月了，我觉得我的水平，上可去公园摆摊赚老大爷们的养老钱，下可开坛收徒赚小孩们的压岁钱。但你说的任务还没看到影子，钱呢？？我还没看到回头钱！】
沈曦砚想到自己的50块，非常心痛。
“网址发你手机里了，你去注册一个号，我已经筛选好了任务。”
【什么网站？】
“猎人。”
【私自持枪打猎，贩卖野味，都犯法哦。】
“不是打猎，网站里有很多混血种混迹，可以发布和接取任务，很适合现在的你。如果有意外，我们可以随时进行空间跃迁。”
【关于空间跃迁我有些问题。】
“请说。”
沈曦砚翻开草稿本上她的记录，划了一道线，示意系统看这。
【第一，跃迁后，我回到原世界的时间点可以选择吗？】
“不可以，这点在我们签过的协议附录21第5大点第4小点有说明。以你目前的能力，时间不受控，你会回到跃迁的那一刻，原世界的时间会变得无限长而不是静止，这是对你的保护。预计在龙族血统超过70%时，你能忍受一部分时间的撕裂，那么时间将有可能同步流逝，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她接着划第二道。
【嗯，协议那么长，我只看了关键的……下一个问题，时间悖论怎么处理？假设我第二次穿越到第一次的过去，做的事情会影响第一次吗？】
“受到影响的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假设你穿越到A节点，你所做的事会无形影响到节点以后的一切事物，你可以理解为Ａ之后的时间被污染了。时间线必定是以你最后的结局为准。如果你在A节点濒死，你穿越回之前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一定会走向濒死的结局。因此你往前穿越到B时，为了保证A的结局不变，你的行为会受到一定限制。”
系统说，“还有点你需要注意，空间跃迁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冷却时间，一切以你身体能承受的撕裂强度为准，短时间多次跃迁你的身体多次经历撕裂和愈合会增加细胞畸变风险。”
【最后一个问题，我人穿了，我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呢？】
“随身物品只要与你的身体任意部位有所接触就可以带，太多了不行，具体的数量或体积不由我决定，所以我不知道。活物不行，会被撕裂。”
【行，我没问题了，我们挑个周末试试手吧。】
……
吃完午饭，洗完碗，沈曦砚背上双肩包，在门口弯腰穿鞋。
“我又找到个临时工，下午要出门。”
“正好，一起走吧。电脑最近越来越卡，我有个单子要去网吧，回来顺便买点零件修修电脑。”
不上学的周末，苏沐秋也打算出门。
“那你先买，回来我们一起A钱。”
“ok。”
率先穿好鞋的沈曦砚靠着墙，闲的踢了踢苏沐秋的屁股，催他快点。
苏沐秋感受到后面的力道，忽然转身，扯掉了她的鞋带。
沈曦砚笑骂道：“你狗啊！”
“蹲下吧，幼稚鬼。”
“这是我让着你，不然以我如今的功力，你碰都碰不到我。”她蹲下，侧头得意地说。
听到这话，苏沐秋哟了一声，“下次让我见识下。不过大侠，你穿那么多不热吗？”
苏沐秋站起身打量女孩的打扮，一身黑，短袖长裤长靴，手腕还绑着护腕，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不说不合时宜，但肯定不合她一贯随意的习惯。
有情况。
“你要去挖土？”
“我去挖坟。”沈曦砚笑嘻嘻糊弄，贫了两句，两人又交代了留守儿童苏沐橙几句，在楼下分开两个方向。
沈曦砚走到一个角落，问系统自己该怎么去。
“24路公交车坐到博物馆站，转4A路公交车坐到黑天鹅酒店。”
“你目的地那么高级为什么不能派个高级点的车来接我。”沈曦砚嫌弃一番系统的没牌面。
“你要是肯出车费，我可以找一辆迈巴赫来接送你。”系统说，“附赠一个司机。”
“多少钱？”沈曦砚打开手机确认着自己的任务，嘴巴没停。
“每小时5000，包含车辆保养费，燃油费等。”
“你下次给我接个代驾任务吧，我只要每小时500，走前保证把车擦的铮亮。”她翻了个白眼。
“收到。”系统说，“但你没驾照。”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老老实实坐了一小时公交车的沈曦砚蹲在黑天鹅酒店隔壁的绿化带里开始思考如何进去。
她的任务是将一份有加密文件的U盘放到指定的地方，也就是顶层套间的保险柜里。
在太阳落山前完成，今天杭州的日落时间是18：39。
一来一回给1万美金，系统负责把这钱洗得白白的，它打包票这是她能力范围性价比最高的任务，她看着任务金额也瞬间移不开眼了，一人一统一拍即合。
酒店只有一架电梯可以到达顶层，并且需要刷卡。
这并不难，系统可以打开世界上任何带科技的门，可以保证她不会在网络和监控中被记录，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目击者。
沈曦砚对此早有准备。
难题是如何打开保险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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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
这个密码只有保险柜的主人知晓，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不论是纸质版还是电子信息，只有一次透露给他的下属。
两人都是完全不信任科技的保守者，耳语时遮住口型，没有监控，连手机都没带。系统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建议沈曦砚到了保险柜后，让它现场扫描分析每个零件齿轮的耗损程度来推测密码。
……
黑天鹅酒店是近年来突然出现的新酒店，背后控股的是黑太子集团。
阳光下的落地玻璃如同镀上金箔般闪耀，今天酒店已被包场，里面的侍者正在准备一场晚宴，无数的鲜花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香槟美酒成箱堆放在一旁。
沈曦砚戴着口罩，拿着一块写字板，运用自己到处打工熏染出来的班味，成功指挥起了搬运的人。
“小心点，不要推那么快，宁愿慢也要稳。”
她戴上口罩遮住尚且稚嫩的面孔，压低嗓音，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见人就瞎指挥几句：慢一点，稳一点，做的不错。
沈曦砚顺利来到电梯，有一个侍者和她一起进来。
那人微笑等着她刷卡。
沈曦砚淡定拿出口袋的学生卡，遮住卡面。
滴——
象征顶楼的96层数字亮起。
侍者惊讶地低头微微鞠躬，跟着刷卡，是10层。
等那人出去，沈曦砚开口道：“我们不能在内心交流吗？不然很不方便。”
系统在沈曦砚踏入这栋大厦的一瞬间已经接管所有网络，包括监控。
它解释道：“需要能量。”
沈曦砚沉默了会儿，“你直接说要钱呗……要多少？”
系统报了个数字，是每小时的花费。
沈曦砚听了暗骂系统奸商，为了任务方便，还是商量好有外人的时候就默认开启，真产生了对话再扣费。
“要是这个任务不能回本我一定把你卸载！”她忍痛闭眼，“拿走拿走，这可是我手搓空调外机赚回来的血汗钱，你一定要好好使用！”
下一秒，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加载成功。现在只要你内心将对话目标明确指向我，我就能听到，其他的内容我不会知晓，请放心。”
沈曦砚试了下：[喂喂喂，听到请回答。]
系统配合地应了好几声。
电梯门开，外面常驻顶层的侍者和管家已经提前被系统通过对讲机用假指令调到楼下，此时整层楼空无一人。
一整面的透明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天空澄澈如洗，摩天大厦匍匐在沈曦砚脚下，她神色漠然看向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沈曦砚：[保险柜在哪？]
系统显示出一个大箭头。
充钱了就是不一样啊。
沈曦砚发觉眼中的蓝色影像都凝实了……一点点。
她走到书房，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感受到一个凸起，按下。
对面的壁画打开一条缝。
系统迅速扫描，“第一个锁：7-2-6”
咔咔-咔
“第二个：2-6-0”
“第三个：5-9-3”
很快完成三个锁的密码破解，眼见第四个锁转向最后一个数字。
沈曦砚突然在心底道：[再扫描一遍，全层。]
系统听话地执行命令。
“有人。你9点钟方向，青壮年男性，龙血比例很高，是混血种。”系统语速加快，“抱歉，是我的疏忽，1分钟，我会给你他所有的资料。”
沈曦砚安慰道：[没事，赚钱太容易总让人不安呀。]
9点钟方向，是浴室。
她站起身，摸出背包里的甩棍，拿起旁边的小摆件甩过去，砸在门上发出咚一声。
等了大概十几秒，走出来一个男人。
“Hello，好女孩怎么偷东西啊。”
对方身材壮硕魁梧，一身作战服比她的装备高级不止一个档次，两人的对比就像007和憨豆先生。
但他的头上赫然罩着一个肯德基袋子。
沈曦砚震惊了，在心底疯狂吐槽：[龙族的审美这么超前的吗！？我会因为跟不上潮流被排挤吧。]
系统：“恕我直言，你的蓝兔面具也没有好到哪去，你们现在就像在儿童乐园开party。”
沈曦砚：[多亏我多防一手，这个面具3块钱，你不能报销这笔钱就不要多嘴。]
【匹配89%……部分数据存疑，已标注并隐藏。芬格尔·冯·弗林斯，德国人，卡塞尔五年级生（留级1年），言灵·青铜御座，可以提升肌肉强度，血统评级A级……】
系统将资料投屏到一边，同时将扫描好的对方身体数据投射在另一边，列出对方可能的行动方案，按可能性由上到下排列，并且根据他的每一次呼吸和运动进行实时更新。
那人无知无觉中已经被完全看穿，他的思想和行动都化为了数据，庞大的算力和充足的资料支撑起这一切。
“他们最大的败笔就是选择了诺玛储存学员的资料。部分记录在羊皮卷上藏在冰窖里，我暂时无法查到，但现有资料够用了。”
沈曦砚清晰认识到系统的可怕，在这个现代社会，只要有足够多的数据支撑，只要它想，世界对它就是透明的。
怪不得绑定的时候要签署那么多带有Warning的文件进行授权。
[我发现你真的挺臭屁的]，沈曦砚说。
系统习惯她的吐槽，无视这句话，“我可以提供更多的战斗辅助，比如显示他的弱点，不过我想你应该不喜欢。”
[确实，这样很没意思，你把辅助都关了吧，了解基本资料就够了。而且你这样很费钱，你个败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沈曦砚在心里幽幽谴责道。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