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元首的蓝宝石04
    带着缘由不明的怒气和一份苹果派,苏霆于夜里九点来到苏罗病房。

    彼时苏罗正盘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给电视换台。

    这宝贝机器是他第三天命令苏霆送来的,全医院仅此一个,价格比他的住院费贵一倍不止。

    瞅见男人黑眸里的沉郁,他笑得更欢了。

    “哟,我亲爱的薄脸皮闷骚大哥,你可让弟弟我等得好苦啊。”

    甩出一句火上浇油的调侃,他又指向陪护床上的小身影。

    “我后来一想,你日理万机忙于守护边境,我怎敢再霸占您的时间,赖着你昼夜不分的照顾我。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找了个小仆人。”

    小仆人即又瘦又矮的阿莉西亚,残疾且举目无亲,蜷在床脚紧紧搂着和她一样惨淡的破布偶。

    “她蛮不错的。”

    说出目前为止对外人的最高评价,苏罗放下遥控。

    画面赫然播放着目前在首都台最火的儿童动画节目《银河少女战士》。

    明知女阿莉西亚看不见听不到,苏霆莫名生出了这是青年故意选给女孩看的错觉。

    五分钟后,他确定这就是错觉。

    因为床上的青年怀抱枕头,自己看得咯咯发笑,阿莉西亚反倒睡着了。

    青年时而随着电视里的少女战士高呼宣言,时而跳起来模仿她们的经典姿势,一边又代入感十足,怒斥着败落的反派。

    还是以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有前七天的相处,苏霆隐隐摸到了门路,大致能判定对方是真乐在其中。

    四十五分钟的重播集结束,苏罗意犹未尽听完片尾曲,舒坦地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他有时间理会一言不发的访客了。

    “坐吧。”

    他挑眉示意不知何时搬进来的小圆凳,矮他的床几十公分,就算男人坐下也得抬头仰视他。

    这份刁钻的针对过分明显,苏霆无需思索就领略了。

    “怎么,我安排的陪护就那么不合你意?”他低沉的嗓音也夹带了兴师问罪的微怒。

    男人不提还好,如此直白地一讲,苏罗瞬时冷了眼神。

    他一字一顿,像要把话钉进对方脑中地说道。

    “你弟弟我还年轻着,记性好得很。”

    “我清楚的记得,当初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是我给你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是考虑也互相审视,审视对方是否有和自己进行下一步交涉的资格与条件。

    一如一场战前谈判。

    然而战争从来没有平等一说,只要号角吹响,舞台上就会轮番上演大吃小,小围大的戏码,散场之后尽是残酷与牺牲垒就的尸山。

    除非,有一方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又或者,所有参战方都两手空空,满盘皆输。

    若要论证无需追溯久远的历史,回头看看伊克利普斯的消解,血红王的陨落就是了。

    无声对峙许久,苏罗腆着脸笑着打岔。

    “放轻松,苏元帅,我不是来把你们赶尽杀绝的,那样的话多糟蹋啊。你们要死,也得给我死在该死的地方。”

    难以置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让别人,尤其是最该敬重的士兵去死的话。

    仿佛看穿苏霆冷脸下暗涌的不满,苏罗右手一摊,又继续道。

    “我当然尊重你们每一个小兵小卒,前提是,他有那份保家卫民的自觉,而不是被虫蛀了心眼,装的全是屑片。”

    苏霆紧抿的双唇松动,含住快到喉头的声音。

    他仍没选择坐下,依然像第一天来时那样,立在床前与青年对视。

    而他无法把‘俯视’一词强加在他们身上。

    要怎么解释好呢?

    脸庞恢复血色的青年靠坐着,目光永远填满一种难以理解的坚定。

    那是高密度,高浓度的自我。

    人类进化繁衍至今,发展出心智也构建起文明,他们有的选择投身宗教,有的仰仗权势利益,有的得过且过只求安生,还有守着身边的一亩三分地,或为情或为义而终身奋斗。

    可眼前的人,却不属于任何一类。

    他仿佛站在所有人无法企及的最高点,生来睥睨着众生万物,如同一位主宰。

    在地面,主宰是民拥立选成的,凭实力,凭威信,也凭后续的稳固手段。

    然而在变幻莫测的天上,‘主宰’似乎天然地作为统领诞生,任他人所不能,越无人能跨之境。

    以及,无所不知。

    “……你知道?”

    苏霆问出一个在苏罗听来尤为可笑的话。

    病房大门已锁,室内早被搜查,唯一的外人阿莉西亚正呼呼酣睡,所以他毫不顾忌地开口。

    “能把只是外出散步,偶然路过一家书店的‘苏洛少爷’从封锁线里带走,一路下来还没惊动任何人,如果这都不是你嫌我烦有意串通对面除掉我,那我真想不到还有谁了,大哥。”

    现在这声‘大哥’给苏霆听来犹为讽刺,他皱起眉,往床头柜一靠。

    千防万防,他最终还是防不住不知何时渗透至深的内鬼。

    对各种间谍战,他有自信应对,多年来也秘密处理掉不下百余人。

    他们有的是民间自发的组织,也有来自别国精心培养的特工,绞尽脑汁接近他或者他身边的人。

    这些无一例外被他和部下们揪出,按律处理。

    唯独这次,他找不到丝毫痕迹。

    “狮鹫还没醒,另外三人也原因不明的昏迷。”苏霆沉声道,目光直指苏罗,“拜你所赐。”

    “别啊,大哥。你怎么把什么功绩都往我头上按,这让你下属知道,又要给我扣关系户的帽子了。”

    无视他阴阳话里的暗示,苏霆只揪出另一点。

    “你想进我的队伍?用苏洛的身份?”

    满意于他这次的直接,苏罗大发慈悲地认真回答了。

    “探察民情的最好方法就是从底层做起,若没见过民间疾苦,谈何安邦定国呀。”

    他话说得漂亮,配上此刻稚嫩的脸,透着一股子天真烂漫的傻劲。

    放在几天前,苏霆会直接当这是打趣抛之脑后,换做今日,他忽然反常地动摇了。

    先是确认青年没有反叛或伤害谁的意图,后又认清对方轻佻作风下的不凡实力。

    到现在,队里也只有季宇飞和他们一样察觉到有内鬼作祟。

    而无论这个苏洛是不是他兄弟,他都有义务选用能者栽培,而非闭门拒之。

    再说了,这家伙其实一开始就是来自荐的。

    尽管傲慢得不可思议。

    初见时那张如狂兽的笑脸几度闪回,苏霆抚着下唇,暗自叹了口气。

    无论实际能力如何,青年的心境绝对衬得上那份傲慢。

    即便如此,隔阂与忌惮还横在他们中间。

    “可你……”

    左思右想,苏霆绕回最基础的担忧。

    青年与苏洛的身份是不符的,可生理上仍是omega,毋庸置疑。

    在斯卡蒂界内,将士们有接受蓝月改造的优先权。

    遗憾的是,从他父亲那辈起,能源的开采数就急速锐减,到了他这代别说收集量了,连改造率都缩小到百分之五。

    “你下个月就满十八周岁了,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开口第一句委婉,可发觉青年眯起眼面露不悦,苏霆又下意识调转口风。

    “如果你是想得到那个能源,我只能不幸地告诉你,你根本排不上号。我们可支配的库存早就见底了,余下的只能稀释后用来急救。”

    神迹般的能源,蓝月。

    转化无耗损,使用无污染,按照调配比例注入人体,能实现一步登天的强化。

    它的用处不仅限于人体改造。

    快速治愈,修补古迹,配合光能武器提高使用效率和寿命……

    无论哪个领域,不可思议的能源总能找到用武之地,创造奇迹。

    仿佛在问世之初,它就注定会成为人类步入新纪元的基石,全方面的优化世界。

    谁能想到,人们非但没实现辉煌的愿景,反而逆行百年,回到电能为主光能为辅的旧时代。

    人与人之间,尤其是以性别为界点的人际关系重新变得紧张。

    Alpha与omega再次被信息素的绳索束缚,beta虽然不受其左右,甚至因此变相地得到更多机会,可在争取蓝月重构的道路上却又无奈地和他们撞上了。

    唯一令人宽心的是,受改造者的后代会出现‘沉降’现象。

    即omega会推迟信息素的释放且程度可控,alpha也不会因为信息素完全失智,只是身体会有轻微反应而已。

    就现状分析,那位血红王的推行还真不是白费力气。

    “愚蠢。”

    苏罗冷笑一声,叫停某元帅的思维发散。

    对方抬眼,他起身站在床上,如愿以俯瞰视角瞪着又一个让他恨铁不成钢的蠢猪。

    “为了得到能源?为了改造身体?你哪来的胆量敢揣测我,竟然和那种目光短浅的平庸之辈是同一档次。”

    咄嗟之间,苏霆的小腿肌肉抽动两次。

    一次是服从于心中叫嚣的惧意,一次是为镇压临危求生的战意。

    身长近两米的他居于下位,大脑分裂出截然相反的声音。

    那感觉就像年少时面对父母的训斥,即畏于长辈的威光,又被挑起冲动的反抗欲念。

    父母?

    恶棍还差不多吧。

    苏霆眼睛一眨不眨,藏在身后的右手早攥紧蓄力。

    继任元帅之位起,他就见过无数恶徒的面孔。

    他们或淫邪,或残虐,或以温和美好作为假面,但都藏不住血肉之下一颗脏污腐化的黑心。

    可却从来没见过眼前这样的。

    狂暴但保持着雍容沉凝的气度,冷厉却不含分毫偏颇。

    这是在一视同仁的蔑视自己之外的‘所有’,并且也是属于他的‘所有’。

    时隔七日,苏霆终于为反复骚扰自己的可怖笑容找到了解释。

    为何这抹印象总是阴魂不散?

    因为他曾经看过一样的笑。

    苏家的地下库房,只有现任家主能够出入的密室里,存放着血红王的三件遗物。

    一幅画,一柄刀,一个用恒冻技术保存至今的水晶瓶。

    与市面上流传的威严肖像不同,那幅画里的血红王更年轻也更艳丽。

    他没选择惯用的赤色背景,而是只身一人霸着银白王座,紫罗兰色的双眸直视前方。

    他的微笑很淡,淡到在远处看来就像一笔阴影。

    可无论站得多远,瞻仰者都会品味到他瞳仁中燃着的不灭焰火。

    那是苏霆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何为王的眼神。

    荣耀不在冠冕华服,是在目光所至之处。

    野心不为权钱酒色,是为征服所到之地。

    王的‘来’,从来不是为了强取豪夺谁的什么而来。

    相反,他是来恩威并济的统领的。

    “余在问你,谁准许你用你那不敬的眼睛,直视余的。”

    声音轻飘的一问,重音仅落在古老的,早已不被延用的自称上,却似骤然降下的闸刀,砍向头皮发麻的苏霆。

    他蓦地右腿弯曲,整个人跟着摇晃跪倒。

    即便膝盖离地还有几寸高度,差点以手撑地的苏霆也震惊至极。

    今天以前,他绝不相信有谁单凭一句话的气势就能压得别人喘不过气,心跳加剧。

    以深呼吸强止惊骇,苏霆迫使自己抬头,试图借此推翻自己几秒钟前的怵然颤抖。

    “你……”

    “余还要问你。”

    苏罗再一次打断男人,却徐徐转动眼珠,冰冷地觑向后方。

    “是谁给你的资格,胆敢窥窃余与蠢臣的会谈的?”

    余下的所有过程,似在一帧胶片的燃烧时间中结束。

    沉睡的阿莉西亚睁眼暴起,扑向锁着的窗户。

    与此同时她的主人,病床上的青年也旋身甩手,浅蓝衣袖中飞出一道寒芒。

    女孩打开窗,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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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空隙,二者的合作可谓天衣无缝,成功击中外面的某物。

    那是只鸽子。

    洁白的羽毛染满它胸口迸溅的鲜血,一柄银叉将它钉在挡风棚边缘。

    它甚至都没能挣扎或哀嚎一下,直接断了气。

    落后两人进度太多,苏霆在女孩跳下地时终于回神。

    他探出窗户小心取下鸽子。

    暖烘烘的尸体刚握到手,他立马察觉出了异常。

    这只鸽子异常的沉,重量大概是它外表的一点五倍。

    拨开它头顶羽毛细看,羽根稀疏的地方竟然印着一条红色细线。

    不多不少,正好圈出脑部范围。

    “竟然是生物记忆芯片?”苏霆失声道。

    该项技术他有所耳闻,帝国解体前同样由血红王审批并参与研发,且刚好在他被暗杀前宣布结束。

    其结果一直没向大众公开,后来相关资料又成为一级机密收录在首都的秘藏阁。

    大概六年前,他通过靠谱的信息渠道了解过,有一部分实验内容曾遭到盗取,此后成为各种黑||市里的传说级商品,起卖价起码与两三颗私人星球的地皮等值。

    和蓝月能源不同,所谓的生物记忆芯片纯粹是由人伪造的‘奇迹’。

    具体操作目前没有统一说法,但它‘一换一’甚至‘多换一’的属性是人尽皆知。

    笼统地说,那即是取走一个生物的大脑换到另一个生物体内,过程可以叠加,并且让最初的‘置换脑’同时保留两份以上的意识。

    绝对的反人伦,反常理的做法。

    可为什么它突然问世了?

    而且还是以相当成熟的技术。

    短短半个小时受到各种颠覆认知的刺激,苏霆难以再冷静地思考。

    等他勉强稳住心神,手中的鸽子已经冰冷发僵,石块一样硌着他手掌。

    将男人彻底拉回现实的,是苏罗切割苹果派的动静。

    冷却后的派皮焦香,与刀摩擦发出清脆的簌簌声。

    重新坐回床上的苏罗仿佛无事发生,用手捻起掉在衣服上的碎屑。

    和当初在平台一样,他用刀尖插起切好的中心块,接着大口咬下,咀嚼品味着内陷的甜蜜。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恶,一口后就意兴索然的放下刀。

    转过头,他对微愣的苏霆倒是露出几分趣味。

    “嗯,可以,看在你这次有好好按我的口味选购的份上,我饶恕你了。”

    称谓复原,语气回归,他爽快地终结一场单方面的君臣问罪。

    说罢他不理会对方,反而向阿莉西亚勾勾手指。

    “你的表现最不错,当赏。”

    女孩双耳微动,继而低头轻轻摇晃,动作略显僵硬。

    她的想法,苏罗一眼就看明了。

    即使饿了三天三夜,她依然觉得她没资格享用这份美味。

    由他人施加的痛苦观念仍和她身上不间断的伤痕一样,难以自愈,无法抹除。

    苏罗收回目光,双手相握支着下颌。

    “你的父亲,是个叛徒。”

    静默良久一开口就是如此戳心的发言,他冷然的声调就连苏霆都听得心震动了一下。

    “有人恨他,他该。”

    “他们诅咒他,唾骂他,掘了他的坟墓鞭尸,他照样该。”

    “因为他就是叛徒,是他们的叛徒。”

    ……

    狠戾的话语一句接一句,这次轮到苏霆坐上旁观席,看着阿莉西亚的小脸愈发惨白,双唇颤抖加剧。

    他不确定女孩到底能不能听见,但他确信,她内心最痛的伤疤正在被残忍地撕开,卑鄙地践踏。

    只能承受这一切的她犹如风中柳絮,眼睁睁看着自己瓦解、消散。

    直到……

    “但是,他是你父亲。”

    “而他爱你。”

    女孩突然停止了颤抖。

    “他到死了都还想着你,到灵魂散尽他依然思念着你。你仍是他最想见到的人,也是他死也不想见的人。”

    说到这青年一顿,再次倨傲地挑起下巴。

    “你能回答我,为什么吗?”

    像是听不懂的女孩抬起泪痕斑斑的脸,一向无神的眼珠融进了灯光与泪光,隐约有神采跃动。

    这抹极易消逝的神采还有另一种名字,叫做期待。

    而应她的期待,苏罗的低喃声刺破包围她至今的谜瘴。

    “他想站在最幽暗的低谷,看着你走向最光辉的高处,离曾经的他越远越好,那会让他欣喜若狂,了无遗憾。”

    一语终了,死寂占领整片空间。

    阿莉西亚僵立着,她本来就不会说话。

    苏霆伫立一旁,自觉地保持沉默。

    只是,他没忍住多看了苏罗一眼。

    而那一瞬间,他从对方的表情中发现了比狂傲更触动他的东西。

    素来将自己武装得滴水不漏的青年,此刻竟心旌摇曳。

    故意绷紧的脸是试图掩盖什么的证明,眼里的昂扬淡去,被一抹平静的哀愁取代。

    可下一秒,青年又重新戴回傲然与自满。

    他没马上说话,转而用左手端起切开的第三块苹果派。

    那斜眼看来的目光,与他当初分享苹果时的如出一辙。

    “对你,我还是稍微有点不满意的。”苏罗又打破了维持几秒的端正坐姿,一手撑着脑袋,“你都没像我要求的专门来喂我呢,大哥。”

    再听这矫揉造作的撒娇,苏霆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但没拒绝,反而拿起对方用过的那把餐刀。

    同样的插入中心,同样的大咬一口,他的吃相却斯文也庄重太多。

    完成这如宣誓仪式般的进食,苏霆擦去嘴角粉末。

    他挺直脊背,坚毅的脸上尽是一种臣子复命的忠贞色彩而不自知。

    “这点你不必担心。”他迎着青年狡黠的目光洗礼,腔调果然被带偏了,“作为赔偿,我会为你安排盛大的出院庆祝宴,好让那些爱多管闲事的老鼠也来蹭一口最后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