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艳红的苹果码放在编织篮中。
它们摆上床头柜,每天一换持续了四天。
这四天里,独占整张大床的苏罗也昏睡着。
那日在宴会斩杀未知异兽后,苏霆不止给他备了三层绒垫。
暖气全天不断,医生随时待命,房外虽然没有士兵把守,但屋里却有海勒姆和阿莉西亚二十四小时陪同,堪称最强保镖,绝对防御。
最后绕回起点,在基地忙碌的他每天都派季宇飞回来一趟,带着新鲜的红苹果。
今天准点敲开门,季宇飞按老样子换掉果篮。
床帏垂落,在地板堆出柔和的褶皱,一如藏在阴影里安睡的青年,细软黑发散在耳边。
他呼吸平稳却说不上强劲,从早到晚都维持一个平躺睡姿,看得人不禁为他腰痛。
但愿那天然胶床垫和三层羊绒垫能起到作用。
“今天还是没有要醒的样子啊。”
季宇飞轻声感慨,谢过海勒姆搬来的座椅。
他打算在这待满一小时。
能借机偷懒是顺道,趁机多了解这横空出世的‘王’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拜这王所赐,他的工作量比以往翻了两倍不止。
“海勒姆阁下,请问今天还不能给他输液检查吗?他就一直这样睡着,身体会不会……”
伫立床尾的老前辈抬起一手,止住他的探问。
“不准做多余的事——这是主人的要求。你想调查什么都得等他醒来再说。”
意图被轻易看穿,季宇飞也不羞恼,笑着摆摆手。
“我只是替担心他的苏元帅随口一问,您别介意。对了,阿莉西亚去哪了?”他说着环顾房间,寻找那小小的身影。
女孩以往总是抱紧娃娃缩在墙角,蹲在床边,她只会为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起来走动,完全不跟海勒姆以外的人交流。
由于她的缺陷,连季宇飞这样的社交能手也无法踏入她的封闭小圈子。
可据之前苏霆的侦察兵反馈,小少爷跟阿莉西亚见面第一天就能和她无碍沟通。
“我给她安排了训练,三小时后她会回来。”
海勒姆的回答令季宇飞心中一惊。
训练?
什么样的训练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练满三小时?
心思活络的参谋长迅速推出某种可能。
“难道说,因为那天晚上?”季宇飞诧异睁大眼。
未知的‘兽’被揪出来前,一直如布偶麻木的她发出了喊叫声。
当时的场面太混乱,后来的情形太冲击,再加上隔天全员都被分到了刻不容缓的任务,导致他们注意力都没放在她身上。
如果当时女孩的‘呼喊’不是偶然,那她简直就像是雷达的探查器,捕捉到他们健全人无法触及的信号。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她?
多天加班的效果初现,季宇飞眼中的凝重随思路一点点增加。
其中的沉重最后多到他再也扛不住,令他倒向椅背。
“原来如此,这就是‘代价’之一吗?”
他的声音透出几分颓丧。
无知的人们利用蓝月能源以改变自身,让浓度如慢性毒代代叠加后换来的结果。
恐怕时间一长,会有越来越多像阿莉西亚这样的天残孩童出现吧。
而他们不是每一个都能顺利活到成年的……
“丧气什么,你应该感到骄傲,摆出这张晦气臭脸想熏死谁?”
熟悉的谴责声入耳,季宇飞即刻抬头扬起笑脸。
“您终于醒了!”
鹅黄被褥下,苏罗半眯着眼舒展身体,睡饱的他发出惬意的哼声,四肢关节随动作咔咔响,仿佛也在为他的苏醒喜悦。
见他脸色正常,季宇飞没马上提议让医生进来,反而当场汇报起工作进度。
三大主镇的连通工程已在部署,回暖期一到就能动工。
各地仓储所大整改,被切割掉的项目资源与劳力重新分配,疏通往日死气沉沉的资金流。
虽说一番猛药般的整改有引起不满,但却一下全面提升了基础运作,迅速步上正轨。
这样大胆却高效的推行,放在以前谁都想不到能成。
毕竟生活资源向来是斯卡蒂的短板,若此环节持续萎靡,只会成为拖垮其他方面的恶循环,但偏偏这又是最难调和的一环。
“多亏您的远见卓识,如果道路能按时连通,那之后的冬季,斯卡蒂的人起码不会饿肚子了。”
季宇飞发自内心感谢,可见啃苹果的青年觑来一眼,他顿时意识到自己是保守了。
果然,对方坐直侧过身。
半米距离,四目相对,某种压迫感竟于这温馨舒适的卧室骤现,飓风一样袭来。
“只是不用饿肚子?可笑,如果你们只能做到这程度,那还不如趁早自我了断,这样我说不定还会赞赏你们的骨气。”
“是,您说得极是。”
比起被苏罗骂懵过的其他人,季宇飞低头道歉得最快,像条鲶鱼灵活闪开威压。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正说到这房门打开,海勒姆推着新鲜出炉的一车食物归来。
饭菜香不愧是一味强效治愈药,不仅让‘赖床’的苏罗跳下地,也驱散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感。
蒙头睡了四天,苏罗吃相依然生猛,仿佛是刚长牙的幼兽不知节制,一不留神就吞下比自己体型大数倍的食量。
今天又当了回斟茶仆人,季宇飞的心情截然不同。
那些肉与牛奶,蔬果与面包,仿佛是斯卡蒂乃至整片大陆、整颗星球的疆域,被青年囫囵吞下。
这人到底是抱着私欲占为己有,还是出于本性或理想前来引领?
参谋长的思考在一位新访客抵达后暂停。
尼克·哈里斯。
刚入伍一个月的下等兵,却于两天前正式办理了退兵手续。
暂不提全部取消的补助和福利,他未来不仅无法再次应征,还会成为所有人乃至亲朋友好眼中的逃兵。
因为他没等到宣誓仪式就离开了。
老实说,他在军营里的综合能力不错,虽然性子有点皮,但大是大非拎的清,不曾触犯原则问题。
换做季宇飞或苏霆都不会轻易通过手续,将人变相放逐。
一切只因某人的某句话。
——尼克·哈里斯,今天开始你就不是北军的人了,给我滚去你现在最该去的地方
如同蓄意为之的报复,每一个字都像是厌弃的剑锋,直指血肉做的脆弱人心。
然而,今天来觐见的尼克却洋溢着旁人看不懂的幸福笑容。
他穿着比制服更粗糙的布衣,一进屋就摘下帽子,主动向圆桌前的青年行礼。
“都办好了?”苏罗撑着脸问。
“一切准备就绪。”
“什么时候走。”
“见过您这一面,在下就能毫无遗憾地上路了。”
……
嗯?
等等,上路是什么意思?
二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季宇飞终究没忍住叫住鞠躬告退的青年。
“下等兵,你走得这么匆忙是要赶车么,不如稍后我带你一程。”
尽管极力掩饰,但这节骨眼上尼克·哈里斯很难不看穿他的忧虑。
为感谢照顾过自己的长官,尼克转身行了最后一个肃穆的军礼。
放下手,戴回圆帽,他不再受军装约束,重回独属于他的风貌。
散漫中带着刁钻,游戏人间却又有一股能俘获信任的认真。
仿佛到了他的手里,污泥也会被他忽悠成绝世珍宝,让被他嘴脸迷惑的人甘愿高价买下。
“季先生,我已经不是你们北军的士兵了。而且,我接下来去的地方也不适合您陪同我,被人看到会出大问题的。”
“……”
沉默中震惊如哑弹爆炸,唯一中弹的季宇飞第一反应就是猛转头,看向苏罗试图求证。
苏罗下巴轻挑,笑得更明朗了。
答案就此确认。
尼克·哈里斯要回的不是老家,更不是自尊受损后心灰意冷地寻死。
斯卡蒂的西边山域,如今的索拉兵团大本营。
是一面与北军作对,一面又去搜刮抢夺百姓,常年与星盗同流合污的匪徒们的所在地。
青年要去成为他们的一员。
参谋长的惊骇突破假笑面具,苏罗饶有趣味观赏,一边又插起配菜里的萝卜。
他悠悠说道。
“绑架苏洛少爷的勒索失败,重要干部被抓后一直没有消息,那边现在应该蛮着急吧……”
由于北军基地这堵墙,山脉的东西两侧实际存在一定的消息壁垒,之前狮鹫掳走苏洛少爷还是靠的外援,即诡异的兽。
如今狮鹫和异兽双双败落,足以预见兵团那边的不安。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一个自愿投诚的‘前北兵’更适合当及时雨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尼克·哈里斯。”
清楚那群暴徒的作风,担忧的季宇飞也不再委婉。
“在那些坏蛋胚子看来,你就是一个叛逃的懦夫,是背叛北军的胆小鬼,他们对叛徒的态度可不比对我们的士兵差。”
阿莉西亚的生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为进一步劝阻,季宇飞上前直说道。
“你的那点嘴皮子功夫,抵不了他们真刀真枪的酷刑的,你是在拿你的命、你的前途、你未来的名誉去赌,走一条根本看不到头的钢索。”
“万一你暴露了,或者我们不知情的人抓到你将你一起处决,你……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出乎季宇飞的预料,尼克听罢捶捶心口,进门前就在的笑意愈发昂扬。
“是的,您说的风险和代价我都赞同。不过,有一点您讲错了。”
金发青年视线转移,指向笑容比他更放肆,神色比他更的猖狂苏罗。
真是世间的危险‘传说’之最。
心中暗笑一声,尼克毫不犹豫答道。
“我其实并没有背叛北军,因为,我真正宣誓效忠过的只有我的国王陛下,一个最伟大,最耀眼,也是全世界最强的坏蛋胚子罢了。”
独特的奉承像吟游诗人唱出的一段欢脱旋律,能瞬间逗得人心花怒放。
和晚宴时一样,苏罗的真笑转瞬即逝。
他招招手,把走远的金发青年又叫回来。
二人的表情如同玩过家家的孩童,各有各的不认真,可当中一人单膝下跪的动作却似彩排模拟过千遍,标准且赏心悦目。
“那么,准备好接收另一道指令吧。”苏罗晃着银叉,点着空气道,“我听说西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尤其是食物民俗什么的,和东边完全不一样啊……”
暂顿两秒,他以银叉比向青年右侧,如同手握长剑为其点肩,授予至高无上的荣耀。
“一年之内,把那些带回来给我。”
使命和荣耀一并下达了。
作为接受册封的‘骑士’,尼克的表现已然超过热衷游戏的孩童。
他垂头沉声道。
“遵命,在下必会将您的威名带往您的光辉注定笼罩到的地方。届时请您务必赏我一杯好酒,听我向您描绘远方的趣事,绝对会有额外惊喜哦。”
前半段一本正经,后半段他抬头单眨眼,保证时的口吻也俏皮起来。
仿佛今后等着他的不是危机四伏的间谍之路,乃是踏入危险与绝美兼具的秘境之旅。
并且,他笃定自己能够回来。
这才是令季宇飞费解,但又隐隐能抓住一丝头绪的地方。
同样难理解的还有苏罗爽快的点头,简单一句‘准了’就派海勒姆送客。
揣着各种复杂思绪,参谋长又马不停蹄陪同苏罗前往基地。
坐进军用车时,心情好的苏罗扫一眼前排,主动打了声招呼。
“唷,那个西什么多,今天你气色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是西奥多。”
司机不卑不亢提醒,此后沉默着驾驶完全程。
当苏罗下车走出一段距离,他才跟着推门叫住人。
“戴利托我向您致谢,谢那天您对他手下留情,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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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利·玛斯,那天被苏罗刁难要求跳脱衣舞,又和异兽一起被后者击飞的alpha。
尽管当时他的伤看着吓人,可紧急治疗一夜后就生龙活虎,完全没有麻烦的后遗症。
想来正好是异兽藏在他被击中的位置。
或更准确的说,击伤他的人就是瞄准了才动手。
没有一丝误差。
“道谢?没必要。我只是厌恶有脏东西在我的视野内偷偷摸摸,行事不端,另外我还最烦不爽快的人。”
苏罗说着又摆出标志性的傲慢姿态,像是要把西奥多看扁到看进地里。
“你回去叫他没事少盯着海曼屁股看,喜欢就大方追求,只想有欢爱关系就明明白白去问意愿,如果两者都被拒绝那就断掉全部念想,别拿出来恶心其他人,不然……别逼我再帮他死干净一次。”
小少爷再语出惊人,这回连西奥多也懵了许久,最后胡乱点头应下了。
于是在季参谋心里,年轻却资深的‘王’又多了一项惊世骇俗的特质。
这一点印象,在他们见到布雷格时再次加深了。
为研究硕大的异兽尸体,七号训练场整个清空成为临时研究所。
而有了一百名医师和医学生的加入,原本可怜巴巴的二十六人总算能在艰苦工作中喘息,免去诸多杂事。
进门先扫一圈精神饱满的研究员,苏罗嗅嗅空气,发出两声满足的轻哼。
“真好啊,这是准备烧烤野餐了?居然不带我一个。”
“我想他们是在解析这个生物的蛋白质成分。”季宇飞哭笑不得应道。
注意到季宇飞身边的青年,扶梯顶端的布雷格直接抱住铁架滑到底,快步走上前。
许是为了方便行动,常年散发的怪才一改邋遢,灰色长发用发绳束起,露出瘦削但精悍的面容。
站定后他没开口,反倒是苏罗拇指比向被拆成五段的巨物,扬眉笑问。
“怎么样,我赔你们的这个够大吧?”
“它和上次的不一样,他们不是同一种来源。”布雷格答得飞快,“而且你为了斩杀它,把重要的头部破坏了,它的大脑构造不完整,导致可破解的地方少了一大块。”
这话里话外都有点追究的意思,语气也莫名的冲,这下后方的研究员们纷纷噤声,为布雷格紧张捏汗。
不同于他们,季宇飞预判准确。
小少爷什么也没追究,而是拍着布雷格后背,一副画大饼哄下属的样子。
“不急嘛,能深入解析到脑子的设备还没到,那咱们就从最基础的地方抓起,一点点完善。只要不浪费,总会有收获的。”
听苏罗这么一说,周围的研究员成群骚动。
素来抗拒与人肢体接触的布雷格更是抓住他的手,死鱼眼瞪大了两倍。
“你、你说、设备还没到?你上哪找的?是什么样的!?”
布雷格的激动完全不输初见面那天,整个人倾身压上,只差没架起苏罗把设备当场抖下来了。
对于他,苏罗再现令季宇飞心情复杂的宽恕,仅仅是把他的手拂开,哥俩好地勾住肩膀。
“哎呀,别急嘛。我说会有之后就一定能到手。那相对应的,你能在这之前完成其他化验,思路更大胆一点,给我看看不一样的成果?”
布雷格盯着地面思索,最后在一众同僚的诧异目光中抬眼,深深看着苏罗点头。
“好,你给我等着。”
丢下堪称宣战的话,布雷格又迈出长腿风风火火回归岗位。
在陌生的共事者看来,他是对苏罗心怀怨气,试图用实力扳倒对方。
在熟稔的同事眼里,他这是被变相的激将法挑起了斗志,燃烧了小宇宙。
唯有季宇飞一边啧啧称奇,一边为人默哀。
他们单纯的学痴,天真的怪才,就这样成了小少爷轻易拿捏的‘玩物’,变得心甘情愿地,且未来还可能会自己上去求着为其卖命。
感慨持续没多久,后方安全门开合,又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登场。
苏霆元帅大步跨进屋,不停向各处张望,直到锁定某一处,他十万火急的仓促步态才慢慢平稳。
来到苏罗跟前时,他恢复得和平时差不多了。
“想我了吗,大哥。”苏罗照旧贫嘴道,“我可是做梦都梦到你又冷又硬的脸了哎,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嘛。”
看着呼呼大睡四天没动过的人,苏霆张嘴却是哑了一会儿。
过后他没辙叹气,无力地为自己申诉。
“那看来三张羊绒垫给你还不够,回头你自己去让海勒姆准备吧,随你自己喜欢。”
他话音刚落,青年像兔子一蹦,高高跃起又被他熟练地双手接住。
“耶——太棒了!大哥你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啦!”
感受怀里闹腾的力度,聆听孩子气的告白,苏霆心里苦笑得厉害。
因为谁都没有他清楚,‘任性弟弟的撒娇’只是一层易碎的糖壳,甜蜜的假象罢了。
等哪天对方认为不需要再维持,那他也将不再拥有这样的相处时光。
怀着道不明的淡淡伤感,苏霆眼皮一掀,冷眼扫射前方偷看的下属们。
“怎么都停下了,是已经完成工作了?”
质问叫人脖颈发凉,好奇的人们齐刷刷收回视线,用更卖力的动作掩饰尴尬。
教训下属没半分钟,苏霆脸颊也被拍了拍。
不至于受伤或疼,但啪啪声足够响亮。
他低头,果然对上狡黠乌亮的黑眸。
“你还没回答我呢,大哥,这么急着来找我,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快说呀。嗯?说嘛说嘛!”
把他当吊床的人晃动脚尖打着节拍,莫名跟他的心律同步,叫他一下拒绝不了。
“首都……中央指挥部刚刚来通讯了,他们听说了你被绑架后受重伤的事,担心你无法再履行之前的职责。”
听苏霆把词换成了职责,季参谋站在右后方可劲摇头,内心直叹‘这人没救了’。
不过下一句苏霆又找回原有的作风,平静告知道。
“他们要送弗雷泽过来探望你,你名义上的婚约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