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莉圆亮的瞳孔里充斥着不知所措的懵懂，伸出手压在他锁骨下方，感受他蓬勃鼓动的心跳。
她越是屏气凝神，就越能感受到从内到外流散出来的灼烫但又轻盈的能量如风在皮肤下穿梭。
“想化形吗？”闻澳抬手盖住她手背，桀骜的眉峰掺杂着不尽意的温柔。
“想。”柯莉的躁气被压制，此刻的回答像个刚出世，懵懂的新生儿。
闻澳捧住她脸颊，轻巧将她勾到眼下，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在她脸上描摹，“你亲亲我，我教你怎么吃我。”
柯莉侧头贴上去，生涩地咬他下唇，和往常无异，她对此仍不擅长，但成为魅魔后身体的指引让她很快得了要领，手指勾开他的领子摸了进去，在闻澳张唇回应的热烈下，越来越轻车熟路。
此前闻澳虽也有意让她成为领导者，但她要么是坐不对位置，抓泥鳅似把闻澳掐得生疼，要么就是没有耐心，气冲冲地叫他不要再玩缓慢推进的游戏，无聊得她会睡着。
当然，最后她如愿以偿，被撞到失声失神，泪花闪闪地哭停却没有任何用处。
吃一堑再吃一堑。
闻澳拉她的手，从腕部把她握拳的手掌推开，和她十指紧扣，教她运气，把乱掉的气息稳住。
头发在深吻里散开，柔顺的发丝根根飘扬，微微卷起的发尾在腰部落了个栗色的鱼尾，随吻而动时像在水中游动的鱼，自由地舒展成扇面又收回。
她的腰身被头发衬得窄细一截，往上看去，两条手臂虽细，却绷着利落的肌肉线条，又美又强健。
闻澳盯着她身后的镜子，被这反差勾得他双目灼热。
作为人类时她的身体太过瘦弱，而魅魔本身大于人类的体格把她的身体素质给抬高到刚刚好的程度。
之前碍于她身体素质，他一直在有意克制，现在她对他也有了吃喝的需求，闻澳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
再者，柯莉虽有欲/望，但刻在骨子里的含蓄让她无法接受道具的辅助。
他得一步步教会她怎么玩他。
柯莉的犄角化出来，从她头顶的两个小窝中立起，两道小角上刻着和闻澳头上同样的符文。
趁着她好奇地摸向自己犄角的间隙，闻澳借势拖起她臀，往那处摁下磨，柯莉防不胜防，两手失重往后倒去，反手撑在床单上，“你别。”
柯莉精心养护的花苞被手动剥开，这过程无异有些冲击视觉，违背自然生长规律的拔苗助长，总会带来显而易见的副作用。
果不其然，柯莉没受住初步被迫吸收精气的行为，她胃部被顶得有些涨，撅着嘴直反胃说要去吐。
干呕两声什么都没吐出来，被闻澳掐着后颈吻了上去。
她挥着手臂对他又打又挠，反而被闻澳抓到后背的翅膀，她的翅膀还没成熟，小小的两扇，连羽毛都没长出来，软软的表皮下能轻易摸到翅膀的几根骨头，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托在掌心。眼里的温情像化掉的黄油，把柯莉煎得两面通红。
变成魅魔的柯莉对什么都保持着未知的纯洁，初期的不适应让她略显笨手笨脚但可爱得要命。
闻澳伸出尾巴去缠她，柯莉的尾巴也有样学样地去碰它，他展开翅膀抱着她腾升，在半空中反身而躺，用反复又高频的臀桥催使她被动深到底。
柯莉还不太会用翅膀，傻傻地往后倒去，几次吓到斥责他，“闻澳！你为什么要在空中，我、我恐高。”
没有支点的悬空让柯莉觉得自己是叶风雨中飘摇的浮萍，根系随时有可能会被大力扯断。
闻澳没停，但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拉住她的双手，或是用尾巴抵她后尾骨把她撑回来。
闻澳在这事上不是个话多的人，以前处于上位时他总通过夸她具体哪里漂亮，漂亮到什么程度来刺激她，但换位后他似乎只想当个闷声的观赏者，只有从他额头的薄汗，偶尔轻拧的眉、一不小心溢出的喘声和眼中遮掩不住的难抑能看出来他也同样被牵扯着。
一轮过去，柯莉的翅膀也长大了几厘，本以为是结束的征兆。
顷刻，闻澳把她往后推到挂着他新买的羊毛挂毯上，引着她收起翅膀，仍由他把她挂在臂弯抱着，在空中，完完全全地坐在它上面。
风吹得窗边的风铃轻响不止，她的两腿摇得更厉害，和着铃声的节奏，从刚好卡住拍子到错开一倍，他封住柯莉的唇不放，让她呐声也在津液的吞咽里变得稀薄。
曦光转了半圈暗下来，沉暮时分，室内才堪堪恢复宁静。
即便闻澳吃掉了很多，地板上依旧滴落了一滩薄薄的小水潭。
柯莉倒头昏睡，再睁眼白光乍亮，下意识地想给自己补觉，却感觉自己浑身是劲。
闻澳的手臂再次拥上来时，她情急跳下床，“我吃撑了，我去上班消化消化。”
话落，她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蹿了出去，几秒不到，关门声同时响起，闻澳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失笑。
“检测到任务完成，解绑成功，请将我送回原位。”许久没出现的声音突兀在房间响起。
闻澳环视了圈周围，在桌子的右侧看见润吉的小身影。
他拿起它，上下甩了甩，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复，“原位？哪？”
润吉冰冷的音色流出，“浮云街，28号，第2个垃圾桶前十五米。”
“送回去后你会怎么样？”闻澳吃饱喝足，对它的说话的音色少了往日的严词厉色。
“自我销毁。”
闻澳有片刻怔愣，回想起它自认精明又蠢笨单一的叫嚣，突然生出同情。
他沉思良久，拿起它出门，赶往柯莉的公司。
*
大半个月前和不通人性的林总闹了一出，虽然他并没有辞退柯莉，但随即而来的揭晓升职名单里，柯莉有预感，他不会让她好过。
柯莉摸着后背和屁股，又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是正常人类的样子，略忐忑地回到工位。
大不了就换工作，她离开家乡太久，在外闯荡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与其在这里不痛快，不如自己当老板。
进了会议室，柯莉把领子往上拉，盖住几道新痕迹，舒了口气等待最后的审判。
繁琐枯燥的流程走了一个半小时才正式宣读名单。
柯莉无精打采地掌着脸，想着如何收拾她东西繁多的桌位。
“最后一个晋升名额，所在的组别将会一同获得海岛一周游玩券。”林总拖着催困的嗓音。
柯莉哈欠连连，她站起来，生无可恋又认命地捂住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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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压下。
下一秒，林总笑得惊喜，叫住她，“柯莉，你很有自信啊，你怎么知道最后一个名额是你。大家看看，就是要有柯莉这样的敢说敢做的气魄和信心，才能荣担此位啊。大家掌声祝贺她。”
？？
“什么？”柯莉僵持地转回身，揉了揉耳朵。
她听错了？
林总把信函递给她，“激动傻了？没关系，我当年第一次晋升时反应比你还夸张，好了，准备去新公司复命吧，你可以在上任前，先申领你的假期了。”
柯莉还在同组冲上来拥抱她的狂欢里傻眼，哄闹中，她透过会议室玻璃看见门外熟悉的脸。
“闻澳？”
林总反头，循她视线看去，“怎么？你们认识啊，这是我请来的策划部组长，之后会和你一起，协助你的工作。”
闻澳在喧哗的人声里推门而入，客套地向她伸出手，“请多指教，柯部长。”
柯莉咬着下唇内的软肉，故意带点力道往他手掌打了一下，被他反擒住握紧。
两人用眼神传递话音。
“你怎么跑这来了？”
“人类新婚是要度蜜月，我想我们也不能少。这个惊喜，你喜欢吗？”
柯莉不动声色扬唇，把手抽回来。
“我怕你会饿。”闻澳给她传音，一股热气隔空揉上她小腹，唯有两人才懂的花火无声地在空气里擦响。
两人借着工作交接的由头一起下班，闻澳把她的手牵进口袋，像普通人类一样，用手掌包住她整只手，将热量传递给她。
快要出冬，寒意仍没有退离的迹象。
“有件事得告诉你。”闻澳停下脚步，拨开她被凉风吹下的碎发，把润吉递给她。
润吉像是感应到了主人，再一次提醒，“检测到任务完成，解绑成功，请将我归还原位，随后自毁。”
柯莉的神色凝住，有一刹惶然。
她不是一个对什么物品会产生浓烈情感的人，但润吉这些天的存在已经不像是一个机器，而是默默陪伴他们身边，偶尔斗嘴打个岔的小宠物。
她不知它为什么而存在，一开始也讨厌它厌弃它。
然而听到它要自毁的话音，心脏仍不受控地猛缩了阵。
万物的消亡本就是世界运转不可避免的一环，柯莉指尖一遍遍地摩挲着电子白屏，把反上眼的酸意咽回肚中。
他们来到捡到润吉的地方，把它放回原位。
“滴滴”几声鸣响，润吉在地上爆开，滋起一簇几十厘米高的火花。
柯莉掩面遮住发涨的眼睛，手腕被不知不觉扣住，闻澳贴她耳廓轻蹭，低声道：“回家吧。”
他出手收集起了几个火星子，往高处抛高，转眼间烟花般炸开。
绚烂夺目的星光下，无边的夜景被彩色的碎钻点缀，连接一条条人造的星河。
润吉在这魅夜里彻底消失，浑浑噩噩的月余像是做了场不清醒的梦，久久不能醒神。
唯独不同的是，柯莉的手被闻澳牵起，手心密密冒出的汗和升高的温度在提醒彼此，他们是真实有血肉的生命。
身后路灯经久失修，间断性鸣闪，他们大步昂扬，走向愈发深邃的夜色，没再回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