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婚,她尚未成为长宁侯府的女主人,因此,长宁侯府还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凤麟郡主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轻笑道:“你首次尝试驯马,手掌磨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她的心中却始终有些忐忑不安,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转移了视线,假装在欣赏四周的景色。
柳云曦心中明了如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也随之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就在这一瞥之间,她突然愣住了。
清晨时分,她曾坐在高台上,那时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
她曾以为那只是因为座位过多,毕竟,在众多的座位中,有一两个空位实属正常。
在此时此刻,柳云曦的目光游移间,忽地发现对面座位上端坐着一个女子,她的气质高贵而典雅,宛若高岭之花,让人不敢轻易亵玩。仅是匆匆一瞥,柳云曦便敏锐地辨识出她的尊贵身份。
她正是皇后陛下所出的千金,怜星公主。
此一认知,源自她们之间如出一辙的容貌。
两人的容颜虽不够娇艳,却端庄得体,透露着皇家的高贵气质。
显然,怜星公主也在细致地打量着她。
不知为何,柳云曦觉得她的眼神充满了诡异莫测。
原本根据屠氏所言,怜星公主、紫嫣公主和凤麟郡主之间情同姐妹,让人忧虑她们或许会对凤麟郡主有所偏向。
然而,从怜星公主那复杂的眼神中,柳云曦察觉到的并非敌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较量,其中甚至掺杂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傲慢。
这种傲慢,源自一种深切的优越感,仿佛在她眼中,柳云曦的成就微不足道,犹如尘埃,无论如何都无法企及。
不得不说,这种傲慢的眼神,比起凤麟郡主和紫嫣郡主那充满恶意的目光,更让柳云曦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就如同被一条蛰伏待机的毒蛇盯上,让人时刻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遭受致命一击。
就在此时,皇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今日诸位爱卿均已归来,想必各有收获,朕已迫不及待想要聆听你们的奇遇。”
皇后也温柔地补充道:“正是,连月儿也一同参与了围猎,我心中颇为好奇,她的骑射技艺是否有所提升。”
对于这位鲜少谋面的女儿,皇后心怀愧疚,对其偏爱有加。
皇上亦然。
他笑眯眯地看向怜星公主,说道:“朕竟忘了这档事,真是老糊涂了。月儿,你在林中的体验如何?”
怜星公主起身款款答道:“儿臣自觉尚可。然而,儿臣本以为自己骑术有所长进,直至听闻众人的议论,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哦?”皇上微微挑起眉头。
柳云曦心中不禁一沉。
紧接着,她的忧虑变成了现实。
只见怜星公主笑靥如花,目光熠熠生辉地投向柳云曦,旁人或许会误以为她对柳云曦有多么的欣赏和钦佩。
然而,柳云曦却清晰地记得怜星公主方才那复杂的眼神,她知道对方对自己的真实态度远非表面上那般简单。
在场的众人神态各异,谁也不曾预料到,尊贵的嫡出公主会在众多目光之中,公然表达对别人的钦佩之情。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柳云曦不得不起身致谢,她温婉地说道:“臣女感激不尽,多谢怜星公主的青睐。今日之事,不过是臣女侥幸罢了。”
“临川县主过于自谦了,能将骏马驾驭得服服帖帖,这背后不仅需要运气,更需要非凡的技巧。”
怜星公主在提及皇上时,眼中满是依恋与敬仰。她感慨道:“本宫童年时,有幸目睹父皇驯马的英姿,遗憾的是,那美好的画面已深埋记忆之中,多年未曾再见。”
皇上闻言,开怀大笑,对怜星公主投来的目光深感欣慰,他笑言:“那的确是多年前的往事了,没想到怜星还记得如此清楚。”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朕未曾想到,川在此方面竟然如此造诣深厚。既然皇儿的骑术也颇佳,难道你就不想要一匹良驹吗?”
围猎场上的马匹皆非寻常之马,皇上此问也是顺理成章。
皇后含笑接话:“陛下对怜星宠爱有加,但也不能随意赐予,她平日多居黄龙寺,哪里有用马之地?”
皇后的一语双关,既表明了女儿不常住在宫中,也在无声中唤起了皇上的愧疚之情,显示了其谈话之高超。
“这几年,怜星在围猎会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赐予她马匹也是合情合理。”太后补充道,她对这位孙女存有几分补偿之情。
身为皇家公主,却未能如其他公主般在宫中长大,的确需要额外的关爱。
“儿臣并非有意求赐马匹。”怜星公主目光转向柳云曦,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儿臣对临川县主的驯马技艺深感敬佩,顺带提及罢了。”
柳云曦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沉重。正如她所担忧的那样,怜星公主终究还是触及了这一点。
此时,凤麟郡主也露出得意的神色,附和道:“确实如此,驯马若是轻而易举,那么猎物的收获想必也不会差。”
她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敬意,反而透露出对柳云曦的不屑。她坚信,柳云曦在打猎方面必定一无所获。毕竟,驯马是一项耗费体力的活动,而柳云曦的衣衫却依旧整洁,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虽然她今年并未列席,但往昔岁月中,她曾是那里的常客。
深知猎捕并非轻松愉悦之事,衣衫常常不免沾染尘埃与斑驳。
有时,甚至还会沾上猎物的血迹。
柳云曦的现状,乍看之下似乎一无所获。
然而,这不过是她言外之意罢了。
“凤麟郡主太过谦虚了,小女子猎获的成果实在微不足道。”柳云曦并未抬头望向她。
屠氏坐在席间,心中暗自嘲笑,凤麟郡主与怜星公主的心机显而易见。
她们分明是想故意捧高柳云曦,以观其一旦失势的窘迫之态。
可惜,她们注定要失望。
如果继续这样固执追问,最后只会是自己感到愤怒。
遗憾的是,总有些人,非得头撞南墙才知回头。
只见怜星公主轻轻一笑,语气故意放慢,“看来本宫确实是多虑了,临川县主的骑术虽高,但猎捕技巧未必也同骑术一般精湛。”
她的话语特意提高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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