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身阴火转化为玄门真息,并不代表著事情的完满解决。这一点李殉非常清楚。在确认了身子无恙後,他想了想,再一次质气转化。
结果是喜人的,由於骨络通心之术将大部分无用的阴火散人四肢百骸,并封存起来,李珣再也察觉不到那随时都有可能炸裂的涨气感。
只是觉得随著阴火蒸腾,体内气机活跃得有些过分,尝试性地出了两掌,又没发觉什么不对。
还是水蝶兰眼光高明,她抱臂看李珣动手动脚,扬眉道:笨蛋,还看不出来吗?此时阴火与肌体融合为一,你是使不出来的。当然,要是有人碰你,也要好好估量一下,被阴火反噬的後果……
正说著,她眉头一皱,语气又凝重起来:我要提醒你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服食的是什么丹药,但自古至今,通玄界从来没有谁能够在服食所谓的仙丹之後,有个好下场的。
总结其死法,要么,就是被充盈的气感瞬间撑爆。要么,就是像这样,巨量的元气留存体内,给肉身以极大压力,虽不会爆体而亡,但是过段时间,为了适应这种压力,你肉身质性恐怕会因此政变……
李珣眼皮一跳,皱眉道:质性改变,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想一想,如此巨量的元气,日日夜夜对你体内的内脏、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的挤压、扭曲……那会发生什么?
不等李珣回答,她便自问自答道:你应该知道江南生橘,江北生枳的道理。肌体的变形也就罢了,最麻烦的是,日夜与阴火共存,你体内筋骨脉络为了继续存在,必须要针对情形的变化,而有所改变。
时间短了还好,长此以往,内腑经络的功能便有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变动。想一想,人身阴阳五行诸气统合分流,各司具职,若因此变故,功能紊乱,那会是什么後果?
李珣脸色微变,不自觉地摸了下手臂,感觉著皮肤的温度。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肌肤的温度稍显高了些,而皮肉包裹著的骨头,则一刻不停地向外辐射著热量。
不过,他心中毕竟还存有一步退路,那就是化阴池。既然鬼先生预先留下这信息,应该就有解决之道。
只是不知这种情形持续九个月,会不会出现什么後遗症?
他不愿在水蝶兰面前失态,所以尽力保持著平静,水蝶兰也因此颇为惊奇:咦,看不出来,你很有胆哪!难道行什么依仗?
李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出於谨慎,他还是接连质气转化
了数次,直到真息运转再无窒碍,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这期间,便看出两女的态度如何了。顾颦儿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水蝶兰在没得到回应之後,撇撇嘴,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了轩壁的光膜上去。
等李珣完工时,她正看著上面的一场打斗,虽然对她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有些无聊,但也聊胜於无。
李珣还是第一次看到轩壁上,可透视万里的光膜,一时间看得啧啧称奇。
当然,接受了雾隐轩历代主人的信息,他对这个也有些认识:这就是分光镜吧,确实是个极厉害的法宝。若是有水镜宗人在此,虽不能如彻天水镜般,观过去未来,但通天彻地,无远弗届,也是可能的!
顿了顿,他问道:外面似乎挺热闹,怎么回事?
又惹事了呗!水蝶兰懒散回应道:他们本来还不死心,迎了一波后援之後,便在周围乱转。只是没想到後援前脚才来,一窝子除魔卫道的和尚道士酸秀才便杀了过来,好笑得很!
和尚道七酸秀才?
是啊,法华宗、虚渺宗、天行健宗……甚至连无量天宗都要凑热闹,几日来已经打了几十场,双方进退两难,有趣极了!
这么快?李珣稍怔,马上就又明白过来,这必是散修盟会在背後捣鬼,想藉此拖住五宗联盟的精锐。
不过,因为意外,雾隐轩已被人入主,这些人恐怕也留不得太长时问了。
想一想,从他到东南林海,满打满算,不过就是二十天左右,距离那小妖精的一月之期,还差了几天。
不过,萧重子早死了个乾净,知道他死讯的也不会多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至於小妖精及她背後的人有没有达成愿望,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正思忖间,光膜上人影闪动,光华进射,虽然没有音效,但仍可以看出来,战事是何等激烈。李珣操控禁制,使视角随著两人的移动而移动,这使水蝶兰十分满意。这样就看得清楚多了,先前只是随机看上一小段儿,让人憋气!比如你那小相好,她可是很在意同门的死活呢!
李珣闻言,心中一动,扭过头去看顾颦儿。
因为李珣的伤势痊愈,她的精神好了很多,见李珣目光移至,俏脸微红,但脸色很快又黯淡下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李珣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对李珣的眼神,顾颦儿一向缺乏抵抗力,她稍一迟疑,便低声道:我想……我有件事,能不能答应我?
很显然顾颦儿还是不习惯主动和李珣对话这从她话中甚至没有一个称呼便能够看出来。
说实话李珣也不适应。在他的记忆裏顾颦儿要么是一个活泼可爱微有些刁蛮的少女要么就是一个完全丧失生趣任人凌辱的泄欲机械。
在那种情况下李珣要么与她闲聊扯淡要么就压在身子下面玩乐应付得轻松愉快。
而如今她不再灵动活泼但也没有完全失去灵魂。她是在以李珣为支柱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精神状态生活著。
李珣没有面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他只是本能地觉得
所以他微笑道:叫我师兄便成。你有什么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顾颦儿俏脸上几乎要放出光来也越发明艳不可方物。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也略大了些:师兄我想回宗门去!
嗯回宗门?
是我想回去!顾颦儿明眸中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少许但很快便又清澈起来。
便是声音也渐渐清亮:虽然我不知道师兄想干什么但我很想帮师兄你做点儿事。可在师兄身边我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她的目光扫过水蝶兰这让李珣蓦然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错与水蝶兰相比顾颦儿的能力实在是微不足道她生出自卑的心思也是可能的。
更理智地讲顾颦儿的这一决定对他来说是相当有利的。
这就等於是在天行健宗打下一根钉子虽说他未必是针对这一宗门但在某些特殊情形下顾颦儿一定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且随著她在宗门地位的提升其作用也会不断提升。
就像某人……
他猛地失神了自然也就没有及时回答。
这样的氛围让顾颦儿又有些紧张而一边旁观的水蝶兰则是笑吟吟地看著这一切没有插手的意思。
李珣并没有走神太长时间在顾颦儿的勇气丧失殆尽之前他终於开口说话:你能这么想很好!
没有想到李珣会答应得这么乾脆顾颦儿宽心之余又颇感失落。
这种情态全都落入李珣眼中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她勾了勾手指顾颦儿怔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走过来。
李珣突然伸臂重重地抱住了
她。
这种举动当然是不合礼数的,但就两人的关系而言,也没有什么。
然而,顾颦儿可以感觉到,这个拥抱和以前的亲密接触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可不同在哪儿,她一时间却想不出来。
她只能任李珣的气息将她围了一层又一层,感觉著李珣的下巴搁在她肩上的那沉重的感觉,脑中一片空白。
李珣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保持著这个姿势,对一旁水蝶兰好笑以至於惊讶的表情也视而不见。
其实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裹也是一片空白。或者说,他有意让自己的思维呈现出暂时的空白状态,以免去被纷繁乱绪的念头折磨之苦。
怀中顾颦儿的身躯渐渐地软了,她努力地伸出手来,环住了李珣的腰身。在这种时候,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这梦一般的情景给吹得散了。
只是,不管她如何小心,主导权总不在她的手上。
李珣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在顾颦儿耳边轻吁了一口气:去准备吧,想想你该怎么说。虽说我们占了这裏,但近期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
最後一句话,他语气转冷。
让顾颦儿回到宗门,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其实再简翠不过。当时湖底乱象纷呈,谁知道她是怎么脱身的?
唯一的半个知情人蚝阴,又不敢多嘴,只要编造一个独力脱险,潜藏疗伤的谎话,便足够了。
有她之前为保下惕无咎的一线灵识而舍生忘死的壮举,她在天行健宗内的地位,实是已经翻上丁一个新的层次,任谁也没法怀疑到她的头上。
看著天行健宗後至的修士,像迎接英雄一样,将顾颦儿迎回去,透过分光镜,李珣将一切都看在眼裏,最後,他笑了一笑,却不知这笑容裏,还能有几分快意。
就在这一刻,他恍然发觉,在重逢後的大部分时间裏,他都是把顾颦儿当成另一个幽玄傀儡来使用的。
可顾颦儿毕竟不是傀儡,就算她心中有这样那样的偏执,她仍然是个人,是个有思想、有情感、有希望、有追求的女人。
她主动要求回去,便是以另一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追求吧?就像某人一样。
随手移动分光镜的画画,李珣看著方圆数万里内,一波方停,一波又起的热闹,强迫自己从无意义的感伤中恢复过来。
很快的,他便发现了一个极有趣的画面。
那是一块看上去像是方形木头的玩意儿,只有手掌大小,
通体乌黑,其上又流动著一层极诡异的光泽。
这木头竟然飞上半空,像一只没头苍蝇般在丛林上空打转儿。飞魂敕令?李殉心中一奇。
这玩意儿他当然是认识的,这正是幽魂噬影宗内部,用以遥空传讯的法宝,类似於玄门的飞剑传书。均是以收信人的气息为目标,通过玄妙的气机感应,使之在亿万里外,亦能准确地找到目标,传达信息。
不过看这模样,这飞魂敕令似乎把目标给跟丢了,这事儿倒是有趣……等等,跟丢了?
他心念一动,雾隐轩周围气机突变,虚空中像是突地开了个小孔,下—刻,更少在数百里之外的那块飞魂敕令便从孔洞中钻出来,落入他的手中。
这就是雾隐轩禁制的神奇之处了。
雾隐轩之所以成为千万年来,通玄界修士口口相传的六大绝地之一,让无数横行天下的高手争得头破血流,凭藉的可不只是这让人找不到的藏纳虚空之术而已。
可以说,一踏入东南林海,便等於踏入了雾隐轩的控制范围。
当然,在广大的林海中,不可能像控制洞天内部封禁这样,如臂使指,运用自如。但像这虚空纳物,千里往还之类的小技巧,却是随手使来,轻松自在。
牛刀小试,李珣的心情倒是稍好了些,他目光在飞魂敕令上一转,果然如他所料,这飞魂敕令,其实是找他来著!
只是他已经进入雾隐洞天,与外界气机隔绝,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也不知这消息隔了几天?
运用宗门秘法,李珣转眼便知道了敕令的内容。
这敕令是阎夫人在七日前发出来的,大意是已知道他在东南林海的作为,对他重创死对头冥王宗的作法大加赞赏,在大段的赞誉之辞後,未了才说,近日会派弟子阎采儿到东南林海去,有事情相商。
宗门的消息,倒是相当灵通。只是这裏面没提到雾隐轩的事,那么,派人到这裏来,又是为了什么?
正想著,他手上一轻,飞魂敕令已被刚进来的水蝶兰拿去。
这几天水蝶兰在雾隐洞天堪称是乐不思蜀,在了解了大部分禁制之後,她在洞天内修建的几处山庄裏来回转转,寻找合适的修炼地点。
今天能到这裏来,倒让李珣很是意外。
水蝶兰对飞魂敕令上的信息很是好奇:上面说了什么?
这事自然不用瞒她,李珣简单一说,让水蝶兰嘻嘻地笑了起来:你们宗门的消息,可是快得很!
乍一看是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接下来她的话中便有了些其他的味道:我记得你在幽魂噬影宗裏只是个大姓弟子吧虽然很出风头可是上面还有很多人……这不好!
李珣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入门时间太短被人管是情理中事。
可是我们现在有了这一层关系你被管岂不等於是我被管?水蝶兰说得理直气壮。
自从嗜鬼宗分出之後你们那边也只有鬼先生和冥火阎罗还算是个人物只是鬼先生已死冥火阎罗性命也只在旦夕之间受这些人箝制你也真有闲情!
听著水蝶兰似真似谑的言辞李珣却想到前几日二人间立判生死的勾心斗角只觉得眼下这场景荒唐得很也有趣得很。
但不管这奇特的氛围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他还是颇为欢喜。
不过是侗名分罢了你看宗门之内谁能制我?停了一停他又道:估摸著传信的人大概也要到了我去看看
当然洞天之外这么乱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擦。为了我的性命著想我自然要去看看的。
水蝶兰也不客气就李珣看来她这个理由倒真是发自本心。有这样一个大妖魔随行护送他省心不少白然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心念一动分光镜再显神通其上画面像是流水般翻了过去方圆数万里范围内纤毫毕现尽入眼中。
站在此处便好像是站在万丈绝峰之下俯瞰宇内但觉一切尽在我手那种意兴飞扬的感觉便是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蓦地画面凝定李珣看著上面那熟悉的人影微微一笑袍袖一拂撤了分光镜转身走出轩外。
李珣无声无息出现在丛林深处水蝶兰跟在後面啧啧连声对雾隐轩那玄妙至极的禁制赞叹不已:若在东南林海打斗便是钟隐从天上飞下来我都不怕了。当然前提是……要有你这样的禁法本事才可以!
这个赞辞很是有趣——姑且将它当成赞辞吧。李珣觉得她这种说法更像是催促李砌快点儿数给她这裏面的门道想来这受制於人的尴尬她是绝不愿意再持续下去了。
这时候已经想到一百年後了?
对水蝶兰的心思李珣仅付之一笑同时略活动了下指腕却听到叮叮的声息在虚空中有规律地震荡著微抬手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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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代表他人姓弟子身分一—七鬼环。
上面抽象的符纹凝就的鬼脸上鬼眼微睁两点暗
红的微芒正颇有规律地闪动作为幽魂噬影宗的大姓弟子便可以从这闪烁的节奏中看出与同门的距离。
目标就在五里之外。
他没有耽搁在茂密的枝叶间几个转折像一只无声飞舞的蝙蝠转眼便跨越了这段距离在临近目标前的刹那速度陡增!
呀!
枝叶紧密的树冠上响起一声女子的娇呼。
呼声很快断绝李珣修长却没有一点儿血色的手掌扣在对方咽喉上指尖轻贴气管、血脉更以巧妙手法锁住她冥环窍穴使她再没有半点儿反抗之力。
是……是我啦!
树上女修俏丽的脸蛋上血色尽褪已给吓得不轻。
刚刚李珣透入她体内的阴火只需稍有动作便能将她刚刚稳固下来的无底冥环搅得稀烂至少十年苦修付诸东流。
任她如何傲气也不敢在这时候表现出来。
我知道是你好久不见!李珣脸上神情变得好快转眼便消去眉目间的戾气唇角一勾道:上次鬼灵返生之日你正在闭关我倒是想念得很。咱们有两年没有见面了吧恭喜!
李珣这句恭喜却是有缘由的。
这位女修正是当年李珣刚刚加入幽魂噬影宗时口口声声称呼的应师姐应采儿。
她此时忽然改了姓根据宗门的规矩显然是有了大姓弟子的资格便随师承派系改姓阎。
理论上说两人现在的身分倒是差不多齐平只是这些年来阎采儿潜心修炼而李珣修行在外为宗门长了许多脸面在众位大佬眼中地位自然不同。
这一点从阎夫人所发的敕令上也能看山一些。
照常理师长发给弟子的敕令
而阎夫人发来的则是表示同辈交流的飞魂这其实已经逾越长幼之别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展现出对他另眼相看的态度。
对这一点李珣明白阎采儿更明白。
在幽魂噬影宗这样的邪道宗门裏实力和地位便代表著一切。所以即使李珣这下马威式的一手很让她生气这个一贯骄纵的女修也不敢表示出不满最终也只是撇了撇嘴。
哪比得上某人意气风发名扬天下。让人等了两天还以为要给他收尸了……喏宗主手谕!
中间那句话说得是模糊之至便是以李珣的耳力也没听清楚。而巳最後几个字也让他小吃了
一惊。
宗主手谕?怎么不是夫人?一边说著一边接过她递来的玉简神念一扫便将其中信息摄入脑中:嘉奖令?嘿宗主好大方!
当然啦谁让你把十八冥将灭了一大半还大挫元难威风来著?所谓本宗自鬼先生之後再无此等英才的话可是那病痨鬼亲口说的!
阎采儿口中的病痨鬼自然就是幽魂噬影宗的宗主冥火阎罗了。
作为阎夫人的弟子无论是李珣还是阎采儿对那个以残病之躯执掌宗门大权数百年的老头都是戒慎多尊敬少有这种称呼并不足怪。
她接著又道:哼这病痨鬼觉得大限将至分外大方喂给了你不少好处吧!对了你在这裏停了有二十多天了吧在弄什么呢?
李珣对所谓的嘉奖并不怎么在意对阎采儿看似无心的试探更是不置可否。
他随手将玉简捏碎拍了拍手道:这事情算不得什么夫人应该不会让你亲自跑一趟说吧夫人有何吩咐尽可道来。
这就等於是将阎釆儿的话给晾在了一边虽说师父吩咐的事情更重要些可是她阎大小姐的面子也不能给这么作践不是?
想到百鬼最初入门时的低调再看现在那目空一切的模样对比之下阎采儿险些咬碎银牙话中便不由透出些骄纵的本性来:夫人当然有吩咐不过可是人家先问你的你就不能说一下?
她总算没有完全昏了头顶过去的话中还有些类似撒娇的成分在裏面。虽说忤逆了对方但应该还不至於……
她的算计还没结束便惊见百鬼蓦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颔微微使力强迫她抬起脸来。
百鬼的动作并不快偏偏就让自己避之不及体内阴火涨落几次都被轻描淡写地压下直到这个时候阎采儿才明白她与对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虽然心中颇有些恐惧但这个骄傲的女修仍不相信百鬼敌对她怎样此时脾气冲上来乾脆就保持著一贯的姿态明眸斜睨倔强中又有些满不在乎:怎么有能耐了就欺负人?
李珣唇角微哂:哪裏只是想看看阎师姐这两年有什么变化……为什么处处撷掇叶如与我作对!
此言一出阎采儿脸上便有些发白只是仍然嘴硬:叶儿不喜欢你便是与你作对?我何时又觞掇她了?
归无藏是前车之鉴。李珣叹了口气
他幽幽道:你要
清楚,当年是有夫人在後,我们这些作弟子的,也心甘情愿。而此时,夫人又在哪裏?
阎采儿脸色越发惨白,李珣见了,又笑道:我们不如比—比,夫人究竟是疼你多一些,还是看重我多一些!
师父当然疼我!阎采儿仍在强撑,仙语调实在缺乏底气。
李珣唇角一抽,笑容显得分外阴冷:是啊,夫人疼你,那我们闹起来,假如,我现在就学那个归无藏,把你当叶如,事後,夫人会怎样?嗯?采儿师姐?
阎采儿脸上终现出惧色,便连嗓音也颤抖起来,难得的是,她还保持著倔强的姿态:我就知道,你和归无藏没什么两样……不,你比他更可恨一百倍!阴险一千倍!
李珣哈地一声笑,手上顺势加力,强迫阎采儿的俏脸贴上来。
阎釆儿低呼一声,本能地闭起眼睛,旋即感觉到,对方在她脸颊、唇瓣上,轻轻啄动几下。
初时阎采儿身上还十分僵硬,在两唇相接的时候,身上便软了,依依唔唔地轻哼,也不知是抗拒还是渴望。
唇分,李珣嘴角抿起,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三指拈著阎采儿的脉门,露出其指缝间冷冷的锋芒。
阎采儿最後一招被识破,脸上反而惧意全消,她哈地一声冷笑,扭过头去,道:好啊,姑奶奶认栽,你上来就是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在这当口,李珣却是展颜一笑,笑容裏几多无谓,几多嘲讽:好了,我说过,这只是假如!采儿师姐若是当真,未免就太小气了些。
阎采儿被他的神情百变弄得呆了,她现在是真搞不清百鬼心中的想法了。她只是觉得,这个看似喜怒随心的家伙,每句言辞,都有著含而未发的深意。前後语句看似随口而发,又有未明的联系。
她自认为不是蠢人,可是现在,也被弄得方寸大乱,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失措之下,她也没有精力再去绕弯子,只好将正事摆上来抵挡:若你不害人,谁会与你计较,我本来是要和你说正事的……
话一出口,她便想到,这其实是自己先招惹对方的,不免有些尴尬。
但话已出口,她只能故作不知,继续道:其实师父是想告诉你,那病痨鬼不行了,宗门裏现在乱得很,你在外面行事,还要小心加低调……最好求稳,回腾化谷住一阵子。
李珣眉头一皱道:就这些?
阎采儿不自觉瞪了他一眼,却又想到刚刚的经历,有些失措地偏过目光。
另外,阴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