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演从密道出来的时候,文鳐正摇着一壶桃花酿,壶边的酒顺着他的手指滑落,恰巧落在了华书晓的耳垂上。
这一切被贾演尽收眼底,他挥手隔空将那个酒壶捏了个粉碎。
文鳐抬手时,香云纱的广袖从她的脸侧拂过,抬眸时淡淡一笑说:“上仙,别来无恙。”
“这个词可真脏啊。”贾演剑指文鳐,冷冷道。
这是他下山以来第一次拔出七星剑,此剑只斩妖魔,剑鞘上原有七颗铜铃,代表着剑灵的七次重生的机会,剑灵死则宝剑断,现如今其上只剩了三颗。
文鳐仰头品了一口怀中的佳酿,明知故问道:“哦,我竟忘了,你早已不是上仙。”
“传闻铜铃声起,恶鬼索命。七星剑每杀一只万年大妖,就会掉一颗铜铃,细细想来这把剑可比那个词脏多了。”文鳐微醺是双颊泛着红,他撑在贝壳上,舔掉了嘴角的酒滴。
长靴上金线绣的麒麟凶神恶煞地瞪着文鳐,贾演用力时七星剑飞了出去,从文鳐的肩角划过,香云纱落了一地,肩角瞬时开出了一朵红色的山茶。剑回飞时文鳐侧身躲过,而后靠在了贝壳的另一侧,稍稍站定。
“死期将至,你又何必负隅顽抗。”贾演一手持剑,一手沾了文鳐的血,抹在了掌心。
文鳐仰头时耳边的碎发搭在了锁骨上,他说:“死?......我在这世间沉浮光阴万载,早已不在乎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你是个命仙,应当知道一切自有定数,因果轮回。”
“而我在等我的缘分。”
“你的机缘就是做七星剑下的亡魂,永世不入轮回。”贾演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口气可真不小,你的傲气比你的剑气更凌人。”文鳐不屑一顾,语气是霸气侧漏的,可是行径却是搬不上台面的。他将醉醺醺的华书晓揽在怀里,笑着对贾演说:“我要用她的命换我的命。”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她,又怎么敢自信地以为我救不下她,或者杀不了你。”话音刚落,七星剑已经冲他们二人飞去,文鳐抱着华书晓轻轻一闪,掠过贝壳,化作了一团气泡飞到了密道的出口。
“后会有期,我等你们来杀我。”好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七星剑立在原地,地上裂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
华书晓醒的时候头疼欲裂,她根本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扯下脑门上的一道黄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小道长,来日方长。”
要不是华书晓看了好几遍,她能把这一团认成鬼画符。
小道长?这张字符是文鳐留的!
她拿着那张字条在贝壳旁边活蹦乱跳,心花怒放地胡思乱想:他说要跟我来日方长。
“你醒了。”好冰冷的声音,还是从天灵盖里传出来的。
“妈的,闹鬼了。”华书晓骂了一句。
“锁妖塔里睡得舒服么?”他又问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嘲讽。华书晓听出来了,是贾演那小子在笑话她。
华书晓发现密道的出口已经被一道结界封上了,周围的墙壁上满是符咒,有的她曾经在捉妖秘籍上看到过,虽然不认识但是有印象。她揭下了结界上的符咒,周围的贝壳和陈设全部消失,此时她正在一个血淋淋的铁笼子里,不见天日。
“贾演你个王八蛋,快把我放出去。我可是蜀山派祖师爷转世,你把我关在这里,那个谁...长苏不会放过你的”华书晓被血腥味熏得恶心,她瑟瑟发抖地看着周围干瘪的尸体,骂的却理直气壮。
“哟,现在想起来你身后还有蜀山一派了。你怕不是忘了,这锁妖塔可是你心甘情愿进去的。”贾演晃了晃锁妖塔,华书晓在里边打了个好几个滚,弄了一身黑血。
华书晓趴在铁笼子上吐了半天,整理了一番思绪。这里根本不是文鳐的藏身之所,而是他为了引诱她进来而用法术变幻的幻境,他能够自由地进出锁妖塔,还能够不被华书晓察觉,可见修为之深。
她看了看那张字符上的来日方长,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下:嘿嘿嘿,(眨眨眼睛),他竟然愿意为了我花心思,好像给他点一首《特别的人》。
贾演:“............”
“我看你挺享受的,这锁妖塔不仅吸收妖气,还吸收罪恶深重之人身上的污秽之气,对你来说算是个风水宝地。”贾演又故意地晃了晃锁妖塔。
“我去你大爷的,快点放我出去,我快要吐死了!我要是死了,以后蜀山可就没人捉妖了!”华书晓不停地干呕,眼泪都憋出来了,她踩断了一根干手骨,差点把自己吓死。
“我堂堂剑灵宗的剑长,想关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更何况你一个捉妖师,脸锁妖塔的咒语都不知道,别给蜀山丢人现脸了。”这语气有点像一个人,华书晓觉得很熟悉,但是没想想起来。
来硬的不行,华书晓来软的。
“贾演哥哥,人家错了,放我出去行不行么。”她撒娇。
“呜呜呜我这孩子打小就可怜,没人疼没人爱,你要是也不心疼我,我真的要死了算了。”她又哭又闹,还要上吊。
“反正带着我也是多余,还不如死在这里,给你们省事好了。”她泛着一股绿茶味。
“......”
贾演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掏了掏耳朵说:“行,你死吧。”
华书晓灵魂攻击:“他妈的你...........”
·
贾演说这用锁妖塔把她炼化个七七四十九日,才把肯把她放出来。这一路上华书晓恨不得把锁妖塔从里往外给拆了,无聊的时候她只能看贾演扔给她的术法秘籍,或者听他们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北齐的皇宫在轩辕冥即位不久后发生了第二次宫变。长期的外戚干政使张丞相为代表的右/倾派势力越来越强大,老皇帝死后,皇后与守旧派世家大族联手发动了第二次宫变。
然而这次事变并非简单的北齐内政更迭,而是有了其他势力的干预。宫中闹鬼之事并非全是贾演在装神弄鬼,而是有人发生了异变。神智失常,每夜子时会朝着月光的方向移动,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
因为宫中夜间少有人走动,而这些异变之人白天会恢复正常,起初并没有人发现。某一日,半夜有个小太监起来小解,当场就吓死了。宫墙之下,无数散发白瞳之人朝着月光的方向跪拜,他们的脸上浮现着青黑色的血管,像是某种图腾。
最可怕的是,这原本夜拜月神的人竟是受人操控,当白瞳的轩辕冥坐在龙椅之上时,整个皇城已经沦陷了。
这究竟是何种怪病,是如何在宫中传播,异变之人又受何人控制,意外来的太快,根本没有给轩辕冥下令彻查的时间,他已经被囚禁在了龙椅之上,变成了一个活死人。而后皇后联手皇城中的世家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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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了政权。
怀仁王轩辕烲被皇后软禁在王府,幸得贾演相救,这才逃过一劫。
劫后余生带给他的是更加沉重的痛苦,轩辕烲几次派暗卫进宫查探,所去之人皆变成了宫门之上的人彘,皇后下令绞死了他留在宫中的准王妃。
听到这里,华书晓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抓紧逃。她突然悟了福祸相依这个词的含义,虽然她现在被关在这冰冷的锁妖塔里,但是却因此没有遭受无妄之灾。她去的很快,走的也很快,像听故事一样了解这些人的生死,没有感同身受,也没有实感。
所以她感到更加迷茫,有一日她会不会也像这些人一样,不明白的死在这个世界里,当真成了一位过客。
轩辕烲在荆宁没有容身之处,当下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去南渊求助。北齐与南渊世代交好,更是将嫡公主远嫁南渊,他认为至少在南渊他不会处于众矢之的。
正好他们一行人下山的目的就是处理南渊妖祸,贾演更是信誓旦旦地向轩辕烲担保,这一路上他要是有什么闪失,他把命赔给轩辕烲。
华书晓从锁妖塔里出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花朝节那日遇到的伏地魔,也就是轩辕烲的暗卫。她好不容易站稳,一把剑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眼看着要夺了她的小命。
“影,手下留情。这位是华道长,与我们一同去南渊的客人。”轩辕烲话说的挺及时,不过,这哪是手下留情,这是剑下留命!
“冷静冷静,咱们是一伙的,别这么凶。”华书晓抬眼时碰上了他的一双眸子,他的眼睛是异瞳,一只眼是湛蓝色的,另一只眼是白灰色,远处看他就像半个瞎子。
“他本来也没打算杀你,不然你早上死了。”贾演在一边揶揄。
华书晓一瞬间就来气了,贾演不说话,她都快忘了是这个小兔崽子把她关在锁妖塔里炼化了七七四十九天,害得她整个人跟涂了珍珠膏一样死白,像从棺材里逃出来的。
“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我知道你算叼门子的君子,但是你可以学。”他有点求生欲,但是不多。
华书晓手中的木剑问问地落在了他的发髻上,将他的白玉簪子打落在地,随后贾演的长发被风吹散,那一刻她在眼前人的身上看到了神性。
他眼神中片刻的温润和悲悯,让她觉得似曾相识。春三月的微风好像让人致幻,华书晓看着他,只觉得恰似故人归来。
“看什么,贾某早已参破红尘,不娶妻。”他抬手把长发拢起来,抬眼看着华书晓说,“就算是娶妻,也轮不到你。”
“呵呵。你孤独终老吧。”华书晓送了他一个白眼。
空中起了一层厚重的雾气,十九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他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万妖谷。”
而后他灵机一转,一脚把华书晓踹进了身后的结界中,她回头看了石碑上的大字,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把一个捉妖师送进了万妖谷,这跟mabo竞技游戏中的人机对战有什么区别,除非她死机,不然永远都杀不完。
华书晓站在结界内看着一众人都走了进来,心中稍稍感动了三秒。
感动还没消失,结果贾演说了一句:“这是去南渊的必经之路,跟紧点,路上被妖怪吃了,算你倒霉。”
华书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