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好大一只鱼美人!
    华书晓站在满春楼前,嗅到了花娘拂袖时洒下的香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转头,见十九笑得春光明媚,像个风流的浪荡子,说:“我以为你们万毒门的人,只对蜈蚣蝎子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十九用手帕挡住侧脸,娇滴滴地一笑,他挑眉说:“万毒门又不是和尚庙,男人嘛,有哪个能逃过情之一字,华道长参破红尘,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乐趣了。”

    可能是因为他心情好,语气难得的客气了许些。

    “无妨,今日十九便带华道长领略一番红尘极乐。”十九笑道。

    华书晓听着他的夹子音,浑身难受,有种在直播间听男主播很刻意地撒娇的无力感。她在心里把贾演的十八代祖宗都孝敬了一遍之后,生无可恋地进了那脂粉之地。

    只见寝殿内云顶紫檀木作梁,琉璃玉壁为灯,珍珠为帘幕,金镶玉的柱子闪的晃眼。满春楼内的妙娘子们穿着细滑丝绸料子的裙衫,梳着矮云髻,几缕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若隐若现的云朵上,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婀娜勾人。

    “今儿满春楼来了一位绝色美人,定叫各位客官大饱眼福,若是有大人觉得不够意思,兰娘给在座的各位一人赔上一壶春酿。”

    满春楼的管事兰娘子穿了件牛血色的衣裳,暗红色的唇泥像是咳得血,她虽然害了一身子的病,可精气神好着呢。

    “还卖什么关子,美人在哪呢,别让爷几个等着急了,再这么耗下去,爷拆了你这戏台子。”

    “使不得可使不得,花魁这不就来了么!”兰娘子退到了戏台子后,朝身后几位小厮试了试眼神,台上的戏子奏乐唱曲,台后缓缓撤去了一层流云细纹纱。

    羊脂玉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风起绡动,帐上的珍珠颗颗白若凝脂,细看竟有暗光流动,好似落日晕在了海面上。

    白狐裘的软榻上侧卧着一个人,他穿着香云纱四经绞罗制成的长衫,肩角的云纱微微滑落,轻轻地搭在了手臂上。锁骨好似容得下一股清泉,卧在白皙的肌肤中,纯洁又迷人。腰上系着一根串着白玉和玲珑的锦带,流苏落在了床边,随风慢慢地荡着。

    他低眸玩弄着手中的一颗夜明珠,长睫下的眸子如浸了水的灰墨,又好似水墨画上晕染了的勾勒。双唇像初春含苞待放的早樱的双瓣,血色融在了春意中,风一吹花香散尽,余温依旧。

    华书晓刚要感慨殿中那株妖艳的异域之花,转眼就被十九从背后注入了一道功力,她的身体受不住,一整个人飞了出去,而后稳稳的趴在了戏台上。

    她摔得浑身酸痛,眼冒金星,以为自己要见阎王爷了,没想到却见到了神仙。

    华书晓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却仰着头看着眼前之人,一时惊叹到失语。

    软榻上的美人悠闲地玩弄着指间的夜明珠,抬眸时长睫微翘,他赏了华书晓两眼,淡淡道:

    “道长还动手,莫非是等着我自投罗网?”

    华书晓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太极八卦图,头皮倏然发麻,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着这身道士服就进了满春楼。

    她看呆了:“......美人......哦不......公子幸会鸭!”

    那人好像知道自己很美,手指缠着一缕乌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小道长,那不成你也是红尘过客?”

    华书晓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像个人机。

    他太清晰了,根本没有影子,这是一只妖无疑了。华书晓在沉迷美色时稍稍保留了一点清醒,她得出的结论是:难过这么美,原来是只迷人的大妖!

    都说千金难买美人笑,可这只妖怪见到华书晓之后,嘴角就没下来过,他说:

    “小道长,要来同享尘世极乐么?”

    竹节般的手指抬了抬,华书晓就飞了过去,连同软榻沉到了水底。

    飞起来的时候,华书晓慌了:“可是我没钱呐!”

    ·

    贾演找到十九的时候,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上还念叨着再来一壶,他千杯不醉。

    周围的宾客不满美人带走了位道士,还他妈是女的,都嚷嚷着要兰娘退钱,戏台子周围一片狼藉。

    贾演只用了一枚毒丸就让十九清醒的能叫爹,他从剑匣中取出命盘,眉头一紧。有时候只差一步,乱了命数,却要用一生来扭转,甚至无力回天。

    他那表情恨不得把十九扔到万毒门投喂那条千年毒蛇,十九第一次见贾演的表情这么凶狠,有点不知所以:“干什么,剑灵宗和万毒门可是平起平坐,你不要以为自己比我高一头。”

    贾演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他拎着十九领子问:“她人呢?”

    “下去了。”

    十九松了一口气,说:“那个没用的废物这会儿应该跟那只妖卿卿我我呢,你别去坏了人家的好事。”

    “去哪了!”他说。

    十九觉得这块木头真是不解风趣,都说了那是人间美事,他是一点都听不进去,“还能去哪啊,自然是烛光软榻,美人身侧啊。”

    贾演像扔垃圾一样把十九扔在了一边,提着剑向戏台子后走去,命盘落在了地上。

    贪狼与红鸾同时出现,是为孽缘。

    ·

    他的手指冰凉,华书晓握着他的手,感觉像握了一块千年寒冰,发自心底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华书晓不会水,很快就坚持不住了,他转头扶着她的肩角,靠在了一株红色的珊瑚上,他考的越来越近,近到她能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不能亲。”

    华书晓摇了摇头,捂住了嘴巴。

    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华书晓的眼睛,抬头将一片银色的鳞片点在了她的额头上,盖住了那颗红色的朱砂。他笑着歪头,发丝蹭过她的侧脸,酥酥痒痒的,这感觉就像是被亲了一样。

    华书晓捂着脸,竟然觉得心口的绞痛见见平缓,她跟着他走进了一个由水晶铺成的暗道里,最深处零落的放置着几个贝壳,还有几个散落的碎银子。

    美人应该用珠宝来配,可是他只有碎银子,像个逃难出来的。

    他摩挲着华书晓的掌心,神色悠然,可是华书晓却觉得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悲凉,像夜幕中海风吹过海面,波光粼粼中有无限的凉意。

    “它不会伤害你,等你出去了便会消失。”他摸了摸她的眉心说。

    这暧昧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华书晓你要矜持,不要陷在这该死的温柔里,要冷静。

    自我攻略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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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书晓稍稍退后了一步,她说:“我可是捉妖师,你看这是我的法剑。”

    她的语气比玩沉浸式剧本杀还敷衍,但是他信了,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小道长打算怎么对付我,是打晕了吊起来,还是捆起来绞杀?”

    华书晓目测了一下,自己好像在实力方面跟他不是一个level的,更何况还是在水里。她既没有那个本事,也下不去手,所以她先示好:“你别害怕,我只是个半吊子捉妖师,没什么本事。不打不相识,不如先交个朋友呐,你叫什么名字。”

    “文鳐。”

    他抬手送给华书晓一颗夜明珠,上面有他的名字。

    华书晓握着那颗夜明珠,在心里偷笑:“嗯,他是鱼美人。”

    这只妖怪又美又温柔,脾气还好,一改华书晓心中对妖怪的认知。可能他是例外吧,又或者这只是他的一层皮,不然怎么人人都对妖喊打喊杀的,难不成是闲的没事找事干。

    “小道长可知道,妖为何是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华书晓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耳朵上的一颗珠子看,色青而润,又好似有神,带着一种禁欲的美。

    他明明浑身是宝,为何还要带着那几个碎银子。

    “不知道,之前看神鬼异志的时候,书上说是因为活的年岁久了,有了道行就成了妖。”华书晓说。

    “因为妖会吃人。”文鳐单挑一边眉,冷冷地说。

    华书晓还没有傻到要自作多情地问一句,你会不会吃我,之类的话。她已经抱着法剑退到了暗道口,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不记得我了?道长莫非以为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死两次?”他这语气不像是在盘问,而是在自省。

    “你别误会,我真的是个不入门的捉妖师。”华书晓心想这果然是他的一张皮。

    他转过身,居然褪下了一层外衫,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后背,蝴蝶骨中有一朵烈红的火焰,可见血肉。

    华书晓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她想起来了——那条有翅膀的鱼。

    完蛋了!

    之前干的缺德事,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之前的事你可不能怪我,那时候你是一条鱼,我只是看着你长得特殊,还有双好看的翅膀才忍不住想摸你的,我哪能知道你是一只妖啊。”

    华书晓觉得自己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她摸了摸良心,痛就痛吧,这责任她负不了。

    “我只是想要回当年你拿走的东西。”文鳐平静地说。

    华书晓听到这句话之后,纳闷了:难不成是我手上长刺了,他一条鱼我能拿走什么。

    一想到这里,华书晓突然来气。

    “我还救过你一命呢!”她叉着腰说。

    文鳐白皙的脸上居然多了几丝血色,好像是脸红了,他低眸咬着嘴唇,眉间微拧说:“是你?”

    呃......难不成他刚才认错了人,结果我又自报家门了!

    “反正摸也摸了,看了看了,要不你杀了我吧。”华书晓尴尬地想死,算了,人终有一死,死在美人手里总比死在冰冷的病房里好吧。

    “好啊。”文鳐道。

    华书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