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陪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文鳐一直在梅苑外等她,见华书晓走出来,他温柔道。
华书晓认真想了一会道:“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对了,等这里的事情了解之后,我想去大溪看看。”
“那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我曾经路过洛川,那里风景娟丽,或许你会喜欢的。”文鳐道。
“可我只想去大溪,因为那里是你的家乡,就当是串门了!可是,我回华山之后,你怎么办呢、”华书晓心想,鱼美人之前住的九华宫被烧了,满春楼也回不去了,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四海为家吧。”文鳐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道:“华山我曾经去过,不如我送小道长回去吧。”
还有这种好事。华书晓眼睛一亮,她转头就要往东厢房跑,道:“等我去带点东西路上吃。”
“不必,很快就到了。”文鳐在指尖结印,苍白色的光芒覆盖在华书晓的身上,他轻轻道:“小道长,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这哪是能控制得了的,华书晓满脑子都是怎么借点银子当路上的盘缠。她觉得有点晕,睁眼时见周围有一层很浓的雾气,心想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这是华山的长生殿,雾气很重看不清路,只能找到这里了。”文鳐收回手后道。
“这......这里就是仙门了!”华书晓四处看了看,挺陌生的,毕竟华山她只待过几天。
去的时候历经千山万水,打了个响指就回来了。
华书晓本想问问文鳐该怎么出去,仙门中的人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他在这里太危险了。她一转头见两位穿青色弟子服的人执剑走来,腰间佩戴的铜铃突然响了起来,二者神色瞬间凝重,道:“有妖气!速速报与师尊!”
她抓着文鳐的胳膊,晃了晃道:“文鳐你快走!来不及了,先躲起来!”她带着文鳐一直跑,身后之人追的很紧,穿过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遇到了一方残败之地。
眼前是一片枯死的湖,周围是经过摧残的宫殿,玉石碎了满地,丝网凌乱的缠在玉柱上,陈设的玉盏倒扣在地上。透过残败与凌乱,仍然能看出这里曾经是亭台楼阁,人间仙境。
文鳐的神色中融了一层薄薄的雾,他低眸看向地上一张画像,画中人已经淡去,只剩了边角勾勒出的轮廓。
此处根本没有藏身之地,仙门弟子已经追到了身后,后悔是没用的,眼下只能想办法出去。可是华书晓人生地不熟,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现在外边一定已经设下了层层禁制,怕是想闯也闯不出去了。
屏风后竟然有一个人,正是徐望舒。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手上缠着绷带,从屏风后走来时,步子很沉重,她看了文鳐一眼,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师姐,都是我不好,你能不能给文鳐指一条下山的路?”华书晓着急道。
“下山?那你们来后山做什么,南辕北辙,徒劳无功。”徐望舒冷冷一笑,她看向华书晓问道:“此处有三层结界,你是怎么带他进来的?”
“有结界么?抬脚就迈进来了。”华书晓一脸懵,一众子弟已经追到了殿宇外,她的心跳到了喉咙处,却听见徐望舒对文鳐道:“不准伤我望月阁弟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是不是搞错了,到底谁追谁?寒灵剑刚出鞘,就被徐望舒摁了回去,她对华书晓道:“你的剑不应该指向仙门中人,既然回来了,就跟我走。”
“那文鳐怎么办?”华书晓道。
徐望舒带走华书晓之前,送了文鳐一句:“静心阁外第三棵海棠树下,有你想要的东西,看完马上走。”
·
华书晓迈入长生殿时,很难得地见到了一缕阳光。好似碎金子撒在了琉璃瓦上,很快便被一阵风带来的雾气掩住了。她抬脚跨过门槛,步子轻快地跑向了店内。
一面摇曳的烛火下站了一个人,一身玄色的轻衣在腰间微微收紧,他正在低头看手中的一沓黄纸,上面花着歪歪扭扭的符咒。
“长苏,我回来了!”华书晓跑过去,站在他的身侧,抢过了他手中的黄纸,看了一眼觉得没意思,又塞给了他。
长苏看着烛火走了一回神。他没有转头,烛火映在他的玄衣上,像镀了一层金子,他轻轻地“嗯”了一下,低声道:“回来就好,师叔此行有什么收获么?”
华书晓第一次进长生殿,对什么都好奇,她一边左顾右看,一边道:“那肯定是收获颇多的啦,我现实去了北齐,当了几天太子妃,又去南渊破解圣女设下的局。我还遇见了一条特别美的鱼,他不仅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而且人还特别温柔。”
华书晓的脚步停住了,她的脸色微冷,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有一个人回不来了。”
长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华书晓的身后,他低眸问道:“他死了,你不应该觉得开心么。”
“是啊,我应该觉得开心啊,可是我觉得心里很难受。这一路上我总是不想见到他,可是他死了,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心缺了一块。”这种感觉就好像南蝉的金丝线留在了她的身体里,缠绕在她的心上,一想到那人就会越来越紧。
长苏抬眸时笑了笑,他道:“南渊的事徐望舒已经跟我说过了,望月之术非一日可解,此事疑点重重,需要由几位师尊商议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这些日子师叔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简单说就是,她放假了!
这话华书晓喜欢听,她拍手叫好,围着长苏跳来跳去,道:“长苏,山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这点修为可辟不了谷,不吃饭会饿死的。”
“你想吃什么?”长苏问完之后,神色僵硬了一下,又补上了一句“师叔”。
“我这个人不挑的,多多益善,如果能有两份就更好了!”华书晓伸出手比了个耶,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笑得如沐春风。
长苏让她去静心阁等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等来了两碗没滋味的面条。青瓷碗盛了满满两碗清水面条,上面那根油菜叶,居然是全部的菜料。
华书晓咬着筷子,眼里的光暗淡了。她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长苏,期待他能端出一碗红烧肉或者酱猪蹄,结果长苏坐在她的对面,来了句:“吃吧。”
华书晓心如死灰地了吃一口,这下死的不只有心,胃也死了。清汤寡水的面条,怎么能咸成这样子,她强行把口中的面条咽了下去,甚至憋出了眼泪。
长苏道:“山上一日只供一顿饭,现在时间还早,我只会坐这个。还可以吗?”
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华书晓灵机一动,她歪着头一脸幸福道:“好吃,特别好吃,长苏你的厨艺真的无敌,你快尝尝啊,别让面条陀了。”
长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夹了一大口嚼了嚼,被齁得又吐又咳嗽。华书晓笑得拍桌子,恨不得挤出眼泪,她把面前的那碗面条也推给长苏,故意道:“有那么难吃么,我觉得还可以啊。”
“别吃了,会出人命的。”长苏一本正经道,“山上实在是没有能吃的东西了。师叔,要不要小酌一杯?”
“......啊?可我不会喝酒啊。”华书晓愣住了。
“无妨,小酌怡情,阁外的海棠树下,有我亲自酿的‘一杯醉’,师叔要不要来一点?”长苏道。
华书晓浅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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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捏着手指道:“那就小酌一下吧。”
长苏在海棠树下挖出了一坛子酒,竟然直接坐在了树下,细细地闻了闻道:“香,不过还差一点,再发酵些日子,就能比得上山下的桃花酿了。”
在华书晓的印象中,长苏是生人勿近又注重礼仪的人,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把礼仪与门规通通抛之脑后,坐在这海棠树下饮酒。想来是山中孤寂,是个人待久了,都会熬不住的。
她自然更不在乎那么束缚与规矩,亦坐在树下,往杯子里倒了一点点酒,小心地抿了一点。花香很足,苦涩中点了点甜,她把含在嘴里的酒咽了下去,仍有余香,道:“好香啊,这是用什么酿成的酒?”
“十月的金桂。我下不了山,让门中新来的弟子下山采摘的。师叔可还喜欢?”长苏道。
“喜欢。”华书晓倒了满杯,一口闷了,苦劲儿过去后,嘴里香香甜甜旳。喝了几杯之后,她的脸开始烫了,华书晓抬手摸了摸脸侧,问道:“长苏,我的脸是不是很红?我好像喝醉了。”
一阵风吹过,华书晓觉得冷,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手腕藏进了袖子里。长苏没有回话,起身道:“这一壶酒喝完了,我再去挖一坛。”
冷风让华书晓清醒了一点,她想起了在后山徐望舒对文鳐说的话,静心阁外第三棵海棠树下有文鳐要的东西,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不行,这棵树不能动。”
长苏转头道:“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这棵树不能挖,就是不能挖。”酒劲上来了,华书晓的头晕得很,她刚抬起脚就站不稳了,抱着酒坛子往前倒,差点撞在了海棠树上。几朵掉落的海棠落在了她的发髻上,海棠无香,酒香来代替。
“师叔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长苏伸手扶住了她,轻轻道。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喝醉呢,我还要再喝一坛子!长苏,你怎么有四双眼睛啊,比鬼市里的孤魂野鬼还吓人。呜呜,我好久没回家了,好想回家......”华书晓抱着长苏的胳膊,一会哭一会笑,最后咬住了他的袖子。
“师叔,酒后慎言,不要闹了。”长苏任由她把衣袖反过来复过去,后来华书晓更过分,竟然折了一只海棠插在了长苏的发间,他几乎是僵在了原地,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华书晓一直折腾到了夜里,才肯松手。长苏把他送到了静心阁内,走出来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耳边想起了声音,有人道:“雨中海棠,无解的苦恋呐。”
“十四公子不在万毒门好好享受你的快活日子,上华山做什么。”长苏脸色微冷道。
十四快步入静心阁避雨,他甩了甩袖子上的水,背着光道:“路过长生殿的时候见到满屋子的烛火,我就知道有人要回来了,某人不得开心死,特地来给你道喜的。”
“无聊。”长苏轻轻一笑,视线落在了第三棵海棠上,眼睛变得浑浊道:“夜里逢雨,后山的长青池该涨水了。”
“不过就是落点雨,那池子早就枯死了,瞎担心什么。你这个人啊就是喜欢跟自己较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住在这静心阁里,怎么就没悟出半点清心寡欲的道啊。”十四听了不由得想说教他两句,他知道长苏也就当成耳旁风。
“十四,这华山要乱了。”夜雨细细绵绵,起初察觉不到,但很快就湿透了。长苏抬眸望向远处的阴霾道。
“这雨下得真没劲,轰轰烈烈,痛痛快快地下一场完事了,非要断断续续的下个没完没了。”
十四笑了笑,伸手触摸阁外的雨,道:“乱了好啊,不乱你能死心么。”
“早就就死心了,只是放不下罢了。”长苏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