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和男友吃饭偶遇他亲生儿子是什么体验?
谢邀。我放在餐桌下的脚尴尬得能扣出一座新天鹅堡。
再提问:小孩身后还跟了哥哥姐姐怎么办?
……答主的灵魂现在正在离体回家的路上。
别看我此刻一脸微笑地端着酒杯,实际上内心正在疯狂背诵刚刚自我介绍时对面三人所说的名字,并试图和男友提到过的人物画像一一对应。
服务生为我们换了个更安静的半封闭式包厢,众人围成一圈落座,场上却分割出了明确的真空带。出于某种自卫心理,我把椅子拉得离男友很近,确保有什么问题回答不上来时能准确又快速地踢中他的小腿,拉他救场。
好吧,我承认这有迁怒的意思在。
毕竟还有外人,我不想暴露自己连用餐礼仪都不太会的事实,连香喷喷的肉类主菜上桌,都只能装作胃口小地多喝酒。
“……你目前是来哥谭大深造的吗?”说话的女士有一头蓬松的姜红色长发,她是警察局长的千金芭芭拉·戈登,从小就和韦恩家的孩子混在一起,男友基本上将她当作女儿看待,“我在那的图书馆就职,以后有空说不定会常见面。”
她或许是在场的年轻人里唯一一个比我大上几岁的,用餐礼仪无可挑剔,说话时会小幅度地调整一下眼镜,但从镜片厚度判断,近视程度不深。
“我听说那里的藏书量非常丰富,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想去看看,”外国人常常会弄错亚裔的年龄,我没必要说些会令对方尴尬的话,“不过要我去读研究生还是算了吧,我都工作好几年了,读的书全部都还给老师啦。”
“噢,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她咽下了后半句话,但从在场人的表情上判断——大概率是以为他们的老爹包养了个女大学生。
我顺势笑了两声:“没关系,我想亚裔的年龄的确不好猜。”
解除了这一误会,餐桌上的氛围也没有先前那么僵硬,时不时有餐叉与盘子之间磕碰的轻响。
“还是布鲁斯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直到一周前他才突然说自己谈了个女朋友,还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回大宅聚餐。”
这回说话的是戈登身旁的青年,短发微卷,瞳色是与男友相似又不同的浓蓝。他的面容骨相略别于普通白人,小麦肤色中隐隐透着红,露出的锁骨上并没有晒痕,大概率是天生的深肤色。
理查德·格雷森,男友收养的第一位养子,我记得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大。
“那还烦请您原谅,格雷森先生,”在青年的随之而来的提议中,我去掉敬称直呼对方姓氏,“当初是我说过的不用声张,就我个人而言,更希望把亲密关系留存在两人之间。”
对方直接当着我的面抱怨男友先斩后奏,我自然不可能把这个软钉交给身旁人去碰。
言罢,我面前的餐盘被伸过来的大手拿走,取而代之的则是男友的那一份主食。他已经细心把肉类切割成适口的大小,没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纠结先用刀还是先用叉,单纯送进嘴里就行。
他出乎意料的举动卡住了我的语言系统,对此同样感到惊愕的还有对面吃饭的孩子们——格雷森连肉都不切了。
“你干嘛呀?”我小声用母语和他咬耳朵,“我还在舌战群儒诶!”
“你喝醉了容易做傻事,”前半句男友回得也很轻声,但随即他的语调便古怪起来,“还有,他们听得懂。”
这种事你不早说!
我气得在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男人一声没吭,气定神闲,好像压根没有感受到五厘米高跟鞋的威力。
最后还是格雷森说了几句俏皮话来打圆场。男友的行动是个明确的信号,他的家人们也看得出来他的在乎,再和我说起话来愈发柔声细语,少了很多探究。
当然,除了那个从拼桌后就一言不发,始终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我的青少年。
敌不动,我不动,况且视线又不能真的杀死人。我慢悠悠地品尝被切好的食物,装作看不见小孩那越来越明显的低气压。他的大哥有意想要打破这份僵局,在确定自家老爹没有开口的意思后,青年在话语的末尾主动提及了些无伤大雅的往事:
“……布鲁斯上次带人回家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达米安还在他妈妈那呢,”看得出来,这个家的调和剂大概率就是格雷森本人,“他其实对你挺好奇的……我们都对你挺好奇的。”
“人之常情,”我还是保持微笑,“害怕父亲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拐跑了?”
这是我在餐桌上第一次向男孩搭话。他的五官和肤色更随母亲,但一双锐利的绿眼睛长得太像布鲁斯,我顿时有种向小时候的男友抛出挑衅的错觉。
而余光里,他的老爸斜睨了我一眼。这亲生父子二人也是有趣,布鲁斯肯定知道我对这小子搅黄约会的不爽,但他没出言阻止,仿佛是有意试探我们会如何相处。
“你只是父亲的情人之一,从前不会多,以后也不见得少,”从男孩吐出第一个字起,我就能预想到自己绝对不会跟这种眼高于顶的小鬼和平共处,“我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达米安。”这番把空气都能冻住的发言第一个惹毛的不是我,而是身旁握紧刀叉,语带威胁的男友。
第二个做出反应的,又是好好先生格雷森:“可能是事发得太突然,达米安和我们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今日一见,我们都能看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紧接着,连戈登小姐都在尝试挽救,“听布鲁斯说你们之前一直都没法见面,现在终于有机会生活在一起,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能听见男孩不屑的轻嗤。
我及时拉住了想要起身说些什么的布鲁斯,他很快在餐桌下反握住我的手,但当我们四目相对后,男人选择将话语权交还到我这里:
“你说得对,戈登小姐,我很珍惜现在能够真实触碰到恋人的时光。”
虽是在回应红发女士的临场救急,我却是一字一顿,认认真真看着达米安·韦恩说的,“我也不否认未来可能产生的变化,以及你对父亲和自身定位的担忧,毕竟我也是有过青春期的。”
像这种高自尊、自以为可以对大人之间的关系妄下定论的青少年最不喜欢什么?
大概就是被嘲讽的对象当成小孩来包容。
我简直像面对着一头皮毛炸起,咕哝个不停的幼狼,在他张开嘴想要咬我之前,我需要做的就是先一步退出这个划定了范围的决斗场,把它交给原本的驯兽员照顾。
“我想我得去透透风,确实喝得有点多了,如果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还请见谅。”
捏了一下男友的手,我轻巧站起身,相当有礼貌地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家人。
.
餐厅有座小型露台,由于层高风大,这里被装饰得郁郁葱葱,被划给了需要抽烟闲谈的男女士们。
我心情颇好地提着手包,穿过盛开的花墙来到露台角落。这里并没有多余的关注,我伸了个没形象的懒腰,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薄荷双爆。
藏在四周的音响放着一首听过的情歌,远处的天际线在灯火辉煌的城市里不甚显眼,夜空中悠闲度日的飞空艇上印着韦恩集团标志性的“W”,我吐出一口烟,对男友的财力认知再次刷新。
也难怪小孩会反应过度,万一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真的和他爸结婚,他作为私生子的确处境会尴尬许多。
如此看来,自己方才那些有意无意的挑衅更像是战前宣言,也不知道小孩被自家老爸批评一顿会不会想咬我一块肉下来。
又或许没了外人,父子俩会在格雷森和戈登的调节下重新和好呢。
我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大半个身子都倚在栏杆上。晚饭当然是吃不下去了,我准备待在这直到布鲁斯单独来找我,到时候大抵能避免和他的家人说再见,也能和他聊聊刚刚发生的事。
以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多数还是会站在我这边吧,但这家伙对自己的孩子其实非常重视——我和他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他就会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些同龄人的喜好,试图从更年轻的角度来理解自家孩子会想些什么。
某种程度上,我们之所以会发展成朋友,也是因为他有个年纪很轻便中途夭折的养子,许是出于移情作用,那段时间的他非常照顾我,给予我的精神支持远超我的生身父亲。
不过对于惹毛男友的宝贝老幺这件事,我是不可能道歉的。
抽完一根烟,时间还尚早。我点上第二支,刚想放在唇边,忽地一阵夜风衔着烟味直烧鼻子,我猝不及然咳嗽两声,最终还是放弃再抽一根的打算,从手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准备画画附近的客人打发时间。
这么观察他人很有意思,我画了不少东西,比如在拐角处连吻了两个不同女人的偷腥猫,还有个在合照最后排拼命踮着脚的矮个子。稍稍调整角度,还能看见在花墙的遮掩下牵手拥抱的同性情侣,她们耳鬓厮磨的样子非常养眼,是拓印在纸上也能留存的美丽。
不知不觉间,细烟燃尽烫了手指。我意犹未尽地把它掐在烟灰缸里,正准备掏出粉饼补个妆,视野角落倒是闯进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绿眼睛的小狼在满是狐狸的花园里逡巡。
我挑起眉,手里也不忘按压着粉扑上脸。他的这张脸也具备一定知名度,刚走了没两步,就被几个精雕细琢的男女拦了下来。
见他们的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我还是决定先整理仪容仪表,然后再看看手机,果不其然收到了男友的短讯:
【达米安很可能去找你了,】他这话后面漏打了算账二字,【我临时有通工作电话,打完就过来,待在吸烟区别走。】
难怪狼爸爸没追在后面。
收回手机,我重新把高跟鞋的系带扣紧,小跑着去凑小孩哥的热闹。离得近了就能看见其中一个大人情绪有些激动,烟灰掉在袖口上都没发觉:
“你说什么?”
“我只是好心提醒,在用你肮脏的飞沫污染空气前把烟掐了。”少年的语气就像他的刺猬头一样硬,我毫不怀疑任何在这时候想和他套近乎的人都会撞在枪口上。
对面的男人怒极反笑,拨开身旁人劝阻的臂膀:“看看清楚,韦恩的小祖宗,这里是吸烟区,不是你的儿童乐园。”
“如果不是你主动招惹我,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用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的人渣会怎么把自己抽死?”
哇哦,这可是不得了的爆料,也不知小孩是怎么知道的,从对面撸袖子的动作来看,他百分之九十说的是真话。
“借用一下。”眼见事态要上升成暴力事件,我总不能真的看着男友的儿子被打,当即夺过周围看客手中的酒杯,对着那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白男泼了过去。
哗啦啦的水声格外悦耳。
才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我,达米安回头的动作充满警惕,夹带着不可置信。我没空安抚他,几步之遥的落汤鸡转移了仇恨,从嘴里连着骂出一串生殖器官,看起来是要带我一起收拾。
果然不应该喝那杯佐餐酒,男友多少有点太了解我了——几口下肚就忘了“谨慎”怎么写。
“你&%¥@谁啊!敢多管我的闲事!”
趁着周围人把他围起来的空挡,我扯过小孩的手臂就跑。
动手的那一刻,我还有些担心这小鬼会倔得十头牛也拉不走,但他脸色虽然臭,仍是跟着我跑了一会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餐厅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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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确实是刑具,我在消防通道旁龇牙咧嘴地停了下来,估摸着脚后跟应该是磨破了皮。
身后的少年早就甩开了我的手,眉毛皱得像小老头,他没好气地整了整衣袖上的褶皱,一开口就是气话:“他说得对,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我靠在栏杆上解鞋上的系带,低着头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嗯嗯,没有我泼水他会死得更惨,你还跟你爸一样学过中国功夫呢。”
被这么不软不硬地呛了一口,小孩有一会儿没说话。我也不管他,自顾自看了眼伤口,确定还在忍受范围内,便从速写本上撕了张白纸叠了叠,塞进空隙先垫垫。
“你出门连纸巾都不带?”他的语气让我怀疑自己是个住在垃圾堆的邋遢鬼,“创口贴呢?”
“今天回去的路上被你爸提醒了再去买。”我百分百预料到自己会忘记这种小事,无比自然地把记忆力超群的老男人拉出来当保险措施。
意料之中,他儿子非常不满。
“父亲不是你的仆人,”小孩双手抱臂,十成十的防御姿态,“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没了好好把系带扣紧的兴致,随手放下长裙:“你是说他的工作?”
抬眼的同时,面前男孩的视线也跟着上移,重新与我对视。他绿眼清澈,神色也坦荡,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盯着老爸女友的腿看是什么失礼的事。
而对于父亲的夜间工作,他这个朝夕相处的亲子当然要比我知道得更多。小孩肯定不愿透露给我,因而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勉强算作答复。
普通青少年在这个年纪特有的多动和思春,他从未表现过,在餐桌上也足够安静,趋向寻找我的破绽,又区别于其他天生内向性格的孩子。
如此特立独行的性格,很大程度上会遭到爱抱团的同龄人的排挤。
脑内的小小分析并不影响我一心二用,打开手机给男友发去消息,我接着往消防通道里看了看,这里还有一部亮着指示灯的货梯。
“你准备直接下去了?”
脚步不停,我瞥了眼跟上来的少年:“今天在餐厅碰到你们又不是巧合,你的哥哥姐姐能帮你打掩护,也见不得有多喜欢我,我为什么还要回餐桌那惹人烦?”
他皱着眉,眼神狐疑:“如果你想要成为韦恩的女主人……”
果然,这才是小孩这么敌视我的原因。
我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按了电梯:“打住,和我谈恋爱的只有你爸,我可不想连你们一家的情绪都纳入照顾范围。”
潘尼沃斯先生是长辈还需要顾忌,对于男友的孩子们我可只准备保持点头之交。
敏锐地觉察到我的言下之意,达米安却不见得放松,似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两个洞:“父亲从不会带外人回来聚餐,还要求我们都到场。”
的确,男友那天说得轻描淡写,也被我半开玩笑地回绝了,但这其实代表了很多东西。
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货梯在我的沉默里到站,“叮”一声回荡在安静的消防通道内。许是从我的脸上解读出什么,男孩的语气更差,“如果你只是想不负责任地随便玩玩,韦恩不是你能戏弄的对象。”
货梯门打开了,其中白光只能照亮人的一半脸,我稍觉刺目,却没有眨眼。
“小孩,不要随意揣测我和你父亲的关系。”
因为不少人觉得我面无表情时不好相处,我养成了随手表情管理的好习惯。
又因为父母嫌我沉着嗓子说话不够可爱,我从中学起就学会模仿班级里最细声细气的可爱同学,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有些辨认不出,耳畔饱含威胁和暴力意味的声线是从自己的咽喉倾吐而出的。
一定是酒精的缘故,才会致使理性在此刻被感性压倒。
“你和他相处了多久,自十岁算起差不多是五年?”我抬步逼近男孩,身高加持能让我很轻易地把人笼罩在阴影之下,但幼狼没有退缩,泛绿的眼珠反被激起凶性,就这么和我对视。
“我认识他的时间占据了我人生的三分之一,只是因为无法见面,就轮到你这样的小鬼大放厥词……”我冷嗤一声,“问我为什么不想和你们一起吃饭?”
“当然是因为我讨厌每一个,每一个在我之前就和布鲁斯生活在一起的人,尤其是你,亲生子。”
货梯门在我们对峙时已悄然关合。我按下按钮,将它再次打开,转身两步走入其中,把另一个人抛在脑后。
金属门扉缓缓关闭,男孩的身形在视野里消失。他直到最后也未发一言,任由电梯遮蔽住自己笔直的凝视。
我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吐出一口气。
【你信不信,你家小孩待会儿肯定要告我的状。】
男友估计一直拿着手机,方才我发信息让他来消防通道找我们,现在的回复也很快:
【别太为难他了。】
我盯着这条短讯看了两秒,移开目光。
电梯还有十层到底。
【哼,想让你的新欢和你前女友的孩子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
所幸只有文字,男友也不会有机会发现我嫉妒的根本不是那个早已和他分手的前女友。
【我一个人先回车里了,你自己和小孩多聊聊吧,不是说好不容易才从冷战关系恢复如初的吗?语气温柔点,也别一副大家长做派,达米安的个性容易引来校园霸凌,你下个月去学校记得关注一下他同学的态度。】
一连串消息发出,我没有等待对面的回复,按熄手机屏幕。
货梯到达了地下车库,这里的消防通道是声控灯,许是有些接触不良,面前还是黑漆漆一片。
我没有犹豫,一头扎进浓郁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