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我能说我没想过要听你们讲悄悄话吗?”

    莱斯利诊所旁边的房顶,理查德·格雷森AKA夜翼环着胸,用轻松而略显调侃的语气向身旁人搭话。

    他们的蝙蝠老大此时重新戴好了面具,把临时从蝙蝠车里找出来的西装随意塞回袋子里。他方才花了五分钟用白天的身份和女友见了面,此刻的神色还残留着些许松快。

    见他又摆出那张冷脸,夜翼勾起促狭的笑容,“布鲁斯是世界上心地最善良的人……老天,我真怀疑你以前不仅拐带未成年还诈骗。”

    这下蝙蝠侠愿意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了:“既然找到了道尔前夫的下落,你应该先去那等我。”

    “谁叫我们刚好顺路呢,搭档,我的摩托可没有你的爱车快。”丝毫没有被男人的发号施令吓到,夜翼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养父从天台荡下,恰好跳进在下方等待的蝙蝠车里。

    又是一阵引擎的咆哮,他们重新上路。

    义警的工作大部分都是紧促且令人目不暇接的,在车上他们又接到了红罗宾的通讯。已然成年的大男孩近两年处事愈发沉稳,他汇报了韦恩塔遭窃后的损失情况,没有丢失任何设备,但是总裁办公室的电脑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看时间正是蝙蝠侠忙着去救被绑女友的时候。

    “绑架案的目的看样子就是为了引开你,”红罗宾得出结论,“对手很了解我们的巡逻布防,但在我怀疑名单上的人大部分都有不在场证明。”

    “有想到谁吗,蝙蝠?”

    注意到搭档拧紧了眉,夜翼敏锐地抓住了他转瞬即逝的情绪。

    年长的义警没有看他:“有猜测,需要证实。红罗宾联系神谕,把我们的频道再检查一遍,恐怕对方会试图通过韦恩集团的系统入侵到蝙蝠电脑里。”

    “收到,红罗宾下线。”

    车里又只剩最早的“活力双雄”二人组,年轻的那个正了正神色,锲而不舍地追问:“通常来说你的证实只会给事实锦上添花,布鲁斯,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和那姑娘今天的遭遇有关吗?”

    蝙蝠侠沉吟片刻,最终还是从腰带里拿出整齐叠放的画像,夜翼从接过到展开还没到一秒,一声惊呼已冒出喉咙:

    “……杰森?!”

    没人会怀疑画家的功底,她本就擅长观察,黑发的青年活灵活现地待在纸上,静静冲观者冷笑。等他冷静下来仔细再看,上面的人又与他记忆里的截然不同,更成熟,更冷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凶狠。

    “这怎么可能……我们亲眼看着他下葬,小丑把他闷在阿卡姆的地下折磨了四个月,他的脸上还有——”

    夜翼的多米诺眼罩猛然瞪大,“对了,他的疤呢?”

    “她说对方的左右脸有一定差别,大概率是假面皮或者化妆。”蝙蝠侠操纵车辆漂移过弯,语气中的冷静令人压根看不出他对第二位养子的“死而复生”作何感想。

    “我们需不需要……”纵使十分不情愿,夜翼还是说了出来,“把杰森的棺木重新抬出来?”

    “不要自乱阵脚,迪克,这会是我们的敌人最想看到的。”

    青年没忍住再度看向养父,没从他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情绪,夜翼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假扮、克隆,又或是魔法把戏,目前没有证据支撑他就是杰森本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义警们很快便再度投身于工作中。花了些功夫,他们抓到了躲藏在地下室的道尔前夫,并把他倒挂在顶楼的栏杆上,每犹豫一秒便朝下松开一截绳索。

    被他绑走的小姑娘并没受到什么伤害,夜翼陪着她在房间里等警察,顺便挡住窗外哇哇大叫的她爸。蝙蝠侠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有用的线索依然不多:对方声称在一周前接到了一串未知号码,要他带女儿躲起来并不接前妻的电话,事成之后则会打给他一大笔美金。

    有钱不赚王八蛋,更何况他和女儿都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这么看,那个未知号码甚至显出两分仁慈来。

    两人把一大一小都交给警察,随即又去调查汇款账户和号码归属地,期间他们还解决了两起持枪抢劫和一起故意伤害案,类似的犯罪在哥谭似乎永远也除不干净。

    可惜,追查到最后两个线索都指向海外的匿名用户,倒是接到警方电话的罗拉·道尔本人前往警局自首,等待进一步审问。

    到这个时候,哥谭已经陷入了完全的安眠。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夜翼都没去打扰拘留室里休息的罗拉,他们重拾前几天正在调查的案子,在下水道里又待到了晨曦乍现,才丈量完一个由废弃地铁站改造而来的地下制造厂。

    此处附近的居民前几日刚刚经历过一次小型地震,还有人在半夜会听见隐约的巨响,造成了范围性的恐慌。从搜查结果来看,应该是有人先前借用了地下制造了什么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但义警们又迟来一步,只能把一些残骸带回去化验。

    奔波了一晚上,即使是“活力双雄”也会感到疲倦。夜翼整个人都瘫进了副驾驶,随手拿了自己的卡里棍挡住日出的光线:“等待化验结果的时候我要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自动驾驶的蝙蝠车此刻开得并不快,它的主人正在主驾驶位脱掉制服,随后又抓起丢在后座的西装穿上。

    这窸窸窣窣的动静惹来夜翼一瞥,他顿时双手捂脸,“……别告诉我你还要回莱斯利诊所。”

    养父没答话,青年已经相当习惯在车里演独角戏。

    “要不是见过你二十几岁的时候是怎么和瑟琳娜约会的,我真的会怀疑你的小女友又是什么能迷惑人心的女巫。”

    “她只是个普通人,迪克,”露出面容的男人甩了甩头发,一手把领带揣进口袋,略微的犹豫后,他还是继续道,“……我今天找到她的时候,其中一个绑匪的生殖器已经被她切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听罢青年也直起了身,脸上不再有任何轻佻神色:“老天,你之前没说……”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情绪感知能力有点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好转的迹象,”似乎是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提及这些,布鲁斯有些不适应地目视前方,“我不知道她过多久才会感觉到害怕,但是她会需要我的陪伴。”

    “你是对的,布鲁斯……真难想象她这一路还和你复盘了一遍案情细节,你确定这不是解离症状吗?”

    韦恩家的大儿子一直都是最富有同理心的那一个,迪克的担忧发自真心,或许正是这点令他的养父决定多说些什么。

    “我没和你们任何人提过我们是怎么亲近起来的……那段时间对于我和她来说都很艰难。”

    觉察到布鲁斯的言下之意,青年立即明白过来:“是小丑第一次带走杰森的那四个月,对吗?”

    仿佛再度被梦魇所困,男人目光幽深,跟随着记忆回到了几年前最灰暗的苦夏。

    刚刚失去自己的罗宾时,他拒绝了任何人的靠近,一心扑进哥谭的黑夜里。他在夜晚和数不清的敌人生死决斗,蝙蝠侠会留下对方的性命,可他的对手却全都想治他于死地。他感到疲倦和痛苦每时每刻都在折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最糟糕的是,他没能找到杰森的尸体,也没能找到小丑。

    很多次,他都认为自己会真正对阻碍他调查的人痛下杀手,小丑布置了太多障眼法,全哥谭的罪犯都在此时想尽办法找他的麻烦。蝙蝠侠在某个暴雨雷鸣的夜晚枯坐许久,车厢太过安静,雨幕将他隔绝在世界之外,也就是这时,他又收到了一条新的私信。

    以往会被忽略的信息这一次却被点开了,发来的女孩用礼貌的口吻向他征询一些书面的语法问题。彼时她正在把自己写的小说翻译成英文发送到国外几个悬疑类论坛上——想要更多人聆听她的声音,这是女孩朴素的愿望,因为平日里她的文字无人问津。

    蝙蝠侠本给自己定了半小时的小憩,用来代替他所需要的睡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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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但是他决定把这半小时分给大洋彼岸的女孩,她只比他的儿子大上几岁。

    再然后,打字交流不方便她即时修改,女孩很犹豫地问他能不能通过语音细聊。

    他同意了,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出于一种弥补般的怜惜。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从语音聊天发展到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多数时候他们的联系都不固定,蝙蝠侠有太多要做的事情,为了不打扰到他,女孩总会提前约好时间,而后准时准点拨通他的电话。

    有那么一天他伤得极重,稻草人的余毒令他头晕眼花,手指一抖,把本该挂断的电话按成了接听。

    听筒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很浅,她突然没头没尾地道:“韦恩叔叔,其实每次我都做好了电话永远都不会被打通的准备。”

    年轻的嗓音清脆甘甜,语气却十分平静,“可能你会觉得这么个小鬼总是打电话很烦,但我已经尽力想了很多语法问题,虽然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但是当一个人自找灭亡的时候,分散他的注意力是有效阻止他自杀的方法之一。”

    她不可能明白他在面对什么,不过女孩天生的敏锐还是令她捕捉到了端倪。为了迁就她磕磕巴巴的发音,多数时候他们都用女孩的母语进行交流,但那天她的一连串英语流利得过分,一听就知道提前排练过很多遍。

    于是在毒素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本该坚不可摧的义警提出了他的诉求。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做不到一下子变成单口相声演员,”一遇到难题,她又操起那口吴侬软语,“这样,我给你讲我新写的故事吧。”

    那明显是现编的。

    蝙蝠侠在一只猫咪玩偶被残忍分尸的血案里等来了接应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乍一看见他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克莱恩在毒素里添加了小丑的笑气配方。

    等他再次清醒时,布鲁斯·韦恩第一次没有经过预约便拨通了女孩的电话,她接起时困意和惊恐一样浓重:

    “你好,请不要告诉我电话号码的主人真的死了。”

    “是的,”他甚至有心情开了一个玩笑,“我是他积怨已久的鬼魂。”

    他没想到短短一句话威力巨大——事实上大半夜突兀接到这么一通“鬼来电”,女孩只尖叫了一声便挂断已经是反应迅速了。

    听到这,夜翼用新奇又微妙的目光看向了驾驶位,好似发现了蝙蝠侠不为人知的秘密:“你的幽默感有时令我无话可说,布鲁斯。”

    在身旁人投来死亡凝视之前,他又及时调转话题,“但是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知道有人在那段时候一直支撑着你,我很想当面向她表达我的感激。”

    说话间,两人已重新回到了莱斯利诊所的两层洋楼下,寻了处僻静的位置停车。

    青年没有等到车顶盖的开启,正相反,他的养父眉关金锁,似是陷入了新一轮欲言又止的煎熬。

    “问题也在此……迪克。”他迟缓地喊了声大儿子的名字,偏转过来的蓝色眼睛里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为什么她能发现我的问题,这不是单纯的直觉,或是我有所暴露,”词句从男人的咽喉中一点点溢出,艰难而晦涩,仿若呕血,“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是她被校园霸凌最严重的时期,只有一个寻死之人才能在人群里准确嗅出自己的同类。”

    怔忡持续了足足数秒,紧接着青年任由愕然撑开了双眼。

    “我得是什么品种的混蛋,才会让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在学校的天台上守着约定拨通我的电话,还要绞尽脑汁劝慰一个年岁足以成为她长辈的男人……”

    带着满身郁结,布鲁斯下了车,和自己的搭档道别,“所以我现在一定要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迪克,庄园那边就拜托你了,化验结果出来就通知我。”

    究竟是愧疚催生了怜惜,亦或是对方的抚慰出现得太恰到好处?

    爱情在此悄然扎根,最终于他的心灵野蛮生长,结出累累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