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带还在没完没了地掉落,将地面上铺起一层闪着金光的地毯。
冠如清烦躁地抓住一条快要坠到他头上彩带扔到一边,目光冷冷扫视一圈。
刚才还在他身边站着的叶泠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垂眸问一边的周戎。
周戎看破不说破,笑得八卦,“找叶泠啊?她应该去后台录采访了。”
周戎顿了顿,笑得更深,“对了,她让我告诉你,记得等她。”
从别人口中听见叶泠的消息,冠如清拧了拧眉,面色一下子冷下去。
他闷哼一声,迈着大长腿就往台下走。
弹幕上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们早就敏锐地发现了华点:
「恭喜CXC夺冠!!开黑之王实至名归!!」
「GGSQ虽败犹荣,感谢精彩操作,我家踏浪超棒的好吧!!」
「叶泠走之后,冠影帝就开始找她诶,我超好好磕」
「局中我还看见冠影帝摸叶泠的头了!!!」
「前面的姐妹我也看见了!!甜得我满地找头呜呜呜」
「天呐!!如梦泠好好磕呜呜呜呜」
「卧槽有人懂唇语吗,冠影帝当时笑得好宠溺,他们到底说什么了!有什么是我VIP不能听的吗」
「合理怀疑他俩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又来了又来了,你们性缘脑能不能滚出地球!!我家影帝结婚证都领八百年了,某蹭咖还不要脸来蹭」
「我家如清能和叶女士说什么,当然是警告她TM再给对面送饭了,他吃饱了,谢谢!」
「警告叶泠需要笑得这么甜吗?我看冠如清和我家泠泠就是隐婚夫妇」
「前面的泠粉能不能别写科幻小说了,蹭咖别来沾边」
「我看之前白乔爆得也是无风不起浪,不然星光娱乐为什么要和叶蹭咖解约(微笑)」
「尼玛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
弹幕上,爱泠、卿卿、cp粉以及不依不饶的叶泠黑粉大混战,撕得难舍难分。
-
采访完,节目组安排了庆功宴。
导演也是没想到签白乔附赠的糊咖叶泠能把《来我家开黑》的节目热度带得这么高涨。
导演脸拽着叶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去庆功宴,还拍胸口保证,之后有综艺还要签叶泠。
导演一脸的:就你最会搞事情,下次还用你当黑红血包。
叶泠讪讪一笑。
导演豪掷千金,定了市中心一家以奢华品质著称的高级餐厅。
艺人们都忙,工作的短暂接触后,过了今晚大家就要各奔东西。
白乔走后CXC的关系处得愈发好,特别是叶泠和钟爱周戎幼稚三人组,一顿饭吃得像刘关张三人的散伙饭。
叶泠抱着钟爱依依惜别,像是一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一直到酒过三巡,冠如清还是没找到机会问清楚叶泠到底要说什么。
冠如清看着窜梭于人群中的叶泠拧了拧眉:
明明是她再三强调有话要说。
眼见叶泠的脸色因为酒意变得通红,冠如清环抱着手,将半个身子窝进座位里。
他目光幽幽,微垂着眼眸看向忙着觥筹交错的叶泠。
片刻又抬手按了按鼻梁,兀自懊恼:
也许这不过是叶泠玩性大发的一个恶作剧,偏偏他在意得要死。
酒后,叶泠的眸子沁上一层迷离的酒色,嘴角笑出两颗小虎牙。
叶泠忙着端着酒杯跟台前幕后的嘉宾和工作人员干杯寒暄。
冠如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喝点酒,又是原形毕露了。
叶泠从小就是人来疯。
叶家办个酒席,其间最活跃的不是阿谀奉承围着叶老爷子敬酒的往来商人。
而是——乐于和所有人搭讪的叶大小姐。
人还没有桌子高,就学会了用装着果汁的高脚杯一桌桌敬酒干杯。
来往的哪个人听闻了叶大小姐名号都得抖三抖,心甘情愿配合大小姐过家家。
“小叶总,我干了,您随意啊——”
“今日一见小叶总风采依旧啊,去年掉了乳牙今年的恒牙长得格外好啊!”
所有人见了长得跟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叶泠语气都软了三分,一心捧场逗小孩。
久而久之,小叶泠不出所料地被捧成了人来疯。
和跟拍摄像寒暄一番后,叶泠终于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老冠,我我……敬你一杯。”
眼看她就要跌倒。
在红得澄澈的酒液晃荡出杯缘前,叶泠终于稳住重心,双手扶在冠如清身后的椅背上。
叶泠长而卷,像海底随浪暗涌的长发散落在冠如清的衣领上,顺着衣服的褶皱在他的脖颈上晃动。
酥酥麻麻。
让他能闻到叶泠一贯的花果洗发水的味道。
叶泠执拗地举着杯,笑得像一朵花,“我干了,你随意。”
摇摇晃晃地举杯就要喝。
“……”
冠如清轻慢地笑了。
灯光如釉,给冠如清渡上一层金光,叫他本清隽立体的脸更深邃卓越。
眼睫懒怠地微垂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举杯。
两只高脚玻璃杯清脆碰撞。
叶泠要如言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前,她手中的玻璃杯被人抢走。
酒液晃荡着被一只修长的手‘啪嗒’一声搁置在桌上。
冠如清呵气如兰,“少喝点,喝完又耍酒疯。”
叶泠皱眉,可她就是故意要耍酒疯。
不先把自己灌醉了,怎么有胆子做接下来的事情?
叶泠拍开冠如清的手,不管不顾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勇气,酒杯‘啪嗒’一声被搁置到桌上。
叶泠歪头,朱唇轻启。
包厢外传来一阵寒暄,夹杂着导演的阿谀奉承。
侧耳倾听,好像是隔壁包厢坐得正好是和导演合作过几次的投资商。
这次正巧遇上,为了下部综艺荷包的松紧,导演不免摇着尾巴寒暄一番。
喝了酒的人嗓门就是大,阿谀奉承的声音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能听得见。
原本酒过三巡,气氛陷入僵持,全场人默默翻看手机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包厢又热闹起来。
艺人们该寒暄的寒暄,该递资料像金主爸爸介绍自己的递资料。
好不热闹。
冠如清不喜欢那些假里假气,也对嘴巴里除了没挑明的利益就基本没有其他内涵物的交际没兴趣。
他一进门,就带着叶泠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混圈的也基本听说过冠如清的脾性,没胆子往上面凑。
所以喧闹的包厢里,就这个角落没人打扰。
许是几杯酒下肚,这次综艺筹备的投资方的一个代表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走过来。
那双浑浊泛着酒意的眸子盯住叶泠。
叶泠年轻又漂亮,没有别的那些明星的架子,跟谁都爱说爱笑的。
他懂这些小明星的小心思:
这些小明星不都是那样吗?不傍个金主,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的。
他一摸光溜溜的秃头,一股滚烫灼烧着的自负涌上心头。
他虽然比不上那些商贾名流,兜里的钱不算多。
但他配上小明星叶泠,还是绰绰有余吧?
“小叶老师,我来敬、敬敬您一杯。”
酒意上头,叶泠头晕目眩,恍惚间转过头看见一个向她伸出手的秃头。
记忆回到希临酒店里不愉快的夜晚。
我靠。
叶泠闷哼一声,下意识后撤步。
这秃头的自尊心比头顶上的几根毛还要岌岌可危,看叶泠不赏脸。
他一下子红了脸,“小叶老师,您您、这是不给我面子?”
叶泠觉得好笑,挑眉,“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话音未落,秃子手里的杯子被冠如清直接抢去摔在地上。
质感颇佳的水晶杯瞬间四分五裂,酒浆四溅。
猩红一片,像是飞溅的血液。
方才还懒怠靠在椅子上的身影坐起,冠如清眉眼像是凝了霜。
似乎是因为嫌弃,修长的指尖在衣角蹭了蹭。
被人打断没听见叶泠要说的话本就气闷,冠如清没好脸色给秃头,言简意赅。
“滚。”
冠如清连眼神都没多给那人一个,周身溢出矜贵阴冷的气息。
秃头被吓了一跳,瞬间醒了神:
之前也没听说,这冠如清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啊?
看刚才两人的动作——难道这叶泠和冠如清有什么关系?
秃头就算再贼胆包天,也被这想法一盆冰水泼醒,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冠如清的眼神再移回到叶泠脸上,叶泠已经站直。
冠如清修长的指节交叉,缓了缓冰冷的语气,“所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
隔壁包厢的人似是认识冠家的人,正被导演引着要来和他寒暄。
叶泠叹了口气,刚要说的话又被塞回到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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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上不下。
可是,好不容易借着酒意酝酿出来的勇气怎么能浪费?
叶泠心一横,拽着冠如清就跑。
餐厅低调地建在市中心,虽然处在最寸土寸金的地方,却故意选了个有建筑遮挡,最僻静的角落。
出了包厢一路狂奔,两人最后在闲置的露台停下。
整座城市的夜景都在他们脚下。
许是快要入冬,街上光秃秃的树干和零星几片叶子上都结了薄薄的霜。
叶泠拽着冠如清的手在露台停下。
等叶泠喘匀气,冠如清环抱着手,颀长的身子靠在露台的栏杆上,语气淡淡,
“吊半天胃口了,说吧。”
叶泠想说什么呢?
迟迟涌上脑门的强劲酒意让叶泠扶着墙,头昏脑胀。
脑雾中,大概三分钟前,她好像是想问问:
冠如清这些年,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找到她合约结婚,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没有喜欢的人?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
其实她只是想找个理由好告诉他: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叶泠终于捋直了舌头,脱口而出的却是,“我我……对不起!”
靠,怎么还是说不出口!
叶泠窘迫地攥紧了袖口,虚虚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
冠如清被气笑了,被人诓了半天,吊了半天胃口,最后就说个这个。
片刻,他失笑:
算了,反正她也不可能说他想的那些话。
冠如清眼睫压低,双臂懒折着,叹口气,好整以暇地看向叶泠,“说吧,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我,当年是我太幼稚,我们一起长大,我却说绝交那种话来伤你的心。”
“然后呢?”
冠如清微凉的指尖搭在叶泠的脸上,划过她红得发烫的脸颊。
他浅笑,“道歉,为什么要脸红?”
微凉的指尖在叶泠的下颌停住,忽然用了力气,迫使叶泠抬眸看他。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夜幕下更像是狐狸精的神魂,酝着勾人的水汽。
叶泠被人说中心事,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下子跳开。
她选择性忽略掉对面的话,支支吾吾地选择岔开话题,“反正我就是对不起你!”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叶泠的指尖嵌入肉里,大幅度地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冠如清被眼前人莫名其妙的道歉搞得哭笑不得,伸手要扶叶泠。
混乱间,叶泠醉意彻底将她夺舍,天旋地转地直起身子。
下一秒却双腿一软,撞入冠如清的怀里。
“……你平时,都是这么道歉的?”
冠如清伸出去的手虚虚揽住叶泠,暗暗发力,扣住她的腰。
叶泠窘迫得不行,挣扎着要站起来,不知怎么地,却又再栽进冠如清的怀里。
这次的距离更近,近到那股熟悉的薄荷味道萦绕在鼻尖。
冠如清清浅的声音混着模糊不清的笑意在朦胧夜色中洇开,“叶小姐这是打算,以身赎罪?”
叶泠更是窘迫,“我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
兴许是喝了酒腿软,叶泠也搞不清楚她是怎么又摔进了冠如清怀里。
还没想通,叶泠又愣住了。
冠如清的五官立体深邃,是那种一见就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浓颜。
昏昧路灯下,那眉眼似乎在凛冽气温下结了霜。
黑亮的瞳仁安安静静,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形。
帅得让叶泠迷离。
头好晕好晕,脑雾中,叶泠的手不自觉循着温暖而去,回抱在冠如清腰际。
另一只手向上攀援,高举,最后停在冠如清的唇角。
上次喝酒,是不是亲过一次,还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冠如清唇色天然殷红,看上去就很好亲的样子。
那再亲一次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叶泠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路灯斜照下,叶泠睫羽轻颤,慢慢踮着脚尖,覆上那人的唇。
凉凉的,柔软的,还有她喜欢的薄荷味道。
果然很好亲。
叶泠的掌心沁出薄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
冠如清是不是也喝了酒醉了,为什么没有躲开?
情窦初开般清浅的、不像是吻的吻没持续多久。
叶泠推开那人,转头,在朦胧夜色中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酒意立马被吓得上头,蒸发了一半,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