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深处,周意映已经射伤好几只野兔,不过这些显然没到达她的预期,骑着蛐蛐继续往里面走,路过某个草丛时听到微弱的声响。
她立刻举起弓箭瞄准,等了半响,一只田鼠跑了出来,小小的身子还没意识危险,还匍匐在地上。
“咻”的一声。
倒地的田鼠被她装到马腹旁的布袋里。
可惜今天运气实在不怎么好,路上尽是些小动物。
刚准备离去,蛐蛐却突然停住了,怎么拉也拉不走,周意映疑惑地摸着它,但蛐蛐显然有些不对劲,她只好下来安抚。
期间,她灵敏的耳朵察觉到除了鸟叫声还有其他声音,立刻警惕起来,将蛐蛐绑在树旁,拔出匕首,朝声源处探去。
林中入目皆是树,脚下的叶子也可能发出一点声响,她只能小心再小心。
“废物,什么叫跟丢了,你干什么吃的!”
尖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连带着还有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说明那人怨气颇大,周意映蹑手蹑脚地靠在树后面。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个黑衣人偏着头,半跪于地,对面的人倒是被挡了严实,她尽量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计划绝不能失败。”
“是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责罚你有用吗!要是今天完成不了任务你就不用回来。”
“可太宣帝的行踪比属下快上许多,再加上林中其他人颇多,一时不慎便丢了。”
“你是在解释?我不需要没用的废物,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
是来伤害舅舅的,周意映大气也不敢喘,只能紧紧贴着树皮不敢动分毫,脑中也不停地在转动。
莫不是来行刺?可现在天下太平为何要刺杀皇帝,还是说有人要谋反?不行,她得马上告诉舅舅。
这时,背后出现一道缓慢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脖颈处,让她立刻僵住了,心中一紧,手中的匕首握得死紧,咬了咬下唇装作无事,但趁机往身后扎去。
可下一刻肩膀就被人死死按住,刚咬牙挣脱出来就被捂住了嘴,整个人都被揽在怀里,那人力气很大,周意映的脸都被憋红了。
“是我。”耳边的气音轻飘飘地传进她耳朵里,她眼睛突然发大,熟悉的声音让她反应过来。
“嘘。”
耳边又发出一声,她被拉到旁边浓密的草丛里,柳凛风轻压着她身上,还捂着她的嘴。
只见原本已经走远的两人去而复返,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甚至不知这团草丛能不能遮挡她(他)们两人的身影。
这个视角她看不太清,只能继续听着。
“看来已经跑了。”
那人特有的尖锐嗓音震得她耳朵有点痛,痛苦地皱着眉。
见此,柳凛风另一只手捂上她的一边耳朵,两人几乎贴着,两人呼吸相交,让她忍不住想撇头却被他紧紧贴住动弹不得。
黑衣人问:“要不要属下去处理?”
“不必了,一只小虫子我迟早会找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周围彻底静了下来,她和柳凛风相视一眼,警惕起身。
周意映起身时一时疏忽,匕首滑落在地上发出响声,刚想弯腰捡起却被一人抢先一步。
修长的手指拾起锋利的匕首递给她,那只手比她还白,也不知是怎么养的,对于刚才的冒犯也没有一句道歉,很不符合他性子。
她沉默地接过。
林中寂静,好像没有人来过一般,若不是她们两人刚才亲眼所见,恐怕会认为是一时幻觉。
抬头还见枝头歇着只鸟儿,用那绿豆大小的黑色眼珠盯着她(他)们,好像不理解她(他)们方才的举动。
周意映瞧见身上的树叶伸手拍了拍,但脸色的灰尘却拍不掉了,只能无奈用袖子粗鲁地抹了一番。
她的行为被柳凛风完完全全地瞧了进去,也没笑话,只能防备地观察四周。
“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怀疑地瞧着柳凛风,最近遇到他的频率似乎也太高了,不得不让心生警惕之情。
“跟着你来的。”柳凛风一脸坦然,好像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这样的坦然倒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又听到了?”不知怎么的,居然说出了又,她停顿半响,道:“我要去找舅舅了,你先回去吧。”
太宣帝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进林狩猎了,中途她也碰到几个人,皆不是太宣帝,现有人暗中想要伤害他,她根本不能坐视不管,本来是想先出去找救兵但又怕打草惊蛇,只能放弃。
可柳凛风拉住了她的胳膊,拒绝了她的提议,“我跟着你,你一个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你本就病弱,我一个人去是送死,两个人去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怎么你武功高强,打遍天下无敌手不成?”
周意映听了这话只觉好笑,他莫不是忘了,他现在她眼里,简直是柔弱不已,风一吹估计就能生一场不大不小的病,怎么敢说出跟着她。
但她还是打量着他,柳凛风是在军营里练的那一身好功夫,还是说,他一直在她们面前装模作样,心机颇深。
“总归是增加了点武力,而且你若出了问题,恐怕我也没命活。”
话毕,他将拉住她的手放开,等待着她的宣判。
其实周意映知道他这话不无道理,若她死在这里,第一个受罪的便是叶一禾与柳凛风,更何况她心里也想试探一下。
想到这她也不纠结了,昂首挺胸地朝前面走去,还嘴硬着,“走吧,你死了我可不管。”
而此时的另一边,一片肃杀的氛围。
独自一人的太宣帝徒手抓住射向他的箭矢,一个劲步反扔回去,一道箭矢入骨的声音,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暗处捂着伤口的蒙面男人身上,“你背后的人是谁?”
蒙面男人没有说话,白光一闪,他已经拔出背后的长剑朝太宣帝刺去,由于带伤,动作没有那么敏捷,被太宣帝侧身躲了过去。
见没刺中,蒙面男人拿出哨子吹响了一道特殊声音。
太宣帝见此拔出佩剑阻止,虽然哨子被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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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边明显有了很多脚步声,他只得将拦路的蒙面男人砍伤,匆匆逃走。
日暮渐渐西下,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后,正是寻找太宣帝的周意映和柳凛风,她(他)们走了许久,甚至已经分不清来时的路了,丛林的道路蜿蜒曲折,皆看不到走过的痕迹。
即使周意映很不愿意承认,可她(他)们的确在她的带领下迷路了,于是她转身看向柳凛风,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我们好像……迷路了。”
柳凛风并没有流露出诧异而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从刚才开始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你知道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吗?”
她本来愧疚的心理被恼怒所覆盖,瞪着如同在郊游的柳凛风,这个人知不知道她们晚去一步,太宣帝就多一分危险。
“我只需要跟着郡主,其他的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你!”
周意映气极了,指着面前宛如顽石的人,眼神要是能伤人估计他就该遍体鳞伤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舅舅出事?”
可柳凛风还是在说,他说得没错,可都是她不爱听的,“郡主,陛下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你应该相信他。”
“我没有不相信他,我只是担心他。”
她反驳着,太宣帝很厉害,能坐上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不厉害,可说到底他也是她的舅舅,在外甥女心里担心舅舅不是很正常吗?哪怕他战无不胜,她也会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从小到大,太宣帝受到的刺杀屈指可数,因为他是个好皇帝,百姓爱戴,朝臣簇拥,所以即使他千万次地在她面前诉说着他曾经用多么的厉害,她也不甚在意,因为不管怎样,他都是平安地站在她面前。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现在太宣帝不知去向,暗中的人虎视眈眈,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敢赌一点,万一,万一……
周意映不敢想下去,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微红,眼中的恐慌一览无余。
“郡主,冷静些。”
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内心的恐慌,她下意识朝对方望去。
柳凛风握着她的双肩,一双好看的瑞凤眼藏着丝丝担忧,和脑海中的那张脸再次重合。
他这是在担心她?
她鼻头一酸,感情战胜了理智,“柳凛风,你带我去找舅舅,好不好?”
接近恳求的声音让柳凛风握在她肩上的双手紧了紧,她没关注,只是瞧着他,好像回到了他要去和李蔚开战的那年,她也是这样求着他。
他那时怎么回答的?
“好。”
亦如当年,他这次也答应了,眼眸中倒映着她无助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耐烦,他没变,他一直都没变。
整理好心情,两人重新寻找,不过这次带领的人换成了柳凛风,他认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为她(他)们找出正确的道路。
瞧着他认真的侧脸,周意映还有些恍惚,又欠了一个人情,还没还完就越欠越多了,难不成让她给他做牛做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