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
男人略带惋惜的声音传来,江容恬有些不解的抬眸隔着薄纱看过去,
“可惜什么?”
男人叹气道:“还能可惜什么,难得遇到个话本子般的人物,结果根本不会过日子,自己都要吃猪牛吃的食了,还要买什么书来看,你说要是想考秀娘子也算是个上进的,偏偏还大字不识一个,能不可惜吗?”
只是话落却没听到身边人答话,便伸手戳了戳。
“你想什么呢?”
江容恬语气微重道:“梦卿,不得妄议女子,况且她刚刚才帮过我们。”
话落江容恬下意识摩挲着手指,指尖残留的书卷上的粗糙触感,此刻在指尖依旧清晰可辨。
这边夏清宁将东西用绳吊在厨房的梁上,为防老鼠偷吃,又在外面捆了一层干草才算安心。
看着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夏清宁喝着麸子熬得算不上粥的东西,喝两口缓一缓才又艰难的再喝两口。
看着天边马上下山的太阳,夏清宁忍不住苦笑起来。
还真他,妈是牛吃的东西,这东西没四个胃用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消化的了的东西。
人生有时候真是无语到会让人发笑的程度,每当你觉得此刻已经是最低谷的时候,偏偏还有下坡路可以走。
一碗麸子下肚,胃没好多少,嗓子还开始疼了。
摇着昏涨的脑子,夏清宁到底还是翻开了手边的那本长宁国律法,左右仔细翻看了一圈,确认自己的确不认字后才终于将书翻开仰躺着扣在了脸上。
好消息是这里的字和她曾经世界里她所熟知的语言一样,是以象形文的形式被发明的,坏消息是,她的想象力显然没有发明这些文字的人有创造性,以至于在她连蒙带猜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还是没能破译哪个字念“我”
【系统,我是真的没有金手指什么的吗?】
这是夏清宁从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有些绝望的向系统求助,只是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答案。
【那你起码让我和这儿的字混个眼熟呢,你是在哪见过文盲做官所以想让我复刻传奇的吗?】
【系统资料显示,长宁国的历史记录中并没有文盲做官的案例,但如果宿主想要开创先例,那系统可以将宿主记载为首例,以供后人瞻仰。】
夏清宁为自己一时兴起的玩笑感到后悔,想到机械回复会冷,但果然还是低估了他们在制造尴尬这方面的天赋。
夏清宁这次彻底选择了闭嘴,仰躺在床上片刻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夏清宁难得睡了个还算不错的好觉,赖了阵床后才慢悠悠坐起了身。
草草吃了饭后,见四下已经看不到炊烟时夏清宁才朝着不远处刘婆子说的屋子走去。
“走走走,这么大岁数还说什么来求学,我看你是存心来拿我取乐的。”
被三两下推出门的夏清宁倒也不火,只是一只脚还是执拗的踩在学堂的屋里不肯移出去。
“赵娘子莫恼,素闻村里人说这里就赵娘子学问最高,我是真心来求学的。”
赵娘子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道:“少来,我可不吃这套,我是不是这里学问最高的不需要你或是任何人来肯定,我秀娘子的身份足以证明一切。”
见那人话落又要关门,夏清宁只能再伸手去撑着门边急切道:“娘子教书无非想要桃李天下,我答应娘子,待我日后高中定然将娘子奉为贵宾叫天下识得娘子。”
夏清宁厚脸皮的话险些将赵娘子气笑,片刻后只冷哼道:“既如此,那如此优秀的女子就更不是我这种人能教的了。”
不等夏清宁再说,门已经被人重重掩上。
还真是软硬不吃。
夏清宁没办法,只能先去村里李大娘家。
李大娘再次看到夏清宁时眉头比上次皱的更深了些,连眼神里都带了些警惕。
饶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夏清宁脸上也有些烧得慌了,但到底是老油条了,片刻便缓了过来道。
“大姐你看你这身子也不方便,再跟着家里那一口子出去地里晒着总归身上不爽利,我也没什么事,之后地里的活大姐就都交给我好了。”
夏清宁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姐也别多心,那钱我不拿工抵,只是如今暂时还还不上,待日后我定然连本带利还给你。”
李大娘闻言面色这才有所好转,想想那毒日头,虽然自己站在阴凉地,但到底还是有丝暑气,正要道谢时却听那人又开口道。
“只是想大娘每月能留些麸子和一把菜种子给我,其他绝不多要,这些日后也算在本金里连本带利的还。”
李大娘刚想拒绝,却在看到夏清宁满脸的恳求下终究没有再说出口。
从李大娘家离开后,夏清宁又摘了些野菜放回家后才迈着步子往赵娘子的学堂去,去时正赶上赵娘子在教书。
听了一段时间后夏清宁莫名觉得,这里所教育的观念竟然在某种程度上和过去自己接受的教育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正听得入神时,学堂放学了,看着鱼贯而出的孩子们和皱眉打量自己的赵娘子,夏清宁只是笑着冲对方打了声招呼,随后便上手去接赵娘子手里的书箱。
赵娘子见状立刻闪身避开,夏清宁见状这才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只是至此之后,夏清宁每天除了去李大娘家做工就是去学堂蹲守赵娘子,每天陪进陪出,砍柴烧火,等到饭上桌后才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去做饭。
赵娘子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渐渐习惯,有时还会叫夏清宁一起吃点,于是夏清宁也就毫不客气的把一顿饭换成了多教十个字,气的赵娘子跳脚却也还是认真的多教了几个字。
于是日夜的辛劳和忽然的降温还是成功将夏清宁的身体拖垮了。
忽然看不到夏清宁的身影,连学堂里的孩子们也忍不住向赵娘子打听起了夏清宁的境况,赵娘子嘴上只严厉的叫孩子们看书,心里却也不免担心起来。
倒是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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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即便夏清宁耽误了农忙却还是挺着肚子来安慰人,不过在看到夏清宁家中的情况时,还是不免觉得自己早该将人留在家里吃饭的。
反倒是夏清宁一直笑着表示自己只是小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之后一定再去家里登门道谢。
“有那把子力气不如去我学堂里帮忙,起码饿不死你。”
这是赵娘子第一次踏进这间破败的房,看着躺在床上笑吟吟的夏清宁忍不住又皱着眉头道:“你笑什么?”
夏清宁道:“看到你们来,有些高兴。”
这次的话是真的,她为她交到的这两位朋友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
“是啊,您别看我家如今这副光景,我家妻主在时我这儿子也是如珠似宝的培养着的,只是如今这光景,我是真希望我这儿子能有个好前程,别被我这当爹的给连累了。”
一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以帕掩面,哭的期期艾艾,虽面容略显年老却还是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绰约风姿。
媒人见状赶忙出声安慰道:“哎呀,容恬他爹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心吧,我这次介绍的这位保管你能相的上眼。”
话落媒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江容恬后才颇为满意道:“这镇上有一户富商,说是做绸缎生意的,那生意红火的呀,保管你家容恬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
等了半天见媒人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后男人才又焦急道:“其他的呢?”
媒人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江容恬。
“哎呀,你不用管他,你接着说。”
媒人闻言这才又继续道:“只是这富商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家中夫侍还有五房。”
随后媒人立刻补充道:“但张家说了,只要人嫁过去,五十匹绸缎,一百两纹银是绝不会少江家的。”
江父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随后才又装模作样道:“我们也不是为了什么彩礼,只是我家儿子这么多年下来当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这人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到底年纪大了会疼人,也算是给我家儿子找了个好依靠。”
江容恬手指握紧了再松开,几次下来终于还是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直到父亲将媒人送出了门后江容恬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安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什么?!你说你要嫁给谁?”
“张家大小姐。”江容恬平静道,只是岳梦卿却不淡定了。
“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她先前的夫侍少说不下十人,府里的小厮更是不计其数,月月都有被抬出来的,如今剩下的五位里哪个不是有些家底子的,像你这样的……”
岳梦卿没再往下说,江容恬却是已经什么都懂了。
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江容恬自嘲一笑道:“可这世道下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娘不在了,如今我爹当家,他为了自己的体面什么是他不能牺牲的。”
岳梦卿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陪在江容恬身边,直到两人一同在不远处的湖水映照下看到一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