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家乡好哥们的嘘寒问暖,寒川音当然是第一时间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寒川音:托兄弟你的福,我目前还没有咽气。
夏目贵志:……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寒川音:惊了,这话不是应该我对你说吗?
寒川音:还有bro你的新头像是什么情况?现在的监护人居然允许你养猫?
夏目贵志:那其实是个大妖怪变的外形罢了。不过塔子阿姨和滋叔叔目前都没意见。
寒川音:卧槽,妖怪?还大妖怪!——你在引狼入室?
夏目贵志:不至于!……我怎么会让妖怪去害人呢?主要是最近不小心打破了它的封印,所以那家伙出来后就缠上我了。
寒川音:基本操作。
寒川音:你哪天不被奇奇怪怪的妖怪找麻烦,我反而觉得不舒服。
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总之,因为一些说起来很复杂的原因,我跟猫咪老师暂时签订了一个契约……这背后关系到我那位已经去世的外婆玲子。
寒川音:啊?契约?该不会又是那种婚约吧?
寒川音:啊啊啊啊兄弟你又要被来路不明的妖怪抓去成亲啦!这次我可救不了你嘞——
寒川音:[无糖全麦面包尖叫].jpg
夏目贵志:[面无表情的猫咪老师].jpg
夏目贵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猫咪老师在完成契约之前不会害我的,目前它可以算是我的保镖。
夏目贵志:下次等你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结束了对话,寒川音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翘起来,连忙放下,以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痴傻的笑容。
因为复杂的家庭原因,寒川音跟自己的外婆在八原的乡下生活了十几年,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是“乡下妹”。
混血儿的出众独特容貌在同龄人之中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因此那群喜欢抱团的乡下女学生很快就不自觉地排挤了寒川音。
寒川音对此也不在乎,别人孤立她,她就去孤立对方的集体……但要是谁敢因此欺负她,通常很快会反过来变得倒霉。
其实真相是寒川音利用自己的异能【万物之音】在背后搞点恶作剧报复回去之类的。
久而久之,知道寒川音这家伙身上多少有点古怪之处的众人都不敢再招惹这家伙,宁可当她是空气一般,尽可能无视她。
但就算是空气人,运气好的话也会有一两个真心朋友——夏目贵志就是寒川音的好兄弟。
夏目因为父母早逝、直属亲人全无的原因,作为孤儿的他不得不从小在不同的亲戚家中流浪,监护权一天到晚都在变更。
最近他被一家姓藤原的远房亲戚收养了,那对中年人没有孩子,收养夏目也很是得当……寒川音衷心地希望好朋友能有朝一日能停下这种不停寻找亲情的脚步。
兄弟这人一切都好,唯独有个毛病,就是——他能用肉眼直接见到妖怪。
这也是为何很多家庭不敢收养这个怪小孩的缘由。
不过寒川音本人倒是不介意这点,两人的关系是足以彼此两肋插刀的铁哥们级别。
两个倒霉孩子第一次见面,就是夏目被某只会飞的妖怪直接扔下半空,而寒川音好死不死地刚好路过那边。
结果两人一个当场摔成了轻微脑震荡,另一个直接肋骨断了三根,实属孽缘。
——所以“两肋插刀”是物理意义。
要不是寒川音是个小有能力的异能者,恐怕彼此还要多养伤一段时间。
就这样,夏目贵志可以见到妖怪,寒川音是个平平无奇的异能者,两只被同龄群体所排挤的小屁孩都有光明又蛋疼的未来。
不过有了那位神秘的猫咪保镖,好bro他的人身安全应该多少能够得到提升吧……寒川音不太确定地想。
就在这个时候,地铁列车缓缓入站,同时车内的广播声响了起来。
“临时插播一则通知:各位乘客,本站是‘新高圆寺’站,因前方站台出现临时故障,无法正常通行。请各位乘客换乘其它交通工具,对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
周围的乘客们开始议论纷纷,有的性子急的人索性朝着已经敞开的车门外走去,同时月台上有几个站台安保人员也开始过来驱赶乘客。
“下车吧下车吧,前面的站台出故障了,没法通行。”
“出站吧,这位先生,赶紧去换乘别的交通工具。”
寒川音稀里糊涂地跟着提前下车的人潮一起离开了这个车站,看着周围的人如鸟兽般散去,再加上车站外的寒风一吹,她疲惫了一天的脑袋才稍微清醒过来。
本来吧,她所居住的“荻洼站”是列车终点站,一路坐到尽头就好,但谁能想到,在距离终点站还有两个站的地方,地铁就“抛锚”了呢?
还是末班车……
寒川音看看时间,发现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正常的公交班次了,而叫计程车这种事也绝对不在自己的省钱生活计划中。
——日本的出租车到底有多贵,钱包大出血的人都知道。
反正此地距离租住的房子也就两站路的距离,寒川音掏出手机的谷歌地图查了一下,发现从这儿回去,也就3.5公里左右的距离。
至于安全问题……寻常几个意图不轨的臭酒鬼或者小混混还真不是这位异能者的对手。
那还犹豫什么?走着呗。
背着巨大吉他包的听歌爱好者无所畏惧地走上了这条夜路。
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寒川音乐观地想。
在灯光昏暗的路上走着,寒川音的思绪开始止不住地发散起来……
其实她对这一带并不熟悉,这位来自八原的乡下妹准确来说,是在四天前才搬来东京居住,并且直到今天才正式去学校开始上课的人。
先前说过,寒川音自幼在乡下跟外婆相依为命。至于她的父母早已离异,如今都各有家庭和新的子女。
毕竟她妈妈曾经亲口承认这个女儿是自己年轻时冲动之下和前夫产生的意外结果,但是这两位成年人当初那狂热的爱恋就像是火焰燃烧后的一地灰烬,只剩下余温徒劳地在空气中试图抓住那逸散的最后一点温暖。
所以对于这位异能者少女而言,世上真正值得信赖和依恋的亲人只有外婆一人。
外婆年轻时也是一位奇女子。
她曾自费前往华国留学研究东亚传统音乐,也因此结识身为华国学者的外公。
两人婚后幸福并育有一女(寒川音的母亲),可惜好景不长,数年后的一次意外事故导致了这对夫妻的阴阳永隔。
此后,外婆并未再嫁,而是专心抚养孩子,伺候老人。
直到公婆全都去世后她方才带着孩子回到日本娘家,并在故乡八原的学校里谋了一个音乐老师的职位,兢兢业业地干到退休。
然而兴许是年幼时经历过太多波折与异国生存的经历,养成了寒川音母亲年轻时同样的古怪脾气。
作为华日混血儿的她不受到日本传统社会所待见——于是,叛逆心大爆发的她直接去玩地下摇滚了!
外婆研究东亚传统音乐,母亲搞地下摇滚,寒川音自己就是一个音乐类的异能者,真可谓“书香门第”,随便抓个家族成员出来都跟音乐这点事儿沾亲带故的。
然而一个多月前,这位年轻时也轰轰烈烈爱过什么人的老人与世长辞,想来应该是想要去见外公了。
七十多岁的外婆无病无痛的离开人世,走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是自家外孙女。
那两周里,寒川音的眼睛一直是红肿疼痛的……因为眼泪就没有停止流下的时候。
远在东京的生母听闻了此事,专程回来主持外婆的后事。
说实话,外婆的后半生里与女儿的关系一直很僵硬。不过这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对于寒川音这个从小没父母爱的小可怜,老人依旧疼爱无比。
哪怕外婆本质上并不希望孩子怨恨母亲,但寒川音依旧无法喜欢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毕竟对于小孩子而言,当然是谁照顾自己,自己就站在谁的那一边。
后事办完,老人顺利下葬,母亲还花高价请殡葬公司的专员将外婆的骨灰带去华国与外公坟墓合葬……那是外婆生前的遗愿之一。
也许母亲与外婆之间的确关系不和睦了很多年,但母亲最终还是尊重了自己妈妈的这个临终遗愿——也许是因为如今的她也成为了一位真正的母亲吧。
万物万事都是会变化,昔日玩摇滚的叛逆主唱如今再度嫁为人妇,而那座曾经温馨的乡下老宅也一夜之间变得空荡冷寂。
由于监护关系变更的缘故,母亲要求寒川音必须去东京念完剩下的两年高中而非继续待在八原这乡下地方。
问题在于,这位母亲选择了先斩后奏的方式,她只请自己的新丈夫帮忙给继女寻找一所位于东京的新学校,然后完全没有跟寒川音事先商量任何一个字。
所以当这个仍旧沉浸在失去至亲悲痛情绪中的少女从班主任口中得知自己下个学年就要去东京读书时,人都傻了。
怀抱着这份被监护人肆意摆弄的怒火和怨气,她不得不杀向了东京,并很快独自造访母亲一人在家时的那座别墅。
两人见面后很快就大吵一架,最后以寒川音愤怒地把厚厚一叠生活费和银行卡扔回桌子上而宣布告终。
【“不用你养,我也能活下去!你别想干涉我以后的人生!”】
说罢,寒川音转身夺门而出。
母亲倒是气坏了,站在别墅门口对女儿狂奔而去的背影大喊起来。
【“我说你啊,也差不多得了吧?少在那里给我任性了!你要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
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这个女人似乎也忘记了她自己曾经是一个满身反骨的人——就如同现在的寒川音一样。
但没人看见哪个逃跑的女孩子在花园路上用力奔跑间洒下的泪滴。
就好像她心里清楚自己的母亲其实并不爱自己。
从一开始就没有。
……也可能是她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世上唯一会无条件爱自己的那位亲人是真的离开了。
回忆到这里,寒川音忍不住仰起头,眼睛眯起来,看着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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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前方的光柱下,那萦绕着几只小虫的路灯灯光。
风太大……吹得眼泪都泛起来了……好烦。
至于她那位早已连容貌都记不清的生父,则是个俄国人,据说也是个从事音乐行业的行内人士——所以寒川音实际上是有着华国、日本和俄国这三国混血的女孩子。
她一度怀疑母亲想要在自己身上复刻“日俄战争”的场面。
地狱笑话+1
青春期的少女心思多少有些萌动,难免会猜测今后自己的真命天子是谁。
寒川同学当然也不例外,她也很认真严肃的思考过自己以后也要不要找个外国人结婚,干脆把这三国血统变成四国甚至更多国家的血统拼图游戏……
地狱笑话+2
一边走神胡思乱想,寒川音一边随意地将目光投向道路两边已经熄灯休息乃至漆黑一片的民宅建筑,这儿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一户建(可以理解成日本平民版别墅),各家都有独立的院落。
但是不知不觉中,她停下了脚步,眼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看似正常的漆黑房屋。
因为寒川音“听”见了。
那是神秘又未知的音乐……她向来很难拒绝这样的诱惑。
当第一个音符从黑暗中钻出来时,仿佛有鼓面在被拍打,悲伤曲调的三味线也随之奏起。但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如果这仅仅只是一首歌曲也就算了,偏偏不是的!它远远不止一首!
无数杂乱无章的乐曲汇聚在一起,架子鼓,提琴,钢琴,三味线,八尺,唢呐……东西方众多乐器所演奏出风格不一的乐曲,但在寒川音的异能感知里,它们疯狂而扭曲地汇聚在一起,共同高歌出某种庞大的、可怖的音乐集群!
怎么回事?
这种普通到在动静随处可见的一户建民宅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连人影都没见到、音乐先显现出来的场面?
这已经不是“看到一个注定不凡的人身上带着几首乐曲”的程度了,而是一大群不平凡的人聚集在这里开趴体!好哇,你们东京人开银趴不叫上我……不对,不对!
黑发少女猛地往后倒退了一步,硬生生克制住自己心神摇曳,异能都要发疯的饥渴索求冲动。
异能【万物之音】狂躁地想要去获取这样前所未见的音乐,但理智令她的额头刹那间流下了大滴冷汗,背脊的汗毛都为之颤栗,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危机直觉直接在脑子里炸开!
仿佛是灵魂和身体在彼此拉扯,让寒川音察觉到种种的异常和隐藏在其背后的惊怖。
“噢……你看到我了呀。”
民居的黑暗庭院中,陡然浮现出一双梅红色的、宛若猫之瞳孔般的诡谲竖瞳。
寒川音神色惊恐地看着那双诡谲的眼睛,脑袋里那些卡顿的异能曲目终于开始尝试着恢复运转,同时被这杀气所冻结的手指勉强能动了,她想要解开胸前的吉他包带子——
但是下一瞬间,那血色的“曲乐之山”动了。
那样几乎化作实质的邪恶,那样可怖的“山”与黑暗,整座如同夜空一般全部压了下来!
寒川音只能感觉喉头一凉。
紧接着是鲜血的热度,烫得灼人掌心。
她猛地捂住了自己断裂的喉咙,被某种利器切开的喉管发出了“嘶嘶”的恐怖喘气声。
【“一つ山声,谷越えて”(越过一山一谷……)】
年轻的异能者在下一秒用沾血的手指掠过吉他包带子上特意绑着的两小块金属片,金属片在碰撞之中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是“乐器”。
“乐器”既然奏响,那么寒川音脑中的某一道特定乐曲瞬间炸开!
顾不上将曲目正常完整的播放出来,她下意识地将曲子切换到最高潮的部分,仿佛在拨弄着音乐软件,让它在想要奏响的时间节点来播放。
这是寒川音趁着自己还未完全死去之前,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那如流水般闪现而过的一道生机。
但是胸腔处传来的剧痛阻止了这一切的继续。
寒川音听见了一声略显疑惑的自言自语:“你的吉他包里居然镶嵌着钢板?”
——钢板厚度2毫米,单是其本身重量就足有11公斤的重量,再加上吉他包本身重量和里面放着的诸多物品,这个包整体近乎13公斤重!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它依旧没能挡下这个怪物的致命一击。
她缓缓低下头,从本该属于自己心脏的位置,从个那个被挖开的巨大血肉空洞,看见了后方那个穿着黑衣之人的衣角。
那凶手的衣服布料上有着精致的华丽暗纹,一看就造价不菲。
“……嗯?”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之处,轻声开口,偏偏寒川音的双耳鼓膜被血液充满了回流的噪音,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噗通!
直接被掏心外加割喉二连致命伤的寒川音向前无力的跪倒在地,一头栽倒在地,暗红的血色在她身下迅速地晕染开。
在失去最后的感知前,寒川音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那户民宅门口钉着的住户姓氏牌子。
——【灶门】。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