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哎哟哎哟,这是……”
刘经理还是那熟悉的一脸谄媚,脸上的油都快被他的眼纹挤出来了。
钟可看见他就一肚子气,她连忙也回敬了一个做作的笑脸:“哎哟,这不是刘经理么?您怎么有空特意跑到包间里来服务啊?”
她说话的语气不能说阴阳怪气,简直就是把冷嘲热讽写在了脸上。
刘经理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真敢冲进张少的包间里,连裳还靠在她肩上,看起来就像被她扛着一样。
刘经理深知自己理亏,但张家的面子他又不能不给,眼下只好先安抚钟可:“呃,钟小姐……这里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钟可冷哼着一笑:“是啊,我还想问问刘经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她故意学着刘经理的语气,又一次摆明了不想给他台阶的意思。
刘经理毕竟是个人精儿,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一步,假意委屈:“钟小姐,您……您看啊,这……我们这里,毕竟是敞开门做生意,这客人高兴,就多招呼了一些人过来,热闹热闹,您看,这要是哪里惹了您不高兴,算我招待不周,我给您赔罪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哈?”
钟可沉默地看着他,心里略想了想,倒也没打算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毕竟她还要赶回楠城,刘经理眼下说的话,也没什么明显的漏洞。
她把快要滑倒的连裳扶了扶,意有所指地说:“既然张少爷喜欢热闹,刘经理就在这陪他热闹热闹吧。至于……我弟弟,我就先带回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转头看了看趴在她肩头的连裳,他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得神智不清了。
刘经理一听她说“我弟弟”,立刻就心领神会,连忙喜笑颜开地接下了台阶:“啊,自然、自然!钟小姐辛苦!既然是您的弟弟,那我就不耽误钟小姐回去了。”
他说完立刻侧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还朝身后的几个服务员使了眼色,那几个服务员也立刻恭敬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毛一见钟可要走,又不满地嚷嚷起来:“诶诶诶——!说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
刘经理立刻上前一把捂住黄毛的嘴,脸上还是不变的笑意:“钟小姐,您请,您请。”
钟可冷冷地瞪了黄毛一样,无视了黄毛眼神里的不甘,转身就带着连裳出了门。
确认她走后,刘经理这才冷下了脸,恶狠狠地对着黄毛低吼:“你才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完,又是对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会意,很快就有几个保安冲进来,架着黄毛出去了。
“喂、喂!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动我?知不知道我和隽少是什么关系啊!放开!……”
黄毛被丢出璀色的时候,钟可已经把连裳扔上了车。
黄毛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时候,忽然一个踉跄,感到右边膝盖一痛,让他整个人忍不住低下了腰,耳后似乎还有一股阴风袭来,冷飕飕的。
他疑惑地摸了摸耳朵,刚要转身——
一个响亮的巴掌,带着强烈的劲风,直接把他扇到了地上。
“哎哟!”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扇懵了,火气瞬间就蹭上心头:“次奥!哪个不长眼的,敢偷袭你爷爷!”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跟来人动手。
谁知刚一站起身,左边膝盖又是一阵剧痛,让他脚下再次一软!
他“嘶——”地痛呼了一声,强忍着又骂了句脏话,用尽全力转过身抬头看。
“是你?!”
他正要对着眼前的钟可继续辱骂,可忽然喉咙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顿时呼吸困难,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钟可用力甩了甩扇他巴掌的手,以她从妈妈那里继承的武力,只说物理意义上的力气,她也能打得他说不出话,所以刚才气急了没忍住,还是用手亲自打了他。
现在有点后悔,觉得手都脏了。
不过她也用妖力控制了黄毛的行动,顺便封住了他一直不干不净的嘴。
多听他说一个字,钟可觉得空气都被污染了。
于是,她那双赤红的双眸,冷冷回应着黄毛愤怒的目光,钟可轻轻一笑:“怎么?想骂我?”
黄毛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但喉咙里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钟可又假装努力在听:“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黄毛两边的膝盖痛得就像,有一百根钢针在密密麻麻地扎着他的关节,可喉咙又被无形的手牢牢掐住,他连努力保持呼吸都已经觉得疲惫不堪。
很疼,膝盖简直是钻心的疼!
可他又说不出话,喊不出来,只能狼狈地跪在地上,只剩下一双充满不可思议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好可怕!
钟可就那样居高临下地静静看了他几分钟,晚上的风有点凉,吹起了她的头发,时不时飞舞到她脸上,让她觉得有点痒,有点不适。
想回车上了。
钟可最后给黄毛丢下一句:“抱歉啊,实在听不见你说什么。可能……”她故意左顾右盼像在看空气,“这樑城的空气,会把太脏的话消音了吧。你就再在这儿休息休息,吹吹风,醒醒酒。再好好想想——”
她犀利的目光扫向黄毛的脸,嫌恶地说:“长在脸上的嘴,怎么能那么脏。”
说完,顾不上黄毛还在试图挣扎,头也不回地上了不远处的车。
坐到车里,钟可还没有平息刚才的怒火。
她又看了看后座躺着的连裳,第一次觉得自己心里的感受很复杂。
这个人,和她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她会对他好奇,也只不过因为“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在爱美的基础上,他的血,的确很对她的胃口——
除此之外,她其实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但在钟可的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自己会急着赶回来,不完全是为了救他,主要想顺便看看那位张公子的真面目,再给刘经理上点压力。
可当她真的推开门,看到沙发上的连裳被张君隽按着灌酒的时候,她的愤怒程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强烈。
为什么?
为什么要任由旁人对自己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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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很难受却不肯反抗?
那个黄毛,跟张君隽比起来,最多算是个从犯。虽然他嘴很脏,说的话不堪入耳。
但黄毛这样的人,也敢对着钟可叫嚣几句,可见人一旦狐假虎威久了,是真的会连自己都骗了的。
她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受委屈”,或是“忍耐”。黄毛这样的段位,放在平时,都用不着她动手,老薛的拳头就够他受的。
老薛名义上是她的司机,实际上从小到大算她半个监护人。
钟子钦让老薛看着钟可,一是防止她冲动闯祸,二是,对付普通人类,普通人类中的强者也就足够了。
可今天她不想忍了。
如果人类学不会反思自己,她不介意替这个世界给他们一些“教育”。
——当然,应该受“教育”的,可不止那些明晃晃的“恶人”。
钟可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她答应了贺念戈,还得赶回贺家。
来不及想更多,她先发动了车。
黑色SUV疾驶在夜间空阔的高速上,钟可的思绪又飘散起来。
连裳在后座睡着了,钟可看到,他下巴上的红印还没有消失。他的皮肤很白,那片红色的印记看起来还很显眼。
钟可忍不住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等他睡醒再说吧。
她原本已经怒不可遏,想把他摇醒狠狠质问一番。
可忽然间她又想起了贺念戈的话,“要客观”。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对她造成可怕的威胁,她也习惯了审视别人,甚至审判别人,对一切她不感兴趣的,或让她不满的,都果断远离,或坚决反击。
可是……
她毕竟不了解连裳。
不知道他是怎样长大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璀色那样的地方“工作”,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受了欺负,却还任人宰割。
明明……
明明她特意给他发过消息!
甚至,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或者被人强迫,她还特意给刘经理打了电话。
钟可觉得,自己难得的善意,被他轻易浪费了。
所以她生气。
可高速上宽阔的视野,夜间公路上安静的环境,和两边不断倒退的植物,让她冷静了不少。
她能选择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别人应该也一样。
无论连裳为何没有听她的话,“哪儿都不许去”。
无论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璀色那种危险又阴暗的地方。
就算他只是为了讨生活……或是抵抗不了张君隽的威胁,或者他干脆就不觉得那样很委屈……
这些,都不该是她来操心和下结论的事。
他有他的人生。
当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钟可想着,等到了楠城,等他清醒了,再好好和他问清楚。
然后……
好好和他道别吧。
毕竟也算相识一场,如果他需要,她可以考虑帮忙。
但如果,她的好意从开始就是多余的,那就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