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变脸
    回到楠城,时间比钟可预想得早,还不到零点,她看着后座上已经开始呻吟的连裳,估摸着他快醒了。

    想了想,钟可决定先把他带到市区,找个酒店安置,然后再回贺家。

    楠城市区虽然来过好几次,但她其实没那么熟悉,因此在闹市区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酒店,钟可就开了进去。

    把车停好之后,钟可又犹豫了一会:叫醒他?把他扛进去?

    以他喝醉的程度,扛他进酒店应该难免会引人注目吧。

    这是在楠城,或许不至于像她在樑城那样,被偷拍或是上热搜……但为了不给贺念戈惹麻烦,也为了不给钟氏的舆论风波加码,她还是决定先把他弄醒。

    于是,钟可回过头,对着后座躺着的人试探地叫:“连裳?连裳你醒醒。”

    连裳似乎哼唧了一声,头往座椅深处挪了挪,却并没有转醒。

    钟可知道药店有卖解酒药之类的东西,再让他多喝点水,或许就能清醒了。

    但——

    她耐心实在有限。

    于是,看着那人有些糟乱的头发,和身上那件碍眼的亮片西装,她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满:既然寻常手段对他并不起效,既然好好说话他也不听。

    那就让他清楚地知道知道,惹谁都别惹血族的大小姐。

    钟可先打开车门下了车,再返身上了后座。

    她从后座的空间里找了个空隙蹲在连裳身旁,轻声告知:“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顿了顿,一口咬上了他白皙的脖颈。

    几乎就在她的尖牙刺入他皮肤的一瞬间,连裳皱了皱眉头,整个人发出一声低吟。

    钟可却来不及观察他的表情,一股熟悉而迷人的香甜,再一次充斥在她的口腔。

    嗯……好喝。

    钟可甚至有点沉迷地闭上了眼。

    怎么办呢,这个人,虽然哪哪都不合她的心意,作为食物……却是极其美味的。

    她吸他的血,他原本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也逐渐清明,连裳终于开始有了意识,很快就张开了迷蒙的双眼。

    “额……”

    他不由自主地在口中发出了一声呜咽。不知是醉酒的痛苦,还是被吸血的不适。

    钟可听到后,睁开眼去瞧他。

    见他差不多恢复了神智,她也克制地住了口。

    她的嘴角离开他脖子的时候,还不忘微微舔舐了一下那可怖的伤口。

    那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立刻就神奇地愈合了。

    然后,钟可才抬头看他:“醒了?下车吧。”

    连裳虽然被她“醒了酒”,脑子却不免还有些迟钝,他骤然从昏昏沉沉的感受里清醒,比刚睡醒时的感受还要迷茫。

    他本能地应了一声:“嗯……”

    但其实,他还没能真的反应过来,这是哪,他又怎么会在这里。

    钟可见他这样,伸手从驾驶座拿了瓶水递过来,连裳接过后,她平静却不容易质疑地说:“五分钟,清醒了再下来。”

    说完,她就从后座下了车。

    连裳下意识地弹坐起身,他第一反应是想留住她。

    可坐起来之后他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她的车上?

    钟可人已经站到了车外,连裳隔着玻璃,看不清她的神情。

    钟可简单扫视了酒店的停车场,停的车不算少,四周路口也都有摄像头。

    她总是觉得她在钟爱酒店被偷拍的事,有让她觉得怪异的疑点,却每次想深入分析是什么疑点时,思绪就会卡住。

    眼下再次到了停车场,虽然是异地,也不是她家的酒店,也不是她自己那辆显眼的车。

    可这里还是酒店。

    车里的人,还是她和连裳。

    这不算奇怪又有点巧合的情景,让她不免心生一丝仿若“宿命感”的念头。

    连裳的酒应该醒了。

    她今夜的心情原本是糟糕透顶的,可刚刚,猛猛吸了一大口他的血,倒是让她平静了不少。

    罢了,其实也不亏。

    就当利益交换了。

    真要说起来,从张君隽手里捞个人出来,对她而言,也就是举手之劳。

    而连裳这个人,想要怎么活、做个什么样的人,又关她什么事呢。

    何必为了萍水相逢的人,徒增自己的不爽?

    就当觅食了。

    ——但,也只能到这了。

    想到这,钟可甩了甩茂密的长发,迎着停车场里川流的风,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觉得心中畅快不少。

    她再次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连裳正喝完一口水。

    他咽下那口清水的时候,钟可敏锐地看到他喉结的抖动,那柔弱的脖子再次泛着诱人的光,让她差点忍不住再啃过去。

    还好她今夜并不是失了智的那个,她连忙挪开视线,用平静的语气对他宣布:“这里是楠城的酒店。一会,你自己进去开个房间,先好好睡一晚吧。明天早上,你可以去火车站,从这里回樑城,车次很多,时间也短,很快就能到。”

    说完,她才压抑了自己食欲,转过头来,强迫自己只看他的脸。

    嗯,看脸,别往下看!

    只是那张脸也……

    每次看到连裳的容貌,钟可都无法不感叹:凭什么啊?

    她自诩天资过人,美貌也是樑城有名的出众,他们血族的皮肤,白得就像是精美的瓷器,而她从小到大都接受着钟子钦悉心的教导,身上多少还努力保留了一些妖王那“优雅”的气质。

    可就算是她这样,从没容貌焦虑过的天之骄女,看到连裳也要咬牙切齿地酸上一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无论在乎或不在乎,看重或不看重。

    美貌,就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会让人一眼产生遐想的名片。

    喜欢,或厌恶,往往也会经由人的外貌,传递出第一眼的所谓“眼缘”,或者说“直觉”。

    她对连裳的美貌,就有着天然的直觉:美!太美了!真羡慕,真好看,真想要。

    可一想到,他们相识的时间、地点——她的直觉很快又变成了:这么美!却不懂得爱惜羽毛!实在是暴殄天物,可恶!看着就烦!

    ……

    也正因这样,她在收到连裳的消息时,心头才会涌上那么奇怪的感情。

    她一边嫌弃他的“倒贴”,一边却又做不到真的无视他的求救。

    钟可心想:所以,拥有这样离谱的美貌,果真该交税吧。

    可她的话,没有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立即引起波澜。连裳似乎听懂了,甚至在她说话的过程里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但当钟可直视他的眼睛时——

    他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钟可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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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算什么展开呢?

    这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难道是因为……智力有缺陷……所以才不得不在那种地方……“工作”吗?

    钟可的脑中甚至开始有了这样的揣测。

    可如果真的是那样……钟可会无法面对自己,她会深深自责于,自己对弱势群体太过残忍。

    于是她主动问:“你……你是不是……”

    有病?

    她本来是这样组织的语言,可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

    不合适!

    哪有直接问人家有没有病的?

    如果他真的是病人,岂不是很伤人?

    如果他不是……那就更伤人了吧。

    钟可只好临时改口:“你是不是……故意找我的茬?”

    好,就这样,很好。

    钟可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这样问,就把“无理取闹”这个形象,留给了她自己。

    那么无论对方是有心或无意,反正责任在她。

    连裳果然露出了满脸的疑惑,他眨了眨眼睛:“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明明给你发了消息,让你等我。我让你在等到我之前,哪也不要去。我是这么发的吧?你是答应了我的吧?然后呢?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然后你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她一口气把之前想问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但这一次和她在高速上所想的不同,原本她是觉得,如果能救他于水火,那就做个顺水人情吧,反正她也把他带出来了。

    可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再没有了质问和气愤,只剩下了浅浅的好奇。

    这一次,她是想好了,聊完今晚的事——

    就和他彻底告别。

    无论他是倒霉的可怜人也好,心机深重的软饭男也好,或者有任何目的来接近她也好……

    只要不给他再见面的机会,就可以杜绝其他的一切风险和烦恼。

    ——他是很美,也很好吃,但钟可,她又不真的是他们眼中的“纨绔千金”。

    她一连串的追问似乎让连裳愣了好一会儿。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钟可的脸,视线没有飘忽不定,也没有向任何方向移开,好像正在思考,整个人却又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钟可自从想开了之后,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她和贺念戈说好了,她会在清晨之前回去,还有不少时间。

    足够她再听一听这位美人的说辞。

    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么美的一张脸,心中若说完全没有遗憾也是假的,那就多看一眼算一眼!

    连裳过了好半天,才像终于接上了电,他还是一脸的无辜和无害,唯唯诺诺地问了句:“……姐姐,是生我的气了吗?”

    啊?

    钟可扶了扶额头。

    原来他是走的这个路线?茶里茶气的?装傻白甜?

    两次见面,他都喝多了。

    但初见时他短暂清醒的那一次,钟可分明记得,他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主动和她搭讪,在喝下那杯“决忘”之前,他还敢说,“做她的宠物”。

    钟可忽然笑了。

    和她演戏是吧?

    巧了,她在贺家这几天,别的不说,锻炼的正是演技。

    她也开始阴阳怪气地讲话:“怎么会呢?我可不会……随便就对一个捡来的陌生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