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絮瞬间被惊醒,软着胳膊看消息,是莫宁发来的,表示明天去不成了,老板不给批假。
理由说清楚后,消息框最顶端还在不停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于是柳南絮就没有回复,等着对方发完再说。
他本以为莫宁是在那边纠结可不可以要求消息及时共享,觉得这事还真有意思,心想:你竟然还会感到不好意思?
顶端那里,“莫宁”和“对方正在输入中…”不停地来回切换,等消息的人眼看就要熬不住了,终于,消息来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死亡校车只会在起雾的时候出现。
柳南絮更乐了,倒不是因为得到如此明确的线索,单单是因为莫宁居然会反思自己,这是他没想到的。
线索蹦出来后,消息框顶端彻底安静了。
柳南絮从床上坐起来,打字问:这是什么意思?
顶端再次热闹起来,不过没多久,莫宁的解释就过来了。
“我想了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不能一味地对你提要求,所以想用这条线索换取你明天得到的线索,你想和我说多少就说多少,不强求,以后也是。”
依照柳南絮对莫宁的了解,说明这些话反之亦然。
莫宁这样做表达的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什么呢?
同一件事,每个人的处理方式和初衷可能都不太一样,所以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她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要多阳光就有多阳光,但真实的她终究不是那样的性子。
莫宁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拯救,又要求自己手里必须牢牢抓着能拯救她的人的弱点,这样才会感到放心。
这个姑娘游走在矛盾之中,生活在权衡利弊之下,可是现在,她把手里面的底牌丢掉了。
柳南絮无法确定莫宁的手里面有几张底牌,但是猜测,不会多,纠结了那么长时间扔出来的这张,说不定就是唯一的一张。
所以……这代表着他在莫宁那里的信任度在骤减。
柳南絮看着再没有风浪的聊天界面,不气是不气了,改成心慌了。
这次轮到他给莫宁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通。
接通后还是没动静,柳南絮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拨打的电话,现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只好一直僵持着。
大抵是受不了了,莫宁开着玩笑说:“电话费很贵的。”
柳南絮很没有情商地往下接:“我打的电话,不扣你的话费。”
“难道你赚钱就很容易吗?”莫宁气不过他这种伪有钱人的做派,“你想说什么?快说,我着急睡觉。”
柳南絮想问问她可不可以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想问问她到底瞒了多少线索,更想告诉她多相信自己一点……
内心汹涌澎湃,热浪翻涌,到嘴边只有轻描淡写地一句:“没什么。”
“那你打电话干什么?”莫宁确实很不安,但是说出来的话只有开玩笑的意味,完全听不出来她真正的情绪。
柳南絮撒了一个相当不完美的谎,道:“打错了。”
为什么要撒谎呢?撒这个谎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好,我太困了,就先挂了,”莫宁说着还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打着哈欠也不妨碍她把话说完,“你也早点睡,有线索再见!”
这通堪称奇怪的电话在莫宁的哈欠声中挂断,把人搅和得更加容易胡思乱想。
按下“挂断键”的瞬间,莫宁闭上了嘴,假哈欠打得相当不错,跟真的似的。
房间没开灯,她要省电费。
莫宁躺在床上卷着被子,努力把身子绻缩成一个球。
每交代一个线索,她内心的焦虑就会增大几分。
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嗜睡,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现在相当不安全,莫宁已经开始害怕自己会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了。
昏暗的房间内,连脉搏跳动的声音都被放大,高度紧绷的精神让莫宁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下接着一下,她确实还活着。
是吗?
可惜状态不怎么好。
莫宁在心里面想:要是可以死掉该多好啊!
如此这般想着,床上的人还真把自己想困了,真哈欠从嘴巴里呼出来,姑娘含着眼泪找周公去了。
同样是昏暗的房间,柳南絮的状态比莫宁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他想的不是生死,依旧在琢磨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的“信任”二字。
琢磨着琢磨着,他又给顿悟出一个问题,好在,这个问题的主动权在自己这边。
柳南絮抛开“如何让莫宁信任自己”,心想:我信任莫宁吗?
相处之间的种种迹象表明,确实存在“信任”的部分,首先一有线索就同她分享,再者没怎么强求她把知道的都告诉自己,以至于在发现“福安安”这一条线索的时候,处理方式不严谨。
就像莫宁说的那样,及时共享,没有理顺可以两个人一起理,没必要一个人理顺了再去告诉对方。
总之,自己确实存在问题。
柳南絮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承认道:自己其实对莫宁并不够信任,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表面功夫。
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呢?
莫宁讲述的那些自己毫无印象的往事?莫宁虚假的情绪展现?
似乎都不是。
不对,没有“似乎”,就是“都不是”。
种种迹象表明,他对莫宁不是不够信任,而是一点都不信任。
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柳南絮还是忍不住烦躁地翻了个身,记忆跟着翻转,把莫宁喊的“柳老师”给转到了最上层。
没想到现在只是想想就会引发头疼,声音落得很远,吸引着柳南絮往最深处探寻。
过了一分多的时间,他顶着难耐的头痛感,顿悟般想:我和莫宁之间,肯定不仅仅只有她说的那些事,后来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而且极有可能,那些事莫宁也忘了。
遗忘,真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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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可怕的事。
它会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吞噬过往的经历,这头巨兽既胃口大,还生性贪婪,关键是不挑食,不论美好的,还是残酷的,都想占为己有。
它一出现,糟糕变得不再糟糕,痛苦变得不再痛苦,同样,美好变得不再美好……
之前柳南絮没有认真思考过“遗忘”,可是现在,他想从巨兽口中把属于自己的回忆全都夺回来。
不论糟糕、痛苦、美好,都要夺回来。
要问为什么的话,仅仅是因为他还不想忘。
月亮下了夜班,疲惫地和接班的太阳换岗,它们俩把动静闹得太大,以至于熟睡中的人们都从睡梦中惊醒,被迫开启崭新的一天。
午时,刘景没什么事,在等外卖的时候站在窗边远眺放松眼睛。
直到有敲门声响起,他转身让人进来。
来人是柳南絮,来告知下午请假的事。
“我知道,你只管去就好了。”刘景说着,非常欣慰地笑了笑,“能看到你小子请一次假还真是不容易。”
假都已经请好了,柳南絮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刘景大概率猜到了原因,见人还在犹豫,带着他到茶台前坐下,如往常一样烧水沏茶。
柳南絮来这一趟,确实不单单只是为了请假,还有一些事想问问老板,只是他实在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多想。
刘景手上忙活着,随意地开口问:“我看你这脸色可不太好,怎么,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哦!没有。”柳南絮下意识否认。
刘景笑了笑,没有再执着探讨这个话题。
热茶沏好后,柳南絮才决定还是要问问:“刘哥,您为什么要帮我?”
刘景在茶台上捯饬,连头都没抬一下,说:“你要问的是在学校给予你的帮助,我还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原因,看重你这小伙子身上的前途。”
听到前面的话,柳南絮就明白自己没有多想,十分肯定地说道:“您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刘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想让要答案的人清楚地把问题问出来:“那是什么?”
柳南絮没办法,只好问:“为什么帮我接近赵安梦?”
“小絮,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刘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是打算把话题往更深层面引入的征兆。
“你们都是我的员工,身为老板,看重员工的工作能力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也必须保障员工的人身安全,你刚才话里面用到的‘接近’这个词,我觉得不太礼貌。”
柳南絮直直地看着刘景,如他所意改了口,重新问:“那您为什么要帮我?”
对于更正后的问题,刘景给出了一个带着点不太对劲的回答:“因为我开始好奇你的私生活了。”
柳南絮没说话,只认为刘景这是在糊弄自己。
刘景同他对视了几秒,率先打破不太和谐的气氛,反问:“柳南絮,你了解你自己吗?”
刘景很少会直呼其名,每当他喊全名的时候,就说明正处于很严肃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