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恳恳的沈县令顶着烈日晒了一个多月,黑了几度,在枫叶一夜之间点燃四面环山的那天,终于迎来了秋分,迎来了凉爽的天。
沈云瑾不用给沈梨初扇风后,也开始帮沈梨初处理起县衙内的各项事宜。大多是些杂事,但沈云瑾处理的井然有序,甚至还收了衙内仅剩的三个衙役当自己的小弟。
“大哥,这是今日账目,请大哥过目。”
李三奎狗腿地双手捧着账本递到沈云瑾面前,沈梨初心里酸的不行,嗤了一声:“三奎啊,他是大哥,我是什么?”
“皇帝咯,吾皇万岁。”
沈梨初被李三奎掐着嗓子学太监的声音逗笑,“大胆三奎,朕只能活万岁吗?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张丰和苏四河十分配合地一左一右架起李三奎的胳膊,边拖李三奎边嚎:“皇上,草民冤枉啊!大哥!大哥快帮我向皇上求求情,饶了草民吧。”
沈云瑾笑起来时才有酒窝仍旧明显,上扬的唇角,弯月的双眼,无一不吸引着沈梨初的视线,望一眼就再移不开:“皇上,三奎也不是有意的,恳请皇上网开一面,绕三奎一命吧。”
沈梨初做足了那昏庸君主的样,松垮垮坐在太师椅上,一只腿放在椅把,撑着脑袋斜躺在椅背上:“既然沈爱卿开了口,那朕便饶了他吧。”
“只是就这样饶了实在无趣,不若……”沈梨初扫了一眼,笑意甚浓地挑起眉:“不若爱卿跪下给我磕个头,也好让我看看你们的兄弟情义究竟有多深。”
李三奎指着沈梨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昏君,竟敢让我大哥给你跪下,那我宁可死。”
沈梨初笑问沈云瑾:“爱卿觉得呢?”
“皇上想让臣跪,臣便跪。”
眼看沈云瑾起身时,县衙外的鸣冤鼓响了。
沈云瑾笑道:“看来今日是跪不了了。”
沈梨初走到沈云瑾身边,眼看那三衙役的身影消失后,才开口:“喻之啊,若是我们真谋反成功,而我也登上的了皇位,有一天,你的人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该如何?”
“……”
沈云瑾的笑容已经淡了很多,快要走到门口时他才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杀”。
“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啊,这县令仗着官威,竟然强抢民女,将我家两个妹妹关进了县衙里,如今竟是将我拦在了门外,还想将我乱棍打死,还有天理吗?”
“沈县令不是那样的人吧?”
“我也觉得沈县令不是啊,前几日沈县令还让大夫帮我娘瞧了病,没要一分钱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文撒泼道:“能有什么误会!我亲眼所见沈县令派了人将我妹妹掳走,你看我这身上的伤,全是沈县令派人打的。”
“是吗?”沈梨初抓住赵文展露出来的那条有伤痕的胳膊:“你且说说,我是何时派人去你家掳走你妹妹的?”
“自是前天。”
沈梨初还未开口,围观的人先替她说了话:“前天沈县令在河源村跟其他人在耕作,哪儿有人手去掳人?”
赵文开始紧张起来:“我记错了,是昨日。”
“我看你就是来找事的吧?”一位大婶开口:“昨日沈县令带着衙役在巡街,大家可都是看到了的,你这满口胡话的小人,我看是你自己弄丢了妹妹,来胡乱攀咬县令。”
沈梨初看向眼前这个已经开始发汗的人,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妹妹就是被他抓走的,你们不要被他骗了,就是他带走的我妹妹。”赵文龇牙咧嘴:“沈县令,你迷惑了这么多人,我说不过你,你可敢让我搜一搜这县衙?”
“县衙岂是你可以随便乱搜的?”沈梨初莞尔:“不过若你不服气,本县令可以让你一搜,若是最后没有搜到你妹妹,扰乱公堂,诬陷县令,按律二十大板,押送地牢,你可要想好。”
赵文犹犹豫豫,“你肯定、你肯定把我妹妹藏起来了,就算我去搜也搜不到人。”
“你这么说好有道理哦。”沈梨初不想再和这人有过多的纠缠,拉着沈云瑾转身对李三奎说:“既然他不愿搜,那就直接按律打个二十大板,押送进地牢吧。”
在赵文的哀嚎声中,沈梨初带着沈云瑾到县衙的后堂找到了赵萍儿。
沈梨初:“我准备让赵文去帮我们耕荒地,你觉得如何?”
赵萍儿皱眉直摇头:“赵文好吃懒做,若是让他去帮忙,定然想方设法的偷懒,不会真的去干活的。”
“这不是还有你吗。”沈梨初拿出专门为赵萍儿打造的鞭子:“你去监督他,若是偷懒直接抽他。”
赵萍儿:“这……这不好吧?”
沈梨初笑道:“他打你的时候可没觉得不好,换成你打他了你却要想这好不好吗?况且他诬陷本县令,按律要打二十大板,本县令看他是初犯,让他耕几个月的地来抵他的惩罚,他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赵萍儿拿着鞭子,“可是我是女子……”
“是我考虑不周。”沈梨初拿过鞭子,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粉色的丝绸绑在鞭子的手把上,还是个十分好看的蝴蝶结:“这样就很符合你女子的身份了。”
“……”
赵萍儿走后,沈云瑾才颇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梨初:“前几日,你让裴熠找了几个平民去了一趟河源村。”
沈梨初抬手接过一片飘落的叶子,对着阳关看起了叶的脉络:“是又如何?”
“你让他们不经意地向赵文传递出你掳走了赵萍儿和赵小荷,甚至还和赵文透露出她们拿走了父亲卖她的钱,一共一百两。”
沈云瑾走到沈梨初身后,握住沈梨初的手,夺过她手上的落叶:“这笔钱多到足以让赵文冒险来县衙里闹事,而你故意在县衙门前处理他,是因为你这几天都忙着在百姓面前露面,他们会为你作证,你根本没有时间去掳人。”
沈梨初试着抢过那片落叶,可沈云瑾故意伸长了手,纵然沈梨初跳起来也没有办法触碰到,只好放弃:“多大的人了,还抢人东西玩,幼稚。”
“昨日我看了县衙的账目,只剩下二两七钱了。”
沈云瑾说:“这笔钱已经不够县衙开支了。”
“这就要请喻之帮忙。”沈梨初谄媚地搓着手,靠向沈云瑾:“喻之你放心,绝不让你白拿钱,日后清河县回了本,定双倍归还于你。”
沈云瑾:“?”
沈梨初:“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云瑾:“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出钱。”
沈梨初:“是啊,当初不是说好了,我让你和裴熠能在清河扎根,裴熠出兵,你出……”
等等!
当初他们根本就没有说沈云瑾负责出钱!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没瞪出个所以然来。
沈梨初皮笑肉不笑:“喻之你……应该会出钱的吧?”
沈云瑾颇有些为难:“……我想,但是我无能为力,我现在身无分文。”
沈梨初了然:“也就是说你当初从国公府出来,一分钱没拿是吧?”
“是的。”沈云瑾小心翼翼问道:“奕川你不会赶我走吧?”
沈梨初拍了拍沈云瑾的肩膀:“怎么会呢,就我们这交情,就算你身无分文,也可在我清河县住下,既然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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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我先去想想该如何弄到钱吧。”
“多谢奕川。”
“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不说谢。”
转了身,沈梨初立马拉下脸,马不停蹄赶回家中。
这个该死的沈云瑾,竟然敢骗吃骗喝!
“哥哥,你怎么把云瑾哥哥的东西都扔了?”
沈梨初笑道:“你云瑾哥哥他不想住这里了,让我帮他清理掉这些东西,好舟舟,你去把你裴熠哥哥喊过来,让他带着这些东西赶紧滚。”
……
几日后的某天早上,王青海到县衙,只看到了正在磨指甲的沈梨初,疑惑道:“小沈呢?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也没见到裴熠,没那小子整日里叽叽喳喳,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们啊。”沈梨初轻描淡写道:“他们有事,不在清河。”
“什么事?这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吧。”
“应该回不来了吧。”
沈梨初把王青海拉到座位上:“王先生,守城门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若是觉得累了,我就让李三奎他们帮你。”
王青海笑道:“守个城门有什么累的?站在城门上,每天看着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着呢。县衙里人手少,三奎他们最近天天忙到二更天,就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再说当初是我主动请缨帮守城门,岂可说累?”
“辛苦王先生了。”
“哪儿会辛苦?我在清河十余年,对清河的寸草寸木了如指掌,我是真的喜欢这里,否则也不会直接辞官留在清河,也是多谢沈县令对我的信任,让我能继续为清河做点事。”
“王先生,您说这话就是折煞我了,我才要谢谢你,愿意留在这里帮我一同治理清河县。
沈梨初说:“明日是苏荷的生辰,盛望请我们都过去,王先生也来吧。”
“好,等我换岗后就去。”
*
苏荷生辰这天,是个明媚的晴天。
盛望专门从深山里采了许多花放在窗户旁,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若隐若现的花香。
沈梨初来时,拿了些山里采的野山菌,沈奕舟还亲手折了一只草兔子,苏荷喜欢的很,穿了根绳系在腰间:“舟舟折的真好看,苏姨姨以后每天都要带着这只小兔子。”
“苏姨姨喜欢就好。”
盛望勾着沈梨初的肩膀,递来一杯酒:“这可是去年我家阿荷亲手酿的桃花酒,你尝尝可喜欢?”
酒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喝进嘴里先是有些涩口,滑进喉咙后,又有些回味的甘甜,“还可以,给我来个两坛子。”
卫安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量不怎么样,要的还挺多。”
喝下去后瞬间脸红,盛望和沈梨初对视一眼,笑得更是大声:“一杯就倒的量,还好意思说我酒量不行呢,我可比你强太多了。”
“胡说。”卫安拍了拍脸:“我只是喝酒上脸,现在清醒着呢。”
“啊对对对,你可清醒啦。”
“可惜了,喻之和少阳不在,不然也能让他们尝尝。”
闻言,沈梨初不满地哼了一声:“好端端,干什么提他们?”
卫安不解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听说前几天你直接把喻之的东西都从家里丢出去了?”
“是。”
盛望:“我还听说喻之在你家门口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你看到他理都不理,还踹了人一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是。”
“他到底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你这般对待?”
沈梨初摇了摇酒杯里的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错付了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