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端公爷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在外面听得真真的。”小丫头跪在她的脚边,一吐为快。
“你刚刚怎么不说?”
“夫人,你也没有问我。”
看着青石板上斑驳的血痕,林莺时愧疚地看向脸色苍白的男人,之前脸上的抓痕已经结痂了。
林莺时低着头坐在镂空雕花方凳之上,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忙碌的郎中。
“小姐,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林莺时如释重负地出去,至少不用看宋怀恩幽怨的眼神。
“皎皎,你年岁不小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行事越发不稳重了。”
“父亲,对不起。”她当时就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本来她就一肚子火,再被宋怀恩用那种看淫/妇的眼神打量,一怒之下就动手了。
林居易看了她一会,抿着唇笑了:“皎皎,你颇有我当年的影子,想当初我可是美男子……”
“父亲,我给你说正经的呢,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一直隐约知道陆九昭对她余情未了。
可他从来没明说,她也就装聋作哑了。
现在竟然让九九喊他爹,还是当着宋怀恩的面,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林居易也不逗她了:“这种时候就要快刀斩乱麻,两个男人都不是一般人,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林莺时点点头,她也不想吊着人家,那不就成坏女人了。
“皎皎,我觉得陆九昭跟你最为般配,你性子跳脱不羁,陆九昭宅心仁厚,能包容你,又贵为王爷, 也能给你兜底……”林明川捋着白花花的胡须,提到陆九昭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赞赏。
“为父和你祖父的意见一致。”
林莺时坚定地摇头:“我对定北王并没有半点儿女私情。”就算过去有,现在也没了。
“哦,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跟宋怀恩整日怒目相向?”林明川大为不解。
“祖父,我不喜欢陆九昭,并不代表我喜欢宋怀恩?”感情的事情又不是判断题,不是对就是错,不是陆九昭就是宋怀恩。
而是选择题,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更希望是多选题,也没有人规定心上人只能有一个,多三五个也无妨。
不过照目前的架势看来,家里的条件肯定是不允许的,要不然明堂之上也不会挂祖父的墨宝了,一般都是挂名师大家的字画。
林居易面露为难,这就有点难办了,还不是一般的难办。
朝堂之上,只有陆九昭有能力跟宋怀恩一较高下……
“父亲,祖父,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不用为我的事情挂心,至于陆九昭那边我会尽快说清楚的。”
她从载酒堂出来,在西花园的凉亭中坐了一会,更深露重,她缩了缩胳膊,并不想回翠微居。
“冻着你没关系,万一把病气过给九九就麻烦了。”
林莺时挪了挪屁股,并没有拒绝男人的披风。
“少装模作样了,你又不喜欢九九。”
手臂上的痛不断提醒着宋怀恩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他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爱屋及乌,我喜欢你, 自然希望九九没病没灾。”
林莺时瞅了他一眼,她可没从男人的表情上看到一丁点的爱意。
周遭环境阴森森的,宋怀恩这话估计是说给鬼听的吧。
两人并肩走到翠微居门口。
“你先回去吧。”宋怀恩大步往相反的方向走,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莺时刚从浴房出来,就被人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男人胸膛的热气好似能把她的湿发烤干,似乎喉舌也被烘烤,她有些口干舌燥。
“你干什么?”她含着胸背,并不敢轻举妄动,她浑身只穿着中衣中裤。
这男人明显处于一种过分亢奋的状态,比起那天中了春燕喜春散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必是又遭人暗算,中了更为霸道的春药,那些人还真下作。
林莺时咬着唇,定定地看了男人好一会,并没有推开男人,她要是反抗了, 搞不好招致更猛烈的反扑,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男人也没说话,像一座沉默的大山一样,随时会压过来,滚烫的体温和粗重的喘息和那夜如出一辙。
她嘴巴张张合合,卡在嗓子眼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心一横,她带着男人往架子床的方向走。
“你再忍一忍,我帮你。”她低着头,似乎在为刚刚说出去的话感到害羞。
直到女人葱白般的手指搭在他褐色革带去解带扣,宋怀恩猛地瞪大了双眼,她好像误会什么了,他自然不会好心提醒。
上次他中了药,意识混沌,后半程才算完全清醒,可这次不一样,灯架上燃着灯树,室内通明恍如白昼。
他只需低垂眼睫,就能看到那娇艳欲滴的唇瓣还有含羞带娇的芙蓉面……
光是解腰带都花了小半个时辰,可林莺时迟迟没进行到下一步,转身去把灯树熄灭。
黑暗给了她充足的安全感,她在房间里摸索着。
男人浑厚粗重的喘息声就是最好的“指引”,她紧张不已脑子里像是在擂鼓……
宋怀恩似乎不满她的磨磨蹭蹭,直接迎了过来。
就那么光溜溜赤条条地立在她跟前。
从缄默的大山变成了一座活火山,还在不断喷涌着炙热的岩浆。
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似乎在等着她履行承诺。
林莺时转身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现在想跑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耳边传来一阵低哑的哼笑。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了一下,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绝对没有第三回,明天她收拾东西走,隐姓埋名也好,归隐山林也好,总之不会再跟宋怀恩有交集就是了。
俯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走神,闷不做声地拧了她的侧腰一把,林莺时尖呼了一声,也没跟他客气,成功地换来男人一阵痛苦的闷哼。
想跟我斗,门都没有。
她握着床沿,得意地挺起脊背,得意地冲男人挑眉:“你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不帮你了。”
“嗯。”
声音和他的掌纹一样粗糙炙热,贴着她的腰线游走。
林莺时觉得这次跟上一次有点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就像以前的那句广告词,一年逛两次xxx,每次都有新发现。
男人又掐了她一把,还是故意掐在之前的位置,估计明天会留下淤青。
不过她也理解男人,这种时候还频繁走神,会挫伤男人的可怜的自尊心。
很快林莺时没办法胡思乱想了,灵魂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她惊恐地望着上方的男人,想骂人,想打人,想杀了宋怀恩,可她疼得根本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不敢放急,会疼。
开弓没有回头箭,宋怀恩也不想回头,既然林莺时误以为他中了春药,那就只能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