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无涯哥哥,我是顺路去找姐姐,你跟着姐姐做什么?”付清秋无辜地眨着眼,反问他到这儿来是做什么。

    春日芳菲无尽,日辉灿然光影跃动,棠花轻颤,付清秋仰头满目欢喜地盯着他,纵使知道他是为了付清岁才来这儿,却又因他就在站在面前而高兴。

    话落,师无涯微微颔首,听不出喜怒,他淡声道:“我去找清岁,陪她说会话。”

    “既如此,那我们一道去陪陪她,她心思重有你在会好些。”他漆黑的眸子漫出些许欣喜,转身道,“走罢。”

    付清秋垂首走在他身后,做了师无涯十二年的尾巴,身体先一步替她做了回应,她乖乖地跟着他,只是从从前的一步,变成了如今的一丈。

    方才师无涯眼底那点欢喜被她看在眼里,心里不免酸涩,两人绕过海棠树,冬盈远远见来人,进屋去通禀。

    晴光入室,吹落满地海棠,付清岁正坐于松木云纹书案前画着迎春图,冬盈来时恰好画完。

    “去晾一晾。”她将画交给冬盈。

    冬盈小心接过,望向院道:“师郎君来了......”

    “那请他进来坐。”付清岁轻柔一笑,不甚在意。

    冬盈眉心紧蹙,犹犹豫豫地吐出后半句话。

    “二姑娘也来了。”

    闻言,付清岁眼中笑意凝滞,她能想到师无涯会来,却怎么也想不到付清秋会来,两人一道来是何用意,难道是想来试探她?

    付清岁心里拿不准,正琢磨着付清秋的来意,两人已至廊下,师无涯径直往里走,他对院子比她还熟悉,一路无人拦他。

    可见平日里他是常来的,付清秋跟进屋里,室内镂空五足银香炉燃着淡淡的梨木香,冬盈从她身边拿着画去院里晾。

    “清秋快坐,这几日身上可好?母亲总担心你”付清岁上前去迎她,付清秋被她拉着坐下。

    师无涯信步至书案边,顺手拿起羊毫笔,在宣纸上堪堪画了几笔。

    两人齐齐转头看他,付清岁凝眉,道:“三哥,你作甚?”

    师无涯并未抬头,见他不应,付清岁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画的什么,付清岁细细看去,虽说只有寥寥几笔,却初见人形。

    付清岁探问:“三哥想画谁?”

    师无涯适时停笔,付清岁拿起这幅画,迎着澄明的光晕仔细打量着画,师无涯站在一旁同她一起看画。

    他轻声问:“你觉得像谁?”

    付清岁举着画,光影交错间,有片刻她觉着画上的人,不是她,而是坐在桌边兴致缺缺的付清秋,只可惜只有寥寥几笔,她也分不清画的是她还是付清秋。

    付清秋端坐在原处,看他们赏画,她离得远看不清那画,但却从两人的交谈中,知道师无涯画的是付清岁。

    她唇齿轻启想说些什么,可又像什么堵着,最终只是静静地看着,什么都说不出,心头生出丝丝麻麻的酸涩感。

    “你来的时候,我也刚好画完一幅海棠春醒图,方才让冬盈去晾着,待会你走的时候,顺道拿走罢。”付清岁理好师无涯所作之画。

    “大姐姐,我能不能也要一幅?”付清秋抿唇道。

    付清秋自小不善琴棋书画,对这些提不起兴趣,她如今这一问,倒叫付清岁猜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挪开一步,离师无涯远了些。

    “你喜欢的话,就这幅送你,想来三哥也不喜欢这些画。”付清岁眼睫低垂,虚掩着低落的情绪。

    要把画送给不懂画的人,付清岁心头难受,可又避无可避。

    付清秋总觉自己言语有失,还未没等她想明白,却听师无涯开口:“是你画的,我自然喜欢,不过不缺这一幅,日子还长将来总会有别的画。”

    师无涯宽慰她,眸光轻柔温和,唇边漾开温柔地笑,付清岁抬眸看他。

    付清秋心中闷堵,隐在窄袖里的芊芊玉手紧攥成拳,仍由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师无涯已经很久没对她这样笑过,她那么想要得到的东西,付清岁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师无涯永远站在她身边。

    付清岁心里不高兴,师无涯也不痛快,她既要顾着师无涯,又要顾着付清岁,谁又来顾念着她呢?

    付清秋想不明白,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将来她会嫁给师无涯,师无涯会娶她。

    想到此处,付清秋暗暗松了口气。

    “三哥,日子再长,我总归是要嫁人的,将来恐怕不能随时赠画了。”付清岁叹道,“三哥,从前你说的话可算数?”

    付清秋屏息凝神地听着,师无涯曾对付清岁许下重诺,此生非她不娶,难不成付清岁真的要师无涯实现这个诺言?

    可当初付清岁分明答应她会离师无涯远一点的。

    师无涯拿起书案上的笔,蘸了墨,在她的白皙的脸上点了几笔。

    “至少如今一切都好,别说这些丧气话。”师无涯搁笔,余光扫到付清秋,只见她如木偶抽丝,毫无气色。

    “怎么了,清秋?”付清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清秋你的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付清岁快步至她身边,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付清秋拍开她的手,从木凳上猝然站起。

    “没事,大姐姐那幅画还是给无涯哥哥罢,日后大姐姐再给我就是了。”付清秋起身要走,她的目光正巧对上师无涯。

    师无涯大步朝她走来,他一动,付清秋心里隐隐期待,他会说些什么,又会做什么。

    “付二姑娘要走了吗?”师无涯在她身前站定,“你我一道来的,那便一道走。”

    付清岁颔首称是,“冬盈将海棠春醒图收来给三哥。”

    冬盈闻声去院子里收画,竹架上落了不少的海棠花,粘在画上蹭了墨。

    “姑娘,这......”冬盈犯了难,她没曾想过这些海棠会蹭墨。

    付清拧拿起画,细细看过,蹭上去的松烟墨渍改也改不掉了,要送人的话,实在是拿不出手。

    “三哥,要不还是——”

    不待她说完,师无涯倾身夺过她手中的画,“我瞧着不错,别有意境。”

    付清秋低眉敛眸,心里那处酸涩点点溢出来,她真想问一问师无涯,可要是问了,得到自己不喜欢的答案,又该如何办。

    宁愿就像此刻,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像绿柳说的,或许师无涯只是还没明白她的好。

    付清秋悄然侧目,看那幅画被他小心地卷在手里,她想如果她会作画是不是也能让他这样珍视,要是自己也有这样好的才情,就好了。

    “三哥不嫌弃就好了,清秋那就让三哥送你回去,今日我就偷个懒。”付清岁柔柔笑道,“过几日我再画一幅叫冬盈给你送去。”

    付清秋淡淡道:“多谢大姐姐。”

    付清岁目送两人离开,冬盈收好书案上师无涯的画,她仔细瞧了瞧,讶然道:“这是画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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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岁盯着那幅画,眼神暗了暗,轻声道:“收好罢,日后就知道画的是谁了。”

    她和付清秋同父异母,生的有几分相像,那画上的女子眉目不明,寥寥几笔只有轮廓,实在是说不准是画的谁。

    海棠花树下,蝶飞叶舞,两人穿行其中,付清秋跟在师无涯身后,师无涯放慢步调,最终二人并肩同行。

    付清秋抬头看他手上的画,佯装不在意地问:“无涯哥哥很喜欢大姐姐的画吗?”

    “喜欢,”师无涯不知她的心思,不假思索地答道,“你也喜欢?”

    付清秋摇摇头,额前碎发飘扬,她黯然失神:“我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为何方才要和我争?付二姑娘,你口不对心。”师无涯勾唇一笑,眼中升起一丝玩味,“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今日伯母所说之事,难免会叫清岁伤心。”他慢慢道来,“你若是有心,平日多与她说说话,不必每日都跟着我。”

    付清秋急道:“这不一样!我是喜欢你,我才跟着你的。”

    师无涯满不在意,“付二姑娘,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有些话你是真的没听见还是不想听见?”

    师无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沿途他弯腰避开低矮的海棠花枝,付清秋见她走,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无涯哥哥,我喜欢你,你不需要我也会喜欢你,你就不喜欢我?”付清秋为难地跟在他身后,师无涯走得太快,她只能小跑跟着。

    海棠花落在师无涯肩头,付清秋一时失神,伸手去摘他肩上的海棠花,师无涯似有所感,乍然回首。

    “付二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师无涯攥住付清秋的手腕,眸光森寒。

    他手上的画被捏皱,付清秋手腕被攥得生疼。

    付清秋眼中闪过泪花,委屈着说:“无涯哥哥,你肩上落了海棠花,我想给你掸开。”

    师无涯瞥了一眼左肩,随即松开她的手,自顾自地掸开肩上花。

    “哦,多谢付二姑娘的好意。”

    话落,师无涯伸手拍她的头,拈起她发丝上缠绕的海棠花,殷粉的花瓣衬得她气色好了不少,相比于前几日,现如今鲜活不少。

    却是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缠人。

    师无涯漫不经心地扔掉花瓣,懒懒道:“还你的好意,两不相欠了。”

    付清秋抬眸愣了好半晌,她记不清上一次和师无涯这么近的距离是在什么时候了,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发什么愣?”师无涯冷声问她。

    付清秋醒过神,小声喊了他一句,“无涯哥哥。”

    师无涯拧着眉离开,不再回她的话。

    付清秋追上去,看着他手上的画,“无涯哥哥这幅画折了,我让大姐姐重新画一幅罢。”

    “不用。”师无涯道,“画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画的。”

    付清秋脚下一顿,方才那点欣喜又被压了下去,这话明摆着在说他在意付清岁,是他这样在意付清岁,而不是付清岁心心念念着他。

    付清秋忽然明白就算她对付清岁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抵师无涯心里喜欢她,他要凑上去和她说话。

    师无涯的一举一动都为付清岁说话,就算那天她没能听到那些话,心里不也早已认定了吗。

    付清秋小跑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他,她要问一问师无涯为什么要这样喜欢付清岁,为何要弃婚约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