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霓把自己的房间紧急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没空理,不管是什么,一股脑地硬塞进柜子和抽屉里,乾坤大挪移得干干静静,这才呼了口气,让张旬进来,嘿嘿笑:“有点乱……”
张旬也笑,笑着第一次堂而皇之地进到蒋冬霓的卧室。他扫一眼就能看出她刚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比如懒人沙发上现在一件脏衣服都没有,被子也被叠成方块放在床头。
床单被拉得整整齐齐,上头铺了三套衣服,其中两套都是张旬买的,而蒋冬霓之所以问他的意见,当然是因为她拿不准,另外张旬觉得有她太久没有和异性约会的原因。
虽然蒋冬霓肯定不会承认这是约会,她的意思她只是把这当作一次需要重视的饭局。
而张旬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这件吧。”他还是给了中肯的意见,指了其中一套淡紫色的套装,花边领衬衫和直筒型短裙。
蒋冬霓有些犹豫,她也觉得这套好看,但因为不太日常还一次没有穿过,“会不会太正式了?”
“不会,不要穿高跟鞋就好。”张旬说。
蒋冬霓想了想,觉得张旬说的在理,“那就这套吧。”
到了周三,睡到中午自然醒的蒋冬霓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张旬煮了海鲜面,蒋冬霓呼哧呼哧一下子就吃完了,看起来意犹未尽,却不打算再吃了,说是留着肚子晚上去吃大餐。
吃完饭她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再过了会,就穿着那身淡紫色套装出来了。
布料轻薄柔软,衬得她人更瘦了些。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再走到张旬面前,张旬这才发现她还化了淡妆,勾了眉毛和眼线,浅粉色的唇,恰到好处的提亮,秀气的一张脸像缀着露水的紫藤花。
虽然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她问他:“还行吧?”
如果他说不行呢?
张旬看着蒋冬霓,心里笑自己竟然当真以为她是个疏于打扮的懒女人,懒是真的,但她只是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要漂亮的想法。
他给她买衣服买到最后,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张旬冷冷地想,不知道她晚上要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要用心到这个程度。
但表面上,张旬还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参谋,“头发盘起来可能会更合适。”
蒋冬霓听了,随手挽住头发,几缕发丝落在耳侧,她往镜子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好像盘起来是好看点。”
她觉得张旬这明星当的着实有水平,于是进屋去找发夹,盘好头发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平时下班时间,不知道打车会不会堵。最近入梅,虽然现在外头只是阴天,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雨了,而且骑电瓶去的话车的话未免好像有点不太优雅?
太麻烦了,蒋冬霓叹气,她这全是打肿脸充胖子,下次一定干这种事了。
她拎了一个小皮包准备出门,张旬在厨房里,像生怕孩子渴着饿着的家长,喊她:“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用……”
话音刚落,她听见张旬一声痛哼,随之“钉铃咣啷”一串绵响,像是刀掉到地上的声音。蒋冬霓吓得后背一紧,立刻冲进厨房——妈呀,地上还真有一把刀!就在张旬的脚边,台面案板上是一片片切开的西瓜,而张旬在洗手,仔细一看,哪里是洗手,明明是在冲伤口。
“你切到手了?!”蒋冬霓惊呼。
鲜血被流水稀释,化成淡淡的粉红色,蒋冬霓看着都疼得呲牙咧嘴,张旬脸色苍白地关掉水龙头,左手食指地那道口子还在汨汨流血,突然他很难受似的喘了口气,身体一晃,好像马上要晕倒了一样,勉强撑着厨台站稳。
蒋冬霓连忙扶他。
她要被张旬吓死了,比一个月前以为她撞伤她时还害怕。张旬身体僵硬甚至微微发抖,动都动不了一步,蒋冬霓见他额发都汗湿了,就要打急救电话,灵光一闪,“你是不是晕血啊?”
张旬有点反应。
蒋冬霓如释重负地长叹,只是晕血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蒋冬霓让张旬坚持会,她从客厅拿来医药箱,取出碘酒给他消毒。张旬自觉地别开脸不敢看,棉花沾上伤口的那一下,张旬浑身剧抖,蒋冬霓看到他下颌绷紧,是咬紧了牙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像那种逞英雄的小孩。
这种小孩最后眼睛里都会汪一大泡眼泪。
“痛就喊出来呗。”蒋冬霓说。
“……你轻点。”张旬闷哼一声,声音喑哑。
“……哦。”蒋冬霓耳朵有点痒痒的。
但她粗手粗脚惯了,动作再轻柔也轻柔不到哪里去,碰几下伤口张旬就抖几下,搞得她好像在虐待一样,蒋冬霓有点尴尬,让张旬忍忍,马上就好。
血流得有点吓人,左手食指指甲下方整齐地划上了一刀,但还好伤口不算深,贴上无菌敷贴,张旬有点急促的呼吸差不多回到正常节拍。
“缓过来了?”蒋冬霓问他,“你还好吧?”
张旬歉意地朝蒋冬霓笑笑,又要折腾,蒋冬霓把他赶出了厨房,换她收拾,把剩下的西瓜切了。
她心里哼哼,她又不是不会干活。
端着一盘西瓜从厨房出来,蒋冬霓拿起一片三下两下啃掉,翻旧账,“我不小心摔个跤都要被你念叨,结果你自己呢?切西瓜还能切到手,刀都掉地上了!还好没有砸到脚。”
张旬抿嘴看了蒋冬霓一眼,默默咬掉了自己手里那片西瓜的尖。
蒋冬霓:“……”
好吧,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还责怪他,“不过你真的晕血啊?”
张旬低头继续吃。
蒋冬霓怕他误会,情真意切地说:“晕血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啦,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笑话你的。”
张旬:“……”
蒋冬霓好奇追问:“不过你晕血的话,拍戏怎么办?”
张旬眼神还是有点躲闪,有点窘迫地说:“……拍戏知道是假的血浆,会还好,也会提前作心理准备,有必要的话会吃药。”
“这样啊……那你现在还难受吗?”
张旬摇摇头。
“那我……”
这下换蒋冬霓有点儿难为情,一来张旬看着还蔫巴巴的,二来刚才的惊慌失措还犹有余劲,虽然只是晕血这么个小毛病,再严重一般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就这么抛下张旬一个人在家……
蒋冬霓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可能都会吃得心不在焉吧……
张旬很善解人意,“你晚上不是约了人吃饭?快走吧,小心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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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事哦?”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蒋冬霓坐在沙发上没动,若有所思地又拿起一片西瓜,一口口吃掉后,她决定了,“算了,我不去了。”
张旬微露惊诧,随即很无奈地笑起来,笑她大题小作,“我真没事。”
蒋冬霓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他能有什么事呢?但说不上来什么感受,真的是于情于理,她都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陪张旬,不然太没人情味了。
又是老同学又是室友的,远亲不如近邻嘛。
张旬越是劝她,蒋冬霓反而越是犟了心,“我还是不去了吧,等等,我打个电话。”
听着手机那头铃声,蒋冬霓才有点担心许景恺会生气,但又觉得他应该是会理解的。
不是私密的、外人听不得的电话,蒋冬霓没有避着张旬,就走到阳台门边上,于是张旬听见蒋冬霓说:“喂,许……我是蒋冬霓。”
他听着蒋冬霓向对方道歉,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突然生病,所以今天晚上她不能去吃饭了,语焉不详,但态度诚恳,张旬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里那片西瓜,心里却突然很不是味。
他故意搅黄这场饭局,但并不想听蒋冬霓对别人低声下气。
“其实关于你说让我……”蒋冬霓话说到一半停住,应该是那个姓许的说了什么,她说,“行,那我们约下周三?”
张旬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指。
“明天?明天我早班,下午我五点下班……”
蒋冬霓和对方商量着,最后说了声“好”。
张旬里有点烦躁,这到底是怎么一顿非吃不可的饭吗?
“你们约明天吃饭吗?”张旬问挂了电话的蒋冬霓。
“嗯。”蒋冬霓说,“我本来想在电话里直接和他说的,反正我也没打算当老师,不过他还是说想请我吃个饭。”
她似乎也有点嫌麻烦,但看不出来厌烦,张旬问:“那你明天还穿这套衣服去吗?”
“对哦,你提醒我了。”蒋冬霓眉头一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直接穿这套去上班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还要化妆,或者我下了班回家一趟。”
蒋冬霓又纠结了,不过首先她要把这套衣服换下,妆也要卸掉。
白白折腾一趟,洗完脸从浴室里出来,蒋冬霓感慨果然还是穿着居家衣服最舒服。
“你晚上想吃什么?”她问张旬,他的手都受伤了,她坚持至少今天的晚饭她来做就好了。
“都可以。”
蒋冬霓听他的语气、观察他的神色,问:“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张旬嘴角扬了一下,意思是他没事,但这轻笑无声,似乎多了一丝意味不明,“我回房间睡一会。”
“哦,好。”蒋冬霓愣愣的,“你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啊。”
张旬关上门前,朝蒋冬霓微笑点了头。
蒋冬霓不知怎的,不禁联想张旬以前拍戏时候的样子。他看起来似乎很不愿意让别人担心,所以每次都强忍着不适拍戏吗?转而她想到自己过虑了,剧组的人一定都知道,也会提前安排好。
她自嘲地笑着摇摇头,打开冰箱,翻出手机找菜谱。
今天晚上做什么菜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