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霓最后决定下了班回家换衣服,快速简单化个妆再去吃饭,不然她全身齐整地去上班,严叔廖姨一定觉得她谈恋爱了。
但快下班的时候,埋头算账的蒋冬霓听见廖姨拉开门,“许先生,你怎么在外面,快进来快进来。”
廖姨热情之余,有点儿忐忑,他们前两天才谈的生意,约定每周六送下午茶到画室,这第一批都还没送出去,许景恺又来了,别是出了什么问题。
蒋冬霓抬起头,还真是许景恺,他看她一眼,蒋冬霓想到他可能是来找自己的,但眼下这情形,他要说些什么,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而许景恺似看出了她的顾虑,对廖姨说:“我就是正好路过。”
“啊?哦……”廖姨还是疑惑,但见许景恺开始挑面包,便向他介绍起来。
蒋冬霓松了口气。
廖姨不收许景恺钱,许景恺坚持,这画面似曾相识,蒋冬霓觉得好笑,最后还是给他打折优惠。
许景恺提着袋子走后,廖姨不住地夸他年轻有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这么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瞄蒋冬霓一眼。
蒋冬霓忙忙碌碌,假装自己什么讯息都没有接收到,惹得廖姨暗地里叹气,蒋冬霓头皮都要麻了,一到五点,她立刻收拾好自己的帆布包,“廖姨,那我先走啦。”
“嗯走吧,正好没下雨,路上注意安全哈。”
“好。”
推开门,蒋冬霓站在店门口环顾四周,楼层街道交叠处露出的天空有橙色的余晖,对面有人朝她挥手,没有车,蒋冬霓赶紧跑了过去。
她问许景恺:“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就想过来接你下班一起去餐厅,不知道阿姨也在……”许景恺问,“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没有啊,其实没什么……”
蒋冬霓有点心虚,她想许景恺可能是觉得自己“挖墙脚”不厚道,担心被廖姨发现,其实廖姨哪在意这个……
“对了,我可能还是要回家一趟,换下衣服。”
许景恺面露疑惑,明白过来后,对蒋冬霓说:“不用,没关系,这样就可以。”
蒋冬霓也算是穿了一件连衣裙,“可以吗?我看那家餐厅好像……”
许景恺让她放松就好,“嗯,我们就是简单吃个饭。”
“但你……”
蒋冬霓没有直说,因为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他是有认真打理过的,但她有点不好意思说。
她忽然有了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而他们在往许景恺停车的方向走去,蒋冬霓脚步踌躇,话又不说完整,许景恺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蒋冬霓一咬牙,“……本来昨天电话里就想先和你说,我可能不适合当老师。”
本来应该吃顿饭慢慢聊的事情,她一上来就挑明了,许景恺愣了愣,但似乎是他有所预料到的,他没有太惊讶,而是顺势问她原因。
“因为我没当过老师……虽然我觉得我可以试下,但我对教别人画画没有太大的兴趣。”蒋冬霓说,“既然是教小朋友画画,还是长期稳定、本身也喜欢教小朋友画画的老师比较好。”
他们迎着黄昏日落,淡淡的晚霞映着蒋冬霓半边脸颊,她说的谦虚,甚至是把自己往低了说去,但这副认真的神情,许景恺反而很少在旁人身上见得了。
“所以我想,这样的话,这顿饭其实我们就……”
没必要吃了吧?
已经走到了车前,两人停住。
“如果只是我想请你吃顿饭呢?”
蒋冬霓“啊”了一声,对上许景恺没有掩饰的带笑的眼睛。
许景恺解了车锁请蒋冬霓上车,“反正也是朋友的新店,味道还不错,试一下吧?”
如此,蒋冬霓也没有理由拒绝。
高级餐厅免费吃的机会,她又……不讨厌许景恺,不吃白不吃。
蒋冬霓坐在副驾驶座上,在拐弯的时候趁机偷看了眼许景恺的侧脸,他和孟行远给她的感觉有点像,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单眼皮,又都算是艺术行业,气质相仿,而可能许景恺年长几岁,看起来会更成熟沉稳一些。
不像张旬……
为什么想到他?蒋冬霓感到奇怪,他无论是和许景恺还是孟行远都一点儿不像,表面上虽然性格温和,实际很捉摸不定的一个人,看她都哄了他多少次了,许景恺不清楚,至于学长……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张旬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张旬知道她要回家但看她一直没回来才打来的。
想起上回在许景恺妹妹工作室里听到的八卦,许景恺因为知道张旬吧?考虑到有暴露自己有室友——且室友是张旬的风险,蒋冬霓挂掉了电话,给张旬发消息:我直接去吃饭了。
聊天框正上方断断续续地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张旬发来消息:好的。
“广告电话吗?”许景恺问。
蒋冬霓不想多说解释,便直接点头。
广播主持人在分享近日乐坛动态,某歌手过段时间要来他们这儿开演唱会,挺稀罕,许景恺问她感不感兴趣,蒋冬霓摇头,她不怎么听这位歌手的歌,就不凑热闹了,许景恺说有空的话还是可以去现场感受下气氛,如果他朋友能有多余的票,他送她一张。
蒋冬霓感慨:“你朋友好多啊。”
许景恺笑:“其实就那几个。”
蒋冬霓想起他之前说自己刚才国外回来不久,“你接下来打算在国内定居吗还是?”
许景恺说:“前些年在国外的工作机会比较多,但如果合适的话,会想国内稳定下来。”
“世界各地地跑感觉很爽诶,不过是不是也很危险,我看到你还有去非洲拍狮子。”
“会有危险,但会做好安全防护措施,而且,”许景恺说,“蹲守好几天,你看到狮子那双眼睛和你的镜头面对面的时候,会有死而无憾的感觉。”
蒋冬霓想象许景恺形容的画面,悄悄倒吸一口冷气,“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冒险派。”
许景恺笑起来:“开玩笑,就那样死了也太倒霉了。”
一路聊到下车,到了一家很有氛围情调的异国料理餐厅,绿色的芭蕉叶后,驻唱歌手慵懒低唱。服务员领他们入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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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冬霓和许景恺聊得内容就更轻松广泛了。
许景恺对她画的画的欣赏远超于蒋冬霓的想象,“说实话,我一直在等你更新朋友圈。”
“真的假的?”
“真的。”许景恺说。
他觉得那几幅小画很有儿童绘本的风格,温馨可爱,得知蒋冬霓上一份工作就是在相关的公司,他问:“没想过出书吗?”
蒋冬霓微顿,咬了口牛小排,“想过。”
结果是没有出版。
她看许景恺可惜的表情,“你可别说你有个出版社的朋友。”
许景恺被打趣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没有,不过我想,你会有机会的。”
蒋冬霓笑一笑,不置可否。
算是奢望吗?算吧,但像现在这样没有功利心地画点小画,只要严叔廖姨和严悦都喜欢,对店铺有任何一点作用,她就心满意足了。
应聘乐乐烘焙大概是她从石头花离职的第五个月,陷入瓶颈期的第三个月。
她闻到刚出炉的面包的香气,对甜食无感却鬼使神差走进店里。开放式的后厨房,胖胖的叔叔在揉面包,个子小小但肩宽宽的阿姨探出门帘:“小姑娘,买面包吗?刚出炉的芋泥面包,要不要试试?”
严悦后来和她说,“姐,面包最好吃的时候有两个,一个是它刚出炉的时候,一个是你心情最沮丧的时候,如果两个时刻撞到一起,那就是彗星撞地球,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我小时候啊,每次心情不好,我爸我妈就会拿一个刚出炉的面包哄我。”
蒋冬霓说她:“幸福的小孩。”
严悦点着头哈哈大笑。
快吃完的时候,餐厅老板送了一道甜品给他们,豆乳慕斯饼干碎,味道不错,蒋冬霓研究着其组织成分,许景恺短暂失陪,去和朋友简单招呼。
走出餐厅已经是晚上八点,地面湿润了一地霓虹灯光,刚才应该是下了雨,但这个时候幸运地停了。
上车后,许景恺问她怎么样。
“很好吃啊,你朋友这家店一定会火。”蒋冬霓实话实话。
“今晚过得怎么样?”许景恺补充了定语条件,随即自己笑了下,“不过你明天还要上班,其实还是打扰你休息了。”
“不会。”蒋冬霓说。
“那……”他只问了这么一个字。
蒋冬霓有点紧张,她应该要明白他的暗示,但他……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喜欢她,还是想……追她?还是想和她交往?这对蒋冬霓来说,好像都是不同的情况,而且,为什么呢?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给什么样的回答,“……我们好像还没很认识。”
许景恺微微笑,“嗯,所以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下次我还能约你出来吗?”
这简直就是约会必备的台词了,蒋冬霓知道这么一个流程,两个并不讨厌——或者更进一步来说,是互有好感的人吃个饭、看个电影,几次接触、加深了解,让一切顺其自然、顺理成章。
她和孟行远之间,似乎也有过这么一个流程。
蒋冬霓不讨厌许景恺,所以她笑了笑,“有时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