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涵一开始要创业开陶艺工作室,可以说就是玩儿,也没想着要做出一番怎么样的事业,反正家里缺不了她一口饭吃。
爸妈说她,许景涵铮铮有词,说她这是以表哥为榜样,“他当初不也无业游民一个?一毕业就跑去非洲,怎……”
挨了她妈三下打,“看你吹牛皮吹的,你怎么和你景恺比!”
“怎么比不了!”许景涵一边不服气,一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不过歪打正着给乐乐烘焙宣传出名后,许景涵整个人也浑似被注入了一股劲儿,摩拳擦掌了起来,满心觉得,她或许能做一个高瞻远瞩的生意人。
结果陶都要烧好了,闹出了“抄袭”的事,即使觉得那说蒋冬霓抄袭的人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但这世道炎凉,她真怕自己就要忍痛毁了这些天的心血结晶,好在有惊无险,许景涵一昂首,重新活了。
给蒋冬霓特意捏的小鳄鱼也烧好了,不过蒋冬霓最近好像挺忙的,而且天气这么热,不好叫人家特意跑一趟,而她自己呢,也躺在空调房里根本不想动弹,只有许景恺这样的人还会乐意帮人跑腿。许景涵觉得他这可能是在非洲练出来的本领,虽然听说非洲有些地方其实还挺凉快。
帮舅妈送东西来的许景恺顺路“顺”走了那只小鳄鱼,说是帮她送去给蒋冬霓。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啊?”许景涵挺惊讶的。
许景恺点了下许景涵的脑袋,“之前送她回家过。”
醉翁之意不在酒,许景涵表情暧昧,表示她都懂的,许景恺失笑,让她别乱猜测,更别乱说话。
许景涵知道许景恺指的什么,“那还不是舅妈问我你最近感情有没有什么进展嘛,舅妈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如实禀告啦。”
许景恺不和堂妹计较这些,离开工作室,在去蒋冬霓家路上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她,但没有人接。遇上红灯,他发了条消息给她:在家吗今天?
但直到他把车停在蒋冬霓小区门口的时候,蒋冬霓都还没回复,他猜她可能正在专心画画,之前也有过她许久没回他消息的情况,一解释,说是埋头画了一个下午,才看到消息。
许景恺进到旁边的超市,打算买点时令水果。
超市人不多,结账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正好排在他的前面。
一个个子和他一般高的年轻男人,这么热的天,还戴着帽子、口罩和黑色平光眼镜,遮得严严实实。收银员问他要不要袋子,他只点了下头,更奇怪的是,当许景恺提着水果往蒋冬霓家走去时,远远地,看到提前他一步离开超市的这人与他似乎是同一个方向。
许景恺走近了些,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拐过弯,继续直走,最后隔着十来米,许景恺看见他压低了下帽子,刷了门禁,进去的单元楼正是蒋冬霓所在的那栋。
城南这带许景恺来得少,同这座城市其他人所认知的一样,这是这座城市过去的记忆结晶,这个小区许景恺接送蒋冬霓来回的那几次,年轻人都寥寥无几,刚才这个神神秘秘的年轻男人,他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却和蒋冬霓住同一栋楼,许景恺心里泛起不安。
然而当他走近单元楼,他看到一旁的树荫下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张旬推门进屋的时候,蒋冬霓正在客厅里打电话,仅瞥了他一眼,“刚在画画……嗯……你在楼下?”
张旬心血来潮想要做道照烧鸡,没有番茄酱,想了想,去了趟超市,忌了蒋冬霓几天口,便又买了一个西瓜回来。他在厨房切瓜,身旁传来蒋冬霓的声音,她站在厨房门口,“我下楼一趟,许景恺给我送东西。”
张旬已经知道许景恺是哪一位。
他应了一声。
蒋冬霓想起上回他就是这样切到了手指,不免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别又受伤了。”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门还被敲了两下,蒋冬霓看了张旬一眼,以为是许景恺直接上来了,但心感奇怪,想到一人,从猫眼看了眼,果然是王奶奶。
蒋冬霓拉开门,王奶奶塞了一个装满了蔬菜的塑料袋到她怀里,蒋冬霓连忙道谢,王奶奶摆摆手:“别客气,没打农药的,放心吃哈,你和小张两个人,吃完了再来和奶奶说啊,奶奶家里还有好多,根本吃不完。”
“好的,谢谢奶奶。”从厨房出来的张旬从蒋冬霓手里接过塑料袋。
“没事。”王奶奶面对张旬一如既往地喜笑颜开,“对了,小蒋,我刚下楼看楼下是不是有你朋友在等你啊?”
“哦,是,我有一个朋友。”
“不止一个吧?”
蒋冬霓换鞋的动作一停,没听懂。
“我看是有两个小伙子呀,我问了下,都说是找你的。”
蒋冬霓疑惑地微微张大眼睛,看了眼也是刚从楼下上来的张旬,张旬问:“戴眼镜的吗?”
“对对。”王奶奶说,“两个都戴眼镜,都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我看他们互相好像也不认识的样子啊。”
见蒋冬霓眉头微微皱着,王奶奶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你不认识?哎哟,还好我留了个心眼,没直接让人上来……”
蒋冬霓忙说:“不,我……我认识,我马上下去。”
“是认识的人就行。”王奶奶说,“小张做菜呢,那奶奶陪你下去。”
蒋冬霓无声地张了张嘴,张旬从善如流,回到厨房,菜刀切在砧板上,重新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蒋冬霓想到前几天毕彭和她说的,孟行远这是还问了谁?而知道她家地址的,就那么几个人,总不可能……她突然想起来了,在她大二那年的暑假,她收到过一张孟行远从家乡寄来的明信片,正面是他自己的画,社团里谁想要只要把地址给他就行。
孟行远可能只是不知道她离职后去了哪里,即使知道她回了老家,也不太确定她是否搬了家,所以找到毕彭确认一下。又或者,他就是想通过毕彭传递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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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他要来找她——这点,蒋冬霓有想过,但怎么今天撞到一块去了。
蒋冬霓不想下楼了,她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三个大,但又不得不跟着王奶奶出门。
楼道里,露台外是深绿色的树,热浪裹着蝉鸣声扑面而来,太阳西行的橘色光辉印在斑驳的墙壁上。
王奶奶走在前面,蒋冬霓偷偷朝后探出阳台瞧了眼,没看到人,可能正好都在死角。
孟行远和许景恺是否有说上话,她不太担心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不知道刚才张旬上楼有没有被认出来。
蒋冬霓走下楼去,只恨她就住在二楼,即使王奶奶步伐不如此矫健,走得再慢不过几十个台阶。
老实说,她还没做好和孟行远见面的准备,短短的时间,也想不到和他说什么,她预设自己还是会紧张,但拉开门禁,与静静抬头看过来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夏日午后的风吹过,她心落雪一般白茫茫的,竟是无比平静。
原来这就是好久不见。
“嗨。”蒋冬霓先和许景恺打招呼,再朝向孟行远,自然地微笑,“学长。”
许景恺想起之前蒋冬霓和他说的话,心沉了沉。
刚才他在楼下给蒋冬霓打电话的时候,就是现在蒋冬霓身旁这位圆脸卷发的奶奶提着菜,站在门口好奇地左右瞧了瞧他和蒋冬霓的学长,先问后者:“小伙子你找谁呀?”
他礼貌地问:“你好,请问蒋冬霓是住这里吗?”
“哦,冬霓啊……”
许景恺看过去,正好他挂掉了电话,于是那奶奶也问他:“那你找谁呀?也找冬霓吗?”
他被两个人看着,“嗯,我刚给她打了电话,她说马上下来。”
“哦这样啊,我帮你们再叫下人哈。”
“不麻烦了奶奶。”
奶奶往后挥了挥手,“不麻烦不麻烦。”
等单元门重新关上,那人抬了下眼镜,向他自我介绍,许景恺也报上自己的名字,还未细聊,蒋冬霓便下来了。许景恺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此景,他是显而易见多余的那一个。
他刚要把装在小袋子里的陶泥和买的水果递给蒋冬霓,王奶奶撑着门禁,“这么热的天,到屋子里坐着聊吧。”
“不了……”许景恺说。
“上来坐坐、上来坐坐,特地跑一趟,你说是吧,小蒋?”
蒋冬霓只有硬着头皮称是,“要不……你们上来坐会?有的事话。”
潜台词:没事就走。
孟行远说:“那打扰了。”
换做平时,许景恺不会如此不识趣地打扰,他今天来,本来也只想借着来送东西的借口,顺便问问蒋冬霓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孟行远不一样,许景恺看出他是特意来找蒋冬霓的,尽管蒋冬霓并没有特别招待。
出于一种自以为是的关心,以及更多难以言说的想法,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