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不会抢
    “容聆!”沈西神色骤沉,眼神里裹挟着寒霜,“你答应过我什么?”

    容聆丝毫不惧和他对视,“我只保证今天不在儿子面前说,没答应你什么。”

    安南月整个人都在发抖,抓着沈西渡的衣领,楚楚哀求,“西渡,你让她出去,她会抢走嘉辰的。”

    沈西渡握住安南月的手,向她保证,“她不会的,你别激动。她是专业的医生,孩子要紧。”

    而安南月的反应更是夸张,眼泪直流,就好像容聆此刻就是来抢儿子的。

    她倒在沈西渡怀里,“不,不可以,我不会让她见嘉辰。”

    容聆没空在这里和她争辩,一心只想知道儿子的情况,于是拎着药箱就往房间走。

    安南月想去阻拦,却被沈西渡拦住,“你冷静点,我保证她不会抢走嘉辰,别忘了,你现在才是她妈妈,法律上和情感上都是。”

    安南月如醍醐灌顶,她顿时清醒过来,看着他泣不成声,“西渡,嘉辰是我的命,没有他我也不想活了。”

    沈西渡顿了顿,“我知道。”

    容聆见到安嘉辰的时候,心都揪在了一起。

    从他出生后她就没见过他,第一次见面不愉快,第二次见面却是他生病。

    想到那次见面时的场景,她自责得无以复加。

    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

    儿子此刻正躺在被窝里,睡得很不安稳,眼睑发黑,小嘴发红。

    容聆控制着情绪,从药箱拿出体温计,在他耳边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下他的舌苔。

    她听到动静,转身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安南月,“他发烧多久了?”

    安南月不想和她说话,但碍于沈西渡,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昨天半夜发的烧,今天早上已经退下去一点了,但是傍晚的时候又烧了。”

    “沈西渡不是医生,你不会把孩子送医院?”

    容聆知道这个时候指责也没用,只是她实在忍不住。

    如果安南月真的那么重视嘉辰,把他当作亲儿子,怎么可能烧了一天了还不送医院?

    还是说,她只是享受自己能做母亲,又被沈西渡关心照顾的感觉?

    容聆从被窝里拿出孩子的手,发现手心很烫,手背却很凉,又掀开睡衣,肚子也有点烫。

    “你们昨晚吃了什么?”

    “带他吃了牛排。”

    见过太多这种情况,容聆已经心里有数,“吃了很多,是么?”

    安南月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他喜欢吃牛排,自然吃了很多,我爱他,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什么。”

    容聆嗤笑一声,站起身看着她,“一味的纵容就是爱?晚上不知道控制孩子饮食?他吃多了,才会积食发烧。”

    安南月一副很错愕的样子,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容聆懒得再理她,从药箱里拿了退烧贴给孩子贴好,在他小床边坐下,开始给孩子推拿。

    “你这是做什么?你别把他弄疼了。”安南月整个人都像受惊兔子一样,就好像容聆会故意伤害嘉辰一样。

    容聆直接无视她,视线紧紧盯着儿子,见他闭着眼睛难受的样子,心都像被撕碎了。

    孩子们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打闹被大人刻意放大,反而成为了用来争抢男人的工具。

    想起昨天在幼儿园的事情,自己肯定已经给安嘉辰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她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深深地恨上了沈西渡。

    “我难受。”睡得不安稳的安嘉辰突然哼唧出声。

    安南月以为抓住了容聆的把柄,立刻上前推她,“你没听到他说难受吗?别按了。”

    容聆纹丝不动,凑到他跟前柔声问,“是不是想吐?”

    安嘉辰并不知道是谁在和他说话,迷糊着点点头。

    容聆弯腰想要把他抱起来,见她有点吃力,沈西渡这时走过来,“我来抱吧。”

    容聆也没有阻止,只是告诉他,“他想吐,你抱他去洗手间。”

    沈西渡照做,一会儿卫生间就传来呕吐声。

    吐完后,安嘉辰清醒了许多,唇瓣也没那么红了。

    容聆又给他量了下温度,37.5,终于退了些,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沈西渡见容聆的操作有用,脸色也好了些,“还要继续吗?”

    容聆看也没看他,“你去倒点水来,我喂他吃点消化药。”

    安南月抿了抿唇,立刻转身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水,打算自己喂孩子。

    可她姿势生疏,竟准备让安嘉辰躺着就把药吃下去。

    容聆从她手里抢过水杯,抱着安嘉辰喂了药,“我怀疑这四年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他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安南月闭了闭眼,一副无可奈何、忍气吞声的样子,“容聆,我知道你对西渡把孩子给我养这件事有意见,但是你不能质疑我对嘉辰的爱,你自己也养女儿,你应该懂我的。”

    容聆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深呼吸一口,却是对着沈西渡说,“你打个电话回去,让保姆陪着只只睡,我怕她会醒。还有,麻烦你把这位女士拉出去。”

    沈西渡不耐容聆的态度,但她毕竟在帮儿子看病,他把安南月带了出去。

    一会儿客厅里就传来安南月哭哭啼啼和沈西渡安慰她的声音。

    容聆只当没听到,继续给嘉辰推拿。

    这时候他已经清醒了一些,睁开眼却看到沈只只的妈妈,有些诧异,还以为自己做了梦。

    他眼睛眨巴了两下,“奇怪,我怎么会梦见沈只只的妈妈?她好像不喜欢我,看到她我有点害怕。”

    容聆给他推拿的手一顿,一阵心酸,却还是安慰道,“睡吧,睡着了就梦不见她了。”

    安嘉辰闭上了眼睛。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在容聆温柔按摩之下也睡着了。

    容聆把他再度安置好,疲惫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两人坐在沙发上,安南月睡着了,脑袋搁着沈西渡的肩膀,沈西渡则闭着眼小憩。

    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听到容聆的动静,他立刻睁开眼站起身,身边的安南月也醒了过来。

    沈西渡,“怎么样了?”

    容聆揉了揉因为推拿酸痛的腰,“已经退烧了,明天白天暂时不要给他吃东西,饿也要忍着,消化药按时吃,等肚子彻底不痛了,也不发烧了,给他吃点流食,肉蛋寒凉食物都不要吃。我明天再来一趟。”

    安南月什么都没记住,只听到最后一句话的重音,摇头立刻拒绝,“不用了,这些我都记住了,如果他再难受,我一定会送医院。”

    到了这个地步,容聆也不准备和他们打哑谜,“你做好我会把孩子要回来的心理准备,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沈西渡墨眸冷凝,“容聆,这件事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