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埋在火灶里烤的红薯扒拉出来,用手一掰开,蜜一般的甜汁从中间溢出,甜蜜的香味像是有小勾子,勾得桑宁忍不住舔了一口,烫得直缩舌头。
他脸皱成一团,没忍住低头又咬了一口,一边烫得直呼气一边“唔唔”往下咽。
好不容易吃上这一口能当主食正餐的碳水主食,桑宁眸光闪动,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他掰掉红薯的头尾,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剥掉外皮,只是吃上这么一口,就足以叫他面露幸福。
桑宁烤着火,双手拢在火上暖着,穿着宽松的民族服饰,像极了山里单纯俊秀的年轻小哥,如这山谷般娴静美好。
坐在火边烤红薯,白净的脸在火光下更添朦胧暖意。
可惜,这一切唯有一只贪痴的怪物欣赏。
桑宁突发奇想,将掰掉的红薯尖递给旁边的大水母。
家养的水母一般是吃丰田虾,野外的应该是吃一些浮游生物。
但菲萨利亚是可以脱离水飘在空中的大水母,应该很不一样,至少桑宁这些天还没见过菲萨利亚吃东西。
桑宁眉眼期待,漂亮的眼睛望着菲萨利亚。
菲萨利亚沉默的在空中飘了飘,在桑宁逐渐迟疑的目光中,猝然卷走了红薯头。
看菲萨利亚进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被吞掉的东西因为大水母本身半透明的身体因素可以被直观看见,看见它被消化,漫漫散成一片虚无。
桑宁神色奇怪。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被菲萨利亚抱住的时候,大概也是像这样,就像是现在被消化的红薯一样,被菲萨利亚完全裹住。
红薯会在菲萨利亚的胃部消化,那他……
“……你会吃人吗?亚亚。”桑宁小小声询问。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居然直白的问了出来。
菲萨利亚当然不会回答他,要是它突然口吐人言,桑宁绝对会像是叶公好龙里的叶公那样,吓得六神无主。
安静的火堆旁边,桑宁只能听见烛火灼烧的声音,他弯了下唇,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特别无聊。
他兀自乐了一阵,低头咬红薯。
却没有注意到,缠在手腕上的须带飘动间,露出一颗雪白的眼球,趁他不注意俏皮的眨动闪烁。
[老婆,给老婆吃,吃了生宝宝/爱心/爱心]
……
“从破屋里找吃的,收集木柴,晾晒被子……”
桑宁做着明天的计划,他在墙上用木炭简单的画了一个日历,并且每过一天就把代表日月的数字划掉。
保持着现代社会人的基本习惯,桑宁裹着晒干的被子,靠在菲萨利亚的身上。
他舒展长腿,远远的看着被子将自己完全覆盖,藏在被子下的脚俏皮的动了动。
桑宁眉眼弯弯:“今晚有被子盖了,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至于什么时候有人来救他。
桑宁用被子兜住脑袋,他想,等洪水完全退了就好了吧?
现在洪水还堵在山谷入口,桑宁不敢渡出去,也没有工具,目前也只能期待搜救人员过来。
可是,真的会有人过来吗?
桑宁想到了深山里的怪物,他垂下眼帘,暗暗攥紧了被子。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柔软的伞裙散开,越发容纳桑宁往里深陷。
幽幽的水色缓缓流淌,敏感纤细的触细胞黏在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大脑皮层像是被刺激坏了,缓缓溢出舒缓的情绪。
属于桑宁的水母牌小夜灯,慢悠悠的加载上哄睡功能。
桑宁打了一个哈欠,翻身蜷缩进大怪物的怀里,思绪逐渐平息,变得宁静平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呼呼~”
幸存第五天,一个正字被一笔一划的画完。
桑宁套上新的衣服,将被子叠了叠。
昨天在屋子里点的火堆此刻已经燃尽了,只剩下一堆草木灰,被桑宁勤快的收拾干净。
床垫被火堆烤了两天,一摸感觉干得差不多了。
桑宁没办法把它搬下去晒,又不放心,填了几个火堆打算再烤一天。
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拉开窗帘的瞬间面露错愕。
窗外红光入眼,日月同天。
那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桑宁盯着看了不到三秒,眼前猝然被幽蓝色的触须遮挡,他低下头,闭着眼睛,眼前依旧有一片凌乱的眩光。
红月与红日同时悬挂在天空,世界再度被笼罩在火红无望的黑暗里。
人类躲藏在建筑里,不敢面对不详的日月,那些怪物却齐齐跳出,肆意的在红月的照耀下翻滚玩耍。
它们的身体在月光中变得更加矫捷、有力,四肢逐渐放大,猩红的竖瞳再度渲染上狰狞的色彩。
莫名的烦躁令它们躁动不安,血肉吸引了怪物的到来。
高高的山坡上,一只一只怪物激烈喘/息着,猩红的眼睛齐刷刷注视着一个方向。
——注视着窗前的人类。
菲萨利亚今天活跃很多。
桑宁外出打水的时候,差点被它的触须拌倒,被另一条触须卷着腰往上一带,勉勉强强保住了手里的水。
它好粘人。
虽然天气很奇怪,但桑宁还是不能休息。
他拉着自己连夜绑成一长串的塑料筐,一手拉着飘在空中的大水母,再次出了门。
塑料筐像是小火车一节一节拖在地上,一路“轱辘轱辘”的往前走。
一路上,桑宁从倒塌的房子里挑拣着木材,那些木头很多都是造房子的架子,折断了压在石头下,桑宁一边挑选合适的木头,一边拖着它们走,累得满身汗。
突然桑宁灵光一闪,尝试把绳子挂到菲萨利亚的身上。
巨型水母飘在空中,偶尔还会被风吹跑,被挂上一连串的火车筐,拖着沉重的木头。
非常不伦不类,很像在压榨人。
可怜的无辜水母,在人类手里都要干活。
桑宁噗呲一笑,笑得直不起身,一边忍笑一边给它摘。
“好吧好吧,还是不要压榨亚亚了。”
菲萨利亚懂事的自发卷住绳子,一连串的筐装着木头,桑宁自己拖着都嫌重,它飘在空中,轻轻松松看起来完全没被影响。
“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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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像放风筝一样牵引着它,神色越发轻松。
他一路挑挑拣拣,在洪水边缘又捡了半框红薯玉米。
山谷有梯田种稻谷的多,山下还有一片玉米田,桑宁来的时候还没有收割,整整齐齐的排在山下。
他淌着还没退完的水远远眺望,完全倒伏的玉米杆子埋进水里,完全看不出里面还有没有玉米。
突然桑宁眼尖,看见了水中有东西上下起伏,溅起小小的水花。
“有鱼!”桑宁大呼。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抽水抓鱼!
当然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桑宁来不及多想,甩下勾在腕间的触须,淌着水直直的往鱼出现的地方走去。
他快速走了几步,洪水漫过腰腹,桑宁瞬间意识到冲动了,想要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条大鱼猝然从身后跃起,巨大的阴影从桑宁的头顶跃过。
桑宁呆呆的张大嘴巴,水花从头顶淅沥沥的落下。
在红光下双眼猩红的“鱼”身遍布尖刺,一张嘴畸形的长舌蛇信般吐出两个开叉,几乎有人长的大鱼窜进水里。
一时间黑影绕着桑宁游走,桑宁面露惊惧,慌乱的左右转了转。
那鱼也跟着他旋转,滑腻的触感在腿间绕了绕,激得桑宁一阵鸡皮疙瘩。
“亚亚!”桑宁慌乱的看向岸边。
岸边菲萨利亚的身影消失不见,他面色苍白,慌得六神无主。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人关在仓库里焦急拍门却怎么喊也喊不开。
也没什么区别。
人力在怪物面前实在太无力了,桑宁抖着手,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反击的工具。
大鱼似乎评估好了他的实力,黑影款摆尾巴,极速的撞向他。
与此同时,一抹幽蓝在水中闪过。
一只巨大的水母破水而出,它猛然撞开怪鱼,在空中展开伞裙,漫漫触须随风飘动,一瞬间化作利刃尖锐的刺向水面。
怪鱼左转右摆,响起滔天水花,在极速的追击下迅速逃窜。
“噗呲——”
柔软的触须化作利刃,直白的刺中怪鱼。
怪鱼摇头挣扎,触须从它的头颅划拉到尾,挣扎的剧痛化作本能的痉挛,随着鲜血溢散,被刨开的怪鱼尸体浮现水面。
桑宁浑身脱力的跌坐在水里。
他浑身湿漉漉的,僵硬的抬起脖子,转动着眼球,呆呆的望着天上恍若天神降临的怪物。
怪物周身幽蓝,哪怕在红月之下,也呈现出最纯粹干净的水色,缓缓流动的水波纹有一瞬间冻结,随后又缓缓浮动。
不紧不慢,出手狠辣。
“……亚亚。”桑宁抖着嗓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劫后余生,他又哭又笑,眼泪滴滴答答的从眼眶溢出。他胡乱擦去,将眼尾擦出一片绯红,刺痛极了。
桑宁扯着嘴角,他心脏乱跳,脑子也一片空白。
但很明显,大水母因此收拢伞裙,缓缓靠近了他。
他阖了阖眼,哭笑着说:“你把我的柴火也拉水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