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球在眼皮下转动着,桑宁睫羽颤抖,恍惚翻身埋进一片柔韧的触感中。
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说话,桑宁摸了摸耳朵,茫然的呼出困倦的呓语。
他眼下水光潋滟,还是将醒未醒时的状态,目光迷离失神。
桑宁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呆,勉强从被水母包裹的境地中钻出一个脑袋。
脱离黏糊糊水母纠缠,被冷风一吹,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哆哆嗦嗦又裹紧了被子。
被子这边送送那边扯扯,塞在脖间,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柔韧的伞裙徐徐将桑宁包裹,触须在被子下蠕动,慢吞吞的卷进了他的身体。
软糯糯的水母同桑宁窝了一夜,被体温醺得暖暖的,此刻反裹着桑宁,似乎也能将外界的寒冷一并消减。
桑宁哈出一口寒气,飘渺的雾气染在睫羽,潮乎乎的熏着眼睛,他眨了眨眼,面露困惑。
“好冷。”
一夜之间,温度直线下降。
明明昨天还是好天气,今天只穿着一件单衣的桑宁就被瞬间降下的温度打了个猝不及防。
大概是从穿单衣,一夜过渡到必须要穿外套,而且外套还必须有厚度的情况。
体感温度至少下降了十度。
桑宁翻看自制日历,突然意识到,已经十二月了。
秋天彻底过渡到冬天,哪怕是温度比较高的南方城市,在十二月时也是寒风萧瑟,冷得人猝不及防。
“啪、啪……”
几颗雨丝砸到窗户上,桑宁连忙把窗户关上,噼里啪啦的大颗雨珠连篇奏响。
怼天怼地的怪鸟拍打着翅膀,在三楼“咯咯咯”的怪叫,很快雨声伴随雷鸣,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此刻天地一色,突如其来的大雨朦胧了景色,昏暗的乌云急急压倒天空,将红月与红日共同掩埋云层。
桑宁眯着眼睛,在窗边仔细辨认,才发现天空落下的雨丝暗色涌动,粼粼聚在起来,暴露出藏匿其中的血丝。
像是一滴鲜血混入水中,雨水污浊不堪,血色暗涌。
冷空气加强降雨,桑宁裹了裹被子,闷闷的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
他不敢去淋这个雨,本来想要去找竹林的想法也暂且搁置了。
今天难得清闲,他又觉得冷,早早的在隔壁套房里升了火。
桑宁之前早有准备,在楼梯下的隔间里储存了木头和一些红薯、大米,不用在大雨下穿过毫无遮挡的后院前往厨房。
又上了三楼,趁着那些怪鸟在另一边屋下躲雨,偷偷从小窝里摸走七八个鸟蛋,打进碗里冲上热水搅搅,一天的清晨从美味的鸡蛋汤开始。
裹着被子烤着火,还有一碗鸡蛋汤喝,桑宁舒服得直喟叹。
菲萨利亚默默覆在他的肩上蠕动着裙边,想偷偷把人塞进自己身体里。
柔软的伞裙在肩上蠕动,桑宁只当不知,眼也不眨的一把攥住不老实的触须,一同拉到火前烤火。
蓝色水母被火光一照,暖烘烘的暖黄色在半透明的身体里熏熏然渲染,好似连大水母都变得热乎起来。
大水母似乎误会了什么,安静的停下动作趴在桑宁身上。
等他松开手时,蜷了蜷被烤热的触须,晃晃悠悠的送到桑宁嘴边。
桑宁面露困惑,一开口嘴边的触须强硬的塞了进去。
“唔!”
他瞬时瞪大眼睛,比起第一次被袭击后的触不及防,桑宁伸手在菲萨利亚的伞裙下一掐。
不知道掐到了哪里,菲萨利亚飘飘忽忽的触须过电般一抖,猝然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气,伞裙边边漫上好看的粉色,慢悠悠的往下掉。
它又要融化了。
[老婆……/羞/羞/羞]
“亚亚!”
桑宁又羞又恼,控诉般咬了咬嘴里的大触须,用舌头顶着吐了出来。
猩红的舌尖在濡湿的双唇一晃而过,桑宁牙齿轻咬,睫羽颤抖着落下一片阴霾,挡住水光潋滟的眸色。
他反手捂着唇,面上的神态羞赧至极,红晕漫上脸颊,气急之下呼吸急促,却怎么也说不出更过分的话。
眸色闪烁间,桑宁抿着唇,快速告诫它:“不要这样做,我会窒息死的。”
“而且……而且人类是不吃水母的。”
桑宁快速的扯了一个小谎,脸上的神情羞赧又心虚,遮掩般偏过头,兀自发着闷气。
大水母和人类的脑回路还是很不一样。
第一次桑宁不了解情况,还觉得亚亚突然发难,这回倒有点摸准它的意思了。
桑宁偏过头,半天都等不到对方的反应,奇怪转头,就见一声不吭的大水母瘫软在地上,周身遍布绯色,居然直接开始融化了。
“?”
[呜——老婆,摸我□□]
菲萨利亚缓缓、缓缓融化。
它浑身粉红,慢吞吞的支楞起来,郁闷的抱怨。
[人类会吃鱿鱼,为什么不会吃水母]
[想被老婆……/爱心/爱心]
没有脑子的水母想到了瑟瑟的事情,又要开始融化了。
“振作一点啊!亚亚。”
桑宁急忙把软倒的菲萨利亚抱在怀里,急急的叫它。
老婆急切担忧的脸近在眼前,菲萨利亚又开始振作起来了。
振作起来的菲萨利亚蜷缩着触须,假装无事发生。
桑宁没忍住,掐了它的触须一下,完全没有痛觉的菲萨利亚蜷曲着触须,慢吞吞的伸长触须塞到老婆手中。
任掐.jpg
桑宁:“……”
“刚刚还反应那么大。”现在就给掐了。
桑宁小小声嘟囔,心疼的揉了揉触须尖尖。
触须尖尖敏锐的扬起,反而缠到了他的手腕上。
如果桑宁对水母构造再了解一点就会意识到,伞裙下面,不止有进食口,还有生/殖/器官。
羞过头的大水母贴在桑宁身边,蜷着触须,无法述说自己被老婆摸摸的快乐。
无所知的桑宁低头把玩菲萨利亚的触须,软噗噗的水母和网络上那些解压史莱姆格外相似,在手中捏来揉去非常解压。
他一时停不下手,捏来揉去,玩心大起,拉着菲萨利亚的触须就打了一个漂亮的双攀缘蝴蝶结。
小蝴蝶吊在漂亮的伞裙下,随风摇曳栩栩如生,格外梦幻漂亮。
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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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弯弯,眸中满是狡黠之色。
他很少这样玩心大起,却在菲萨利亚身上放飞自我。
此刻撑着下巴,俏皮的眨动眼睛,看菲萨利亚慢吞吞解绳结。
午后时光静谧,不似娱乐圈的氛围那么瞬息万变,匆忙得叫人猝不及防。
桑宁罕见的感受到了心安,心脏暖烘烘的跳动,不疾不徐,恰似最稳定的时刻。
他半张脸斑驳着火光,光影转换间那偏头看向菲萨利亚的视线格外柔和美好。
菲萨利亚结触须的努力猝然一消,蝴蝶被风吹过,顽强的扇动着翅膀,却有怪物选择了放任,任由它飘飘欲飞。
水母是没有痛感的,它不像蛇或章鱼,打结之后可以自主努力开解。
如果触须缠在一起,直接扯掉重新长才是最优解。
但,没有处理。
一直到第二天雨过天晴,寒风从窗户灌入屋内,菲萨利亚的伞裙下,依旧拖着漂亮的蝴蝶绳结,在风中摇曳飞舞。
桑宁从窗户探出头,第四个红日周才开始,红云依旧遮蔽着天空,天光大亮红雾袅袅,模糊了远方山脉的边缘,也将世间的一切笼罩进血红之中。
他裹着之前找到的厚衣服,被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差点从窗户上掉下去。
被触须一卷,好歹稳住了身形。
桑宁揉了揉鼻子,尾音瓮声瓮气的:“亚亚,你好笨哦,我给你把结解开吧。”
双攀缘蝴蝶结解开了,桑宁捋了捋大水母的触须,只是松松绑了一晚上的触须灵活的钻进他的掌心,看起来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猝然失笑,手指灵活的在上面又打了一个漂亮的团锦结。
“走吧走吧。”
才说把结解开,结果自己又没忍住,桑宁顿觉心虚,连忙推着它往外走。
软乎乎的水母噗叽噗叽乱飘,毫无防备的大水母被老婆推出房间。
院子里被一天一夜的骤雨浇透,俨然换了个模样。
院子里种的红薯被雨水浇过,此刻低垂着脑袋,黄叶滋生,院中挣扎生长的野菊也破破烂烂的逶迤在地。
桑宁脸上的笑意微顿,他站在石子路上眺望远方,一片红光中所有景物都是模糊的。
但周围的植物都肉眼可见的逶迤枯萎,一副马上要魂归泥巴的惨状。
“还好早把稻谷收了。”桑宁只能这么庆幸。
上千亩田的稻子十不存一,但他收在屋子里的分量,还是堆得满满的,就连能用的地窖里都堆满了,桑宁是不用担心未来十几年的口粮问题。
但这样的怪雨四个星期下了两次,桑宁不由担忧起了来年的春耕。
“不想那么多了。”桑宁猛然拍了拍脸,双手用力重重的摇了下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多想无益,得赶紧找衣服才行!”
要冬天了,他得想办法找到更多过冬的厚衣服才行!
棉花、棉衣、被子……
桑宁牵着菲萨利亚,沿着石子路往下走,突然他眼神一定,快速的往下急走几步。
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看了半天,瞬时间面露惊喜。
“洪水退干净了!”
山谷口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