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这坑哥的队友
    安德鲁·卡迈尔自知自己不是一个有急智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么聪明、敏锐,所以在面对横沟重悟带着压迫性的问话时,他选择了说一部分的实话:“是的,我并不是梁田森茂,我的名字叫安德鲁,是个美国人,我是为了调查岛上的事才用了这种手段上了游轮。”

    完美!

    他为自己难得的机智喝彩。

    这样既不会暴露他真实的目的,也不会暴露他背后的赤井先生,还能将警方的注意力放到那座罪恶的岛上。

    虽然他不够聪明,但也不是真的傻,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影响到赤井先生的计划和安全的!

    所以面对横沟重悟询问他哪里得到的消息时,他统统用一句话来打发:“听别人说的。”

    再问就是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他表现得很理直气壮:“关于游轮和岛上的事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了,更何况我也有人证可以证明我不是嫌疑人,希望你们能将关注点放在更应该关注的事情上,而不是在这里反复询问我的隐私。”

    哦,这个话术是跟赤井先生学的。

    是不是超有气势!

    嘿!

    相比起盘问这个老外,确实还是找出真凶更为重要,于是横沟重悟暂时放过了他,只是在心里重重记下了一笔。

    “那座岛上的情况,麻烦你再详细描述下。”

    说到这个,卡迈尔神色一变:“那里……是魔鬼的地方!”

    他想到那天自己跟着他们下岛后看到的一幕,脸色变得阴沉。

    他看到了人|口|贩|卖、器|官|贩|卖,还有那些年纪小小,就被充当……的孩童。

    有男童,有女童,有少年,有少女。

    他还见到了个别大着肚子的女性,她们有的年长一些,有的还很稚嫩,唯一相同的点,就是他们长相都很俊美,只是他们的眼神绝大多数已经麻木,见到人只会下意识地瑟缩,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眼神还明亮、倔强的,身上也多是伤痕累累。

    那群穿着整齐的禽|兽们就这么开始了挑挑拣拣……令人作呕!

    横沟重悟听得面色阴沉:“游轮上的那些人都……?”

    “除了必要留守的工作人员,基本都去了,个别人还带了几个回来。”

    畜生!

    如果不是警察的职业操守,横沟重悟很想说一声,死得好!

    “那座岛是在哪个位置?”

    “在东南方向,已经出境了……”

    横沟重悟的脸色更加难看。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游轮上,谁最有嫌疑?”

    问到这个问题,卡迈尔的神情又有了些许的变化:“事实上……”

    这一边,因为案发现场已经被人为破坏,先不说能不能把遇难者全部打捞上来这个问题,还有另一个难题横亘在那里:这次游轮上存活下来的人有不少身份尊贵之人,他们愿不愿意配合、能配合到什么程度,都要打个问号。

    这无疑增加了他们的调查难度,现在更多的还是靠询问这些留在这里不得不配合他们工作的人。

    横沟警部对案件的调查和奔波注定还很漫长,而另一头,琴酒在听说游轮的事情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他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波本反复看了几分钟,当着众人的面,他什么也没说。

    但私下里,他来找他“算账”了。

    “游轮的事,是你找人干的。”明明应该是疑问句,偏偏被琴酒说成了陈述句。

    波本无辜地看他:“那不是一场让人遗憾无比的海难吗?”

    琴酒扯起一抹假笑:“这话你骗得过别人,骗得过我吗?”

    波本却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无辜地看着他,似乎在说:所以呢?

    琴酒:“……”

    这该死的家伙又给他来装无辜这一套!

    他对这个装傻的家伙没辙,但还是警告道:“你明知道,那艘游轮上有一些是我们的‘客户’,你就不怕那位大人……”

    “大人已经找过我了。”降谷零勾了勾嘴角,又整理了下黑色西装的袖扣,慢条斯理看了眼时间,“到时间了,我得走了。”

    琴酒:“。”

    算了算了,他操这心干什么啊!那位大人都纵着他了,他还能拿他怎么办?

    琴酒决定收回给他的眼神,大步往外走,继续去开拓资金新渠道。

    自己拼命赚钱,那混蛋却在不断给他拖后腿……

    Shit!怎么有种自己在拼命为威士忌这个混蛋打工的错觉?

    带着一股郁气,琴酒一脚踹开了挡在面前的大门,似是在将怒气发泄出去,冰冷的语气对着前面的几个不太老实的交易对象身上:“给我老实点!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瑟瑟发抖的交易对象:“……”

    大哥,您这是在给我们选择吗?这分明问的是,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去死一死啊!!

    *

    波本,不,今天的威士忌是以安室透的身份出席的。

    身为组织的二把手,他当然有许多的身份/马甲,安室透这个身份则是专门行走在光明中的。

    至于降谷零这个真实姓名,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始终将其隐藏在层层叠叠的马甲之后。

    在他真真假假的掩饰之下,组织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名。

    这是身为一个情报人员的谨慎,也是他听从了自己的本能所做的安排。

    安室透,明面上的身份是某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是基金会对外的代表,这家基金会由他全权掌控,里面的人全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就连“那位先生”都没有就此说过什么。

    这也许是因为这对他的某些计划很有利,也或许,是源自于他对威士忌有着某种让组织其他成员难以想象的信任。

    这种信任究竟从何而来,除了琴酒和贝尔摩德外,其他人一无所知。

    除此以外,安室透据说还是东大法学系和管理系的双料研究生,至于他到底还有没有借机去其他系去“蹭课”,导致其他科系的教授们纷纷误以为是他们本系的学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带着自己的助(下)手(属)随着指引来到了海难发生的港口时,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了,他让人准备的物品和物资,以及资金都已经到位了。

    因为遇难者们身份的特殊性,救援打捞工作也仍在进行。

    一些得到消息的遇难者家属早早就赶到了现场,大多是年岁不一的妇人,往日衿贵的容貌即使在夜色之下,依旧能看出几分憔悴和忧心。

    在看到他出现时,只有少数人向他投来注视,更多的人仍在盯着暗沉的海面,流露着一丝希冀。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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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还有希望呢?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家属都来了。

    就掌握到的情报,安室透扫一眼就知道,一些大家族的人根本没有出现。

    他们的消息渠道绝对是最灵通的,然而这群人却没有出现。

    他在心底嗤笑一声。

    想必是这群人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子女到底做了什么,现在出了事也不出现,显然是做好了割裂的准备。

    “安室先生,太感谢您了,您给了我们和这些家庭极大的帮助!”游轮公司的负责人带着几人迎上前,他一边走,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也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事后我们一定会将您的功劳公布出来的!”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同为人类应该做的。”安室透的脸上带着几分悲悯,“只希望能还能救出更多的人。”

    负责人身后的一名年轻人闻言,低垂着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站在他前面的负责人全然没察觉安室透话里的意味深长,心头只有一片赞赏。

    虽然他做不到向他这样的大公无私,但他也敬佩这样的人,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安室先生真是太让人钦佩了……”

    他又寒暄了几句,又因为还有其他人过来,他不得不先离开了,特意留下了那名叫织田的年轻工作人员负责招待他。

    这年轻人不错,胆大心细,冷静沉稳,是他这个晚上最大的收获,由他负责招待安室先生应该不会出错,若是能被对方看入眼,也算是他的机遇。

    负责人这么想着,完全不知道目送他离开的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如今情况如何?”他低声询问着织田。

    织田低眉垂眼,态度带着隐隐的恭敬:“第一轮搜救时,救下了85人,第二轮搜救时,又找到了3名幸存者,除此以外,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真是太让人遗憾了……”安室透启唇,溢出一声细微的叹息。

    织田他偷偷觑了眼安室先生——自家尊敬的大人,也露出了相似的肃穆表情。

    是啊,太让人遗憾了。

    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但这次已经很幸运了,至少大多数该死的人都死了。

    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为了救出更多的人……这是同为人类的他们应该做的。

    “另外,”织田想起那通电话,压低了声音道,“那人希望能寻求您的帮助。”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看来你很满意。”

    织田又低了一些头:“目前看来,他的能力确实超出了属下的预计。”

    他可没想到,对方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好,这么漂亮!

    不愧是被他家大人看中的人!

    安室透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一闪即逝:“那就放心去安排吧,告诉他,只要他不自己招认,就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在这种场合,也不适合有什么浓烈的情绪。

    “是!”织田的眼里闪过一丝狂热,又被他努力压下去。

    不愧是他追随的大人!

    所以,他一定会努力将那个人留下,好为大人做更多事!

    尤其是那些他家大人不方便出手的事,或懒得出手的事。

    这样,他一定可以逐渐取代其他人,成为大人心目中更得力的下属,然后离大人近一些、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