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贺年和温琳撞到一块就是两个易燃易爆炸的小行星窜着鬼火,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比着速度往地球上砸,迟雾就是那个被毫不留情地上窜着的蓝火围剿的地球。
温琳还好些,他找乐子的方式多了去了,注意力像一块只有巴掌大的小蛋糕,要精打细算着分割成一千份,每一份都放到不同的乐子上去,而属于这幼稚的打发时间的赌局上的也只有其中一份。但苏贺年就不同了,要说他这人对什么感兴趣,一是下厨房,二就是上赌局。
苏贺年为了赢一场赌可谓是煞费苦心,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副驾驶粘牙切齿地追问着细节。
“他多大?”
“比我大三岁。”
“ok,才三岁,没代沟,好搞定。”
苏贺年在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小本本上勾勾划划地记录着,还在纸页上花画了个小表格,只不过每尺子比对着,他画下来全凭直觉,但显然他高估自己了,一条线下来,手抖得像装了缝纫机一样,疯狂跑偏,那条线被他画得像条充满沟壑的土路,一言难尽。
他也算是有审美,盯着那条线看了两秒,给自己洗脑了一遍,硬是把它看直了,才接着画几条横、竖线,结果表格画成了就像让人一拳打爆的几个纸箱子堆叠在一起,看起来特别扭。
苏贺年果断给表格画了个大叉,选择采取直白的文字记录,注意些排版就行了。
“留联系方式了没。”
“留了。”
“刚才你俩聊的最大尺度到哪了。”
“……..”
迟雾脚踩了下刹车,把车速放慢,抽出注意力在余光里看了眼苏贺年,见他那副端正的神态比做五三都认真,坐得背比钢板都直,也是够难得的。
迟雾问:“聊个天能有多大尺度?苏贺年你清清脑袋里的脏东西吧。”
苏贺年抬头看了他眼,掰着手指举例说明:“很多啊,语言是最直白的交流,最小的尺度就是问两句‘吃了没’……..”
这个问过了,迟雾想。
“……..中等一点儿就是你喜欢什么。”
这个没问,下次问。
之后苏贺年就专注在小本本上记录,迟迟没有下一句。
迟雾见他停在最恰当的地方,便收回注意力,专心去开车,脚踩油门,加速。
苏贺年的下一句迟迟地到了:“再大的尺度就是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黄道吉日我挑好了,下个月三号就很不错,你俩可以买一号早上十点二十分那趟航班,到美国后先歇一歇,培养下感情,然后直接去领证,酒店我也看好了,有一家……..”
迟雾眉心跳了跳,“苏贺年。”
苏贺年停了笔,“好吧你们还没聊到这儿,你俩约了下次什么时候见面吗?”
“没有。”迟雾说:“但是我说了回去探望他的伤。”
虽然于南没答应,但迟雾觉得自己可以偷偷跑过去,就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行。
苏贺年点点头,说:“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问一下,我好决定一下婚礼哪天办。”
迟雾:“?”
虽然迟雾也想尽快将一切尘埃落定,但和也太快了。他是想早点儿和于南拥抱着亲吻对方,不是想快点儿强迫着于南和他走一道形式主义的红毯。
迟雾说:“苏贺年,你疯了?”
苏贺年听见这话,用笔杆不重不轻地敲了下硬壳本的边缘,“要不你现在给他发信息问?”
迟雾:“……..”
苏贺年叹了口气,说:“别怪我着急,温琳这次下的赌注实在是太合我心意了,这要我赢了,他就把他家那个厨师送过来让我拜师学两天,你是没吃过那个师傅做的菜,特好吃,好吃级别中的牛逼级别,要是我学会了,然后做给我妈吃,她肯定得夸我个三天三夜,这次我必须让她承认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厨艺比她可好了不少呢。”
说完。
苏贺年咂巴了下嘴,接着低头看小本本,继续盘问道:“他和他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有一个月没?”
迟雾沉默两秒,说:“我搞错了,他没男朋友。”
苏贺年瞥他眼,“这东西怎么会搞错,你之前看见他和男人接触,然后以为那是他男朋友?”
迟雾“嗯”了一声。
苏贺年当即道:“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他男朋友的呢?你问他了?”
迟雾再次应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苏贺年老神在在地说:“你俩现在还不熟吧,出于某种保护隐私的原因,他可能选择隐瞒男朋友的存在,而且,说不准他是和温琳一样的花心大萝卜呢,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没结婚,对外统称单身无恋人。”
恰逢红灯,迟雾停下车,看着前方汽车的尾灯,微微蹙眉。
于南不花心,但他们不熟是事实。
选择用谎言来充作答案也不是没可能。
迟雾说:“可是他说他没有。”
“嗯,知道知道。”苏贺年边在本本上一笔一划地写字,边说:“这对你来说也很有利啊,他说没有,那不论真相如何,你就当作他没有,你只要乘胜追击,一步步击垮敌人的防线就可以了,到时候要是其实有一个男朋友的存在,他看见你这攻势也会自动退缩,然后你就抱得美人归了,晚上抱着酒杯流泪的也不会是你迟小少爷。”
苏贺年把本递到迟雾手里,扬扬下巴,示意他看,嘴上接着说:“你俩正式在一起后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好看看黄道吉日,顺便把婚礼也一道布置了。”
迟雾垂眼看本上写着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说实话,苏贺年的字很丑,简单粗暴来说,就是丑到爆,像几只蜈蚣爬在纸上,歪斜扭曲。
迟雾仔细盯着那一页字挨个看,才看到第三个字,就听见后面的车鸣笛,他抬头一看,红绿灯变了,绿灯通行,他只得把本递还给苏贺年,“你念。”
至于苏贺年那一通鬼话完全被他忽略了去。
苏贺年接过小本本,阖上放到一旁,而后双手开始比划宏图伟业,语气激昂得像某些不正道的传销组织,还是已然入魔那种:“首先,这人吧,我刚才简单观察了一下,确实有两分姿色,我觉得他跟在你身边也不错,稍微收拾收拾,说不准你还能给他捧成个大明星呢,跟在身边更有面子。”
迟雾说:“他不会想做明星。”
于南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他亲口说过,他只想平稳幸福地过一辈子,顺顺利利无坎坷、无病痛、无分离。
苏贺年也不知道听没听这句,接着说:“其次,我刚才着手让人查了一下,于南是吧。”
迟雾扫他一眼,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迟雾从未想过直接找人去查于南,比起知晓于南的过去,他更想亲自窝在于南的身边感受他的过去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着手查一个人的过去,将他前半生种种通通简缩成个个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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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在白纸上,就像是把这人当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正在吊起来拎到冷冰冰的称上估价,太过没人情味。
但对于苏贺年这种人来说,这是最方便快捷地来将一个人的过去通通取来,并用作筹码来评估未来的方式。
迟雾及时制止:“别和我说……..”
苏贺年的话一顿,扭头看着他的侧脸,才接着说:“你知道他入过狱?”
“……..知道。”曾经于南毫不避讳这段过往,但迟雾顾忌着其中隐秘会触及于南某段难堪的过往,便没细问过,他只知道于南之所以入狱,是因为致使他的养父终身残疾。
至于其中更深层的原因,迟雾从来没去想过,在他看来,于南从来不是心思阴暗、恩将仇报咬了农夫的蛇,他动手只会是被欺压得很了。
苏贺年点了点头,颇为稀奇道:“他入狱的时候居然都没人探监,出狱后也是孑然一身,孤零零的小可怜啊。”
苏贺年的视线笔直地穿过车窗,看着前头汽车后窗里透过的人影,“但是还要小心点儿,监狱那种地方,就像是个烧糊的锅,哪怕被错扔进去的白菜,也要沾上一身焦味儿,难免被熏上了色。”
迟雾听出来他话里暗语,问:“你什么意思?他是被错判进去的?”
顿了下,迟雾又更改措辞:“有人用法子把他扔进去的?”
苏贺年耸耸肩,否认道:“我可没说,只不过查的时候发现挺怪的,他是因为致残入狱,但那‘残废’我也顺道查过了,现在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而他一个折了两条腿的人,居然前三年过往都是空白,直到最近才重新有了消息,刚好和那个于南的出狱时间对上,这很明显有人背后遮挡。”
他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下头发,嘟囔道:“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又老又穷又丑的残废,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要不是你看上那谁,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这么一个人,对了,这人是于南的养父呢,于南居然还是个孤儿。”
苏贺年笑了笑,开玩笑般道:“他这过去真是曲折,孤儿,被收养后又殴打养父入狱,再出狱又遇见了你,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也很稀少的,一切小概率事件叠加到他身上,他还是真是天选之子,而且,更巧的是,他入狱前住的地方,离咱们学校还挺近的呢。”
迟雾的学校是除高六年一体包的贵族学校,初中与高中的教学楼紧挨着,都在城北那一片,那附近的住所小区很少,基本都是价格较高昂的小别墅,只有鲜少的老小区在更北更荒凉的方位,却也在近几年被拆了。
迟雾的手指点了点方向盘,问:“他自己住吗。”
他还是没忍住,通过别的途径来汲取和于南有关的消息。
迟雾缓了口气。
不怪他,是苏贺年引.诱他,引.诱他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苏贺年说:“没,还有一个男生。”
“谁。”迟雾当即说。
苏贺年好笑地“啧”了两声,才正色道:“不知道,这于南的过往,从这儿往后就查不大清了,唯一清晰的就是他的罪行,像是他这人过去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这个罪名了。”
“很奇怪吧。”苏贺年叹了口气,说:“怕不怕?要是不怕,继续接近他,我和温琳又有新赌约了。”
苏贺年碎碎念道:“下一把就堵他的过往到底是得罪了人,还是自己真的有罪吧,你要是知道线索先告诉我一声,我挑个赢面大的来压,让温琳以后连平角裤叉都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