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习题
    来不及亲自去安顿糖罐子和药箱,叶筝先一步去了堂屋吃饭。林斯言落后了一步,看着步履不停的将军和叶大夫,认命一般拐弯去放置叶筝的糖罐子和药箱了。

    不等蓝辙进屋,叶筝直接入座。

    侯在一旁的董辉辉和明柯彼此对视一眼,又抬头看看将军,见将军都没说话,便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等大家到齐落座时,叶筝已经啃了半个馒头了。

    蓝辙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饭,叶筝抬头看向他,“我记得你昨天说他好了之后给我五十两银子。”

    刚准备伸出去的筷子缓缓落下,蓝辙回望向她,“你确定?”

    他明白她想做什么。

    叶筝点头。

    她明白提前拿钱有什么后果,不过她并不在乎。反正那个小少爷病能好她是确定的,既然如此,她没什么好怕的。

    退一万步说,倘若真出了什么事,那时他总不能再让她把钱还回去。

    而那时,封雪的事儿早该尘埃落定再无转折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早拿早安心。

    董辉辉的眼珠儿在这二人身上来回转,转了半天没转明白,最终投向了林斯言身上。而林斯言埋头苦吃,并不理会好伙伴的疑问。

    辉辉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突然被蓝辙喊起来,“辉辉,去给叶大夫取五十两银子。”

    “啊?”董辉辉反应了一会儿,哦了一声,立刻起身去西屋里拿银子。

    明柯老老实实低头扒饭,并不把饭桌上这二人没头没尾的话放在心里。

    想要的被满足之后,叶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蓝辙见她如此,猜到她八成是想吃完饭拿了钱就去找那个封雪。心中有了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蓝辙皱眉,提醒她道:“叶大夫,你今日还未查看林风的状况。”

    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叶筝哦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饭快吃完了,病榻之上睡着的纪林风传出了细微的动静。董辉辉离得最近,当即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走过去询问病人的情况。

    纪林风虚声说了一个水字,董辉辉便忙前忙后地伺候他喝水。

    他喝完水,蓝辙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蓝辙看向拿着一只红薯当零嘴的叶筝,喊了她一声,“麻烦叶大夫。”

    叶筝三口并作两口吃完了那个小红薯,拍拍手蹭掉手上的红薯渣子,起身往纪林风那边去。

    在辉辉的帮助下喝了一小碗水的纪林风刚缓过来一口气,便听见身边响起了一道如霜似雪的声音:“让他躺下。”

    纪林风转头向着来人看去,迎着窗棂边透过来的晨光,他恍入梦乡。

    直到董辉辉将他放倒在床上平躺着,他的眼珠儿都一转不转地黏在叶筝身上。直到叶筝的双指搭在了他刚从被窝里拿出来的手腕上,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腕瞬间传遍全身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把完了脉,叶筝两根手指捏着他的手给他塞回被窝里,又一次的肌肤相触如冷水淋头,纪林风迷糊的目光一下子变成了惊惧。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还在梦里,这位美丽非凡的女子是一只披着美貌姑娘人皮的妖怪?要不然,她的手怎么这么冷!

    手下的病人脸色变幻莫测,叶筝并不看进眼里。她探着身子又扒了扒纪林风的眼皮,看了看纪林风的舌苔,然后得出来纪林风的身体正在好转的结论。

    见她收手,蓝辙问:“叶大夫确定吗?”

    叶筝看向他,“你若不信,大可再去叫王大夫复查。”

    蓝辙只一笑,“叶大夫不开药了?”

    叶筝站起身,“王大夫的药不是还没吃完吗?”

    蓝辙保持着微笑,并未言语。

    叶筝再看一眼床上的病人,“给他喝点稀粥,待会儿带他出来晒晒太阳。”

    说完,她便朝外走去,“中午不用做我的饭,我在罗先生那里吃。”

    闻此,明柯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侧了侧,目光跟着她向外转去。然而直到叶筝的身影消失在这间小小的院落,他都没有再动一动。

    从封雪家里去耗了叶筝不少时间,以至于她到罗先生家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许久。

    虽然她一早知道封雪不是普通姑娘,但她没想到连她的银子封雪都不肯收。封雪说她去了沈姑娘家看了,也已经决定要在沈姑娘家干活了,从今往后她有了长久的活计,就不用叶筝接济了。更何况,叶筝的日子过得明明比她还要艰难。

    叶筝无言。

    她无法跟阿雪说明白自己其实并不缺钱花,更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不缺钱花,叶筝默默地把那四十两银子先塞回了腰间口袋里。

    算了,先去沈瑗那边把阿雪欠的钱销了再说。

    以后的事,以后再去想。

    至少现在,她不想欠别人银钱。

    于是,从封雪家折返去往沈家,讲明了原委把那四十两银子还上,再折腾一通赶往罗先生家时,叶筝脚下都微微发热。

    罗先生正好往门外倒水,看见她,笑道:“怎么了,这是?”

    叶筝深呼吸,使气息平稳,“没事儿,路上多跑了几趟,来晚了。”

    等进了屋,叶筝看见坐在她平常解题看书的位子上的男子时,她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罗先生,以目光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罗慕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蓝将军来问些事。”把刚灌满了热茶水的茶壶放在桌子上,罗先生颔首示意:“你坐那边上吧,都一样。”

    正堂上主人的动静惊动了入神看书的蓝辙,他抬头看见叶筝,并不吃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说话。

    只不过,听她们话的意思,自己是坐到了别人的位子上?

    正疑惑,叶筝迈步走来,“那是我的位子。”

    蓝辙看看自己坐的位置,又看看叶筝,“何以见得?”

    “我日日都坐那里温书写题。”

    “或许,只是平日无人比你先坐在这里?”

    叶筝听着,他这不像是想给自己让位,便退了一步,指着刚刚罗慕先生示意的位子说:“你坐那里。”

    蓝辙皱眉,表示不解。

    叶筝便解释给他听,“你既向罗先生求问,便是将罗先生当作师父。我亦是。既然拜罗先生为师,自然有先后之分,我长你末,我算你师兄。你自然不能争夺我的习座。”

    “……似乎,有一点道理。”

    “既然你也觉得有理,就别占我的位子。”

    说罢,叶筝便要往自己位子上走去。

    然而蓝辙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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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论师兄师弟之分,岂不应师姐谦让照应师弟?”

    叶筝脚步一顿,不过也只是一顿。她半弯着腰,把蓝辙正在看的书搬到靠里的矮桌上,腾干净了,她示意蓝辙可以挪位了,“我并不是好师姐,我不爱护同门。”

    闻言,蓝辙无奈而笑,在女子专注认真的目光中起身,给她腾出来了位子。

    站在正堂默默泡茶的罗慕瞥着嘴,无声地无语着。

    落座之后,叶筝便把矮桌第二层里放着的书和纸币都取了出来,盘腿趴伏在矮桌上认真解题。

    她注意力全数在算术题目上,并不在意期间蓝辙向罗慕先生询问了什么,说了什么,碰了什么壁。

    只知道终于解完一道海岛问题时,蓝辙正在深思。

    罗慕先生见叶筝搁笔抬头,知她答完昨日一题,便问:“如何?”

    叶筝低头看着纸上的答案,“岛高四里五十五步;去表一百二里一百五十步。”

    罗慕先生赞许地点头,“不错。”

    蓝辙此时回神,刚好听见罗慕又问:“如何解,说来听听。”

    叶筝便把刚刚演算的纸张抽出来,“今有望海岛,立两表齐,高三丈,前后相去千步,令后表与前表相直,从前表却行一百二十三步,人目著地取望岛峰,与表末参合,从后表却行百二十七步,人目著地取望岛峰,亦与表末参合。问岛高及去表各几何?解这个题,我试着画了海岛图,然后以表高乘表间为实;相多为法,除之,所得加上表高,便得到岛高,求前表去岛远近那一部分,我用前表却行乘表间为实;相多为法,除之,就能得到岛去表数,这跟书上说的基本一样,只是验算过程麻烦了些。”①

    “正是。方法你已经学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多见题,多练习。你的算法上稍逊色于平常人,若实在不爱用算筹和算珠,只能多加练习。”罗慕先生把叶筝写的字纸尽数收走,又拿出来几张加减算数题递给她,“今日便把这些算完。”

    “啊?”叶筝接过来那五张算数题,感觉头都要大了。

    罗慕先生微微笑着,“写不完不许回去吃饭睡觉哦。”

    翻动那五张写的满满的算数题,叶筝可怜巴巴地看向罗慕,“先生……”

    罗慕无动于衷,转身离开之前顺便点了一下蓝辙,“我有些事要出去,拜托蓝将军帮我监督她了。”

    蓝辙点头,表示明白。

    得到允答,罗慕先生便带上她的小包袋,收拾了几样吃食出门了。

    她刚一出门,叶筝便抛下了手中的笔,整个人软软地向后一投,瘫躺在矮脚圆椅背上。

    正在沉心看书的蓝辙听见“嗒”的一声笔落,耳畔又传来一声舒服的喟叹,侧身那眼睛瞥她:“罗慕她才刚走。”

    叶筝双臂向后为枕,托着自己的脑袋,像极了一个贪婪的小猫儿。她没有回应蓝辙的话,反而让蓝辙去帮她拿一条毯子来,“就在西屋里,罗先生衣架子上有一条浅紫色的毯子,那是我的。”

    轻笑一声,蓝辙回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怕冷便自己去拿。”

    叶筝撇撇嘴,也不强求。

    只是过得片刻,她出够了神,仰望着空落落的房梁和鱼鳞似的瓦片,她问:“你怎么直呼罗先生姓名呢,难不成你和罗先生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