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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叶筝笑出来,被踢晕的两人身后又闪出来四个同样装束的人。

    叶筝脸色沉了下来。

    这才是沈绵安的人。

    他们脚步轻盈如风,行动处悄然无声,因此叶筝并未能及时发现他们的到来。

    他们虽然没有背长枪,腰间也没有暗器袋子,但他们一动身,叶筝就看出来他们是萧家的人。她侧身仰面躲过两柄薄剑,向后跃退,跳到床边角落,“萧珉,是吗?”

    拿黑金剑穗薄剑的那人闻言,单手扯下了黑巾,“是我。”

    火越烧越大,因门大开,夜风灌了进来,火势比之前时要大得多。

    叶筝就站在火堆里,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

    萧珉道:“既然松姑娘点名要我来,便如姑娘所愿。”

    叶筝笑笑,“好。”

    那柄带黑金剑穗的剑叶筝见过,沈绵安曾拿那把剑刺破了她的左肩,在那里留下了一个特别丑的疤痕。

    如今这把剑再次朝她刺来,她手边同样没有武器,身边同样没有他。

    萧珉看见剑身刺过去的瞬间叶筝还在笑,当时就觉得这人果真疯癫无度,难怪太后非要除掉她不可。

    只是他的惊奇分了他的心,当叶筝侧身躲过剑刃单手成刀径直砍向他的手腕时,他才猛然回神翻身回剑。

    一击击空,叶筝立刻转身抓了墙边立着的铁锹当作长枪来用。薄剑击来,便以锹头相应,虽然脆些软些,总比无刀无枪的空手搏击要好些。

    一把铁锹在叶筝手里挥得虎虎生风,迎挡格击是没落下一样。本仗着薄剑锋锐能占上风的萧珉被逼的步步倒退,四人同时迎击竟不能近叶筝的身。

    缠斗半刻,萧珉后退一步。

    他一面看着叶筝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强撑着受伤的身体搏斗,一面听着院外的动静。听见外面有不一样的脚步声时,他立刻挥手止住了要一起强攻的同伴。

    一转头,果然见蓝辙已提着剑站在院中了。

    细碎的雪花迎风飞舞,他的剑剑尖点地,一面映着冲天的火光,一面折射着雪色的寒凉。

    萧珉眸子一转,伸手拉上了黑巾,示意同伴立刻撤退。

    见黑衣人一齐从后窗跳逃,蓝辙下意识追了过去。可一进屋,铺天盖地的热浪便迎头打来,逼的他倒退两步,退出了屋子。他朝内看向拄着铁锹单膝跪地的叶筝,不敢相信她在这种环境中与人缠斗至此。

    他叫她:“叶大夫!”

    叶筝没有回应。

    他又叫,“叶筝!”

    叶筝抬眼看他,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扶着铁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烧得只剩个木架子的床走去。

    蓝辙不解,“叶筝!”

    叶筝充耳不闻,她跪在地上,不顾火烧,从床下拖出一个烧得焦黑的箱子。她用衣袖裹着手,一掀,那箱盖便哗啦啦碎掉一地,箱子也四分五裂,全是烧成的炭渣。还有几块没燃净的,裂开遇见风,又呼呼地烧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蓝辙看不清。

    这时他听见了火烧房梁爆裂的声音,顺着那声音看去,他看见东间的房梁被烧断,轰隆隆一声带着墙壁坍塌了下来。

    “叶筝——”

    他闯进去要把人拉出来,但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力将他向后拉。

    “将军!”

    明柯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他无声地看着蓝辙,眼中全是质问——你在干什么?

    蓝辙看看自己手中的剑,又看看明柯,猛然回神。

    自己在做什么?

    疯了吗?

    他转身看向塌了一间房的屋子,看向从那烧成渣的箱子边站起来的叶筝,又回头看向院子大门——那里居然只站着沈瑗和她的一个侍女。

    她穿着很浅很浅的浅粉色的裙子,织金纱的裙裾掩映在浅青色的锦裘下,无声地映着不绝的火光。她手上捧着一个暖炉,静静地站在大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筝家的这场大火。

    就像是,在欣赏一副刚刚被创作出来的佳作。

    并且,她似乎很满意。

    又是一阵墙壁倒塌砸在地上的声音,蓝辙却看见沈瑗的神色变了。

    她镇定自若的双眸陡然睁大了,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东西。继而,她脸上多了一抹恐惧,一种看见怪物的恐惧感。

    蓝辙和明柯一齐侧转身子,看向沈瑗视线的终点。

    那里,头发被烧得发焦冒烟的叶筝一只手握得紧紧的,一只手从堂屋里拖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被扒下了面巾,正满脸惊惧地张着口呼救。可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叶筝一脚踢向那人膝盖窝,使他朝着沈瑗的方向跪了下去。她单手掐住那人的后脖颈,将他提起来,跪得笔直。又抓住那人的头发,让他仰面,以确保沈瑗能看得清这人是谁。

    沈瑗确实看见了,她脚下发软,身子晃了一下。

    叶筝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正是之前他们拿来杀她的那把。

    她盯着沈瑗,把那把刀搁在那人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向下压,压破皮肉,压断骨头。

    沈瑗定在当地,看着叶筝把自己亲信的脑袋割下来,拎在手里,朝着她这边扔来,在地上滚出一圈又一圈的血。

    亲信的头滚到她脚边停下,那双眼睛正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她失声尖叫,在漫天绚丽的烟火中狼狈而逃。

    明柯抬头,看向不知响了多久的烟花,再看向被烟花的声音和光亮掩盖住的大火。心想,这位沈小姐,倒真是敢想敢干。

    蓝辙看向叶筝,她仿佛在此刻力尽了。

    从火堆里走出来时紧紧攥着的那只手,此刻无声无息地摊开了,一些灰黑色的灰烬从她手掌中垂落,经风一吹,化为飞烟。

    她抬起那只只剩下指缝间沾着些许灰渣的手,垂眸看了片刻。

    身后小屋房梁发出吱嘎的惨叫,只瞬间,叶筝身后的房屋轰然倒塌。

    她想笑一下,可是她好累啊。

    算了。

    她拍拍手上的灰,让那一点点纸灰尽数随风雪飘散。

    看向站在一旁的蓝辙和明柯,她勉力笑了一下,却和没笑没什么区别,“回去吧,吃年夜饭。”

    风乍起,雪花席卷了火星飞舞,在漆黑的夜里,照映出一条长长的孤影。

    年夜的饭桌比之寻常确实丰盛了很多,不仅鸡鸭鱼蛋各色俱全,就连水果糕点也精致非常。辉辉一边布饭一边说今日的饭其实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做的,还有一些是村子里的人送来的。比如封姑娘下午送来了糖果子,程小哥送来了一屉饺子,沈姑娘送来了很多新鲜的水果和一些纪林风爱吃的精致糕点。

    这热闹的年夜饭桌上,三人默契地没有提及任何事。虽然他们话少,但有林斯言和董辉辉一直活跃着,饭桌上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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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并不显得异常。

    饭毕,叶筝扶着阿厌回到西屋躺下,照顾他喝了药,一切都妥帖之后,才起身回东厢房。

    纪林风趁她还没走出去喊住她,“叶姑娘。”

    叶筝回身。

    纪林风冲她笑,“新年快乐。”

    “谢谢。”

    那孩子笑得好真诚,叶筝不忍心不给他笑脸。好在刚刚吃下去的饭带给她一些气力,这个笑才成功地扬了起来。

    回到屋里,闩上门,叶筝向内走了几步,抓住桌子的边,勉力稳住身形。

    她感觉口中咸腥咸腥的,心口猛的一紧,吐将出来,是猩红的鲜血。

    捂住左肩,那里绵绵无休止的痛感遽然加剧,她不得不深深呼吸,才稳得住紊乱的气息。

    一个敌四个,其中还有一个萧珉,确实是逞强了。

    她摸着走到放药箱的柜子边,取出一袋十全保心丹来,思量着,摸出两颗塞进嘴里。

    她很清楚今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想不明白沈瑗为何突然对她发难。

    沈绵安要杀她,但这么多年来,她的行动没有一次是光明正大昭告天下的。她要她死,要她无声无息地死。

    所以,这样显眼的烧人屋子的行为,不会是萧珉干的。

    那就是突兀地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沈瑗。

    沈瑗趁夜杀人放火,想一举得手后毁尸灭迹。萧珉见着这等大好时机,自然不肯放过,于是装扮成沈瑗的人,悄没声儿地混进去,要把杀人的锅扣在沈瑗头上。

    叶筝感到体力不支,就势坐在了方桌旁边,开始思考为什么沈瑗要杀自己。

    她想,沈瑗一个与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会突然冒头要对自己下死手。她派出去的那两个人,若要杀普通女子,哪怕是干惯了农活有把子力气在身上的女子,也是毫不费力的。也就是说,沈瑗,她没给叶筝留半分活的余地。

    叶筝想,如果不是沈绵安将其招至麾下,那便是她脑子进了屎。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叶筝甩甩头,不再去想沈瑗。

    她转过身子,面向房门,“谁?”

    “我。”

    是蓝辙。

    大年夜的,他来做什么?

    下意识看一眼正屋西间方向,叶筝才起身去开门。

    她只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蓝辙。

    “什么事?”

    “进屋说。”

    蓝辙手朝前一伸,示意叶筝先进去,自己随后。

    叶筝见他有点古怪,心下存疑,并不言语。

    关了门,蓝辙不动声色地扫视全屋,瞥见桌边地上一小滩红色的血迹,眸子微微暗了暗。

    向内走几步,他顺势坐在她对面,“叶大夫的伤可还好?”

    看来今日她与人搏斗,旧伤未愈,新伤再添了。

    “我没事。”叶筝摸着桌子上摆着的小茶杯,“我有药。”

    这便是不想说了。

    蓝辙不好多问,便作罢。

    “今夜大火,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叶筝摇头。

    “是沈瑗放的火。”蓝辙顿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她点头。

    “沈瑗为何要杀你。”

    叶筝看向他,“你可以直接说。”

    双指搭在木桌上,蓝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林风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