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筝皱眉,“他喜欢我?”
“你不知道?”
叶筝沉思,这一点信息收到之后,她瞬间理顺了事情的始由。
她感到十分可笑,“他喜欢我什么?”
本打算看好戏的蓝辙猛然被问,不免一怔,“……喜欢你,美丽?”
“肤浅,美丽的人如此多,他何必喜欢我?”
蓝辙眼眸微转,“你医术高超,将他救治,他十分感激,因而心生爱慕。”
“王大夫也高超,也救了他,他何不喜欢王大夫?”
蓝辙不可思议,“王大夫是男人!”
“那又如何?”
蓝辙又试,“许是你既美丽又医术高超,非同于一般女子,且又救了他?”
叶筝挑眉,“那王大夫若是个美丽的女子,他是不是也喜欢王大夫?”
蓝辙被问倒,恍惚间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觉得好像确实如此。
纪林风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推开门,红着眼看她,“喜欢就是喜欢,非要有原因吗?我见了你便欢喜,没有缘由,不行吗?”
叶筝静静地看着他。
纪林风站着她的目光中,慢慢就感觉,她这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对她饱含情爱的人,倒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果然,叶筝缓缓起身,“你想喜欢便喜欢,与我无关。”
她说完,便向内间走去,走到床边,和衣躺下,再不发一言。
纪林风站在当地,望着她,也一言不发。
蓝辙默默地看着他们,同样没有说话。
他想,叶筝的说法看似歪缠,实则有理。
这世间有谁规定了别人喜欢你,你就非得也喜欢他吗?没有。既然没有,那叶筝拒绝林风的喜欢,便没有什么过错。
他出一口气,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叶筝不知道纪林风在她屋子里站了多久,她太累了,躺在床上来不及细细思考就沉入混沌。再睁开眼时,已经日出东方,晨光熹微。
门关得严严实实,被子也全须全尾地盖在身上。
叶筝坐起身,叹了口气。
纪林风还小,他不懂得的太多,以后,他会明白。
大年初一,雪霁云销,遍地银装素裹,琼玉迢迢。
叶筝早起,不等早饭,进厨房随手拿了点昨天晚上剩下的饺子,便大步走出院门。
村里有起大早来往拜年的,他们抄着手一边唠嗑一边走,说着东家的瓜子香,西家的果子甜。他们走到村子西南沿河路上,远远地看见叶筝穿了一件灰色画红花的衣服在掘什么东西。
年初一,见着人都得打招呼道好的,于是他们站在路沿上喊:“筝丫头!大过年的你干啥呢?”
叶筝直起身,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见着人堆里有葛糖匠跟程寒,便向他们道好:“过年好。”
他们一边回应拜年,一边问:“大年初一,今天不宜动土,你这是挖什么呢?”
叶筝看看刚刨出来的一个小土坑,说:“挖剑。”
程寒蓦然想起来三年前叶筝似乎在同样的位置挖了一个坑,那时,她在埋剑。
葛大叔好奇:“挖剑?你挖剑做什么?”
叶筝道:“杀人。”
众人一瞬安静。
他们眨眨眼,仿佛在思考叶筝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他们都知道叶筝不开玩笑,她说到做到。
程寒试探着问:“你,杀谁?”
不能是杀那些刚搬来的外乡人吧?
叶筝转过身,继续掘土,“沈瑗。”
程寒来不及反应,就见封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着叶筝,大声喊她:“叶筝!叶筝!你家被烧了!你快回去看看!”
叶筝不回头,只一心一意挖。
程寒扶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封雪,问她怎么回事。
叶筝家被烧了??她家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被烧了?
封雪说,她今天早上去找叶筝拜年,却见叶筝家的位置只剩下几块断墙和烧得发黑的砖瓦。她跑去林斯言那里找叶筝,没找到人,又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
程寒转身看向叶筝,她还在掘土。
封雪要跑下去,程寒拦住了她。他冲着封雪摇头,示意她不要去,不要说话,不要插手。
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是小事儿。
按刚刚叶筝的话来推,应该是沈瑗连夜烧了叶筝的家。可是那么大的火,昨天晚上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他想起来昨天响了半夜的烟花。
再看过去,他发现,叶筝穿的哪里是灰衣红花的衣服,她身上那些红花,明明是一块又一块的血污!
程寒心底猛然一惊,他拉住封雪,“你快去找沈瑗,快让她跑!”
封雪很懵,“啊?”
“八成火是沈瑗放的,叶筝正挖剑要杀她呢!你快去跟她说,让她赶紧跑!”
几个村民一听,都吓一跳,程寒又拉住一个大爷,拜托他去找村长来。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动起身来。
虽则沈瑗放火烧人家家是不对的,但是好在叶筝没事儿。但倘若叶筝真的把沈瑗杀了,那这可不是小事!况且,看沈家那派头,怕也不是能善了的茬!
还是能拦住就拦住吧!
程寒仰天长啸,真是一群祖宗啊!
叶筝拿着刚取出来的剑一脚踢开沈家张灯结彩的大门时,沈瑗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堂屋门口喝茶。
封雪被两个婢女反手扣着,还不忘劝沈瑗赶紧跑。
但沈瑗只淡淡笑着,她抬眸看向叶筝,看见她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眸子微微动了动。她看得出来那是一把好剑,一把绝不同寻常的好剑。
能有这样一把好剑的人,怕不会是寻常之人。
但是,沈瑗沉下心来,捏着茶盖的右手微微扬了扬。
霎时,平静的小院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十来个同样手执长剑的护卫。
沈瑗想,昨天确实是她大意了,叶筝被村子里某些人叫作疯子不是没有理由的。那既然如此,她大可以用更高规格的打手来对付她。这对于沈瑗而言,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她没想到,叶筝手上看似随意一点一刺,那些被派来专门保护她安全的高手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倒下后没有挣扎抽搐,沈瑗看得出来,他们直接死了。
伴随着铮铮的长剑碰撞之音,剑影闪烁之间,飞溅在雪地上的血花越来越多,她的人越来越少。沈瑗有些坐不住了。
刚刚经历了担心紧张自豪等各种复杂心情的封雪见此情形,大声喊叶筝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叶筝!”
叶筝不听。
封雪只能朝沈瑗喊:“快跑!”
沈瑗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她跌跌撞撞地在侍女的扶持下从角门向外跑。
封雪大喊:“去罗先生家!”
叶筝处理掉最后一个阻拦自己的人时,沈瑗早已跑得没影儿了。
她看向惊魂未定的封雪,将她扶起,有些失望,“阿雪,你不该帮她。”
沈瑗的侍女扶着她一路向东跑到罗先生家门口,远远看见那个姓罗的女子站在门口,半掩着门,像是在拒绝门口站着的男子。
沈瑗顾不得那么多,她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求罗先生帮她拦住叶筝。
罗慕轻轻避开沈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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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抓过来的手,只是说:“沈姑娘昨日做下那事时,就该知道一定会有今日的结果。”
沈瑗着急,顾不得仪态,她几乎就要跪下了,“罗先生,我不能死在这里,叶筝是个疯子,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这样的疯子!求你帮帮我罗先生!”
罗慕道:“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小清河村。”
对上罗慕的眼神,沈瑗心底一凛。
她看出来自己的身份了……
罗慕叹了口气,终是帮了她:“你去蓝将军那里,他能救你。”
沈瑗眼睛一亮,对呀,小侯爷在那里呢!叶筝再疯,也不敢当着小侯爷蓝将军的面杀人吧!
提裙起身,沈瑗躬身道谢完,迅速朝蓝辙的小院子跑去。
望着沈瑗离去的背影,明柯转头看向罗慕,“说到底,你还是不忍心。”
罗慕笑笑,“可怜之人罢了。”
那我呢?
明柯盯着罗慕,“罗先生,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罗慕脸上的笑变得凉薄,她瞟他一眼:“明先生若可怜,那天底下便没有不可怜之人了。”
说完,她后退一步,毫不迟疑地把大门关上了。
明柯紧贴着那扇大门,手轻轻抚上木门扇,却不敢使上一分一毫的力气。
他嗫喏了不知多久,最终,也没能把“慕慕”二字喊出口来。
叶筝发现了沈瑗的足迹,看着那仓促的足迹从罗先生家门口的小路尽头折向北,心想,沈瑗这人,到底该说她傻,还是不傻呢?
说她傻吧,她还知道去找罗先生找蓝辙帮忙。说她不傻吧,她竟然还没有发觉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拎着剑,小院门口站岗的小兵便不敢让叶筝进去了。他们彼此对视,一边看看满身血污的叶筝,一边看向小院内,希望能有话事人早点出来发话。
叶筝不想为难他俩,毕竟也是相处了一个多月的。算着沈瑗定是要跟蓝辙把话说清楚,便准备先不强攻。她把剑插进雪地里,插着手,静静立在门口。
小兵犹豫几回,壮着胆子问:“叶大夫,你这是……”
叶筝道:“杀人。”
这话攻击性太明显了,他们不得不架起长枪拦在门口,“叶大夫不要为难我们……”
叶筝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等待蓝辙带沈瑗出来。
院内,沈瑗摘下了自己藏在衣内的玉牌,双手奉起,跪倒在地:“蓝将军,小侯爷,我是崇文殿大学士沈冀之女沈元钦,不得已隐瞒身份来到此地。如今叶筝要杀我,请小侯爷蓝将军救我!”
蓝辙只静静地看着她,不言语。
纪林风一无所知,对于沈瑗突然持信物自爆身份求救这一举动很是不解,他问:“叶筝为什么要杀你?”
沈瑗垂首,半天方道:“我——我烧了她的屋子。”
纪林风腾的一声站起身,“你烧她家?大过年的你烧她家?”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沈瑗双目突然含泪,她看向纪林风,“我——我那是……”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她到底是不好意思在纪林风面前把话说清楚。
纪林风觉得她很无理,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这时反倒仗着身份向他们求救,他很是唾弃。于是,他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她。
纪林风如此反应,更让沈瑗难过。她闭目,忍住哭声,“蓝将军,我不能死在这里,你知道的……”
她话还没说完,蓝辙开口截断她:“那叶筝便能死在你纵的大火里了吗?”
沈瑗身子僵硬,她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玉牌再向蓝辙脚边递了递。
那块玉牌蓝辙认得。
崇文殿大学士沈冀,好歹算是他曾经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