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周景寒重新抱起林轻音,从后门离开。
他捡起林轻音翻墙时丢在地上的包裹,又对着墙内吹了声哨子。旋即,一声马鸣嘶吼,踏着铁蹄冲出了马棚,来到周景寒的身边。
林轻音躺在他的怀中,露出一双哭过的眼睛。此刻,通红的眼眸已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丝丝笑意:“这三年的马棚没有白呆,至少有这帮随叫随到的朋友。”
“你倒还有心思开玩笑?”周景寒低头看她,眼中的杀意被他藏进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无尽温柔。
他抿唇一笑,抱着她翻身上马。
铁蹄的声音踏破长街,林轻音靠在周景寒坚实的胸膛之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此刻,就算是亡命天涯,她也无所畏惧。
骏马疾驰了小半个时辰,最终停在城北的一户人家。
林轻音从他的怀中探出脑袋,看向眼前的小院子:“这是哪里?”
“这是沈举人家。”周景寒语速很快,“城门还有两个时辰才会打开,你先换衣服,天亮之后我们出城。”
“好。”林轻音冷静下来,思考着两个人现在的处境,“我们还是要去京城,对吗?”
“嗯。”周景寒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从来没想过第二条路。
第一次折返回临川,是他的意外。第二次回临川,依然是他的意外。
他不能再有第三次了。他必须回到正轨,让一切回到他的计划之中。
周景寒避开林轻音的目光,将她抱下马后,走到门前,熟练地从门口花坛里取出开门的钥匙。
林轻音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经常半夜偷来吗?”
“嗯?”周景寒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讪色,“不要胡说。”
林轻音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沈举人家里没有人吗?”
周景寒点头:“沈秋元入京之前,送她妻子回了娘家。”
林轻音“哦”了一声:“那我们这样擅自闯入真的可以吗?”
她一边胆小地询问,一边乖乖跟着他进了院子,一点没有犹豫。
周景寒看她这幅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一直紧绷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他把大门锁好,转身将包裹递给她:“你先进屋换衣服吧,小心着凉。”
林轻音点头,拿着包裹走进屋里。她脱下身上的外套,立刻看见里面被撕烂的衣物。所有的屈辱瞬间涌入脑海,她的眉间闪过一丝痛色,很久才缓过来。
她捂着心口,告诉自己:“都过去了,现在景寒哥哥在这里,他会保护我的。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脱下了身上破碎的衣衫,卷起来塞进包裹里系好。
换好衣服出来后,周景寒正在厨房烧开水。她搬了个椅子在厨房门口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周景寒瞟了她一眼:“外面冷,你先进屋休息,热水烧开后我端进去。”
他眉目清冷,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温暖周全。
林轻音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脸颊,忍不住调侃道:“我们这算不算是亡命天涯了?”
她开心地笑着,一点也意识不到接下来的危险。
可这却提醒了周景寒,他们现在要开始逃命了。
他迅速冷静下来,眼神中多了一丝严肃:“前路危险,我未必能像现在一样护你周全。如果你愿意,离开临川之后,我可以找个地方,将你暂时安顿……”
他没说完,林轻音便拒绝:“我不要,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这不是闹着玩的。”周景寒微微皱眉。
林轻音的态度更加坚决:“我没有闹着玩。娘亲去世这三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
她一步步靠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就去哪!”
狭窄的厨房内,两个人只隔着一个炉子。滚烫的水气沸腾在两个人的中间。
周景寒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见她热切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有期盼、有向往,唯独没有害怕。
在她盈盈的目光下,周景寒的心砰得跳了一下。很响,很吵。
他沉默了很久,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轻音,你跟我走,是因为你想,还是为了逃离林府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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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
“什么?”林轻音愣了一下,竟说不出话来。
周景寒又追问:“如果张二爷不是坏人,你真的要嫁给张家少主,你还会跟我走吗?”
林轻音更加说不出话了。如果没有张二爷,如果亲事是真的,她应该会像父亲和桂姨期望的那样,乖乖地嫁去京城,不会想着逃离。
她仰起头,看着周景寒的眼睛。他一贯平静的眼神里竟有一丝期待。
林轻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可是她从没对他撒过谎,只能诚实地回答他:“不会。我会乖乖嫁去京城,嫁给他们为我选好的夫婿。”
她的答案说出口的那一刻,周景寒的眼眸暗了下去:“所以啊,我只是你的救命稻草而已。”
人在危险时,才会需要的稻草。一旦安全了,是不需要的。
而她现在,还分不清什么是心动,什么是依赖。
周景寒咧开嘴笑了,笑容苍白又无力。
林轻音慌了:“我的意思是……”
“休息吧。”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清冷,又恢复了深潭一样幽暗的眼眸,让人看不穿,摸不透。
“景寒哥哥!”林轻音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陷入了混乱,开始自我怀疑。难道她紧紧抓着周景寒不放,真的只是想逃离林家吗?
看着她面露痛苦,周景寒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放心吧,秦姨去世前,我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不会抛下你。”
林轻音说不出话来。只能微笑,顺着他的话:“好,景寒哥哥会永远保护我的,对不对?”
周景寒心底划过一丝酸楚,却仍像以前一样哄着她:“当然。”
“嗯。”林轻音坐在椅子上,温柔笑着,笑得脸颊都僵硬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依赖还是心动。
可是这一刻,她的心痛是真的。就像被锤子凿出了一个洞,难过与酸楚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她不敢呆在他的面前,只能起身离开。
临进屋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如果我能分清呢?”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心动了,景寒哥哥还会带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