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周景寒还没有回来。
林轻音等得有些着急,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嘱咐桂姨去前院看看。
张从岩那边也派人来催促,迫不及待地要回京。
刚好林轻音有点事要问他,便走到了对面。
张从岩似乎一夜没睡,眼角淤青明显,没一会就打了两个哈欠。
林轻音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困成这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我这一觉醒来,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呢。”
本来按计划走得好好的,忽然间换了亲事,忽然又紧急赶往京城。
虽说每一件事都正合她心意,可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从岩看着林轻音着急又迷茫的模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一点也不记得了?那睡在周景寒床上的事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轻音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睡周景寒的床?她疯了?
张从岩笑意更浓了:“我可没骗你。当时我与林宏、还有你家大娘子全都在呢,你就躺在周景寒的床上,面色绯红,嘴里还哼哼唧唧的,那场面……”
“你别说了!”林轻音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一般,瞬间羞得通红。
可脑海中竟好似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让她不禁有些忐忑,这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林轻音咬着嘴唇,满脸羞红,一口咬定这肯定是假的,试图用这样的笃定来压下心底那不断冒出来的不安。
张从岩瞧她都快把头埋到地底下的模样,心里一软,怕她真羞得不敢见人了,赶忙笑着哄道:“跟你开玩笑呢,瞧把你急的。”
林轻音这才抬起头,瞪了张从岩一眼:“骗子!快说,到底怎么了?”
张从岩哈哈一笑,困意也消失了大半:“没什么,一个巧合罢了。”
他故意隐去了她失态的模样,只说刘巧儿给她下了药,她迷迷糊糊地摸到周景寒的房间,结果被林宏抓个正着。
而他借坡下驴,退掉了婚事,逼着林宏同意周景寒娶她,也就有了今早的事。
林轻音点了点头,这才跟她脑海中那模模糊糊的印象对得上。她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才没有什么面色绯红、躺在床上呢!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对周景寒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个刘巧儿,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林轻音恨了一声。
张从岩道:“你若想报仇也可以,不过咱们时间紧急,需要立刻返回京城。”
林轻音点了点头,不好耽误他的行程。只是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能找人把她关起来吗?饿上她几天,也算给她一个教训。”
张从岩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心地善良,没想到她报复人也这么不痛不痒。
若换做是他,刘巧儿早就断手断脚了。
“好,就饿她几顿,给个教训。”
林轻音道了声谢:“等到了京城,还请张少爷多多担待。”
张从岩摆摆手:“好说。我帮了你,周公子也答应了与我合作,各取所需。”
他谈及此事,心情极好。
林轻音不知道“合作”的具体细节,只当张从岩一心想为妻子母家伸张正义。
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他腰间的香囊,那香囊的颜色已经有些暗淡,但却被张从岩贴身佩戴着。她轻声说道:“她一定很感动。”
张从岩一愣,下意识盖住香囊。
林轻音微笑道:“我不会说的。”她明白随身带着妻子骨灰这种事,大部分人不会认为他深情,只会把他当做疯子。
可她却知道,那是多么深刻的爱意。
闲聊间,桂姨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不好了,张少爷,请您去前院看看吧。”
林轻音吓了一跳,忙问桂姨发生了什么事。
桂姨摇摇头,大口喘着粗气:“我也不知道,我刚到前院就被拦住不让进。管家老福偷偷给我递了话,让我请张少爷出面,救救周少爷!”
“什么?”林轻音和张从岩同时站起身来。
张从岩顿了一下,立刻明白其中缘由,骂了一句:“林宏这个蠢货,坏我大事!”
他阴沉着脸色,立刻赶去前院,林轻音也赶紧跟上。
前院的院门有两个家丁守着,看到张从岩走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张从岩二话没说将他们踹到一边。
林轻音迟了一步,气喘吁吁,她正扶着墙喘息,血腥的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子。
浓重的血腥气。
林轻音的心瞬间慌了,她顾不得疲惫,一口气冲进了院子里。
入眼,是一个昏迷不清、浑身是血的男人。满地流淌着血迹,面目被打的几乎辨别不清。肿胀的脸颊上布满了伤口,血污混合着泥土。
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染红,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张从岩将他从血水中抱了起来,试了鼻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林轻音的喉咙被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她脚步虚浮,颤巍巍地走上前,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
张从岩冷声道:“他中毒了!”
林轻音一凛,想到了早上喝的“交杯酒”。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怒目看向林宏。
林宏站在门前,不敢抬头,:“我也是为了你好。”他无力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林轻音不敢相信,满眼通红地恨道:“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她咬着牙,抱着周景寒要找大夫,可他被打的全身都是伤,林轻音根本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只能哭着求张从岩:“你去喊大夫,快喊大夫!他留了这么多的血,他要死了!”
话音未落,一支箭划破长空。
张从岩大喊了一声“小心”,抱着林轻音翻滚到一旁。
屋顶上,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院子里。
他从血水之中带走了周景寒,眨眼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从岩回过神来,吩咐随从:“快追!”可下一瞬,他又道,“别追!”
林轻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追?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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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他啊!”
张从岩双眸微颤,带着恐慌,喃喃道:“对不起,我追不起。”
院内,陷入寂静。只有血腥的味道久久不散。
林宏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林轻音呆滞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一个早上,她从大喜跌落至大悲。
她哭着看向这两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回答。
很久之后,张从岩才抬头:“是我的错,是我暴露了周景寒的位置。”
“什么意思?”
张从岩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将一切告诉了林轻音。
“周景寒护送沈举人入京,不可能单纯为了科考,一定是他的手里有能翻案的证据。我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用“娶你”为名,暗中和周景寒接触,希望能得到他手中的证据。”
但张从岩这四年一直在查通天楼贪腐案,早已是某些人的眼中钉。如果对方在监视他的过程中,认出周景寒,就必然会发现他曾有过入京的想法。
张从岩看向林轻音:“对不起,是我太过心急,暴露了他的身份。”
林轻音没有说话,她现在只想知道掳走周景寒的人到底是谁!
张从岩摇了摇头:“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朋友。无论掳走他的人是谁,都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他垂眸看向林轻音:“为了你好,别管了。”
林轻音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她知道,她不可能不管。
“我要找到他,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都要找到他。”
张从岩还想劝,可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和执着,恍惚间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
怎么可能不管,怎么可能放弃?
他叹了一声,推测道:“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周景寒没死,都是要将他带去京城的。”
不管是护送沈举人,还是陪同张从岩,最终都指向了一条路。京城。
林轻音目光坚定:“带我去!我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张从岩知道劝不住,只能尽他的力量帮她:“好,我带你走,这就走。”
林轻音用沾血的双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她从地上爬起身,和张从岩一起离开。
身后,林宏喊她的名字。林轻音顿都没停,带着恨意与决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家。
出了临川城,张从岩却和她兵分两路。
他凛神道:“如果对方为了拿到证据而灭口,我亦命不久矣。你和我同路会有危险,我走水路引开他们,另外安排人护送你走陆路入京。”
林轻音有些慌乱,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听从张从岩的安排。
“麻烦你了。”她嗓子都哑了,可眼神愈发坚定。
张从岩摇了摇头:“就当你送我衣服的谢礼了。”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玄色衣服。
他送林轻音上了马车,嘱咐她照顾好自己。临走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素色银簪子。
他将银簪放到她的手中,目光深沉,像交代后事一样,哑声道:“如果我死了,请你把这簪子交给周景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