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杀1
    一九九六年七月一日下午五点。

    全副武装的警员将陵市最大的金店——瑞祥金店包围得密不透风,陵市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封析扬正拿着扩音器与店里的劫匪对峙。

    狙击手的枪口早已瞄准了店里的两名劫匪,就等封析扬一声令下。

    这是封析扬升副支队长之后的第一个大案,势必要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就在谈判无果,准备就地击毙之时,突然,金店大门打开,两名劫匪架着一名人质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

    “我们投降。”其中一名劫匪躲在人质身后喊道。

    封析扬抬手,示意所有狙击手原地待命。

    他微微蹙眉,刚才的谈判警方并没有占上风,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选择突然投降。

    另一名劫匪扔了手中的刀,大声喊道:“我们知道狙击手就在周围,谈下去我们兄弟俩也没有胜算,我们愿意投降,不过我要警方保证,必须算我们兄弟自首,减轻处罚,否则……”他架在人质脖颈间的刀再次用力往下,人质的皮肤上渗出一道血线,“我现在就杀了她。”

    有的谈就好办,一旁的支队长略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

    封析扬朗声道:“可以,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武器,不伤害人质,我保证,按自首处理,为你们争取最高基准的减刑。”

    两名劫匪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相信。

    两人默契地将身上所有利器、枪支全部卸下放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慢慢从人质身后走出。

    没有人放松警惕,四周的狙击手愈发紧张。

    劫匪一步步离开金店,眼看人质和整个金店已经处于安全范围,封析扬手一动,立刻有几名警员疾步上前将两人按倒在地,带上手铐。

    不等封析扬开口,一旁的支队长着急地手一挥:“赶紧解救人质。”

    立刻又有一队警员跑进金店。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未开一枪,未伤一人,人质全部安全,金店没有重大损失,是一次极为成功的解救行动。

    其中一名劫匪看着警员悉数进了金店,勉强扬起头看着封析扬,一勾唇:“你好啊,警官先生。”

    这古怪的语气让封析扬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他先是一愣,随即心中警铃大作,顿感不妙。

    封析扬好像看见劫匪的手里捏着什么,他猛地扭头看了不远处的金店一眼,当即拔腿向金店跑去,边跑边歇斯底里地喊道:“出来,立刻全部出来……”

    声音刚喊出口,一阵巨响,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他冲翻在地,迎面而来的是窜着火舌的热浪。

    几辆靠近的警车瞬间被炸变了形,警车后持枪戒备的警员们全部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血腥味吞噬了封析扬,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劫匪张扬得意的笑……

    ……

    二零二二年。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谢瑶压根没有注意向她迎面走来的男人,甚至还在打电话给好友讨论趣事,她只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紧接着腹部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流出,。

    谢瑶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耳边似乎听到一阵狞笑,随即,是路人中爆发出的尖锐的惊叫声。

    谢瑶艰难地抬头,透过围过来的人群看见了带着鸭舌帽的凶手正回头望着她,那张脸满是狰狞可怖的伤疤,正对它露出诡异的笑。

    她立刻倒在了地上,两眼空洞地望向前方,也好,她可以去见爸爸妈妈了,她从没见过的父母……

    醒来时,谢瑶躺在病床上。

    脑子昏昏沉沉,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心里好像有些遗憾,没死,还是没见到爸爸妈妈。

    带着口罩护士拿着一个吊瓶推门进来,往床上瞟了一眼:“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换了药我去给你叫医生。”

    护士拿起挂在床位的病历板:“竹韵是吧,这瓶是葡萄糖。”

    谢瑶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护士出了病房才后知后觉刚才护士叫的不是她的名字。

    她想叫住护士,告诉她挂错药了,撑着起身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有哪里不对,谢瑶伸手摸了摸腹部,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她一把掀开被子,恍惚间好像做了个噩梦,这不可能,明明有个男人在她腹部捅了一刀,那种疼痛感那样真实,可现在,腹部根本没有伤口。

    对了,当时她正和好友打电话,好友应该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手机,手机在哪?

    谢瑶在床头一阵摸索,只找到一个背包,样式有些老旧,不是她常用的,翻找了许久,里面并没有手机,只有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竹韵。

    一定是弄错了,谢瑶拔了针头,就要下床去护士站,没轻没重的眩晕感直接将她砸回了枕头。

    剧烈的头痛随之而来,断断续续间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小韵,小韵……”

    谢瑶想摇头,她不是竹韵,她是谢瑶,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

    各种画面、片段山呼海啸地向她袭来,谢瑶招架不住,再次晕了过去。

    谢瑶的意识飘飘浮浮,她感到有人扒开了她的眼皮,但她动弹不得。

    侵入大脑的记忆让她有些无措。

    一九九六年七月一日。

    竹韵拿着陵大的毕业证书,欢喜地回了家,两个月之后她将远赴宾夕法尼亚大学念心理学研究生。

    在国内中断了几十年的心理学正再次迈出脚步。

    竹韵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五点半,父母为庆祝她全奖学金进入宾夕法尼亚大学,特意去瑞祥金店为她买金饰作为礼物。

    说好了晚上出去吃,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一部红色的老式按键座机。

    竹韵拿起话筒,不过数秒,话筒顺着她的手滑落,竹韵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瞬间泣不成声……

    竹韵……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谢瑶想,对了,是那本《犯罪心里分析》的主编。

    作为心理学大二学生的谢瑶,读过这本书。

    竹韵原本也是心理学专业,后在工作期间改攻犯罪心理,兴趣使然,谢瑶读过竹韵的著作。

    一阵刺疼,被拔掉的针头重新插回了手背,谢瑶的神智渐渐恍惚,只在最后意识到,她成了竹韵。

    ……

    二零零零年,千禧年。

    谢瑶成了埋葬在记忆里的名字,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她是竹韵,两年前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学成归来,与人合开了这间心理诊所。

    作为在国内重新起步不久的新科学,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间心理诊所,竹韵努力地推广心理学,治疗每一位信任她的病人。

    这具身体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竹韵也不是没有试图寻找杀害谢瑶的凶手,但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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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不认识对方,大海捞针,根本无从找起。

    “早啊,竹医生。”

    “早,今天有几位病人?”竹韵从白大褂衣领中翻出卷密的长发,随意的一甩,风情万种。

    其他几位医生有外出学习,有去大学讲课,今天只有竹韵在。

    前台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姑娘,叫顾明珠,她被竹韵的动作吸引,盯着看了几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翻登记簿嘀咕着:“竹医生也太好看了。”

    竹韵忍俊不禁,故意板起脸逗她:“这么小声会让人以为你在说对方的坏话。”

    顾明珠慌忙解释:“不是的竹医生,才不是……”

    竹韵不急不慢道:“越是慌慌张张的解释,越是掩饰。”

    顾明珠张口结舌,一时急得不知所措。

    把人逗够了,竹韵才笑道:“开玩笑的,明珠,怎么教了你这么久,还这么容易受别人言语影响。”

    实际上顾明珠只比竹韵小不到两岁,大学毕业就进了诊所工作,但竹韵总觉得她还是小孩。

    顾明珠鼓着腮帮子:“竹医生又不是别人,你说的话我当然会当真……今天有三位病人,早上十点是沈慧女士的第九次就诊,下午一点有一位第一次预约的男士,三点半还有一位苗女士的第三次就诊。”

    竹韵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她勾了勾顾明珠的下巴,道了声谢,顺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新一期的《心理学报》,转身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也是诊疗室,进门右手边有个屏风,屏风后面有舒服的躺椅、沙发和柔和的橘色灯光,让人置身其中能够全身心的放松。

    竹韵看了一会,拿出笔记本记下认为很重要的点,这一看便忽略了时间。

    待她再抬起头看表,已经快十一点。

    她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明珠,沈慧女士还没有到吗?”

    “没有,”顾明珠说,“我打了她的手机,没有人接,会不会在路上有事耽误了,可能没听到电话铃,我也常漏接电话。”

    竹韵想了想:“行吧,再等一会。”

    沈慧每月来就诊两次,从不迟到,本来已经连续四个月,可半个月前的预约沈慧临时有事取消了,算起来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就诊,不管之前的诊疗效果如何,时间不就诊,竹韵依旧担心沈慧的心理状况,她不安地又翻动手腕查看时间。

    一直等到午休,沈慧也没有出现。

    竹韵尝试联系沈慧的紧急联络人,结果表格里只写了个名字,关系是朋友,并没有留下联系电话。

    “好吧,”竹韵无奈地合上文件夹,“时间不早了,去吃午饭吧。”

    离开前台前她又看了眼电话,似乎只要她看,电话便会响起。

    果然她刚转身,电话响了……

    竹韵脚步顿了顿,示意顾明珠先去吃饭,又转回去拿起听筒:“你好,韵和心理诊所。”

    电话那头是低沉又公事公办的男声:“你好,这里是陵市刑侦支队,我姓封。”

    竹韵眉头微蹙,刑侦支队?警察?

    那个声音没给她细想的机会,继续道:“我们查到这个号码不久前给沈慧的手机打过电话,请问,你和沈慧是什么关系?”

    竹韵心头的不安扩大:“我叫竹韵,是她的心理治疗师,封……警官,是不是沈慧女士出了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她死了,竹医生,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